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023-12-17 21:22
kswdl
抽奖已结束。
完整版PDF...绝赞咕咕中,发上来的时间可能会在3月底,敬请期待。
本文又名:
3202年你终于可以在这个网站上看小说了
Ave Mujica有可能要翻车,我不敢现在就吹爆绫奈老师于是就干脆自己写了个动画脚本这件事果然有问题








为方便爬楼与避免过长版面,欢迎使用以下组件以优化阅读体验:过长折叠 爬楼辅助
APP端:设置—模块—超展开—帖子—子楼层折叠 & 楼层跳转—楼层直达条
Bangumi for Android:上述功能楼主本人暂时没有找到实现途径,等版本更新,所以在此不是特别推荐使用——虽然那个APP有个好处是点进图片就能直接查看高清大图。
#2 - 2023-12-17 21:29
你好像发了两遍
#2-1 - 2023-12-17 21:34
kswdl
现在应该好了,网坏了导致我现在连主站都不好进(bgm38)
#3 - 2023-12-17 21:41
还在go?mujica,启动!
#4 - 2023-12-17 21:42
3楼...很好现在是4楼了用作临时目录以及公告栏。
非常好刚开播就因为网络原因造成严重放送事故是吧(bgm38)
目录:
第1话  5-7楼
第2话  8-10楼
第3话  11-13楼
第4话  22-24楼    「平安夜特辑」
第5话  39-41楼
第6话  44-46楼    「定档日特辑」     
第7话  53-55楼    「若叶睦生日特辑」   
第8话  59-61楼
第9话  78-80楼
第10话  86-89楼
第11话  96-98楼    「情人节&丰川祥子生日特辑」  
第12话  103-105楼
第13话(完结)  106-107楼

[公告栏]
【2024.2.8置顶】1月27日的Mujica1st live 「Perdere Omnia」披露了大量Mujica舞台剧世界观内容。据此,笔者对本文1、3、7话部分内容进行了完全重置。如果您是在93&94楼内容发布后(2024年2月8日)才看到上述三集的内容,此两楼内容请直接跳过;反之,则也仅需阅读此二楼内容以对应替换即可。
同时,因已回复内容无法再编辑的缘故,主楼第5楼将被直接炸掉,原5楼内容将被合并至6楼中,敬请谅解。
[2024.1.7]抽奖通道已于2024.01.07正式开启,具体事项请电梯直达48楼&57楼&82楼,敬请关注。(bgm38)另统一说明:抽奖截止时间为全文更新结束后一周。
[2024.1.26 重要通知提醒]:从第9话开始,更新时间调整为每周三晚21:35。第9话将于1.31更新,后续更新时间以此类推。
[2024.2.1 奖品追加提醒] 除了原本的三角初华,含泪再抽一个母鸡卡版的大祥老师,详见82楼。

[以及...姑且算是10w3自证吧]
#5 - 2023-12-17 21:46
删除了回复
#5-1 - 2023-12-26 19:10
白葱
*冈县有什么建隧道的必要吗(智将)
#5-2 - 2023-12-27 16:34
kswdl
白葱 说: *冈县有什么建隧道的必要吗(智将)
这不还搁那为了大井川扯皮嘛(悲
求求你让nozomi停下静冈吧,如果不停的话,瓦塔西(bgm72)(掏出环评)
#6 - 2023-12-17 21:47
第1话 Hecate

东京,一个阴着天的下午。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却仍然弥漫着一股草木腐烂的气味。
除此之外,道路上车流不息,行人步履匆匆,电车进站出站,倒没太多有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SY公司总部的三子塔高耸着,偏黑色的玻璃幕墙发着冷光,像一只怪物,俯瞰着整座城市。
“那么,接下来,各部门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吧。”一个拖得很慢的声音响起。
会议室坐落于最高那栋塔楼的顶部,被窗帘包的严严实实,屋子里除了长桌中央的一块环形屏幕闪烁着诡异的光外,显得一片漆黑。
桌边有几把椅子空着,它们的前面没有像其他座位那样,摆着一个写着部门名称的牌子,仿佛这几个部门,和原本应该坐在这椅子上的人,都在一夜之间蒸发了似的。
“地产部门,在F12地块建设新住宅城的计划正在有序推进,与先前提及的水族馆的征迁事宜已基本谈妥,项目有望两周内正式开工...”
“运输部门,中央磁浮线修建工作有序推进,已初步解决与*冈县当地的矛盾,左线隧道预计可于三年内实现隧通....”
“金融部门,正密切关注A国有关公司的动态,并随时与政府联系,准备可能的......”
每一个部门在汇报时,环形大屏上也会相应的显示出相关的内容。配图五彩斑斓的光照在高耸的墙壁上,像是教堂的彩色玻璃窗。
... ...
“文娱部门,我们最近关注到了一个新出道的乐队,叫做Ave Mujica,这是她们乐队成员的详细资料和演出录像...”
大屏上呈现出Mujica乐团在剧院的live首演录像。
SY集团最开始是以做一些音乐产品发的家,即便公司的规模和业务范围扩张了上百倍,依旧在某种程度上保留了专注于音乐经纪的部门。
会议室里的音响不知道是被谁关闭了,屋里的人们就这样默默地欣赏完了演出的片段。
“那各个部门都汇报完毕了,今天散会。情况在上次会议上也跟大家说了,都赶快去准备更要紧的事去吧。”
会议室里的窗帘缓缓升起,露出外边水泥似的天空。

“若叶社长,公司同意了我们对Mujica乐队的赞助事项了吗?”
“没有。”
高速电梯下降着,街道上的行人从一个个小点慢慢地放大,再放大。
“可以问一下理由吗?那样的话,不就等于拱手把现在最热门的乐团送给MA公司了吗?”
沉默。
楼外划过一道闪电。
过了几秒,是一声沉重的闷雷。
“天...又要下雨了呢...”

几天之后,Ave Mujica乐队与MA公司签署全面协议的新闻登顶全日热点榜首。
协议的签署是在极为秘密的环境下进行的,签署后发布的通稿很短,而且任何一家媒体的报道,都没有出现任何图片。
丰川祥子给Mujica乐队定下了唯一一条铁律,舞台上所用的那些名字,决不允许带到舞台以外的任何地方。
尽管她自己也知道,这些事情,终归有一天是藏不住的——但至少现在,能藏一天,就是一天。
“那我的视频账号呢?”喵梦问着,”我那个账号现在断更,恐怕会更容易暴露吧。”
祥子:“你继续更新就行,我们还是需要你的...唔,除了在舞台和排练厅,其他地方都可以拍,在直播里直接说你是Amoris...倒也行,只有你有这个特权。”
“其他人,包括我——请大家,务必藏好自己。”
“白天自由地遨游于人间的天空、大地与海洋,夜晚则会变成令人敬畏的月阴之神。”
祥子顿了顿,整理了下衣服。
“以及,根据协议的内容,从今天开始,我们合练的地点变成直属于MA集团旗下的Live House Artemis,三楼302包厢,全天只为我们开放。离市区比较远,希望各位能够早点出发。”

大家都走后,迟迟没有离开的初华找到祥子。
“那么远的地方,要不要坐我家的车过去?”
“不了”,祥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好意,不过从今往后,我自己来,应该也足够了。”
一辆高级轿车驶来,停在路边。初华看着家里的车,抬头望向祥子远去的背影,和那被风轻轻拂动着的裙摆和发梢。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那你...
“我们走吧。”她说道。

排练厅,原来可以这么大的嘛...
若叶睦推开包厢的门,看着被擦得发亮的地板上倒映着的水晶灯,与飘过来的琴声撞了个满怀。
“又是雨滴?”
“门德尔松,Rondo Capriccioso,作品14 ”祥子回答道。
排练厅的一边摆了一架闪着光的大三角琴,祥子的手在黑白之间翻飞着,伴随着曲子某个小节后突然提高的速度,像是两只蝴蝶翩翩起舞。
睦找了把沙发坐下,等着其他人来齐。
随想回旋曲的最后部分是双手八度的高速跳动。最后来的喵梦把门关上后,不知是谁按下了一个按钮类似的东西,电机驱动着的窗帘被缓缓关闭,吊顶上的水晶灯从最下一层开始第次点亮,整个排练厅中瞬间宛如梦境。
“Ave Mujica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还请大家继续练习我们首演的那些曲目——还要再表演几回的。”
“以及,Mujica世界的世界观与大致故事线,我已经写好了,就放在那边的琴凳上,练习的空闲可以去看一下——下面我把下一次演出的剧本和曲谱发给大家。”
... ...
“前面的部分,我们直接开始——Timoris”
“When I consider every thing that grows, Holds in perfection but a little moment——Oblivionis”
“That this huge stage presenteth nought but shows, Whereon the stars in secret influence comment——Amoris”
“When I perceive that men as plants increase,Cheered and cheque'd even by the self-same sky——Doloris”
“Vaunt in their youthful sap, at height decrease,And wear their brave state out of memory——Mortis”
“Then the conceit of this inconstant stay Sets you most rich in youth before my sight——”
开场诗的最后两句由五个人一起唱出:
“Where wasteful Time debateth with Decay,To change your day of youth to sullied night; And all in war with Time for love of you, As she takes from you, I engraft you new.”
... ...
“Doloris,Doloris...?”
“啊,抱歉,没有注意到...”
“难得的假面舞会,你还真是心不在焉呢。是在想什么事情吗?”Timoris问道。
Doloris:“我还没有适应新名字...”
“这样吗,不过总比无名之氏强吧。”
“也是呢,虽说确实是这样...”
Oblivionis:“Doloris还真是不擅长说谎呢。”
“诶?”
“其实你脑子里在想的是别的事情吧——嗯,比如说,以前的朋友的事情。”
“我...那是...”
“够了够了,真是麻烦...”Amoris走上前来,向Doloris伸出右手:“呐,一起来跳舞吧!反正你最喜欢的那个朋友,也已经不记得你的样子了。”

Mujica第二幕的首演,依旧在那个剧场进行。
和上一场肉眼可见没有被完全坐满的上层看台不同,这一次,整个剧场被彻底挤得满满当当。
果然...剧场和livehouse,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呢。
出神入化的灯光效果让祥子完全看不清台下任何观众的脸,即使第一排坐席与舞台已经近在咫尺。
台下观众的眼中,台上的演员戴着假面。
台上人偶的眼中,台下的观众也同样戴着假面罢了。
等观众们安静下来,剧场里就广阔得像是在宇宙之中——身处已经离港的旅船,面对几点星光,只有想着不知何处、远方的绚丽与黑暗——而名为“家”的港湾,则已被彻彻底底、抛在身后。

“难道你们就真的无所谓吗?”Doloris焦急地解释着。“就这样被人抛弃...
“我很喜欢那孩子的笑容...喜欢她把我抱上来时,光滑而又柔软的脸颊,喜欢她在身边哼唱着的旋律...因为那孩子在,仅因如此我的世界就被填满了——那就是我理想的世界——美好得不再需要其他的一切。”
“但是,现在已经不在了。”Mortis坐在一旁,近乎是毫无感情地说道。
“理想的世界啊...”Amoris仿佛也在思考着什么。“呐~Doloris,我的朋友呢,也曾如胶似漆般地深爱着我。从起床到入睡,无论洗澡还是睡觉,一直都在一起。那孩子爱着我,我也同样深爱着她——但是呢?”
Amoris的声音变得憎恨起来,仿佛又听到了关节被折断的咔嚓声音。“她太爱我了,爱到把我弄坏掉了。坏掉的我被放在玩具箱里,她再也没有打开过那个箱子,我也再没有见过盒子外的世界。所以说——”她把手扬起,看着窗外的高悬之月,把话语刻意地拖长:“理想的世界,不存在于任何的地方。”
“怎么会...”
“啊,可怜的Doloris,”Oblivionis也向她走来,“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相信存在一个相亲相爱的世界吗——那么,就让我来成为你新的朋友吧。”
“你来?...”
“你曾经的朋友是怎么疼爱你的,怎么爱你的呢?告诉我吧——就由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愿望?”
“嗯,创造一个你所期望的、理想的世界。有朋友在这里的话,你的世界将会被满足的吧。”
“姐姐大人...”Mortis仍旧坐在一旁,轻声呢喃着。
“还是说,你也想要成为我的妹妹?”Oblivionis说着,脸上的笑容逐渐放肆。
“不需要!”Doloris大声地喊道。她紧紧捂住头,仿佛面前几位人偶的挑逗要将自己的感情彻底摧毁一般:“姐姐也好、朋友也好,我才不需要其他人来收留我自己!...
“哪里都不存在呢,理想的世界什么的,只是我的白日之梦罢了。一切都将因为改变而消失,最喜欢的日子也是,感情也是,和这月亮一样——就连我的生命也是,也将随着月亮的西沉而消逝,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Oblivionis:“你在为这个世界的无理而感到悲哀吗?”
“也许是吧...”Doloris答道。“但是真正悲伤的是,这个世界,和只能被这个世界玩弄的,弱小的我自己而已。既然这样...”她也仰起头,向那阁楼之外的月光伸出手去:“这样的世界,干脆,破坏掉,破坏掉,破坏掉... ...”
“将这个失去了理想的世界、被不实的爱所束缚的世界、生还下来却又像死掉一样的这个世界——”Oblivionis的脸上浮现出一股鬼魅的笑意。
“破坏掉、破坏掉、破坏掉...”
人偶们只是机械地附和着,让Doloris也一时恍惚。她站起来,仿佛也下定了决心似的:
“是啊,那就将一切都毁掉吧——干脆用我们的双手,将这个悲哀的世界...”
她与Oblivionis一起,缓缓地走向舞台正中。
“就是这里了吧,Oblivionis,你所说的,将这世界毁灭之物。”
“是的”Oblivionis答道。“感谢送我过来——你可以先走了。世界毁灭时的力量过于巨大,新来的人偶会受不了的。”
“怎么会!之前你不是说要成为我新的朋友吗?为什么现在又...”
“没事的...”Oblivionis轻轻挑动着Doloris的头发。“只是短暂的分别而已,只要再过一会,我们又会见面的。只要我们这短暂的生命依旧存在,我始终都愿意成为——你的朋友。”
她弯下腰,拾起地上的一朵万寿菊,将它轻轻别在Doloris的面具之上。
“那么,我们一会再见!”
等Doloris走后,Oblivionis拿起一把长剑,笔直地刺向自己正上方的天空。
而在不远处的高台上,Mortis看到那剑刃的冷光,也挥手做出斩断的动作。
舞台上方,那盏依旧亮着的吊灯摇晃了两下,便径直朝下方Oblivionis所在的位置陨落而来。而就在快要砸中她头顶的时候,台上所有的灯光也瞬间熄灭。
“啊——”舞台之下发出阵阵惊呼。
“没事的,别害怕...不过是舞台装置罢了。”
Mortis扶着手边拉住吊灯绳子的限位,确认绳子的打结已经被完全卡死,不会继续向下掉去。
Oblivionis仰起头,看着离头顶咫尺之遥、还在轻轻摇晃着的吊灯,向着Mortis所在的方向笑了笑。
“Requiescat in pace。感受世界的死亡吧。”
“世界的破坏已经完成。”
“Requiescat in pace。无慈悲的夜之女王啊,用你那份光辉照亮荒废的世界吧。”
“照亮被我们破坏的,世界的亡骸。”
“腐朽的世界啊,就此安息吧。”
“Requiescat in pace。”
... ...
“今晚给大家带来的曲目,Choir 'S' Choir。”

时间明明过得飞快,而演出的单调却又显得无比的漫长。
“往往只有第一场的时候才能做到感情的投入呢” 喵梦吐槽到。
“乐队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海铃说着,“现在无论什么样子的音乐,终归都是消费品,失去灵魂的商品是没有消费价值的——所以有些时候,你不得不需要装出一副投入感情的样子给观众看。
“而你,应该是最擅长伪装的吧——我们几个之中。”
海铃的最后一句话把喵梦稍微吓了下。不过她很快地反应过来,摆出一副笑脸:
“嘛,是这样的嘛...不如说...在这个大家都善于伪装的乐队里,我倒不愿意去时时刻刻都表现出虚假呢。”
之后便仍旧是望不到头的练习。伴随着第二幕巨大商业成功的,是不断的加场,与第三幕预计演出时间的不断推后。
于是,连丰川祥子自己也只能不断地去把感情隐藏着,乐队在一起练习的次数被刻意地减少,而每一次的登台,只是去重复那些肌肉与语言的记忆。
她自己也隐隐感觉到,一旦从这种感情调度的重复中产生了一些比厌倦更可怕的东西,整个Mujica乐队,也就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了。
她只有赶忙忘掉这个可怕的念想。
在MA公司的同意之后,喵梦在某次直播中公开了自己Mujica乐队成员的身份,毫无意外地再次引爆全网。
在这种单调与不单调的重奏之中,Mujica音乐剧的第三幕终于敲定了首演时间。
当然,地点也从室内剧场改到了一座四万容量的露天体育场。

