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8-12 01:14 /

赛博朋克是一个高谈理性的世界,自由的世界,它和资本主义世界的根是相同的,每个人以自由的个体形式进入市场,使得个人自由得以实现
“自由”多高贵的词语,但是代价呢?人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有完全自由的权利,却没有保障自己安全的能力。想要走得远,一切只能依靠自己的理性。
理性是一切的出发点,人们把他视为真理的所在,每个主体的运用发挥,在这个世界上获得自己的“价值”
像是笛卡尔的著名命题“我思故我在”, 我们认识到的事物和真实的事物同一吗,这是很难去辨别的,所以笛卡尔干脆怀疑一切,一切都是可以怀疑的,只有‘’我思”除外,我思作为前提不能被否定,所以从我思出发,重现确立外界的真实,于是我存在的“价值”等同于我的理性认知,即我作为主体运用理性的价值。
赛博很干脆的沿袭了这一点,这种理性价值具现化在现实中以抽象资本即货币的形式呈现,人的生命被数字量化,可以看到第一集,大卫和他的母亲出车祸后,救援小组明明到现场了,却只服务VIP用户,都不愿出手帮助,因为在理性的判断中效率至上 价值至上,人的生命被物化放在价值天平上衡量。
  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分明追求主体性的世界最后人反而被物化而失去他的主体性。赛博世界里,所谓的主体性其实就是“认识主体”,价值主体被看做认识主体的分支,这样的混淆遮蔽的价值主体的意义,鲜活的生命经验被抽象的货币代替,人的生命价值就受到压迫;另一方面当强调主体的同时,把思维自然的放在第一位,这也导致人可以以自己的方式解释客体,把整个世界和他人当做自己的工具和手段,于是人与人的关系,与社会乃至自然的关系,便呈现出功利的异化状态。
  朋克就是对这个世界的反抗和叛逆。
  边缘行者的美在于它演绎出了这个内核,观众一步步看着大卫在追逐它的价值,爱情 ,友情,事业,兄弟,这他好似获得了这些价值,但个人终究被淹没在赛博无情的世界里;大卫一步一步的改造自己,为什么不停下?因为一旦停下,他就会被他叛逆出的世界吞没,但每改造一步又何尝不是在向地狱踩下油门,也同时意味着他踩在他人的人性上,掠夺他人的生命,这是他的叛逆中无法出离的局限性,这些矛盾是故事的悲剧,他反抗着命运,但无论行否都已经注定。
  随着改造的进行,他的人生、他的人性、他原生的肉体都所剩无几
“义体侵蚀了我的身体,鲜血沾满了我的双手,罪孽与黑暗缠绕了我的灵魂
我整个人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我就只剩下爱了,于是只能把大卫马丁内斯的所有压缩成子弹发射出去,祈祷它能击穿这个无比腐朽溃烂地狱世界的那层黑幕。”
于是剧情与情感的高潮同时带来爽快的刺激,即使奔向地狱,我也无惧,甚是快哉。人性的价值在他即将毁灭的那一刻闪耀。
最后终于到了月球,在第二集和第四集两次给予观众浪漫和美好的月亮,世外桃源一般,在最后一集终于漏出爪牙,现实的引力太沉重了,月球与地上又有什么区别呢?高昂的情绪在此刻落地,徒留一地空虚,唯有意难平....

Tags: 动画
#1 - 2023-8-12 01:20
最后赞扬一下,故事对于情感的表达很克制,但是任谁都能感受到大卫的迷惘到疯狂愤怒的精神变化
#2 - 2023-8-12 04:04
(もどかしい世界の上で 君と一緒に...)
本作面临的批评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没有对世界观深挖,仅仅是套了层赛博朋克的皮”。当下这种“反乌托邦”作品的一种创作模式,就是从现有秩序的维护者(执法者)的视角出发,通过他们心底隐藏的“人性”来揭露这个世界本身的不合理性。因为这样从中心向边缘可以很方便的从世界的底层机制开始全景式地展现整个世界观,从而显示出社会整体的“美好”和它所带来的巨大“功利”。同时高位者们与知识天然的亲和性也便于加入各类学术思想的探讨,确实非常“赛博”。
可同时不要忘了,“赛博朋克”的世界不只有“赛博”,“朋克”也是它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啊。在《攻壳》这类的作品中,当我们发现越是试图运用个体的理性去寻找这个理性世界的漏洞,越是挣扎却越是无能为力的时候,试着放空大脑,任由感官的刺激,来观看一场边缘者们纯粹的胡闹,不也是一桩美事吗?至少从本作的内容来说,包括“cyber”的世界,“punk”的反叛,“edge”的主角们,以及全片向着灭亡的“runner”,都还是紧紧的扣住了题的。

“能与月亮并肩的不只火箭,还有烟花。”
#2-1 - 2023-10-5 00:41
虽然没看到这类批评,但是事实上任何作品世界观的塑造都是靠现象来反映的,就像楼主指出的那样,该说的该表现的现象都已经呈现到观众眼前了,如果连最基本的概括能力都没有,那还有啥好说的。
另外,我们的生活其实就很赛博也很朋克,如果你体会不到,试试好几年不使用手机微信支付宝等工具生活在城市里看看,这些玩意又何尝不是我们生活必备的“义体”?能让我意识到这点,这部作品已经算是很成功了
#3 - 2023-8-12 10:16
好文,更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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