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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在工口网站直播唱歌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由一次头脑发热的试验想到的

zh体标题看起来好笨

最近沉迷于一个叫ざらめ的日本女生的街头弹唱视频。她染着一头显眼的青蓝色短发，肩背绿色吉他；常在新宿站附近演出，唱的以jpop为主，偶尔也有anisong。视频里，她的身后是霓虹闪烁，川流不息。

录制有点闷，背景音嘈杂，夹着风、行车的呼啸和其他街头演唱者的歌声。虽能看出有找角度和打光拍摄，仍略显粗糙。唱得尚有提升空间，在人群中也不太有辨识度，一些往期翻唱能明显感觉到有在模仿原唱的风格。

但我还是很喜欢。听着她不紧不慢的弹唱，讲述自己的过往，看着她收获观众掌声时的灿烂笑容，被街头热闹的氛围感染，我收获了朴素的感动。搜索她的个人账号，视频播放量大多在三四位数徘徊；年纪竟就比我大五天，推特简介写着「上京してきました」，难怪MC带了点可爱的口音。


好想去新宿街头为她温柔而热烈的歌声鼓掌，为她的努力与梦想献上一束花啊。默默为ざらめちゃん应援的同时自己也萌生了跑上街唱歌、直播唱歌的冲动。

这时死去的记忆复苏了。想起一两个月前，我做了大概是这辈子最抽象的事：在工口网站直播唱歌。

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独自在家边听边唱歌得很上头，突发奇想想要开个直播间试试。又觉得申请账号很麻烦、且不想露脸。此时某工口音声网站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海外匿名网站，仅上传/直播声音，人流量小，也不用管版权问题，这不是完美符合我的需求吗？虽然在工口内容横流的网站中唱歌很奇怪，但也有人在直播杂谈，似乎不是不能接受。

花十分钟做好心理建设，而设置、调试直播间到开播用了不到五分钟。随便加了几首好唱又爱听的歌进歌单，就着电脑的播放唱起来。从一开始的紧张到手抖，逐渐放开自然了。

以下是直播间的部分评论：上来第一条就是“ero kara？（涩情卡拉OK？）”差点给我整笑出来，瞬间认清这网站的本质，但还是忍住接着唱了。打算全程无视评论不互动就纯唱，毕竟一直对在人前开口说日语有莫名的心理障碍，哪怕是对着此生不会见面的陌生人也一样。好在马上有人回复了，果然立本人也觉得工口唱K什么的过于抽象。

大多数人应该都是来找乐子的，进来听到歌声估计莫名奇妙，很快就退了。但居然有一两人留了下来，还有人听出了我在唱的歌。全程没有想象中的攻击性评论出现，也没有一条性骚扰（如果不算那条“エロカラ?”的话），气氛甚至可以称得上友好。最后进过直播的人数加起来上了百。

播完两轮累了，下线开始复盘。本就唱得一般，加上一想到有人在听就紧张的毛病，除了个别一两首，自己的歌声简直惨不忍听…冷静下来，把堪称黑历史的录播清除干净了。

虽是头脑发热做的事，倒也不后悔。体验到了音乐/工口主播的第一视角，近距离接触观众。勉强算是一次人间观察实验，增加了一项奇妙的人生经验吧。


看着直播间人数沉浮，真切感受到“但凡有一个观众在看也是莫大的鼓舞”。想起美兔的观念：直播时绝对不看同接数。确实，如果是以直播为职业的话，观众数的波动可能更会影响主播的心态吧。会顾虑着“为什么人少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人变多了我要不要多这样做一点”，反而无法制作出遵从本心的内容了。

在开直播前也做好了被围观、被攻击伤害或完全无人理睬的心理准备。反正就是在无人认识的网络上发出声音嘛，总不会掉块肉，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损失。

不如来猜测一下我如此担忧和最终和谐的直播氛围之间反差的来源。

我的消极想法从何而来：很遗憾的，在涩情网站上女性的存在就自带“獲物”性质，在社会中女性自带“天然”弱势。客观环境如此——当走夜路时会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感到恐慌，当乘坐公共交通时需警惕伸近的手，当穿衣时要顾虑陌生异性越界的打量，当坐在完全的私人空间中还要担忧外部射入的异性目光，当无数血淋淋的经历摆在眼前，“被害妄想”不可无，甚至已成为一种自保的必要手段。

直播氛围从何而来：观众的心理活动可能是不想浪费时间而直奔目标→进了马上退出，可能是以人声作陪并打发时间→留下。也可能是涩情网站观众的习惯性“互动”“讨好”，可能是对于“异物”混入的新奇、包容心态，或来自于面对（可能出现的）NSFW内容时，网民们友好态度的自然流露？
也许还与网站的整体基调相关。简洁的页面，不雅广告极少，投放的涩情广告也算画风不那么廉价的。（无意划分画作和xp的高低贵贱，但事实摆在那里）这是否算一种环境影响的“反破窗效应”呢？又或缘于小型网络社区的自治，人流量小，且在非使用高峰的时间段，上百的点击量已算比较高的。之后粗浅地观察了一下其他的直播间，似乎也是一片祥和，基本没有无礼的、攻击性言论出现发烧言论除外。

说到底观察次数少，样本数量小，都是自己的擅自揣测，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再看一下想要开直播唱歌的发想来源。与自己唱歌相比，直播唯一的区别无非是将自己置于一个观客数起落不定的、需要接受陌生人审视的虚拟舞台。人真的很神奇，沐浴着异己者的视线会产生不一样的思绪，将同一个行为导向不同的结果。其实我真的需要他人的视线与褒贬评价吗？我不确定。或者不过是跟随着追求新鲜的冲动？都无所谓了。

此时又想回ざらめ。那她呢？她在街头演出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背井离乡去新宿街头演出，想必需要决心。是逃离家乡、家庭、过去的伤痛，也是锻炼自己、自我宣传，还是碰撞机遇、追逐梦想。但我相信她在路演中收获的不止这些，在他人的视线、掌声、交流中，大概也有心灵的触动、发自内心的快乐与精神满足，因此能觉得“活着真是太好了”吧。


写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那就用ざらめ和我都很喜欢的井上絃小朋友的『幸せについて、僕が考えたこと』的歌词作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