“滴,答,滴,答...”
Doloris:“怎么了,Timoris?你那个声音是...”
“是秒针的声音。世界毁灭后,时钟全都动不了了。所以为了能确定时间,我在用这种方法数秒。”
“数秒针?”
“不过说到底,好像也不需要呢——这个荒废的世界,时间也不会有什么意义。没有时间,也没有风,站在这片荒野上,我还是稍微有些紧张...”
“你在后悔吗?破坏了世界这件事”Doloris问道。
“怎么会!”Timoris哼了一声:“毁灭世界这件事,是我们被抛弃的人偶决定的,是我们自己的愿望。不如说,这份背德感,简直上头到让我有点害怕...”
“诶...诶?!”Doloris显得有些难以相信。
“啊呀~”Oblivionis朝她走来:“看来你学到了一些危险的玩法呢。”
“哈哈哈哈——”Amoris近乎是在狂笑:“那可真不得了了呐——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Mortis,你为什么...在哭呢?”
“Mortis你怎么了,没事吧?...”Doloris也注意到她脸上淌过的泪痕:“来擦一擦眼泪——啊对了,我去拿手帕...”
“不需要去担心。”Oblivionis冷冷地说着。“比起虚构包围着的谎言,还是泪水更加有说服力。Mortis的眼泪,不正诉说着她溢出的喜悦?”
“诶?”
“太好了...”Mortis自语道。
“太好了...这...”Doloris仿佛还是不肯相信一般:“你就真的这么期待世界的毁灭吗?”
“世界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Mortis说着,将手放到胸口:“仿佛睡着一般,静静地消失——它消失得很安详...”
“你这是在羡慕吗?...Mortis...”Doloris小心地问道。
“嗯”Mortis点点头。
“大家怎么都爱想那么复杂的东西...”Amoris似乎有些不太耐烦:“明明无聊的世界得以毁灭,我们终于能爽快些了——而且我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无论失去了什么,我对那个、把我爱到坏掉的孩子的爱意,都将根植于心,直到永远... ...哼,那倒是真不爽。”
Oblivionis:“在这个空荡荡的世界里,竟然还能够怀抱着爱与恨活着——多么美妙啊!”
“滴,答,滴,答...”Timoris还在重复着她的数秒。“确实,这个世界有些无聊,就连秒针的摆动声都显得有些怀念呢。”
“怀念...吗...”Doloris想着,看着自己仿佛是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感觉可以理解。和世界一起,悲伤也一同消失了。但是,不经意间还是会回想起来,那些由这双手毁掉的过去...”
“那么,只要去享受就好,享受到忘记掉那一切就好了。”Oblivionis走向那两架琴:“只要有这副假面,你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可以忘记,连自己的自我都可以破坏。你看呐,月亮又西斜了一些,我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只要这短暂的生命还在继续,就享受今夜这甜美的宴会吧。来吧,演奏吧,演奏配得上这刹那的夜晚的,仅此一夜的狂想曲。”
“今天带给大家的第一首表演曲目,Mas?uerade Rhapsody Re?uest...”
#7 - 2023-12-17 21:48
Live House Artemis。
“今天是什么曲子?”
丰川祥子每次都是最早到的。其他人在踏进门时,便总是能听到里面传出来悠扬的琴声。
“李斯特吧”,海铃补充着,”这个琶音,总感觉有点熟悉的样子...是叫什么来着?”
“叹息,作品144号。”祥子回答着,把左手叉到钢琴的高音区,紧接着又跳回到低音区。
海铃走到琴凳旁边,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乐谱。
“所以,这次live是从晚上的十点钟开始?那样的话还得去把年龄的事情给解决了...”
丰川祥子没有立刻回答。李斯特的叹息曲有两个结局,她并没有选择那个被称作”不可思议的结尾”来演奏。
“这可是在国立竞技场啊!”祥子一曲奏毕,转过身来,”时间很难申请到的...”
不管是第几次听到”国立竞技场”几个字与这个刚组建不多久的乐团联系在一起,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海铃,都难免会打几个哆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国立竞技场嘛...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奢华了...
宛如在攀爬一道高耸入云的阶梯,而不知道台阶的终点,是伪装成地狱的天堂、还是伪装成天堂的地狱。

“还有这个”,海铃缓过神来,没有再去追问时间的问题。她拿出手机,打开某个社交平台的评论区截图的拼接——虽说位置并不特别靠前,最多的也有了几百条点赞。
”好想知道这个乐队的成员在现实生活中是什么样子啊”
”都有喵梦了,估计不是流量大拿就是富贵人家吧”
“太虚伪了,只知道用面具把自己包装起来,装成一副很清高的样子,多么精致的商业技巧,背后估计也有什么大资本在推吧”
“看样子年纪都还不大,不会还是学生吧...虽然我也不信中学生能做出这个水平,不过随便打听打听就应该能知道是哪个学校的了吧?”
... ...
“现在大家对我们的真实身份都很好奇,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呢。”
”没事的,MA公司会帮我们搞好这些的。”
”还有这个...”
“都说了经纪公司会解决的,我们只用做好自己的演出就可以了...”
海铃把热搜榜往下划了划。
“新上榜 二人疑似因争抢Mujica演出座位于体育场动手打架”
”不用去管那些.....”丰川祥子把琴盖轻轻合上,站起身来,顿了一下:
“海铃你也不用太过刻意的去...在乎台下那些观众的”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那些鼓着掌叫好的观众,他们才是真正的人偶罢了”
海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她一下子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子,疑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恐惧。
配备了完备隔音设施的练习室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安静得仿佛有一台无形的钟表,在发出时间流逝着的声音。
许久,海铃轻轻叹了口气。
”Saki桑....确实是已经坏掉了呢...”
”我没有坏掉”
“已经在坏掉了”
“我没有!”
“总是为自己戴着面具的人,又有何权利去让别人摘下面具——或者只是单纯的去评判别人有没有戴着面具呢。你自己正在逐渐堕入深渊,而你还对此一无所知。等到哪一天担负不起这一切,到时候你才会发现你被自己伤害的有多深。”

夜晚的新国立竞技场。天刚下过雨,工作人员忙着清理舞台上的积水。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带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出于安保要求,国立竞技场此次实际开放的观众容量并不算太大,有许多没有抢到门票的观众也来到了现场外,浪涌一般把整个场馆团团围住。
“没票的观众不允许入内!”安保人员费力举着扩音器,扯破了嗓子,才暂时压下了他们想要挤进来的冲动。
随着十声沉闷的钟声与场内外数万名观众的欢呼声同时在国立竞技场的上空响起,Mujica的第四幕演出也正式开演。
几朵云彩将天空中升起的满月遮挡住,只留下灯火通明而透亮的城市,以及舞台上所发出的点点微光。
“月亮要沉下去了。”Mortis望着西边那最后的余辉:“在今晚赋予我们短暂生命的,温柔而又无慈悲的月亮。”
“快要到尾声了呢...”Oblivionis也坐下来,“尘归尘,土归土,人偶回归物品,是时候回去了,和我们毁灭的世界一起,化作一片虚无。”
Timoris:“不过是暂时的生命,真是不够尽兴呢。”
Amoris:“总是这样——终结就在那一瞬之间。”
“结束...”Doloris也显得有些不舍:“真的是这样吗...”
“Doloris,你在说什么呢?”Oblivionis问道。
“我没有办法感受到时间...终末之时正在接近什么的,怎么也不愿去想。”
“那就是说,你还不想结束。”Timoris说着:“即便是暂时的生命,也不想失去的意思?”
“当然了...”Doloris的回答很肯定。“但是又...不仅仅是这样,我没法表达清楚...”
“你是在害怕吧,真是可怜。”Oblivionis看向她,“回归尘土那一刻为止,我会握住你的手的。”
“不是的!真的不是那样...”Doloris变得激动起来,却又沉默了好一阵。“我们毁灭了这个世界,这个缺乏理想与实感的世界。而且,也抛弃了珍贵的回忆,忘却了一切,甚至是过去的自己。现在的我,和这个世界一样,什么都没有,空洞无物...
“但是——不对,应该说正因为如此吗,我现在感到好轻快啊,感受不到任何的担忧苦恼仿佛我的声音可以传遍这整片的大地——啊!我现在是如此的——自由!”
“自由?”Oblivionis问道。
“短暂的生命?尾声?好了,真是够了,有够愚蠢的——现在明明正是,原初之时!”
“Amoris?”Oblivionis惊讶地看着她,仿佛不理解这话的含义一般。
“是啊”,Timoris也站起身来。“正如Amoris所说,现在正是创造新世界的时候。”
“就连Timoris你也?...”
丰川祥子看着前面那几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明明是那么得接近,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模糊感。
“就是要由我们来创造啊!”Timoris讲道:“而且,这是现在的我们、这世界的支配者,所可以去做到的。”
“将想要的一切创造出来就好了。无论是新世界,甚至是天空上的那弧明月——由这双手创造出来的月光,就不会是短暂的了——那就会是我们、‘真正的’生命,去成为‘真正的’我们。”
“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瞬间而存在的,是吗...”Oblivionis仿佛再也无法隐藏住那面具背后的挣扎:“多么地愚蠢啊!虽说是月亮,竟也让你们将生命付诸于它!我们的一切,都该归我们自己所有——
“生命也好,肉体也好,语言也好,材料也好,回忆也好,爱也好,恐惧也好,悲伤也好,死亡也好——绝不容许外界的侵犯,不会交付于其他任何之者。”
“新的月亮,新的世界——我们所创造的世界,就要开始了!”

夜已深,城市的灯火仍旧闪亮,几公里外的大海涛声依旧,可是却没了渔夫的船号、繁忙的街道与电车的来往,宛如突如其来的末世将人类直接从这世上抹去了一般。
这寂静在国立竞技场的周围迎来了终点。在这“新世界”被创造着的功夫,又有几批留在场外的观众踩着被扔了一地的应援单和断开的荧光棒,试图冲破安保挤进看台。
还有干脆放起冷焰火者,虽说燃起的烟雾还没等飘到竞技场的顶棚便已完全消散,但燃起的火光和烟雾还是引起了远处的惊恐。
竞技场里极少数的观众听到了外边传来的尖叫声,试图去出入通道看发生了什么——然而除了站得极为严密、手中拿着宽大防爆盾牌的安保人员,和远处密密麻麻的人头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得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只有三三两两的观众摸到了只出不进的疏散通道,担心而意犹未尽地离开了竞技场。
而此时,舞台上已然一片漆黑。几声像是婴儿啼哭的声音响起,与那竞技场里外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与尖叫声一起,构成了这场狂欢的主旋律。

“喂...你听得到吗?”Doloris问道。
“嗯,听得到的。”Oblivionis慢慢地回答。
Amoris:“这是新生的世界所发出的第一声啼哭。”
Mortis:“这是、欢喜的哭声。”
“哦咩爹多”“哦咩爹多”“哦咩爹多”
“终于见上面了呢~大家等你很久了——与过去所诀别的、全新的世界、全新的自己——那由我们所创造着的、理想的世界。”
“现在,要开始了!这从0、到1的蜕变——”
“啊,你也在等这个时候嘛”Oblivionis向着这“新生”说道,“因为满心的欣喜而哭泣呢!”
“这声哭叫,是新世界发出的啼哭——是我的,也是属于你的...”
“就破例,为你展示这一切吧。在这开始的时刻,以及这新世界的一切。毕竟,你也亲眼见证了吧。世界被破坏,又被创造的瞬间,那一切。也就是说,你说目击者——同时,也是我们的共犯了呢。”
“今夜,正是新世界的开始!我们,将在此,重生为真正的自己。”

舞台上的灯光一下子打开,变换着,飞舞着,扫过一个个的角落,也如子弹一般,洞穿着祥子的内心。
“呐,你知道吗,国立竞技场最亮的灯,发出的光据说月球上都能看得到呢。”
你...你们...都能看到吗...

“看呐!那是这新世界所发出的、第一缕月光!”
“啊!它是多么的动人——这是只有我们的造物,才配拥有着的美丽。”
“等一下,”Timoris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那月亮,为什么没有继续升上来呢?”
Amoris:“这下可糟糕了呢——可能是在创造世界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姐姐大人...”Mortis轻轻拉住Oblivionis的衣袖:“在刚刚世界毁灭的时候,我们都将一切归属于自己——”
“...材料也好,回忆也好,爱也好,恐惧也好,悲伤也好,死亡也好...”
“而唯独姐姐大人你,所说的是‘记忆’,却落下了‘遗忘’。”
“怎么会...”
“请快去吧!”Doloris喊道:“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去将那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拿回来!”
舞台上空垂下来两条威亚,丰川祥子熟练地将它们系在腰上。
“既然如此...那我将去取回我的遗忘,同时,也会在最高的高处,去看清那崭新的月阴。”
舞台上所有的灯光暂时熄灭。过了许久,再次打开的聚光灯已全部照向飞在天上的Oblivionis:
“A thing of beauty is a joy for ever;”
“Its loveliness increases; it will never”
“Pass into nothingness; but still will keep”
“A bower quiet for us,and a sleep”
“Full of sweet dreams,and health,and quiet breathing.”
新生的人偶们抬起头,迎着刺眼的闪光,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
国立竞技场外的观众再也不愿意按捺住仅存的一丝耐心,浪涌般的人海最终还是突破了入口的安保,密密麻麻地涌入了看台。
远处的天空,遮挡着明月的云彩方才散开,皎洁的光亮打碎着黑夜的天际。
紧急调配过来的安保车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国立竞技场外一字排开。
被威亚吊着的丰川祥子感受着空中拂过面颊的风。此时此刻,她比在场所有人、都先看到了那一抹月光。
好想...摘下这个面具啊...
仅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可以。
灯光再次熄灭,威亚把她吊回舞台——还有最后一首曲子要去演奏。

(插入曲:「Hanezeve Caradhina」covered by Ave Mujica)

伴随着曲子达到高潮,月光也悄然钻进国立竞技场,和那舞台的灯光一起,照亮了挤满看台和过道、一夜无眠的观众,照亮了舞台上、人偶们极力用笑意去掩盖住的疲惫的面颊。
也像是照亮了,名为”新生”的可能。

(ED)

SY公司总部,某间办公室。
宽大的落地窗,精致的木地板,高耸的天花板上细密的方形藻井——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在陈诉着此处过去的繁华。
而现在,除了一张被擦得发亮的桌子、以及一把雕花椅子之外,整间办公室里其他几乎所有稍小一些的东西全部被打包进了几个箱子中,堆叠在屋子的角落里,显出一种别样的空阔感。
办公室的主人坐在桌前,看着手机上Mujica演出的报道。
“新时代的银河战舰!Mujica国立竞技场演唱会引发巨大关注”
“浅谈Ave Mujica:J-POP的变局与破局”
“定档!Mujica乐队新专月底发售,包含最新演唱会压轴曲”
“文艺复兴还是娱乐至死?全方位详解Ave Mujica爆红始末”
“霞丘警方表示,演唱会冲卡事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后续将对冲卡及燃放冷焰火行为展开调查。”
... ...
一个头发略显斑白的人推开了办公室的古铜色大门。
“车已经来了,若叶社长。”
坐在椅子上的人关掉手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那么——我们也走吧。”
#8 - 2023-12-17 21:49
第2话 Ares

列车从地下的隧道中钻出来,明媚的阳光瞬间充满了整节车厢。
丰川祥子被制动的嘈杂和冰冷的报站声吵醒,还来不及感受阳光的暖意,便得从人缝中挤出一条去车门口的路。
离换乘线路的下一班列车到达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这边的站台上没什么人,远远地还能看到一些低矮的植物从砖缝中顽强地钻出来。
没有了观众的喧嚣,只剩下柔和而不燥热的阳光、和偶尔吹起的微风,在这站台上流淌。
祥子打开手机。Mujica乐队在热搜榜上还占据着第二名的位置,不过袭来的困倦使她无意再去点开详细页面来查看。
而在Mujica的上面,热搜榜一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日元。
她打了个哈欠,把手机上纷纷扰扰的通知和广告全部清掉,找到一把长椅,眺望着远处两条铁轨的尽头。

“我回来了”
丰川祥子推开嘎吱作响的屋门,把抓来的几个便当盒放在还没有堆满酒瓶的地上。
没有轰隆的打鼾或者经久不息的老鼠啃食声,整间屋子里出奇的安静——混蛋老爸看样是不在家。
窗子是打开的。没有风,那掉了漆的窗棂还静静地呆在那里。里屋简单用几层报纸盖住的桌上,还摆着半瓶没喝完的酒。
袭来的倦意让祥子没有心境去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她走到外屋,一把拉开帘子,稍带着些踉跄地钻进逼仄的地铺,闷头睡了过去。

(进OP)

下过雨的午后,天气意外地闷热。祥子从睡梦中醒来,掀开帘子,朝外张望着。
“哈?”
外边的地上,各式各样的袋子和包装盒摞成了小山。再仔细一看,靠门放的是一些包装简陋的便当和杯面,而靠里面些,装着大米和面粉的袋子则结结实实摞到了窗沿的位置。
“你又在搞什么呢...老爸...”
祥子发觉自己似乎在逐渐习惯这种生活——不管混蛋老爸干出些什么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她的脾气都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外边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酒瓶接触到榻榻米的声音。
“出来看看吧...”
老爸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酒精没有占据的平和。
祥子小心地躲开地上散乱的包装袋,走到里屋。
被扔在墙角的那台电视机——厚大的外壳已经泛黄,扬声器则早就彻底罢工,内屏一半都已漏液,剩下的一半也时不时飘雪花——的线被杂乱地接上,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滚动播报的新闻节目,以及左上角大大的”Breaking News”字样。

“针对今日上午现汇市场发生的波动,财务省表示,当前我国有足够外汇对国际炒家进行应对,货币大规模贬值情况不会出现,再次请国民不要惊恐。财务长官同时表示,将紧急出台稳定物价措施,居民囤货屯粮没有必要。本台记者东京报道。”
“业内人士分析称,虽对方未直接承认,此次大规模抛售日元行为大概率由UT集团旗下罗斯基金所为。考虑到UT集团与A国相关部门的紧密联系,外务省已与A方进行了紧急交涉,双方财长外长紧急会谈正加紧筹备中。本台记者东京报道。”
“虽当局已严厉禁止,首都地区及大阪、广岛、札幌等地仍出现大幅度商品涨价行为。目前,相关工作小组已紧急开赴上述地区,稳定市场秩序。财务省再次提醒,有信心有能力做到货币不贬值,居民囤货屯粮没有必要。本台记者东京报道。”

老爸把桌上还留了一杯底的酒瓶拿起来,痛快地一饮而尽。
“这是最后一杯了,以后想喝,也真就没得喝了...”
没有风,脑海中的思考如同屋子里的热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祥子有一种不知身处梦里梦外的迷幻感。
“那里不还有一组吗...”
她盯着那台电视机愣了许久,脱出一句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说的话。
扭头望着那最后一组,完完整整还没撕开包装的酒瓶,老爸傻乎乎地摆了个笑脸。
“我再出去买一趟东西...”
“我也一块去。”
“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老爸带着些紧张的语气让祥子打了个寒战。
“革命...终于...还是要开始了吗...”
他用压得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着,披上那件破了个洞的衣服,出了门去。
那台电视机上依旧在滚动播报着新闻。一个应该类似于汇率实时曲线的表格被放在了画面下方,不过被漏液的地方挡住,只能露出图表左上方的一个小角落。
丰川祥子呆呆地站在那里。电视机的扬声器早就坏了,不过她也总能感到一种令人厌烦的焦躁感,便走过去,按着电视旁边的几个按钮,总算是把它给关掉了。
她回到里屋,刚要抓起手机,却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把它又丢在了一边。
已经完全...静不下来了。
丰川祥子躺在地上,呆呆地望着不高的天花板,听着外边传来的喇叭鸣笛声。

入夜后,外边的喇叭声依旧断断续续地响着。
丰川祥子倚靠着里屋的墙面,不知道去做些什么好。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种、被困于牢笼之中的感受。
什么东西靠上了屋子的外门,发出咯吱的响声。
祥子站起身,出去把门打开,帮着老爸把物资搬到家里面,边大概徒劳地计算着这些东西的花销。
“这个月的钱...又快用完了呢...”
“马上’钱’这个东西就没有意义了”老爸气喘吁吁地把最后两个包提进屋,找到一个下脚之处,靠着墙休息着,“财务省那帮家伙怎么可能压得住物价的...再往下,钱就都成了废纸,买不到东西了...”
“所以——你买这个东西干什么?”祥子指了指靠在对面柜子上,精致得和这间屋子完全格格不入的一只床垫,”能多买不少米的。”
“现在这些米,省着点吃的话,能撑上一段时间的”,老爸的声音带着些沙哑。
“这个床垫就给你用吧——总不能让你一直打地铺吧...”
“所有的东西都被抢空了...这东西有点大,没那么快被抢走,给你带回来了...原本还想带个大点好点的枕头回来的...呵,连那种东西都被抢光了...”
那个床垫并不算特别宽大,却显得很厚实,把原本摆在柜子里的娃娃遮得严严实实。
祥子的泪水不知怎的,就突然被挤出了眼眶。
她几步冲进里屋,唰的一下把帘子拉上,把头埋在那个又小又矮的枕头里。
奇怪...我...为什么...要哭呢...

夜已深,外屋的灯早已熄灭。打鼾的声音连同便当和大米的气息透过薄薄的帘子,在里屋交织回荡着。
丰川祥子打开手机,屏幕发出的光亮把帘子里的一小块地方照亮,倒颇有一丝舞台上的感觉——
没有观众的舞台,只身一人、名为”命运”的舞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MA公司发来的邮件:Mujica后续live的安排暂时取消,恢复时间待定。
Mujica乐队群聊里面倒安静的可怕,上一条消息的时间还在国立竞技场的live刚过。
“大家都怎么样呢?”
祥子在聊天框上敲出一行字,又删了干净。
只是盯着屏幕,想要写些什么,却总无从下笔。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大家不要放下练习,过几天我把新的曲子传上来。”
把这条消息发出来时,祥子总感到有些可笑。
站在残酷命运的十字路口、不敢迈出脚步之时,还有个人像是岁月静好般,让她们不要放下乐队的练习...
她们...大概会这么想的吧...
屋子外面响起一声轻轻的猫叫。
祥子等了一会,那行字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屏幕的最下方。
于是她在手机上的收藏夹中点开一首曲子,把屏幕关上,闭上双眼。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那片月光照耀下的池塘。池塘中间的喷泉荡起阵阵涟漪,水草和荷叶伴随着轻轻飘动。
在池塘的一畔,房间里点亮起灯光,伴着钢琴琴键里流淌出的音符,远远地听到餐盘摆放的清脆声音。
“这个,是什么啊?”一个显得很稚嫩的声音响起。
“这是黄瓜...”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呐...为什么是黄瓜呢?”
为什么...呢...
... ...
#9 - 2023-12-17 21:50
第二天,祥子还是早早地起来。她有livehouse Artemis的门禁权限——至少现在livehouse没说要关门,还是可以过去的。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是要去干什么,只是受着几近空白的大脑中直觉的驱使,宛如是虔诚的教徒去参加的某种宗教仪式。
整个livehouse除了驻守柜台的一个工作人员外,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
祥子走上大理石铺成的楼梯阶。阳光透过玻璃窗从某个特定的角度照射进来,能看到光与暗的边缘飘着的尘埃。
像是漫步在泰坦尼克号的沉船残骸之中。
“滴”的一声,302房间的门被刷开。祥子放下包,拉开窗帘,坐在琴凳上,眺望着远处有些雾蒙蒙的天际线。
琴盖拉开的清脆声音在显得空旷的练习室里响起,她想到了肖邦的一首练习曲:革命。
却摇了摇头,没有去刻意的必要——而选择了肖邦的另一首作品,Op.10.No.1,瀑布。
这首曲子还有一个别名,叫做”逃亡的圣咏”。

祥子从中午等到傍晚,依旧没有一个人来。
合上琴盖,收起散落在桌子上的新乐谱,她打开手机,查看Mujica群聊里的回复。
喵梦发了一个自己比着”耶”手势的表情包。
海铃拍了张自己修理贝斯的照片。
初华只是在群里简单回复了句”明白”。
“你这几天还在去livehouse吗?”
“也要注意休息,别太辛苦了”
——这两条是给她小窗单发的。
睦则只是给她单发,没有在大群里回复。
“抱歉...这几天要忙的事情有点多,练习的事情,我会尽力的”
“对不起了”...
祥子回复完消息,举起手机,对准窗外。还没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的落日散发出淡淡的光辉,旁边的云彩则呈现出一种可爱的灰粉色。
“咔嚓”

除了每天国际炒家和财务省的现汇斗争占据着新闻和热搜的头条,丰川祥子的生活又再一次回归到平常的单调中去。
客服的工作还没有暂停。或许是最近来的员工也少了些,她的工作量也比往常有所增加——还得费力地给顾客解释着近乎每天都要往上涨一下的价格——大部分的客人对这项措施恶语相加,在耳机里听去,大有随时能把耳膜撕碎之势。
老爸把最后的那组酒放了起来,不过他对酒精的戒断反应可一点不比发酒疯时强。白天要不是有太多的米面粮油在家里堆着,他发起脾气来保不齐能把整间屋子给拆了;而到了晚上,又会偶尔传来忍不住的抽泣声,和模糊到完全听不懂的梦呓。
挤地铁的人越来越少,车窗外在超市、银行或另外一些地方排着队的人则越来越多。再后来,便偶尔能看到有人在街上举着这样那样的牌子横幅,小规模地游行。
直到有一天,祥子还在接打最后几个电话时,livehouse Artemis给她发来邮件:第二天起会暂停运营,恢复时间另行通知。
她匆忙处理掉最后的工作,抓起包,飞奔向电车站。
“livehouse要关门了,我收拾下里面的东西,不着急的话下次一起练习时再给大家吧。”

傍晚,祥子喘着气,推开302房间的大门。
每次来到这里,对她来说,就像是走进了一片完美的、安宁的梦境,仿佛这里有什么特殊的魔法,能洗去一天所有的辛酸与回忆。
房间里还是那么的整洁,一尘不染,估计是每天也都有人会把这里彻头彻尾地打扫一遍吧。
水晶灯没有打开。阳光刚好照在那个位置,穿过复杂几何形状的晶体,站在底下看去,宛如看到了大海潮起潮落的波涛。
祥子沿着隔音墙慢慢走着,找寻着已经幻灭的色彩在这里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比较明显的是一些调音器,节拍器,和几张被风吹到墙边、卷曲着的乐谱。
再仔细找的话,能在靠窗的桌角发现一本她放在这里的肖练,以及一张没用完的黄瓜花组合贴纸、和一个三日月标志的银色胸针。
最后是几个被落在这里的发卡,和被剪开,当做面具用的口罩。
丰川祥子把它们一件件地仔细收好,放进带着的包里。
随后打开琴盖。最后的一首,她选择了肖邦的Tristesse。
曲子的开头没有横跨半个钢琴的琶音,也不需要大幅度的跳跃,仿佛只是坐在夏夜海边的礁石上,只有两个人,听着细腻的海浪声,望着远处升腾起的烟花,慢慢地讲述一段如梦的过往。
演奏至中段,曲子的节奏陡然加快,急促的短音和跳跃在琴键上产生出一丝躁动。这种躁动在左右手分别的上下音阶处达到顶峰——曾有人把这段比喻成火车越开越远的轮轨撞击声——随后便是在低音区连续的杂乱与沉闷。
突然之间峰回路转,整首曲子的后段是前半旋律的回归——烟火停下,故事讲完,那个人送走朋友,独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涛声依旧,月色朦胧,一切的故事于此刻被黑夜轻轻划上休止符。
祥子伸开手,轻轻拂过琴键。然后盖上琴布,把琴盖轻轻放下,发出”咔哒”的一声轻响。
她背上包,就站在那里,宛若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呆呆注视着整间屋子。
许久,伴随着关门声,走廊上的声控灯也次第亮起。
“再见,我走了。”
走下大理石台阶,东京晚高峰的嘈杂瞬间袭来。跟留守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后,祥子也离开了livehouse,同样投身于匆匆行人与车流的海洋。

她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绕了些路,来到了日本武道馆。
今晚,原本是Mujica在这里演出的时间。
武道馆的入口被紧紧锁住,她只能站在外边,抬头仰望着被依旧运作的景观灯照射着的、高耸的外挑房梁。
身后的大街安静了下来,往常热闹非凡的北之丸公园也陷入了沉寂。
祥子掐了下自己的手——能感受到疼痛,至少还不是在梦境之中。
远远地传来一阵嘈杂,又有一群游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这边涌来。
祥子没有多做停留,转身跑入临近的九段下车站。打开手机,热搜榜上“日元汇率”的条目被挤到第二,登顶榜一的是一则新闻:
“快讯:A国UT集团于A东时间今日8时正式向SY公司提交收购事宜备忘录。”
“东西线开往中野方向的列车即将进站,请乘客们做好准备...”
平时等两三趟才能挤上去的东西线列车现在还有空座。丰川祥子收起手机,听着车里的嘈杂,困意袭来。
等换到有乐町线上再睡吧...
她想着,眼皮还是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 ...
手机上传来一声短信的提醒。
半睡半醒、还迷糊着的祥子被这声音惊醒,赶忙看了眼车门上的到站提醒。还好,没有坐过站。
“下一站,池袋,换乘丸之内线、埼京线、湘南新宿线的乘客请做好准备...”
她站起身来,一只手把住靠门边的栏杆,另一只手滑开手机,查看来信的提醒。
知道她邮箱或者加她社交软件好友的人其实并不算多,再加上自己也屏蔽了一些人,能知道她电话号码、给她发来消息的人,祥子一时间倒有些摸不清头脑。
短信只有几个字:
“现在在哪里?快点回来”
原来是混蛋老爸...不知道又搭错了哪根神经。
“嘎吱”的一声,列车停稳在站台上。换乘通道的侧壁还张贴着Mujica乐队武道馆演出的海报。祥子从海报前快步走过,登上几级台阶,去到埼京线的站台等车。
难不成是....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
“我不是依附于你的人偶,也不是依附于你所做的任何事情的人偶——我自己的命运,还是留给我自己决定吧。”
“而你、苟活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自己的命运的都不敢去直视的话,你身边不照样有太多太多的人能帮你背负——那边不就有一个吗?”
“不以你一生的全部过去和未来为筹码,就不要去轻易地决定背负别人的命运。”
祥子随即便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可笑。这太滑稽了——只顾沉迷于糟蹋自己可怜命运的人,即便是装,也绝不会让自己不堪的一面暴露在被她抛弃掉的、甚至不能够称为人的——人偶面前。

走出出站闸机,她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朝祥子招招手,快步迎上前去,却被她伸出手轻轻推开。
“怎么了?”
老爸比了一个闭嘴的手势,脚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
“国会那边出事了...以后尽量少出去吧,看见那种人群聚集的游行也离得远些...”
“出啥事了?”
祥子提了提包,感受着里面的重量。
“唉,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老爸摇摇头,露出一副祥子很讨厌的故弄玄虚的神情:”总之一句话,在外面,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老爸的嘴角抽动着,还想再补充些,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知道了——那我进去睡了”
祥子打开手机,热搜榜和她在九段下车站看到的几乎没有变动。
透过帘子从里屋向外看去,那个床垫仍旧堆在柜子旁边,不过被搬开了一个角度,漏出柜子中摆着的那个娃娃。
地铁车厢的“哐哐”声仿佛还在脑海中回响,钢铁碰撞摩擦的安眠曲让她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10 - 2023-12-17 21:50
那晚的深夜,伴着城市某个角落燃起的火光,东京都会区出台了紧急戒严令,由自*队进驻市区,几处重要的要道路口被阻断;除必要的生活工作需求外,市民一律被禁止外出。
喵梦把消息转到乐队群里,配了一个沮丧的表情包。
“出不去了呜呜...喵梦亲练习直播什么的都只能呆在家里了...”
祥子忙着给打工公司的人事发消息询问。对面迟迟没给回复,半上午才在工作大群里发布了工作暂停的通知。
通知的末尾还附上了一段文字:
“同时,因财务紧张,员工工资即日起至另有通知止将暂停发放,工资未结员工可于今日下午17时至19时统一申请提取,公司将于一周内发放。本通知发布后,询问相关问题者一概不予回复。”
丰川祥子环顾家中,又看看墙角那台电视机,跑出了家门。
她明白,现在最迫切的,还是工作——还是钱。汇率下跌和物价上涨的速度已经宛如决堤的洪水,她所做的无异于漂浪的蝼蚁——即便所有的努力最后都无济于事,至少忙起来,还能勉强给脑海中带去一丝希望的幻觉。
下午时分,一家便利店的老板最终答应给她留下打工。没有工资,只是每日提供便利店里的两份便当,和一瓶水。
“现在的孩子啊...”比老爸年纪稍大一些的老板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即便商品价格涨得十分夸张,每天早上进完货,基本到中午,摆着便当和饭团的货架也会被一扫而空。剩下的时间,除了看着顾客失望地离开,便只是坐在柜台后,听着不远处埼京线列车往来的单调声音。
而下班后,祥子望着车站点亮的站名牌,在站前拐了个弯,只是听着路上车辆的呼啸,往家的方向默默走去。
“没事啊,你自己吃吧...只要自己别饿着就行,用不着顾及我啊”
老爸把祥子塞给他的半盒便当推回去。
“怎么办啊...”祥子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不甘和恐惧,仿佛这个家,已经变成了绝望的本身。
“都说了不用...”
“那你的贷款呢?怎么办啊!”她近乎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
老爸摇摇头,叹了口气,嘴角勉强挤出半抹笑意。
“你知道现在一袋米能卖多少钱吗...我每天省着点吃,剩下这些米光拿去卖就能还上两个月...”
“而但凡这样的日子再持续一个周,银行就会撑不下去的,一夜之间所有人都会变没钱,除了那些手上拿着金条的家伙,剩下的人全他娘的得靠政府发救济粮才能活下去...贷款?钱都没了意义,贷款还能有什么意义...”

“把那个床垫也卖了吧,反正我也用不着”
“都说了那是给你用的...而且现在就算去卖,谁还有闲钱去买这玩意啊,除非你白送给人家。”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流逝下去。晚上精疲力竭的祥子回到家里,都能看见地上堆积的米少了一袋又一袋,而父亲的身子也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
晚上老爸有时会因为饿而叫喊出来,她也只当没听见,翻个身,继续蜷缩在里屋的被子之中。
直到某日的清晨,一条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消息从网络之上到街头巷里病毒般迅速流传着,划破了东京几天来诡异的宁静:
A国的舰队要来了。
“我得回乡下的老家了,各位最好也躲一躲——喵梦亲还等着大家一起再去练习呢~”
祥子握住拳头,砸在旁边的墙上。
操控着人偶的线、还是断裂了。人偶们逃脱掉头顶的光亮,朝着脚下黑暗的深渊掉落下去,不知落在何处。
“这几天打算要去哪里?”
祥子想了想,干脆把这句话同时发给了剩下的三位。
海铃回复地最快:“大概是群马那边吧,我家在那里有套房子。”
初华的消息框显示着对方在线,大概是正忙着,并没有一句回复。
若叶睦头像的黄瓜花闪了一下:
“我大概得呆在东京”
“毕竟我 你现在...”
睦最后发的这半句话让祥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几秒种后,聊天框上还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整个在线页面便突然完全变灰。
断掉的网路让祥子更为着急。
她试着切换到流量,也同样是什么页面都加载不出来。
去往便利店的路上,飞驰而过的大车小车一辆接着一辆,有些车被塞得连后备箱都关不上,随着车辆的颠簸朝上颠起又落下。而路边的埼京线上,出京方向的早班列车则罕见的挤满了人。
“今天是只能收现金了,大概整个东京的互联网都被断掉了吧”,老板说着,“今天中午你就直接回去吧——现在直接回去也可以,直接去坐电车——能快一些,今天早上大概也不会那么挤,回家收拾东西躲一躲吧...”
便利店里一上午没有见到其他的人影,祥子依旧还是等到了中午,然后带着老板坚持让她拿走的五六份便当,第一次走上了车站的埼京线上行站台。

“我们...要不要也...手上还有些零钱,买两张车票啥的还是够的...”
祥子能听出来自己言语中一种被自己瞧不起、甚至差不多已经彻底遗忘掉的软弱与惧怕——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
对未知和死亡的恐惧是一种本能——无论是人的本能,还是野兽的本能。
“就算能离开东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老爸至少在表面上还保持着淡定。他招呼祥子坐下:
“放心吧,打不起来的。”
他终于肯接过她递来的便当,还“久违地”开了一瓶酒。
“那帮人我可太清楚了...只会对手无寸铁的绵羊们开枪,到了要反抗想抢走食物的豺狼时,可是连拿起枪的勇气都没有的。”

(进ED)
#11 - 2023-12-17 21:50
第3话 Eris

“欢迎收看今日的早间新闻,这里是位于东京的直播间,天气阵雨转多云,温度18至26度...”
雨滴裹挟着萧瑟的秋意,降落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天空宛如被一块灰布蒙起,看不到一丝带着些温暖的颜色。
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扇动翅膀,抖落羽毛上沾着的雨滴,随后腾空飞起,消失在城市的钢铁森林之中。
“各位旅客,因铁路人身事故原因,山手线目白至高田马场区间暂时中断行车,恢复时间待定,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祥子关掉闹钟,把外门打开一条小缝。
路上经过一辆车,”唰”的一声把积水溅到路边。
又得带伞出去了吗... ...
“下面播报今日详细新闻,首先来关注SY公司收购案的最新进展。据前方记者在A国W市发来的最新消息,UT集团、SY公司及日、A两国相关部门已于A东时间午后、东京时间深夜就收购事宜达成一致,相关发布会正在我台第三频道全程直播...”
盛极一时的SY公司被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基础设施和市政产业被日本政府收归国有,大宗商品、金融经济等部门则附条件继续保留SY公司运营,而精密制造、工艺研发及文娱等部门即日起并入UT集团,由A方全权负责改组工作。
同时,由IMF对日元市场进行介入,日方需配合其所进行的一系列改革措施。
后续有史学家把这次收购及其若干的附加条款称为——
第二次广场协定。

网络不知什么时候便忽地恢复过来,各类消息的弹窗像点着的烟花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出来。
头上的乌云被撕开一条缝隙,光线斜射下来,形成一道蔚为壮观的光路。
祥子试着把伞撑在一边。
埼京线的列车发出进站制动的响声。远远地,已经能依稀看到那家便利店的招牌。
“雨...停了啊...”
她自言自语道。

(进OP)

和网络一起恢复的,还有一种能与其他人联系上的舒畅与安心。
喵梦:“喵呜喵呜,终于有了网了,果然现代人没有网络就真的活不下去呢。”
海铃:“嘛,偶尔去到乡下的感觉也挺好,与东京这样的大城市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节奏呢...”
初华给祥子回复了一大段:
“抱歉,那天我们家在忙着收拾东西,没有来得及回复就断网了。小祥这几天过得怎样呢?还是好怀念啊、以前能和小祥一起站在屋顶仰望天空的时候...以及,关于练习的事,因为之前一直在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实在是抱歉,现在家里允许的话我就会立刻过去的。”
若叶睦那句发了一半的“毕竟我 你现在...”后面紧跟着的,是一句“在哪里呀”。
“我得陪着我家里人呆在东京,小祥你也知道的,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走不开的。”
“网络现在断掉了,反而更想找小祥说些话...听起来很奇怪是吧...哪怕收不到回复,至少总能让我稍稍不那么紧张些。”
后面是一张日落时分拍摄的,长得茂盛的黄瓜苗的照片。祥子仔细回想着是哪一天傍晚的火烧云如此鲜艳,却发觉没有留下一点印象。
“今天的晚霞好美...可我已经不敢去想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了。”
而最后的消息,则只有两个字:
“好怕...”

夜色已深。走在回家的路上,城市的灯火给远处的地平线镶上一条模糊的亮边。在天际线上占据绝对高度的SY公司总部大楼灯火通明。偶尔还能看到零星的几只烟花升起,在上空不知所云地炸开。
楼宇外的大屏幕上不再是Morfonica或者Mujica的广告,而是一个名为UH的乐队组合在A国L市球形剧院演唱会的PV,下面一行字:U Happy, I Happy,We All Happy Together。UH乐队,为世界带来欢笑的乐团,近期日本公演决定。
祥子没有辞掉便利店的工作。物价的回落速度没有想象中那么快,她跟老板商量好,每天干完客服那边的活,晚上会立刻过来帮忙。工钱虽说少了一些,不过在现在,实实在在的钱还是要比便当来得要踏实些。

Mujica依旧会聚集在一起合练,livehouse里每次依旧会被擦得干净整洁。要说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大概是丰川祥子来得没有之前那么早,有时候只在周日才来半天,让大家多多少少感到些奇怪——不过也没有人开口过问。
“咦,这个地方的伴奏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祥子的手指停下,望着琴键,只是感到那黑与白在逐渐的模糊、融合,原本熟悉的肌肉记忆也在渐渐地瓦解,仿佛那从顶端开始轰然垮塌的巴别塔...
“从上一个小节开始重新来吧,我一快起来也经常会把鼓点敲错了,哈哈~”
整间练习室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
“Saki桑?”
祥子反应过来,赶忙点点头:“哦,好的”
“你还好吧,Saki酱?”
“没什么——快开始吧...”
初华摇摇头,手指轻轻扫过吉他弦。
时间就在节拍之中飞速地流逝,却总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漫长。
然而一不留神,落日的余辉便如躲猫猫一样突然出现在窗外,而大家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丰川祥子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这是大家之前落在这的东西,我怕可能会丢了或者坏了,就先拿回去放了一段时间...”
她把装在包里的东西发给大家。
除了压在最底下,已经变得卷曲的那本肖练,最后给到的是初华的三日月胸针。
“Saki酱,不要太勉强自己了——啊对了,要不要一起去看星星?”
“谢谢,不过...我得先走了,回头再见。”
初华走到窗前,看着祥子急促的身影从livehouse门口出现,又混入路口的人海之中,消失不见。
她叹了口气,轻轻把胸针别上,然后推开被祥子关上了的门,也离开了练习室。

“咋又瘦了呢,要好好吃饭啊。”便利店老板看着她额头上的汗珠,给她递上一张纸巾。
“要是撑不住的话,完全可以歇几天的——啊没事,工钱肯定还是照常给的...”
“没事的,我还可以的...”

又是一个雨天。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头顶杂乱的电线向四面八方延伸开去。远处的高楼还在施工,脚手架上不时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
MA公司给她发来邮件,除了说经费紧张,短时间内可能不会给她们太多的支持外,还顺带定下了Mujica下一次演出的时间和地点。
“因为这是我们之前的预定,武道馆那边也不好就这么推脱掉了。不过现在,不止你们,公司所有艺人想要再去订武道馆,我们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
丰川祥子默默关掉邮件,几个月前第一次听到“国立竞技场”几个字时的激动宛如荡起的涟漪,远远地传来,早已被几乎消磨干净。
“滴嘟——”
红绿灯发出毫无美感的机械响声。祥子跨过马路边的积水,穿行在一片颜色单调的雨伞构成的“森林”之中。

“Saki酱...怎么湿成这样,没事吧?”
初华递给祥子一块准备好的手帕,却被她伸出手,轻轻挡开。
睦悄悄把椅子搬到稍远一些的窗前,抱紧吉他的盒子。
“先不用了...昨天发的剧本,大家都看了吧?我们时间很紧张,直接开始练习吧...”
“等...等一下,要不先坐下...”
睦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想要转过头来,可犹豫了下之后,还是像之前那样看着窗外。
祥子身上的雨水滴落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清澈之中倒映出整间屋子空旷的一隅。
她自己也只是低着头,一只手握住另一边的衣袖。
雨下得越来越大,哗啦的声音终于透过厚实的玻璃和隔音墙飘进屋内。
比起单独的寂静,延绵不断雨滴的单调似乎能给人带去更多的恐惧——与绝望。
喵梦从鼓组的背后站起身来。
“如果Mujica是要沿这个道路做下去的话,这个剧本大概...是不行的”
她打开手机上的剧本文件,向祥子这边走过来。
“看,就是大概从这里开始的位置...”
手机屏幕上的一行话被上下省略的空白隔开,像是从雪天的高空看去,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道路中央,被融化出的一条沥青车道:
“也许忘记掉,重新来过也是一种坚强,但我还是想要...接着陪你走下去,哪怕你...”
... ...
“这或许是一个好故事,但不是一个好剧本...”
“喵梦别说了...”一旁的初华想把她打断,手上还握着那块被沾湿的手帕。
喵梦还是选择把自己的话说完:
“以我的理解,戏剧总归是给人希望的——而不会是绝望,即便是不好的结局,也应该是要去传达一些珍贵的东西吧...”
趁着她的停顿,海铃也把话插进来:“而且我们的舞台经费是真的不够了,像前几次live那样的舞台效果可能也搞不出来——得想想办法控制成本啊...”
“要不我们就跟着UH的思路来?”喵梦把头一转,可能是觉着自己耍了个小聪明,在脸上堆出一丝笑意。“她们不是现在全世界最火最火的乐团吗?我们本来有一定的人气,她们那样轻快的歌我们也不是写不出来...”
“不要把写歌想象成那么简单的事啊,你这风格都一下子完全变化了...”初华摇摇头,不再做声。
海铃一只手托住下巴:“即便我们能唱和UH一样的歌,甚至我们能比她们表演的更专业,但她们的观众和热度都太容易去积累了,而且在海外已经很火爆,还是完全没法比啊”。
喵梦:“那又能有什么方法,又能省钱,又能那——么快地吸引到热度呢...我想想...”
“啊,有了,偶像出道的话怎么样呢?”
“现在我们完全是靠着歌,偶像的话不仅能靠歌赚钱,一旦人设能伪装地精致些,即便化名甚至是套皮的话也能好好吃上一波红利的...”
“这个嘛...还是一样的,偶像的演出风格跟现在的我们搭不来...”
海铃略显厌倦地解释着,这种重复也让喵梦有些着急:
“别总是说搭不来搭不来什么的,也没有一个成功的乐队能保持一辈子的演出风格啊!特别是现在的情况跟一个月之前已经不一样了——反正早晚都要面对的,不如就趁现在来承受吧。”
“要是想往演艺这个方向走的话,我家里人就是做这个方向的,我对演出这些也算是有些经验...”
靠窗那边的椅子上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若叶睦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用疲倦而空洞的眼神打量着这边。
“够了...”丰川祥子低着头,颤抖的声音被抽泣打断。泪水终于没能忍住,从她的眼角缓缓地淌出。
“怎么连你也...不再愿意了吗...Mortis... ...”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组突然跳闸,宽阔的练习室瞬间被阴暗笼罩。祥子看不清若叶睦的脸,只有雨滴在窗上留下转瞬即逝的雨痕,和墙上应急出口灯牌发出的幽幽蓝光。
“是你最先告诉我们要分清楚舞台和现实的”,海铃说着,伴随着贝斯与不知道什么东西沉闷的相碰声,“Saki桑你现在已经分不清楚了呢。”
“就连你,也只不过是... ...一个人偶吗...”
初华呢喃着,把手帕塞到祥子紧握的手中。
她没有立刻松开,只是感受着那只手的冰冷。
若叶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祥子的身边,宛如在宣判着的恶魔——或者神明。
“该轮到你做选择了,是继续留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还是想要一个一辈子的Mujica,一起走入到失乐园中”
终于、丰川祥子还是哭出了声。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啊... ...”
她想像之前那样逃出这间屋子。然而她的手被某种暖意牢牢地抓住,让她已近乎麻木的身体与精神重新感受到”疲惫”为何物,便再也离不开这看不清是虚伪亦或真实的牢笼。
祥子也知道,现在的她根本就没得选,不过光是说出那句话,那几个字,也需要她莫大的勇气。
“这样吧,稳妥起见,这一次的live还是继续做舞台剧。不过这次的剧本,就由我们来写吧。Saki桑你太辛苦了,这次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练习室的电力很快恢复,水晶灯又一次把整间屋子照应的绚丽夺目。
祥子向窗外看去,外面的世界已一片模糊。
初华的话得到了一致的点头同意,她接着补充道:
“那么除了Saki桑,其他各位今晚八点半就都到我家去一趟吧,时间紧张,我们一起商量剧本的事情吧。”
#11-1 - 2024-2-21 22:18
GrandPatato
弦卷财阀倒了吗
#11-2 - 2024-2-21 22:41
kswdl
GrandPatato 说: 弦卷财阀倒了吗
完全倒闭到不至于,失血阵痛是肯定有的
绫奈在访谈里说的是mygo不与已有的邦邦共享世界观,所以我也没指名道姓的说SY就是弦卷。我设定上来说的话,出场率更低些、算是一带而过的UT倒更像是弦卷,毕竟连“为世界带去欢笑”的广告词都是直接抄HHW的(bgm38)
#12 - 2023-12-17 21:51
“那么Saki酱,剧本大概就是这样了。倒数第二页那部分,有关于Oblivionis那段台词的舞台效果编排,你可以自己决定之后再加上去。”
“谢谢了...”
原来我,也只不过是... ...一个人偶吗...
她又想起了初华的那句话。
其实...一直都是的啊,被遗弃的、人偶罢了。
“小祥?”
若叶睦冲她说道。祥子一开始打了个寒战,以为她又要说什么上次那样的话——不过很快就发现没有必要,今天的小睦跟往常一样,不是魔鬼或者神明,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与其说是上次小睦变得不正常,倒不如说她自己上次实在是太失态了。
“我...SY音乐部社...前社长想要和你见个面”,她递上一张硬纸卡。
“还有这个,也请你收下。”
丰川祥子低头看了看,是几根被包好的黄瓜。黄瓜的墨绿与袋子的侧边之间还沾着些水,大概是早上才被冲洗过的。
“小睦,你还是这么喜欢黄瓜啊...”
若叶睦笑了笑。
“那就不打扰了,回见!”

会面地点是在一家餐厅,名字叫做Anteros,祥子并不熟悉。沿着硬纸卡上写着的路径前行,从东京某个有些年头的居民区进入,沿着小巷穿梭,三拐两拐便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无依之地。
餐厅采用的是半地下室结构,外边只有一个简单的灯箱招牌。推开狭小的门,拾级而下,里面则别有一番洞天。整间屋子使用的装饰风格现已鲜见:所有的餐具和装饰都以一个图标为设计线索,大概是近代之前某个家族的徽章;桌子用的是镶着金边的整块大理石,桌面上虽说有许多细微的划痕,不过还是能清楚地看出岩石花纹延展的纹路。四周的雕塑大抵是镀金的,或许是因为照明的灯光并没有开得太多,它们也褪去了鲜亮的光泽,显出一种暗淡的沉寂。
没有其他人的餐厅显得空阔。角落里略微架高的地方摆着一架钢琴,一个上了年纪的身影坐在琴凳上,静静地弹奏着钢琴。
曲目祥子倒再熟悉不过,肖邦的雨滴前奏曲,Op. 28 No. 15。
旋律初听起来,最大感受就是快。不过祥子也很快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情感并不蕴含在速度的变化之中——节拍对他而言就是钟摆,绝对的永恒,也绝对的客观——却又能从这纯粹客观与理性中感受到流逝的沧桑,这绝不是靠单纯的技巧就能实现的。
一曲奏毕,那个人转过身来。岁月留下的痕迹展露无遗,收拾得很干净的头发与炯炯有神的目光倒显出很精神的样子。
“你就是丰川家的女儿?”
“我是丰川祥子。”
那个人搬出一张椅子,向祥子示意。
“坐下来吧”
“您先请”,祥子也把椅子搬出来,加上对那位的称呼:“若叶前社长。”
社长笑了笑。
“其实我挺好奇的,音乐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样子的。”
“对于我嘛...大概是某种故事的载体,既能预言未来,也是对过往回忆的表达吧。”
“这样啊...你们的演出我也看了,说句实话,对我这种老人来说,现在看什么其实都挺没意思的,只不过你们拼命的样子,能让我们那一辈重新回想起当年的岁月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青春,至于能否接受曾经的美好被新的事物闯入,这个问题没有对错,只是他们的自由吧。我见过一位很出名的古典钢琴家,他是一直看不起一些现在的创作者写的曲子,说是对音乐严谨美学的糟蹋——也只是对新事物看不惯吧。”
“不是说全部,只是现在太多人的音乐只是娱乐罢了,关心音乐人的八卦比创作还要多。这种的环境下,总有人是会失望的。”
祥子等了一下,脑海中极力组织着下一句话的表达。
“确实呢,但现在大批大批的商业公司也只顾着这些唾手可得的利益,在以这些八卦、或者跟八卦没什么两样——甚至是还要恶劣的东西吃饭呢。”
“哈哈”,若叶社长爽朗地笑了两声。“利益只不过是表象罢了,人既得要面子也得要里子,至于什么是面子什么是里子,那是人的自由。就比如当时那些扒着国立竞技场的门、拼了命的往里挤的观众,在台上的你们没办法弄清他们是真的为了来聆听音乐、还是只是被潮流被社交被生活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裹挟——魔鬼的舞会从来不会在乎伴奏的音乐是什么的。”
“然而犹大和魔鬼终究还是不一样,同样在表面上装得冠冕堂皇,犹大只会在乎叮当作响的金钱,而恶魔还偏爱着人血的味道吧。”
“犹大最后还是因为悔意而自杀,而’悔意’这个词不存在于魔鬼的词典——或者说,这个世界的架构已经决定了有的人必须得来承担魔鬼的角色,无论他们愿意还是不愿意——就像是对我而言,即便我个人再怎么瞧不起Mujica的努力与取得的成果,我还是会本着对商业利益负责的态度想把你们招进SY公司的。”
“这就是当时你真正的想法吗?”
“怎么可能,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我还是非常愿意去欣赏你们的故事的。不过你也知道,当时SY内部的局面很混乱——现在看来也真的是笑话——诶对了”,若叶社长话锋一转,“如果UT集团来找到你们,你想怎么回复?”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远远超出了祥子的预想,一时间没有做出回答。
“你们真的可以多去想想这些问题了...要不要继续自娱自乐下去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过就我个人的意见而言,我希望你能找到去演奏的意义,找到你心中音乐最根本的意义究竟何在。”
“敢问前社长,您寻找到音乐意义何在了吗?”
若叶社长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大抵五分是自嘲,另有五分透露出欣慰。
“我不敢说,毕竟我以前不是专门搞音乐的,也没有那些大师的觉悟。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愿意去见证音乐力量罢了。”
“所以,去吧,像以前那样,再让我见识一下后辈们的力量吧!”

Mujica live前,倒数第二个夜晚。
月亮被吞没于云层中,仅仅从某个不大的空隙中漏出不易察觉的朦胧微光。
大概是最后几班进城方向的埼京线列车从身边飞驰而过,车厢内泛黄的灯光穿过空旷无人的车厢与空旷无人的街道,给祥子短暂地照明面前的路。
推开嘎吱作响的外门,屋里与往常一样、一片漆黑,却少了几分她早已习惯的鼾声——与不时倒落的什么东西共同构成的吵闹。
她小心地摸到墙边,把灯打开。
灯没有立刻亮起。她又按了一次,“啪啪”两声响后,一束光照在屋子中央。
房间看上去被仔细清扫过,地上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最后剩下的那两三瓶啤酒,老爸一直没喝掉,现在大概是被放进了哪个同样擦的很干净的柜子中吧。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和她第一次踏入这间屋子时相比。
祥子注意到桌子上留下的一张纸条:

女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离开了。我不知道这次要出去多久,也不知道最后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看着你长大,我也会像天底下其他父亲一样欣慰,而越是欣慰也越是愧疚,因为你做的已经远远比我多太多、也好太多了。很抱歉过去给你带来那么多那么多的麻烦,我也知道这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但是呢,如果最后最为不幸的结局还是发生了,那还请你接受我给你的祝福,保重。
父亲

祥子把那张纸条从中间轻轻折了下,撕成两半。
那个床垫子被平平整整地铺在了里屋的地板上,被子上还放着一个新的,宽大的枕头。
娃娃依旧坐在柜子里,没有任何阻挡地、静静地看着祥子——
和她的泪水。
“你这是干什么啊...混蛋...老爸... ...”
她翻出一个早就放在柜子里某个角落的大包,开始着手收拾屋子里属于她的东西。
然后倒在床上,关上灯,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床垫子的弹性。
第二天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她便爬起床,做着最后的清点。
有些东西实在是太大,她没有办法带走,比如那张床垫、和那个一直在陪着她的娃娃。
“さようなら。”
她推开门。
“那样的我、再也不会回这个家了。”
秋风带来冷意,刮起地上飘落的黄叶。清晨的微光照在祥子的身上,却几乎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早班列车从远处驶过,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一个身影,被两个满满当当的包几乎完全遮盖住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街道的远处。
#13 - 2023-12-17 21:51
“今晚的观众...好像不是特别多呢”
武道馆,准备室。今晚不止观众,连工作人员都少得可怜——甚至到了紧缺的地步。
“这一次,也要演好啊!”丰川祥子给每个人发着面具。
“共犯们。”
“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那么——Ave Mujica!”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又似乎已经全都彻彻底底地改变了。
“那我先去后台了。”祥子和她们打着招呼。
MA公司使劲凑了几个员工,临时顶上去负责舞台效果。然而灯光师实在是找不到,祥子花了一整个晚上,在后场对着几本残缺的说明书去熟悉那些密密麻麻的旋钮和按键。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那是一截枯枝”,Timoris凑近看了看。“从那边那棵枯树上掉下的——即便这样新生的世界中也会存在如此破败兴致之物, Doloris你的内心也真够黑暗呢。”
“我们...这是,在哪里?”Oblivionis仿佛才从睡梦中醒来一般,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
“哈哈哈”Amoris笑着,“这不还是在我们自己创造的那个世界吗?Oblivionis你是去天上去糊涂了,还是说——你已经真的把一切都给遗忘掉了?”
“确实应该是...看呐,月亮已经升起来了”Oblivionis仰望着头顶的满月:“ 不过...我总感觉像是缺少了什么似的——
“从我在天上看到新月亮的光亮之后,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你看,月亮从天边到这里,也需要一段时间吧?...想不起来,真的是痛苦啊,这种记忆缺失的感觉。”
“我...好像也是”Doloris也说。“好像就是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好久好久...”
“那大概只有一种可能了”,Timoris思索着:“我们创造的这个世界,也并不是完美的。”
“并非完美的?”Amoris问她:“真是令人费解呢。”  
Timoris:“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并没有要责怪任何人的意思:我们在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出了些差错,这种差错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个世界并非是永恒,而是在不停地变化与轮回。”
Doloris:“轮回?”
Amoris:“既然并非完美,那干脆就再毁掉,创造一个新的不就好了...”
“那需要先去思考——何为完美。我们不可能创造出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Timoris冷冷地说着,“还有,这个世界已经倾注了我们的意志与感情,已经不像是阁楼那样纯粹的客体,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毁掉的了。”
“快看!”Oblivionis喊道:“ 月亮、月亮又到西边去了!”
“这一次的轮回,要结束了嘛...”
“等一下!”Timoris想到了什么似的,把那截掉落下来的枯枝重新插在地上。

若干时间之后,月亮又重新高悬于头顶之时。
Doloris:“又见面了呢。明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为什么却总感觉那么地漫长...”
Amoris:“那是因为你已经真正将我们当做是你的‘朋友’了吧——这样的羁绊一旦建立之后,即便是短暂的分离,也会让你万分的痛苦——人偶,便是这样的造物呢。”
“还是继续来窥探这个世界吧,只有真正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机制,才能减轻这羁绊的痛苦。”Timoris抬头看着身旁那棵枯树。“上一次轮回的最末,我把一根掉落的枯枝插在地上,而现在,它又回到了树上。”她指向枯树的树梢,某处在风的吹动下摇摇欲坠的枝桠。“也就是说,每一次轮回后世界,都会回到某个初始的状态。”
Doloris:“还有什么更多发现的吗?”
Timoris:“我的数秒,上一次世界存在的时间大概是是四万五千个滴答,而这一次,已经接近七万次,月亮依旧没有西斜。”
Amoris:“也就是说,轮回的周期不是固定的。”
Mortis:“但我们的记忆,却可以在这轮回中留存。”
Oblivionis:“这也给了我们机会——如果某一个轮回的时间,可以长到让我们将它再次毁掉。”
“好了”,Timoris示意着:“在讨论毁掉之前,还是先回到上一个轮回时的问题——什么样的世界才算是完美的世界,而我们在那样的世界中、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大概、只有在真正完美的世界里,我们才能够称得上是、‘真正的自己’吧...”
Oblivionis:“这话好奇怪呢,Doloris...不过也确实,即便是这个世界,也与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确实不应该是只有这些的...这未知的世界,仿佛根本就不是我们创造出来的一样——还是说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我们只不过是发现了它而已...”
“发现了囚禁着自己的无尽牢笼而已。”Mortis在一旁自语。
Timoris:“Doloris,你刚刚说的,‘真正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大概和那位朋友...和人类、差不多吧——如果我们还记得人类的样子的话。”
“真正理想的世界,”Amoris像是在反驳:“即便人偶需要在人类构建起的社会中才能有存在的意义,我们也应当是比人类更为完美的存在——像是‘人类’的神、那样子的...”
Doloris:“Amoris,你的愿望也有些太高大了呢...”
“人类...”Oblivionis的声音低到有些可怕。“现在——或者说存在于我们记忆里的、过去的人类——他们的世界,有神明存在的必要吗?”
“姐姐大人?”
“会本能地排斥一切与自身相冲突之物,却总对于力量有着莫名其妙的执著与疯狂——这便是人类,创造着我们、最为丑陋的存在——所以,与其去成为像人类一般的神,倒不如变成神明一般的——人类。” 
“想要成为人类...”
“想要成为人...”

“是人类的话、就得起属于人类的、新的名字吧...”Doloris站起身来。
“抛弃掉人偶,获得的真正人类的名字。”
她们一个个地摘掉脸上的面具。
“我的名字是初华——升起的三日之月,残缺、却又象征着希望”
“海铃,希望以后生活的圆满幸福”
“若麦,真诚地祷告世间生命之神圣。”
“还有Mortis的”...Oblivionis思考着。“那就叫睦吧,亲众团聚,又是重生之时——多么好听的名字啊...”
“还有你的、姐姐大人——”Mortis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崭新的名字,将目光转向最后的Oblivionis。
“就叫做‘祥’吧,我最为亲爱的妹妹啊...‘祥’与‘睦’刚好是一对字,由你将生与团聚驻留,而我将去迎接死与祭奠。”
“祥——子”Amoris又开始调皮:“睦子听上去好奇怪,祥子就可爱多了...”
Timoris:“虽然有了新的名字,但在到达完美世界的彼方之前,这个名字也不要先用了——现在作为我们暂时的念想罢了。”
“这是我们、最为虔诚之约定。”

“好了好了,人类啊、神明啊,对于我们现在还是太遥远了吧”Amoris摇摇头。“还是再来看看这个世界吧。”
“呐Amoris,”Timoris问她:“依你主观的感受,你觉着这个世界——我们正处在的这个世界,有除了我们这样的造物者外——其他神明的存在吗——对于我们人偶而言的神明?”
“姑且认为有吧——这样出乎于我们意志的轮回,很难怀疑不是更高的造物主所为。”
“那么那位神明应该知道解开笼子的方法——如果真如Mortis所言,这是囚禁着自己的无尽牢笼。”
“也说不定给我们设定了尝试次数的上限呢”Amoris露出一抹坏笑。“轮回的次数一到,如果还没能找到毁掉这个世界的方法,那我们就会‘嘭’的一声,全部都爆炸掉。”
“哪里有那么坏的神——那不是神、是恶魔。”Timoris想了想。“嘛算了,反正我们所拥有的时间是近乎无穷的,干脆花点时间,向那神明祈祷吧——也是某种尝试...”
“神明啊,赐予我们打开笼子的钥匙吧。”
“那么...”
人偶们拉起手来,围成一圈,唱响那给神明的赞歌:
“Amazing Grace,how sweet the song”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but now I’m found”
“Was blind,but now I see”
... ...
(此处Amazing Grace演奏效果诸位可以参考本田美奈子的那个版本(壳中少女压缩ED)自行体会。)

一部分观众也从后排站起来,沿着看台的通道,缓缓向下走去。
不是退场,而是像即将迈入或离开天堂般
默默地祷告。

(Amazing Grace一便作为本话特殊ED)

Live过后,祥子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留下谢场。她溜到后台,从某个隐蔽的角落里拿上早就放好的包,绕过北之丸公园北边,来到东京站,登上一列向北开去的列车。
上车的乘客陆陆续续坐满了半个车厢,谈不上冷清,倒也算不得拥挤。祥子费劲地把包推上行李架,找到一个空位。
手机上突然传来消息的提醒。
“你要去哪里?”
祥子下意识地回头张望,没看到有熟悉的人——于是又看向窗外。
三角初华站在站台的远处,俯着身子,向一个个车窗中焦急的张望着。
“开往宇都宫方向的列车即将开车,工作人员请做好准备...”
列车逐渐地提速,两个人的目光终于在那么一瞬,汇聚在了一起。
又随即,迅速消失在视野之中。
这一次,丰川祥子的眼角,没有再流出一滴泪水。
“不要忘了,我们已经把一生都托付给你了”
初华的头像在手机上闪动着。
“一定不会忘记的。”
她把聊天界面切到Mujica乐队。
“我着急去外地一趟,可能会耽误一段时间,不能和大家一起了,抱歉。”
“我不在也不要忘记练习——尤其是喵梦你的鼓,特别需要练习。”
“没有我...你们也能做得到的。”
这一次,Mujica是不可能解散的。
她想道。
真的...不会吗?
列车离开东京灯火通明的市区,一头扎进黑夜之中。
#14 - 2023-12-17 21:59
(我是2022,吗?)
mygo太可怕了,这真是独一无二啊
#15 - 2023-12-17 22:09
(打分慎重点,别老打高分了)
牛逼卧槽
#16 - 2023-12-17 22:13
(这下狠狠地露恶了)
bangumi本来就很适合写二创 资瓷lz
#17 - 2023-12-17 23:49
(天空开满了花朵,我的眼里全是蜜糖)
题外话,战吧里的那些mygo分析帖已经完全够出一本go学研讨论坛论文集了hhh
#18 - 2023-12-20 17:27
(只要朝着正确的道路前进,就是在一步步接近幸福 ... ...)
这个背景怎么还带点现实主义(bgm38)
#18-1 - 2023-12-26 10:35
kswdl
也不能算是严格的现实主义,确实有借鉴也有部分的依据,但和真正的现实主义还是有所差别。我自己创造个名词叫"空想现实主义"可能会更合适(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写...还真是一两句话讲不清楚(bgm38)。里面确实是有我的私心在的,而剩下的明面上的原因,借用还没发的后记部分内容稍作不完整的解释:
正是因为祥子家曾经的地位和她曾经的大小姐身份,才导致发生这些事情后,她才会"性格恶劣起来",才会白祥变黑祥,甚至说是"疯起来"——"复权"也好、中二气息也好、报复性编曲也罢,有些人碰到这些可能会麻木摆烂随波逐流,只有丰川祥子这样的"大小姐"才会去做这些事——这便是"大小姐"所特有的自尊甚至说是身份意识。(我还有信念与目的,我的阅历还没有达到说让我直接就看清命运的绝望,我的观念与受过的教导告诉我还不能被这些事打倒,特别是在那次春日影之后。) 所以,要修正大祥老师的恶劣性格,方法其实有很多,但笔者还是选择了更为所谓的"现实主义",将她身为大小姐仅剩的最后一丝尊严与希望彻底碾个粉碎(4话内容)。这是从"人偶"到"人"、从"人偶命运的操纵者"到"人"、从"神"到"人"——"普通"而又"理所应当"的人类,所必经过的道路。
整个剧本前半部分(1-7话)的整体背景都会偏向这样的,不这么干有些展开会显得空中楼阁、无所依据。(还是比如3话结尾段和4话,没有之前发生的那些东西(生活压力并没有随危机结束而迅速回落、经纪公司也没钱武道馆live成为绝唱、老爸还不知所踪)做铺垫的话祥子怎么可能会想到跑路。) 9集之后背景和世界观会逐渐地收回来,回归到一个普通的少女乐团派对的世界。
希望这么说能够解释明白吧(bgm38)(bgm38).
#19 - 2023-12-20 18:25
(『一言以蔽之,就是「爱」!』)
楼主做了大伙最想看的东西。
如果不是文学剧本而是动画脚本会更有内味。等你写完13集,谁还敢说你敢不敢吹爆!(bgm38)

不过提醒一点,你写am和绫奈写am,身上戴着的镣铐重量是完全不同的。
#19-1 - 2023-12-24 19:50
kswdl
最后的那点,清楚认识,时刻谨记。所以我才会在前言里面就说"不代表我认为动画就会这么拍,甚至干脆就是动画里拍不出来的"。毕竟叫预测毒奶嘛,比如3集最后的舞台剧,Mortis的死与Oblivionis的重生这部分算是预测,毕竟是真的能卡上她们的"名字"背后对应的含义。而与此相比2集的一些内容那只能算是毒奶了,它存在的意义,相比于是对动画剧本的预测,更多只是让我的这个故事更为完整而已——当然她要是真能拍出来那当我没说(bgm38).
以及,有些东西还是得相对来看的。就比如我确实可以无视掉企划方也好武士道也好的想法与限制,甚至在前大半个剧本里面直接抛弃了邦邦的世界观,不过相对来说的麻烦事就是:我对Mujica乐队的了解是远不如绫奈的,她手里有完整的舞台剧世界观,这个我只能是靠猜了,然后在11集的位置以一个相当取巧的方式呈现;她手上还有歌——这个才是最要命的(bgm38),我只能靠首专的那6首,而且抛去同名曲,歌词和曲子中能提供的信息除了双月和黑色生日外也不能说是太多,导致我对邦回(10集)写得很狼狈——也只能去采取一种取巧的方法螺蛳壳里做道场罢了,这点反倒是我羡慕绫奈了。
#19-2 - 2023-12-26 21:16
夢回环℃
kswdl 说: 最后的那点,清楚认识,时刻谨记。所以我才会在前言里面就说"不代表我认为动画就会这么拍,甚至干脆就是动画里拍不出来的"。毕竟叫预测毒奶嘛,比如3集最后的舞台剧,Mortis的死与Oblivionis的重...
绫奈的符号材料更多,挖掘语义的责任自然也就越大,这个倒没什么。姑且不说究竟是绫奈的脚本推导出了新曲,还是新曲指引绫奈撰写脚本;这两种创作路径无论哪一种,都是有利有弊的,尤其是对于绫奈这种比较大胆有想法的脚本家而言,不利更甚;而且我觉得楼主也不必局限在专辑里那些曲子,自己根据自己脚本和语义的需要,原创一些概念曲子也未尝不可。

为什么我当时最后要做这个提醒,因为我本来一度认为这种预测,观众和创作者“各写各的互不干扰”是一种无需说明的理所应当,毕竟大伙和绫奈不熟,绫奈也和大伙不熟;但最近我还真发现很多人是不理解这种行为的,为了防止过去的悲剧再度发生,就特地提了一句,看到你的主张和我基本完全一致我就放心了,接下来请加油。
#20 - 2023-12-20 20:03
火钳刘明,楼主好厉害
#21 - 2023-12-24 20:50
(温馨提示:此人善于吹毛求疵,介意者请早日绝交/屏蔽。)
我超10w字
#22 - 2023-12-24 21:35
第4话 Lachesis

北行的列车嘎吱一声,停在了一座小城的站台上。
“烤红薯——热乎的烤红薯——”
下车的乘客零星无几。车站门口的叫卖声虽然单薄,但已然是与东京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我...到了呢。
丰川祥子想着,裹紧身上的衣服,提起包,走向那几乎没有行人路过的街道。

(进OP)

“我是酒田祥子,来接替调走的能代先生工作,以后还请多指教!”
办公室里的几个人摘下耳机,赶忙站起身来。离着祥子最近的一位女士——大概是岁过不惑——赶忙帮她放好行李,给她倒上一杯热茶。
“我是听说了,东京那边说最近有新人要过来,不过没想到会来的那么早...”
“那我们也来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姓三川,是这边的负责人,你叫我阿姨就好...”
... ...
三川示意着靠窗那边的一张空桌子。
“那你就先去那边吧——不过还是先休息下吧,现在就直接工作,未免有些太累了吧?”
茶杯的温度还在手心萦绕,祥子突然感到一阵不由自主的哆嗦。
大概还是、太冷了吧...
她赶忙笑笑,表示歉意。
“没事,不要紧的。”
办公室不大,算上她也只有四五个人。连着她窗边的工位,有人的桌子上除了堆叠着的文件,还都会摆上一盆小小的绿植。其他接近一半的桌子上则空空如也,却仍旧被擦拭得很干净,没有堆积起一点的灰尘——只是相比于东京的繁忙,这里大概只有一种莫名的冷清感可言吧。
“带你去看下职工宿舍吧——你是申请了住宿的,对吧”
三川阿姨问道。
祥子点点头。
隔着一条走廊,宿舍就在办公室的斜对面。推开门,几张上下铺并不拥挤。这里只有上铺在用,下面则被各种各样的行李和起居用品占据着。
“厨房在楼梯那边,中午和晚上会做些简单的菜和饭团。不过她们几个懒虫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你要是饿的话,楼下往右拐走一分来钟就有家便利店——只是这边没啥好吃的就是了。”
“能洗澡的地方在那边,左边那个热水器是坏的,就不要去用了。”
“我家里还有个上学的孩子,比你小个几岁,晚上我得去接她,不会呆在这边——她们会在这陪你的。你别看她们有的离开工作就不爱说话,有的又显得大大咧咧,人其实都还蛮好的。”
... ...
祥子听着她细致的介绍,心中一阵怅然。

小城坐落在日本海畔。进出城的公路沿海岸线蜿蜒,往来的车辆以货车居多。铁轨则架设在公路一侧,每天只有四趟路过的火车在车站略作停靠。
祥子每天的工作量不大。没有事的时候,她便坐在海边的防波堤上,听着海鸟的鸣叫与车辆的往来,眺望远方偶尔出现——又消失在水天线畔的航船。
一切的一切都十分安静,真就仿佛所有的人都已经消失——即便还有名为“人”的生灵的话、也都宛如可以在此置身于万事之外。
包括物价。小城的物价要比东京便宜许多,街道上不多的售货店里,店员们也都十分热情,贴着价格的标签也见不到那些贴了又撕的痕迹——几乎让祥子怀疑,这里是否真的就没有感到那场危机的波及。
这是那家客服公司在当地的一个分部,有人调去了东京,祥子自己主动申请来到了这里。工资是比东京低了些,不过也没低到哪去。更重要的是,可以住那个不用花钱的职工宿舍。
她把从“家”里带来的那个枕头也拿出来,放在床上。
“这个地方要是能摆个娃娃的话...”
她自己摇摇头。
当然,小城没有livehouse,也鲜见东京那种铺天盖地的宣传广告。乐队在这座城市看来大概还是某个新鲜的概念吧。虽说她总是试图摆脱那层笼罩着的、若有若无的灰色,但终究还是无法完全忘却掉吧。
于是她便和她们联络。
“练习的怎么样呢?”
“挺好的”,初华回复到,“大家都有在努力着呢。”
下面附带上一张练习室监控画面的截图。
回复几乎每次都是这样,也没有其他的话。祥子想多问一些,却总是在编辑好话语、将要发送时,一番犹豫后,又将手指重新按回到删除键上。
她偶尔也会尝试去打老爸的电话,盼望着某一次会响起那“您拨的的号码正忙”以外的声音。
结果总是一声叹息。
“他以前不也总是这样嘛。”
她对自己说着。

有一天,三川阿姨突然问她:
“祥子同学你是从东京来的吧?高中毕业?”
“嗯,是的,我没有去上大学。”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我孩子的学校去看看?”
... ...
那天的天气很好,太阳从云层中钻出来,给整座小城带去些许的暖意。去学校的道路走着走着,已有些曲折起伏,路旁的护栏久疏保养,漆面的涂层掉落下来,漏出里面生了锈的金属。
“你说话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是这边的人呢。”
“名字听起来却是这边的样子,确实有些奇怪呢。”
祥子近乎是自嘲道。
“所以...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一片田地沿着小山的缓坡开辟,那所学校便坐落于靠近田地下缘的位置。而倘若转过身去,远处的大海,波光粼粼。
像是闪烁着的泪花。
远处响起学校的铃声。
祥子默默地走着,没有回答。

看着学校里的“孩子”举高着手欢呼着,把她紧紧围住,祥子仿佛身处梦境之中。
该说是梦境...还是回忆呢...
她想起了舞台下的观众——从livehouse,到武道馆。无数的人曾经对假面下的她、对Mujica有着趋之若鹜的疯狂,让她以为他们才是最冰冷的人偶。
当下却总有种感觉,眼前的这群孩子们,反而比东京的更像是被注定了命运的人偶。
仿佛构成他们身形的部件也变得残缺而生锈,更为冰冷,也更为绝望。
为什么呢...

费了一番功夫,祥子借到了学校音乐室的钥匙。
“你们有谁参加了音乐社团之类的吗?”
“老师你说的是音乐部吗?音乐部上上个学期就已经废部了。”
“为什么呀?...唔,还有,你们不用叫我老师...叫姐姐就行...”
“没人去参加啊,现在我们整个学校的社团加起来可能也就不到十个了吧。”
社团活动室在校舍的顶层。拾级而上,阳光从窗口洒下,把木地板映出十分漂亮的光泽。
音乐教室在稍微偏里一些的位置。祥子站在门口,端详着厚实的门板、与那也已漏出锈迹的门锁。
“那大家平时是怎么上音乐课的?”
“我上初一的时候就没有专门的音乐老师了,英文老师和音乐老师是一个——音乐课就是讲那些音乐家们的故事,我们有时候也会唱唱歌啥的”
“还不是你唱的最难听”
“就是就是”...
钥匙在门锁里“咔哒”地扭了两下,音乐室的大门徐徐打开。
她们轻轻地走进去。
靠窗的地方有一架钢琴,祥子印象中还是个不错的牌子。
她掀开覆盖着的琴布,两只手托起琴盖的边缘,像教徒为神明献上祭祀般,把它慢慢抬起。
那天的中午,祥子弹着琴,学生们唱着歌。
明明只是在演奏那么简单的和弦而已,长时间没调音的钢琴在她听起来也不甚完美...
“就连你,也只不过是...一个人偶吗...”
初华的那句话又一次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被遗弃的...人偶们...
... ...
她还从她的CD盒里抽了几张,一并也带了过来。
当然,里面刻录的音乐,与她无关。
学生们瞪着眼睛,看着那张CD被放进光驱,像是看着来自天上的神明。
他们也给祥子“老师”送上了礼物。其中有一个晴天娃娃,大概只比手掌大一点,装的歪歪扭扭,倒显出别致的可爱。
祥子叫不出它的名字——那大概、也只是一只“娃娃”罢了,仅此而已。
她没有收下任何东西。三川阿姨有事先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默默地走下山路。
秋日的斜阳拉长她的影子,经过小城的街道、经过岔路的转角。
#23 - 2023-12-24 21:35
第二天下午,祥子还在忙着手中的活,突然感受到一阵头痛——仿佛有一种力量不停地在撕扯着,越来越使劲...
“你还好吧?快去床上躺着休息吧——我这里有体温表,你去夹一下...”
她还想要去再坚持一会,但终究还是敌不过痛意、与体温表接近38度的数字。
奇怪啊...之前哪怕是打工最累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来着...
一股困意袭来,与疼痛夹杂着,宛如大海中被巨浪掀起、又重重抛下的旅船...
坏掉了...真的...就要坏掉了呢...

“感冒彻底好之前就不要再勉强自己了,老老实实呆在床上休息吧——你就算是下来,我们也不会给你派活的。”
无所事事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深秋。
感冒好了以后的一切依旧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单调,直到东京的一纸通知送到。
“出于经营考量,本分部将会于近期撤销,所有业务将由仙台地区总部代理、其工作岗位将为在职员工开放,详细信息见附录所示...”
祥子翻阅着后面纸上附注的薪资表与工作地点介绍,思考与身体感到一阵无力,仿佛在一瞬间便会全部松软垮掉。
“开什么玩笑啊...”
她的手颤抖着,把面前“退勤”的按钮点上。
这难道真的、就是逃脱不开的宿命吗...
“你想好要不要去仙台了吗?”
“那您呢,三川阿姨?”
“我跟家里商量了下,还是想要带着孩子去大城市,毕竟...”
丰川祥子这才发觉到,她的内心——甚至于她自己,尽管时间不长,却已经变的和这座小城、如此得相像。
“我想要...留下来...就留在这里吧。”
窗外,刮过的秋风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留下一片沉默。
桌上的那盆绿植被她照顾的很好,已经长出了新芽。
“那以后,多多保重!”
三川阿姨走过来,为她仔细地理顺着头发,把发带重新系好。
“保重!”
办公室的门又一次发出“咔哒”的轻响。
祥子想到了海铃对她说的那些话:
你自己正在逐渐堕入深渊,而你还对此一无所知。等到哪一天担负不起这一切,到时候你才会发现你被自己伤害的有多深。
“神さま、バカ。”

丰川祥子留在了那所学校里,帮着去教些课,或是做些其他的事情。
在她的申请下,音乐部迎来了短暂地复活。音乐教室被彻底地清扫干净,那架钢琴的偏音一时间倒也无法彻底的修理——它只是和同学们的声音一起响起着,给那生锈的人偶涂抹上一些淡淡的色彩。
她把行李也都搬到了这边的职工宿舍。学校的校长执意要每月发给她薪水——比客服公司那边还要少些,不过几乎免去了所有的开销,也就无所谓了。
“你打算在这边待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
破损的人偶已无法编织出任何美丽的谎言。
“或许会...大概呆不长吧...抱歉...”
校长把手头的笔放回桌上,叹了口气。
“用不着道歉的——别说呆不长了,你能过来,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啊。”
她偶尔还会像之前那样头痛,不过大概感觉起来,还是比之前要好些——至少能撑上一节课的时间,让她做完自己的工作。
于是便没有去医院,只是简单地买了些感冒药之类。

冬天来到了。
灰暗的云层遮掩住小城的天空。雪花飘落,慢慢地堆积在一切显眼、或者不显眼的角落里——从路边人家的屋檐,到海边防波堤的护栏,再到车站的站台之上。
学校临放假,有几个同学突然跑来问她:
“老师,从这里到东京去要多久啊?”
“很快的,坐火车的话也用不到一天吧。”
同学们露出惊讶的神情,也没再多问,便背着书包,从教室的门口跑出去了。
“别跑,会滑倒的...”
眼前的人就像是外边飘荡着的雪花,一个个地从视野中消失,只留下自己,默默守候着一方无人问津的记忆。
连其他的教师们也都回家去了,整栋校舍的钥匙便留给了她。
寒风吹过,校舍的窗户发出“咚咚”的轻响。仅有的空调努力地工作着,试图驱散不知从哪个角落渗进的冷意——那让丰川祥子难受得更厉害的冷意。
大概...又是感冒吧...
她想着,裹紧身上的被子。

她没再给老爸打过电话——每次想拿起手机,却总是在害怕自己没有做好去面对所有可能的准备。
那练习呢...大家...都怎么样呢?
“这是我新写的歌词,曲子还得麻烦各位再等一会了。”
她一次次地刷新着聊天框,久久没有等到回复。
大家...都在忙着练习吧...
小睦...还是像之前那样带着些金属的曲风吗...没关系的,这次的曲子,吉他的编曲,我会下功夫去做的...
初华...真的抱歉啊,事情真的是太多,连陪你去看星星的功夫都没了...等着下次吧,一定会,一定会的...
喵梦的鼓...肯定练得很好了吧...她一定、是可以的...
海铃...我现在...大概还没有彻底的坏掉吧...对吧...
“没有了”
初华的头像突然冒出来。
“Mujica...已经不在了”...
等等...什么...?
祥子放下手机,呆呆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似乎已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快地——连震惊与抵抗都显得那么渺小地、便接受了这名为“现实”的宿命。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子啊!...”
也是啊...
她没有再去追问什么。
没有人的学校空空荡荡,只有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孤零零地回响。雪已不知下了多久,把原本就安静的窗外变得更为灰暗死寂。
够了... ...
是时候...该回去了。
#24 - 2023-12-24 21:35
雪又下了一整夜,悄无声息地把整座城市掩埋于更深之处。
街道上的积雪平整得如一块画布,没有其他的车辙与脚印,只有一两串浅浅的、猫咪或者其他小动物行走过的痕迹,向不知何处的远方延伸着。
丰川祥子背着包,在那深及脚踝的纯白中摸索着路。
好冷啊...
咦...怎么感觉...出太阳了呢?
仿佛有一束光刺破云层,如那夜晚的月光与池塘畔的灯火,带来一丝渺小的温暖。
“呐,小睦...为什么是黄瓜呢?”
“那是我...亲手种下的,希望你——”
“除了那个以外,这是我唯一能送给小祥你的东西了...”
“你真的...要走了吗...”
仿佛是脚底一滑,她摔倒了。包裹大概是散落在了一旁,只是感到身体落在雪地上,直接接触着那近乎可怕的冰凉——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某间医院的病房。
除了那陌生的天花板、和空气中弥漫着的刺鼻消毒水味道外——总感觉,好暖和啊...
祥子不晓得这是她第几次醒来。每次清醒的时间总是短暂,以至于没法去维持听话与说话所需的清醒。
穿着白褂的医生在床前向她比划着什么手势。仿佛被冰封的感官慢慢解冻,又能重新找回些记忆的形状与色彩。
这次...大概好些了吧...
“你是在街上突然晕倒的,有过路人看到你,把你赶紧送了过来,就又走了。”
“我...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初步没有检查出什么大问题,不过你一直在发高烧,这几天才慢慢好下来。大概是太累了,也没怎么休息吧——身子不好的人,抗不住这边的冬天的。”
“现在...可以出院吗?”
“我个人的建议是再住上一段时间,多休息休息,医院也有机会给你安排去做个更详细的检查...”
“谢谢...不用了。”
医生摇摇头。
“多大了?”
“刚过十八...”
“省省吧,这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别太勉强自己了。”
医院的前台,祥子看着递给她的账单,和上面医保卡一栏被打上的记号,以及剩下需要她去支付的那个数字。
而门外,又是那个白雪皑皑的寒冷世界。
祥子把手机打开,“无服务”的字样出现屏幕的右上角。
她已想不清上次的断网最终经过了多久——大概不长吧——而这次,又不知道已经被锁闭在世界之外、漂泊了多少日夜。
反正她也做不了什么了,交完医院费用后剩下的钱,甚至还不够给手机充上话费。

她吃力地拿着包,打听着车站的方向,向着远处那白色与灰色交织的地平线、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
“烤红薯——热乎的烤红薯——”
祥子买了一只,放在手心,感受着那温度的滚烫。
东京,哪怕就是一段“坐火车也用不到一天”的距离,此刻也变成了那些孩子们眼中的梦幻,那么的、遥不可及。
要不...就这样结束掉吧...
丰川祥子买的车票不是去东京的,而是向着更北方线路的终点,一处连她自己都没有听闻过的极远之方。

车窗上凝结着窗花,让玻璃变得模糊不清。即便是勉强向外看去,外边越来越大的风雪也让视野变得全白。列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一路开开停停。
“旅客们,由于前方路段积雪,列车将在本站停靠一段时间,出发时间待定...”
祥子走出车门,一截低矮的雨棚勉强为她挡住风雪。
她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被风扬起、吹散,混入到纷飞着的雪雾之中。
那些她所存在的、或是由她构建起的、亦或是因为无法选择而想要逃离开的世界,已全然空空如也。
风短暂地止住,雪也稍微变小,变得稍微分明些。
真的...要结束了吗...
站台对面停着一列货车。司机拉响汽笛,柴油机启动的声音打破这片白色的安静。
“各位乘客久等了,通行条件已经恢复,预计十五分钟以内可以发车,没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
丰川祥子转过头,走出了车站。
稍微绕的远些,有一处道口。她从栏杆桩的旁边绕进铁轨,在路基旁走着。
路基旁是茂密的树林,光秃秃的枝干交错成白色的迷宫。大雪掩埋起凸起的石子,她不时地踩到,却终归没有被绊倒。
差不多...就这里吧...
停下来吧。
咦...好像...出了太阳?
疼...
这次...是真的...出太阳了...

咦...什么声音?...手机?
不对啊...
这一定是梦吧。
或者是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彼端?
或者是...我又...
不对啊...
我现在...大概还是站着的吧...
被冻僵的手仿佛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摸到那块屏幕,把它拿出来,勉强对着耳边...
“是...小祥吗?”
小睦... ...?
“多少有点职业的样子啊,别总是把我们就这么抛下去...
“明明早就说好了一生,说好了要背负起命运...
“你已经...离开我多少次了
“Saki酱...笨蛋...”

丰川祥子扑通一声,跪倒在铁轨的旁边。
云朵又遮蔽住那短暂出现着的暖阳,冬风凛冽,大雪纷飞。
她颤抖着,近乎是凭着本能,说着她自己也听不清楚的话:
请... ...
请给我钱。

(进ED)
#25 - 2023-12-24 21:37
(Treasure every meeting.)
高手来了
#26 - 2023-12-24 21:54
一些小事:
①为热烈迎接新曲Utopia发布,下周更新(12.31)除正常更新第5话外,还将附带上第6话的部分先导片段——可以让一部分支持( )( )论的观众直接开香槟的片段。
②打算在这楼里抽个奖...冷静冷静不是现在就抽,大概还得等一段时间。现在想问问各位想要啥奖...MyGO的文件夹或者立牌可以吗?(虽然这俩现在基本也卖断货了) 还是说(如果我有空去的话——而且我得能搞到票。)CP30或者其他展子上的谷子啥的?
③最近笔者还有在搞些...AI翻唱啥的,现在先拿Anon Tokyo的声音试试手,等把参数都调明白了再上活——笔者承诺在没调好的情况下不首先使用大祥老师声线。(雾 (bgm38)
#26-1 - 2023-12-26 15:20
为啥不是碧瑶
坐等视频链接(bgm67)
#26-2 - 2023-12-26 21:25
夢回环℃
楼主有没有考虑过使用Bestdori将剧本制作成视觉小说的形式?B站用这个做二创的还挺多。
#26-3 - 2023-12-27 11:21
kswdl
夢回环℃ 说: 楼主有没有考虑过使用Bestdori将剧本制作成视觉小说的形式?B站用这个做二创的还挺多。
确实考虑过,不过不是用的bestdori(这玩意我用得多多少少有点卡,而且有时候像是live2d会加载不出来或者加载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错位东西,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吧)。我用的是webgal,也大概试着做了几个片段(概念PV?),不过也没有公开出来就是了。
首先考虑的问题就是剧本量,做下来的成片时长基本得奔着5-6个小时去了。这要是有几个厨力够高而且有足够空闲时间的人组成创作团队的话可能还好,对我一个人——而且现在也谈不上是"空闲"——抱歉,属实是做不到。(bgm38)(bgm38)
然后是一些内容方面的东西,毕竟bestdori也好webgal也好,现在有的东西只有人物的2d形象和背景画面贴图,有些东西的画面感(或者说叫临场感,比如live)不是能那么好就表达出来的(毕竟本文,特别是前半部分有相当多的场景和剧情是跳脱出了三座学校和livehouse的日常范畴的)——硬要表达的话估计只能滚字幕了,那我觉着不如不去做(bgm38)。解决方法...自己动手画,或者找别人给你画去(
人物建模也比较缺乏——打个比方,我现在想要个祥爹或者soyo妈妈的形象让它上画面,他还真就没有。别说现在了,就算mygo和mujica在游戏里实装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你说这让我第2集的内容咋做吧,全程20来分钟的内容只有大祥老师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画面上(
相比之下人物语音倒是解决方法相对好找的了,虽然我看现在B站的二创基本都不带人物配音的,不过拿sovits跑也不是出不来,特别是sovits现在把翻唱和平常语音对话的场景做了区分的情况下,就是费时间废显卡罢了( (bgm38)
还有个不得不考虑的事就是版权问题,就比如你看到一张画得很好很有意境的图、或者一首XX原声带里面的歌想去用,人家可真会告你没经过原作者授权,这个事就特别没办法。B站我甚至已经见过堂而皇之盗图当封面的了,可能因为流量不算太大倒是没事,但是像这样的季番级别企划...那可真就难说,要搞联合投稿的话又是各种麻烦事。AI或许是一种好方法,但一个是效果终究会差一点,一个...还是确实费劲,不好调教出想要的效果吧。
最后可能还有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这个剧本在这里的放送时间是经过我计算的,比如第4集那些东西就算要卡着平安夜放,第7集戏里戏外的黑色生日就是要卡1.14若叶睦生日的时间节点。做视觉小说的话大概是赶不上这个时间,节目效果没了,就也没动力了
总结:没空而且懒(bgm38)(bgm38)(bgm38)那个所谓的概念PV也不打算放了。对我自己来说如果真有个啥契机能把全文给视觉小说化那算是莫大的惊喜,做不了也不算是失望,还望理解。(bgm38)
(部分工程展示,图放不上来干脆上码吧)
changeBg:snow.jpg;
pixiPerform:snow;
bgm:2-03_潮鳴りⅡ.mp3;
changeFigure:mygo_avemujica/sakiko/c1/model.json -left -motion=cry04;
丰川祥子: 这是我新写的歌词,曲子还得麻烦各位再等一会了。|大家...都在忙着练习吧... -fontSize=default;
:(三角初华 “没有了|三角初华)“Mujica...已经不在了” -fontSize=default;
:她似乎已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快地——连震惊与抵抗都显得那么渺小地、便接受了这名为“现实”的宿命。 -fontSize=default;
丰川祥子: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子啊!...|够了... ... -fontSize=default;
丰川祥子:是时候...该回去了。 -fontSize=default;

所以...
本文内容同时开放三创,相关创作包括但不限于(Web)galgame化甚至是漫画化或动画化也请通知或联系作者本人。
(广告)
#26-4 - 2023-12-30 22:17
kswdl
为啥不是碧瑶 说: 坐等视频链接
这里 目前效果还算能说得过去的暂时只有这个,大祥老师的还得再等等。
顺带悄悄说一句:这首歌的另外一个版本会是本文最终话的结局插入曲,对就是那个前言里暂缓公开的SPED13
#27 - 2023-12-25 02:51
……?????
#28 - 2023-12-25 11:25
(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天才大学生(bgm38)
#29 - 2023-12-26 18:36
(少说多看)
#30 - 2023-12-26 21:54
(我将小径分岔的花园留诸若干后世(并非所有后世))
天才!mark了
#31 - 2023-12-26 22:08
(美能说出自己,说服他人)
(bgm58)mark
#32 - 2023-12-27 14:19
(已备战七月了)
先mark了(bgm67)
#33 - 2023-12-27 14:31
(Never knows best.)
台长的十万三千字没等到,倒是等到班友的十万三千字了(bgm38)
#33-1 - 2024-1-31 00:54
kswdl
现在台长的mygo十万三也要端出来了(bgm38)(bgm38)
#34 - 2023-12-27 14:34
(一个普通的看番人)
奈何本人无文化,只能说迷子之间亦有差距。
#35 - 2023-12-28 00:16
在s1追mygo高达
在你班追母鸡卡毒奶
生活太美好了(bgm38)
#36 - 2023-12-28 14:35
最近在送审博士学位论文,楼主的图太草了(bgm38)
#36-1 - 2023-12-29 10:45
kswdl
预祝顺利!(bgm67)
#37 - 2023-12-29 11:27
(明追流火,暗淌心泪,汝心吾物)
牛逼!(bgm105)(bgm105)
#38 - 2023-12-30 23:49
(在同理性永恒的冲突当中,失败的从来就不是感情。 ...)
有一点疑问希望和作者探讨。
1. 我完全可以理解让Mujica这个银河战舰炸团需要足够超展开的动机和背景,但是日本经济危机/金融战争/财团被资本殖民所造成的影响绝对不是Live取消、经纪公司支撑不起、团被迫倒闭就算完的。看到作者中间插了“空想现实主义”,我觉得既然是现实主义,就要根植于现实;既然需要用到广场协定,用到日本泡沫经济作为背景,那么就要考虑好大萧条后失落的整整十年所造成的影响。哪怕是一次未能形成的经济危机(我觉得东京崩溃、战备屯粮、开战边缘可远远不只是一次经济危机那么简单了),所造成的后果也远远不只是几个月就能完全解决的。
2. 祥父的刻画非常平面且反13话所留下的印象。虽然可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我觉得作为祥子当前状态最根本的原因的一个角色不应该在没有任何自然延伸的前提下变得如此乖顺。就算如此乖顺合理成立,这个角色也没有成为解决祥子生活状态的抓手(他变好了吗?肯定比原来那个酗酒不顾家庭的状态好。够好吗?他除了屯粮家里蹲软弱的给祥子加精神冲击之外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3. 能看出作者在试图用Mujica的世界观做基底,以演出作为骨架,通过侧写去暗示故事的核心。个人觉得这样按照动画格式分章的风格不适用于这种双线并行的叙事结构,换句话说,篇幅不够体现Mujica团台下的状态。既然是剧本既定的舞台剧,那就算它再暗示也是带着演技的面具所表达出来的,就算它再能直接反应角色的内心,也不能给观众与角色直接共情的感受。缺少对祥子之外乐队众人台下的互动交际就让人很难得到与MyGO一样的感受。如果按照国内网文洋洋洒洒的体裁双线写下去,以24章的篇幅准备素材的话,对角色在台下的刻画可能会好很多。
4. 祥子无论是打工时,还是面对祥父时,还是第四话逃离部分的剧情都很大程度上背离了祥子“杀死过去软弱的自己”的性格核心。作者想把大祥老师高贵的大小姐一面用时代的羽毛和生活的重压彻底粉碎磨平,再让乐队的温暖和力量救赎她(很抱歉的是我看完四章目前就是这样的印象);但却没有适当的展现出祥子抬起高昂的头颅的一面。第一话开始小祥就能被海铃的一句话破防到声音颤抖,第二话开始就能躲在小屋里哭,第四话甚至直接跑到乡村支教去逃避一切了。被折弯与被折断的角色所带来的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
5. 以上四个问题其实都能合为一个问题:违和感。世界观的机械降神,人物与MyGO动画(很抱歉的是对于Ave Mujica团我的了解只有动画,如果其他来源,包括已经发行的曲子与现有的其他材料等等的设定与我上文所臆测的不符还请不吝赐教)的设定,剧情缺乏对人物的直接描写,大篇幅跳脱的故事线等等都有着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我希望这只是我欣赏水平不够所导致的(因为我确实没有看懂大部分舞台剧内容的暗示),或者这些问题在后文都会有合理的解答。
写的比较琐碎而且主观化,如有冒犯这里先行道歉。希望作者能腾出宝贵的时间赐复,解答我的疑惑。
#38-1 - 2023-12-31 00:38
kswdl
当然没有冒犯,真的深入到剧情层面的讨论是我所一直期望的(bgm38)当然我的回复也不会特别的有条理,也可能不会回答地特别有针对性,也望见谅。
首先是第2点,祥父的刻画的问题。有个小点,祥爹最后说“那帮人我可太清楚了...勇气都没有的。”这个"太清楚了"背后一定是藏着东西的,他"原来那个酗酒不顾家庭的状态"也一定是有缘由的。我也不在乎什么剧透不剧透了:祥爹过去的家庭(成员)背景影响到了他面对危机时对家庭成员(祥)的处理方式——缺乏再上一代人关怀的童年经历、或者说家庭观念缺失使得他在破产+政治失利导致的极端失败的情况下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家人,只顾着自己摆烂去了。上述信息在ep6会做解释。所以这里要说的一个事情就是,祥爹固然不好,但也不至于坏的透彻,他也有自己的理想与信念,不过失败了而已。所以说祥爹从来就没有"变乖顺"这么一说,他从来就是也有闪光性的,只不过你在13集那几秒钟的片段里没看到就是了——祥爹也是人,不是万恶不赦的大反派,我也不是冲着塑造一个二元性非黑即白的形象来塑造祥爹的。以及、祥爹在摆烂的时候,祥子做了什么他也一定多多少少会看在眼里,自己女儿都成这样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做些什么。你说的那句话,
他变好了吗?肯定比原来那个酗酒不顾家庭的状态好。够好吗?他除了屯粮家里蹲软弱的给祥子加精神冲击之外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我觉得没问题,因为他真正去变好,自己去寻找解决【自己的】问题的途径的东西在后边呢。至于说"解决祥子生活状态的抓手",就是因为这个抓手暂时不存在所以祥子才要跑路,才要逃离东京。
先写到这吧,恕我精力匮乏,明天起来再接着做解释,希望可以尽可能的解答吧。
#38-2 - 2023-12-31 00:50
kswdl
以及,确实,我也觉得这个剧本拍24集的效果会比只有单季好,至少一些情节的展开会慢一些,顺畅一些。当然互动交际这个事一定一定必然是有的,而且这个在后面是占大头,或者说是近乎于全部。比如今天更的ep5全集都是,这个问题是因为刚刚好卡在了这个时间节点上,后面的观感应该会舒服些。
再就是,对于
"既然是剧本既定的舞台剧,那就算它再暗示也是带着演技的面具所表达出来的,就算它再能直接反应角色的内心,也不能给观众与角色直接共情的感受。"
这个问题:
你们能不能有一场演出,可以把那面罩完全地摘掉,让我看到在舞台上真实的你们——是八幡海铃而不是Timoris、是什么样子的
↑出自第9集。只能说这个问题我也是想过的罢了。其实第3集的那场live已经多多少少有些暗示了,人偶们摘掉面罩说出名字、"成为人类"的时候。
#38-3 - 2023-12-31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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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swdl 说: 以及,确实,我也觉得这个剧本拍24集的效果会比只有单季好,至少一些情节的展开会慢一些,顺畅一些。当然互动交际这个事一定一定必然是有的,而且这个在后面是占大头,或者说是近乎于全部。比如今天更的ep5全集...
那看来我和您在处理Ave Mujica这艘银河战舰上有相当充足的共鸣了。
祥父实际上就是我更期待看到一个相对连续的角色变化过程,可能是众多后期对祥子的行为分析先入为主的给我注入了一个祥父比实际更低的预期,所以对于祥父的描写有了一点跳脱的错觉。我相信祥父的这条线后期您会有合理的展开,因为不解决这一个祥子中落的根本原因Mujica是救不了她的。
互动这块我实际上非常期待,部分是我最近看了不少足够劲的假药。我对Mujica团整体的心理年龄预期是要高于MyGO很多的,所以我更希望看到她们之间“大人的心机”所在。乐队可以在设定上由着中二小祥来,但互动中如何打破成年人的利益交换构建起能够拯救所有人的友情是我觉得Mujica团故事的出彩之点。MyGO团可以对观众表现出青春期少女友情与爱情的纠缠所产生的纠葛,而Mujica团作为更加实验性的存在,我非常想看到能打动(甚至是狠狠的打脸)已经被利益熏染的社会老油条观众的剧情。(不过这本来是我对绫奈老师的期待的,现在就怕绫奈老师还带着邦邦少女乐队企划的枷锁导致剧情不够有冲击力我这么极端的不需要作为一般观众的样本参考
没播完就打分确实是不太适合。合理的放个期待,希望后面的剧情能把我这一通废话分析狠狠的打脸也让我尝尝回旋镖的滋味
#38-4 - 2023-12-31 01:30
kswdl
至于第4点,“高昂起头颅”的问题,这个事会在第8集花一整集的篇幅去说,而且我在这里也可以讲,8的内容甚至有些“过于高昂”了,高昂到我会建议一部分观众跳过那一集的程度。无论如ep4的折断也好,ep8的高昂也好,这两集的安排都是有影射的,也都是在为了最后大结局一个既不过于顽抗、又不过分软弱的解决方案做铺垫。正是见证了逃避和高昂的结局(后果),才会让祥子更深入地去仔细思考,为何要复仇(意义),怎样去复仇的问题。
今天又想起来些,依旧是卡时间节点的事,在ep4甚至是ep6、7,从单集微观的角度来看,小祥人物的观感可能会确实更接近于「折断」,但等您看完ep9、10她对过去的接受与和解,再看完ep13的大结局,再从全文的宏观角度去考量的话,小祥其实真的就从来没有「真正的折断过」。那时候再回来看ep4,唯结果论的话,她最终选择的还是「哪怕放弃自己曾有过的尊严,也要坚强地继续活下去,去见证世界与自己的故事」,这不过是"高昂"道路上所必须经过的历练罢了。
至于“再让乐队的温暖和力量救赎她”,这句话没毛病。而且不仅是Mujica,还得有mygo。要是硬说的话,与其说是“救赎”,倒不如说是“找回曾经的目标与信念”,也就是那个“杀死软弱的自己”。祥子曾经对这个目标十分的坚定,中间有过挫折,她动摇了,她绝望了,最后在乐队的帮助下再一次地找回那个,要“杀死软弱的自己”的丰川祥子,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脉络。
#38-5 - 2023-12-31 09:59
kswdl
把剩下的一并说完。
但互动中如何打破成年人的利益交换构建起能够拯救所有人的友情
这可以说就是本文写作的核心命题,我说大祥老师那个"既不过于顽抗、又不过分软弱的解决方案"就是在说这个事情。前半部分,打破大人们构建的利益体系,4集祥、8集祥最后破防/失败的核心关键点、本质上的原因就是这个"利益体系",【一个】【普通的】【不掌握一定的行业话语权】(而且4集还叠了经济危机,8集叠了另外的一些东西)的高中女生是没有办法去对抗这个体系的(注意4结尾祥说的那句话,"请给我钱",这不仅仅是一句求救,更是她在面对生命的筹码时,对所谓利益体系无可奈何的妥协)。而且注意一个事,这个利益体系不仅仅是对祥子而言的,对祥父也是一样,祥父的失败与破防也同样是来源于这个利益体系的压迫,而且对比祥子来说会更明显些(见ep6)。祥父和祥子本人都对这个体系展开了属于自己方式的斗争,两条道路的选择罢了。而后半部分,拯救所有人的友情,26-4楼也贴出了最终话ED的链接,里面一句歌词:"将各自的灿烂光辉 紧密相连" 说的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至于"空想现实主义"的事情,毕竟它确实是"空想"出来的——因为你其实可以看到,第1集最开头部分所呈现出的跨行业垄断(在6集也会说明它的一部分政商合一性)的大公司就压根不在现实中存在,它可能更会类似于赛博朋克世界里的荒坂集团的概念,不过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罢了。这个架空的二广协议是在某个近未来世界观里面签的,他不是1985年,所以有些东西确实是可以贯通的,但有些东西确实也会完全的不一样。这样的"赛博朋克前夜"的世界我们都没见识过,所以我说叫"空想现实",保留了一部分泡沫经济破灭时期的内容,但也会做出诸多的变化,不然真如你说的,"世界观的机械降神",后面没法写了。这种变化还是基于大公司跨行业垄断&政商合一的大背景进行的,比如说这样的世界里上层阶层和下层阶层的分化更为明显,对金钱利益的追求更为赤裸裸,普通人打破这种利益交换的枷锁可以说就是不可能,而对这种利益交换进行反抗的结局也必然是失败一条。同理,社会上下层分化所带来的影响会是什么,从个体微观的角度来看,可能真的就是——在这样一场只针对财团某些个部门的精准打击(注意是精准打击,二广的内容明面上是基本只针对某个工业科技领域(后面也会再做一点解释),你看具体的内容,大宗商品泛金融经济啥的依旧享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权,基建也只是倒退几十年重新国有化。深层次的影响一定会有,比如货币改革与更深远的经济变局,但至少光看表面应该谈不上是资本殖民)中,普通人受到的影响可能会比1985年更小——本来就已经很差了,现在又能差到哪去。但是,大祥老师所处的这个阶层,她们家以前就是上层,现在沦落到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这个位置就很微妙,稍微的风吹草动就会在命运的天平上投下举足轻重的砝码。所以你看到这场危机对祥的打击其实并不小。当然这也不能完全解释
绝对不是Live取消、经纪公司支撑不起、团被迫倒闭就算完的
这个事情,怎么说,我也确实想过怎么去说,也做了一些小的尝试,比如ep3那场武道馆绝唱的live,观众们的举动体现的是一种思想上的变化——这个事在ep5里面的另外一些细节中也会有所体现,同理ep4的北方空心化小城(三川的选择,带着孩子逃离去大城市)、ep8会提到的废弃都市也是某种程度上的旁敲侧击。它确实"所造成的后果也远远不只是几个月就能完全解决的",但在后面只能说——很遗憾,更为广泛的、社会层面的普遍变化不会是重点。可能ep12里面会讲一讲这个事,高中生毕业后对未来的迷茫与选择(又来了,这都要在12集干到高中毕业了,这个剧情跨度做半年番确实更合适,只是我肝不动了而已。),然后对应到13集大结局的"拯救所有人的友情",除此之外,可能真的就没啥了——强词夺理的话,毕竟这是邦邦,这不是一个更适合去展开这方面内容的平台吧。
这几天断断续续又想了一些,有些地方确实是没有写到位,包括后面的一些内容。诚如您所言,广场协定失去的十年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社会心态从最初的震惊/错愕/愤怒到末日的狂欢占据上风(毕竟85年的时候还有相当一部分持积极看法的)再到彻底被卷进十年的失落颓靡不振。所以我现在有了把后面的部分内容直接推倒重来的想法。这个剧本可以说是在极度缺乏反馈与交流的状态下完成的,这也是这样的一种弊端。所以再次真心感谢您的反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至于
她们之间“大人的心机”所在
今晚ep5可能就会有了。
学生什么的身份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地位、你的家庭、还有你的价值...这可不仅仅是一次采访而已,是在通过电视跟全国甚至全世界的经纪公司说,你还有什么能被利用的地方
要学会被捧起来,也得学会被摔下去。现在看起来,你们对于这个的理解,还差得太远了呢。
PS.舞台剧的内容大可放心,基本没有任何暗示,想借由舞台剧暗示出的内容接近于零——到11集的那场可能会有一些东西,不过那是会明晃晃地直接说出来的。
与其在舞台剧里面解读些东西甚至不如去研究下大祥老师弹的曲子,叹息,瀑布,离别,都是很有名、也很有故事的作品。我在这里面赋予的象征与映射某种程度上比舞台剧要多
可以这么说,我真正想要您在舞台剧里看出来的东西,现在这个阶段是一种——以下略,舞台剧的内容被改过了,新的内容应该会好理解些,也就没必要去过多解释了。
毕竟有些问题我一下子也完全说不清楚,等哪天想起来会在这里也做些补充,见谅。
最后的最后,诚恳接受意见,毕竟我说的这些大抵只能算是"狡辩"罢了——我的阅历还没有能够达到那种层次,笔法上也达不到能将我的所有构想明确的展示出来的程度(比方说"第一话开始小祥就能被海铃的一句话破防到声音颤抖",我是没想到你会把这个给拎出来的——虽然硬要解释的话也能解释得清,毕竟对于"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的小祥,一般的话倒是没什么,但海铃的这句话("你自己正在逐渐堕入深渊,而你还对此一无所知。")里面的分量其实是足够重量级打个可能不恰当的比方,那段对话其实就像是紫罗兰第1集的"还在烧","没在烧",大概是想要表达一下那种意思——当然对海铃来说听到乐队的创始人说出"那些鼓着掌叫好的观众,他们才是真正的人偶罢了"也是挺重量级的。它和第3集的争执段一样,起到的作用是把祥子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来,不过1集这种话是第一次出现,小祥不能说是破防,那起码也得是惊讶或本能的辩解而已)——当然,现在这一段也让我给删改了(bgm38),所以还请降低期待。毕竟您也发现了,能翻车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后面的剧情发展在您看来没能算是"圆回来"的话,那先致以我诚恳的歉意。
那...暂时就写到这里吧,希望能给您一些参考。(bgm38)
#39 - 2023-12-31 21:35
第5话 Anteros

载着丰川祥子的列车停靠在北方小城站台的那天,几百公里之外,东京。
还远没到下雪的季节。秋风在萧瑟了几天之后,和睦的阳光悄然而至,带来温柔的暖意。地上开始出现了落叶的痕迹,倒还不至于堆得四处都是,也仿佛是某人寄到的一封封书信,诉说着一段故事的结束、与另一段故事的开始。
Livehouse RING的门口依旧车水马龙。那栋在建的高楼似乎又长高了些,低层的玻璃幕墙已经贴上,将纵横交错的钢铁骨架隐藏在都市风景的倒影之下。
“我就说嘛...明明长得那么像,你们都还不信。”
“Anon桑...记得这么清楚的吗...明明都没见过几回面来着。”
千早爱音没再说什么。
“够了...”
“Taki桑?”
椎名立希的眼角还留着些红肿。鼓棒被她随便地摆在一旁,仿佛随时都要从鼓上滑落下去的样子。
她几乎是把脸埋在鼓面上。
“我...好恨...”

(进OP)

“练习吧。”soyo转过身,把贝斯背到身上。不知是哪里带了一下弦,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不要再去在乎那个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家伙了。”
“我们与她们....早就已经、彻彻底底的不一样了吧。”
又是一阵沉默。
高松灯搓着衣角,低着的头小心地瞥向后面,看向立希。
“Taki...?”
椎名立希伸出手,四下摸索着鼓棒的位置。
话说...自己今天是为啥要过来练习的...这里、和这里的人们,又真的存在着那名为“意义”的空虚之物吗...
鼓棒握起来,冷冷的。
她抬起头。
“开始吧。”
鼓的对面是几乎占了一整面墙的镜子,冷漠地把迷失之人的样子反射到一双双不愿意去直视的眼睛中。
阳光照在身上...好暖和...甚至是暖和得过了头...
传说之中,恶魔为迷子布下迷宫,久困其中者会变得与恶魔本身无异——它们见不得阳光,在那夺目的光芒下,身体会逐渐地溃烂,最终只留下一颗不再跳动、黯然无光的心灵...
“非常吵闹的一次演奏呢。”
要乐奈歪过头,双色瞳宛如两颗发着闪光的宝石。
立希:“用不着你去说...”
“话说乐奈酱最近是不是要准备升学考试——”爱音赶忙插进去话:“这样每天都过来,复习什么的没事吧?”
“没事的。”
她调整一下吉他,真就像只令人捉摸不透的小猫:
“练习。”

入夜,那辆椎名立希再熟悉不过的电车里。
没有长崎素世或者其他熟人的身影,这里又是只属于她和灯的一方空间。
却又安静得可怕——之前或许也没曾有过多的交谈,只是今天的两个人都使劲低着头。散乱的眼神不知该安放于何处,只好死死盯着脚下的地板,生怕抬起头,就会与对方的期许或者迷乱撞个满怀。
列车到站,车门打开。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拉开一点距离,就这么走上天桥。
“Tomori...”
走在后面的她停下脚步,把灯叫住。
“Taki...?”
高松灯走得很慢。等过了天桥差不多中间的位置,又更放慢了些,就仿佛知道立希一定会在某处叫住她一般。
夜晚的风拂过两人的发梢。
“怎么办啊...这样子的我们...这个样子的我...”
“好不甘心啊...”
“嗯...”灯只是习惯地回答着,两只手紧紧抓住书包带。
“就这样没有目标地走着...即便是梦想什么的,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在面前被摧毁掉吧...这梦还不如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呢,以前还蛮憧憬的,现在看来,也早就已经死去了...连提起都不愿意,显得曾经的自己有多么幼稚可笑——大概是已经变成幻影了吧...”
“梦...什么的...没...”
灯试图做出些回复。带着温度的话语终归不是日记本上冰冷的文字,费心思量遣词造句,却只会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
“好乱啊...”她只是看着立希伸出手,把住天桥边的栏杆。
“真的是...迷路了呢。”
一辆车驶过,车灯的亮光照过两个人稍稍发红的面颊,又一瞬间将它们甩回暗夜之中。
一阵熟悉的音乐声响起,灯的手机屏幕点亮,显示着来电信息。
“那个...”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却终归还是没有再去回答什么。
“我有些事情,今天得先走了...再见。”
椎名立希的视线追赶着灯的身影,直到它彻底地融进天桥一端的黑夜之中。
别这样子就跑开啊...
救救我...Tomori...
她紧握住栏杆,身子稍稍前倾,闭上眼,仿佛是要去大声呐喊出些什么东西。
还是...算了吧。
她转过身,往天桥的另一端走去。

某个视频社区,佑天寺喵梦的头像还在闪烁着“直播中”的彩框。
一旁的推荐栏则几乎被Mujica live的各类饭拍和喵梦的直播切片占据。
直播着的喵梦露出灿烂而可爱的笑容。
一股虚伪到甚至有些真诚的笑容。
你...你们,在那面具的下面,一定也是在笑着的吧...
是在尽情地享受着、那宛如神明一般高高在上的感觉吧...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提醒:
八幡海铃:小组作业的事情别忘了,明天就要交了。
还有你... 
手机从她的手中掉下——大概是不小心吧——“啪叽”的一声,在人行道的石板上翻了个跟头。
等再捡起来,屏幕依旧完好,只有她才贴上一周不到的熊猫装饰被磨花。原本细腻精致的黑白图案只留下一道大大的白印,还带了些不知从哪来的、摸起来硌手的小砂砾,变得模糊不清。
她干脆停下脚步,就那么站在路边,听着车辆来往的呼啸。
和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流浪猫的叫声。
良久,椎名立希拨通了一个电话。
“姐...姐姐,键盘手那个事...还是算了吧。”  
她在手机上点了点,买了一张UH乐队新国立竞技场首演的门票。
“别让我失望啊。”

几公里外,东京近郊。SY公司的临时总部借用了一座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小楼。进了门,穿过一条灯光昏暗的走廊,与面无表情而行色匆匆的员工们擦肩而过,刷过一道门禁,在走廊的尽头便是通向地下层临时档案室的楼梯。
档案室里陈列着一排排老旧的木书架,各式各样的纸张卷宗没有理顺,便随意地堆叠在上面,仿佛只要有人从旁边走过,带起的风便能把它们直接吹下来似的。
一个显得有些疲倦的女人站在那些书架的外侧,向里面张望着。
“可以查到吗?丰川和幸先生的资料。”
“找不到啊,长崎女士。”书架深处传来这里管理员的声音,“天呐,怎么又掉了...”
一阵哗啦的收拾声后,那个人继续补充着:
“大概是搬迁的时候就遗失了,或者是让公司的其他人给拿走了吧——按理来说应该是存在这边的,毕竟是那么重要的...”
“这样啊...那辛苦你了。”
“又断了...”女人叹了口气,转身走上了楼梯。
“这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啊?...”
#40 - 2023-12-31 21:35
半上午的livehouse Artemis。那个身影已许久未在此时出现过——还有那一首首她们大都叫不上名字的钢琴曲,也随着琴布上逐渐聚积的灰尘而消逝——现在,倒也不是不习惯。
喵梦还没有到,初华与海铃在商量着些什么。若叶睦把椅子搬到窗边,只是静静坐着,仿佛只有那里才能冲淡一切的过往,让她感受到“当下”为何物。
练习室的大门响起被推开的声音。
“喵呜喵呜,喵梦亲我拉到了一个节目,大概是要做一个Mujica的对话访谈之类的。时间太紧就没来得及和你们商量——不过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吧,我们过去吧?”
海铃:“都会问些什么样的问题?”
初华:“Saki在外边的话...就这样代表Mujica去做采访...不太好吧,也容易引起些误会”
“祥子嘛...”喵梦拿手抵住下巴。“随便撒个谎不就行了,就说是感冒啥的,路上提前串好词,怎么都行。”
回复她的是一阵意想之外的沉默。
“去嘛~毕竟是尚弥先生的采访,那可是在整个新闻界都很有名的。”
“还是不太合适吧...”海铃整理着面前的乐谱。“我们毕竟都还是学生嘛。而且祥子不是也说,尽量还是去避免露脸,会影响...”
“海铃,你之前跟我说,偶像和乐队是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喵梦直接把她的话打断。“你以为他们看上的真是我们的音乐吗?你见识过的那么多,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演出的东西还挺有意思吧——用个你们喜欢的词——不过都是人偶罢了,只要有需要,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无数无数复制品的人偶...”
“别再总是操心这顾及那,总是想着那面具底下的游戏了...”她显得激动起来,却又低下头,停了一会。
“只是在过去被捧上高处,现在又没有之前那么火...这个时候想要明哲保身了?谁吃这一套啊...现在就更得学会用谎言把自己包装起来,越多越好,越精致越好...学生什么的身份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地位、你的家庭、还有你的价值...这可不仅仅是一次采访而已,是在通过电视跟全国甚至全世界的经纪公司说,你还有什么能被利用的地方...比如——”
她抬起头,看向那张摆在窗边的椅子,握起的指尖紧紧抵住手心。
“若叶同学,你应该就是那个在六台那档节目里很火的那位艺人的女儿吧。”
若叶睦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终究是没有转过头——阳光只顾着从洁净通透的玻璃窗穿过,也便没人能看清此刻她脸上的神情。
“那算了,喵梦亲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采访已经推不掉了...唉,还得去应付那边的违约...”
她避开海铃看向自己的眼神。
“你们也应该都知道,现在还没恢复到那个只用跟着经纪公司的步点开live就能赚到钱赚到粉丝的时代呢。上次的live来了多少人,大家也清楚的...”
练习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暖阳与走廊中的暗光毫无预兆地便撞在一起。
“要学会被捧起来,也得学会被摔下去。现在看起来,你们对于这个的理解,还差得太远了呢。”

“喵梦这几天都不过来了...怎么办啊...”
初华望着手机上的消息,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祥:练习的怎么样呢?
若叶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Saki酱、已经接受不了失去了。”
何止是失去呢。
她想着。
“这样吧,我可以试着去调用这边的监控权限,正好前一阵子祥子也来得不多,找些四个人一起练习的画面...还是有的。”
海铃:“你也开始学着去撒谎了呢。”
“我...”初华本能地试图去反驳,却终究说不出什么话来。
“呐,海子,”她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讲喵梦起的绰号。“如果我们有一天,真的能爬到最顶上的位置...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去说任何谎话了?”
“那只能说明...”
海铃拿起贝斯,把手指摆到弦上。
“你爬的...还远不够高...大概吧。”
“毕竟,最顶上的风景、我自己也没见识过呢。”她摇摇头,补充道。
Mujica群聊里,在祥子的询问下面,出现了一条回复。
“挺好的,大家都有在努力着呢。”
以及一张练习室监控画面的截图。
“喵梦的话...”海铃发完那一条,显得有些担心。
“没事的,”海铃接上她的话,“那些事情,她还是明白的。”

秋风不至则已,倘若真的刮起来,只需一个晚上,便能给平日光鲜的城市表面带去朽烂与瑟缩,以及其他一些难以察觉之地的、消失与死亡。
Livehouse Artemis 302房间的鼓组被悄悄地换成了另一套设备。
“好冷啊...”
打开的水晶灯依旧如梦似幻,不过光指望着那灯光去暖和身子,倒似乎也不太现实。
三角初华搓着手,披上那件从把她送来的车里拿下来的厚外套。
“海子,最近有没有看到空调的遥控放在——诶,喵梦亲?”
仿佛连祐天寺若麦,也变成了不属于这里的陌生人。
“我今天不是来合练的。”喵梦径直走向那组新换的鼓。“只是来试一下我新买到的设备。”
鼓点就那么响起,没有任何的伴奏——大概徒劳地试图加上旋律,也会马上被另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节奏所甩开吧。
半透明的鼓皮起伏着,镲面闪着的亮光甚至要盖过水晶灯的华丽,在练习室的一隅肆意地跃动着、摇晃着。
等等...不对啊,怎么速度还在往上走?...
海铃在心里估计着节奏,眉头逐渐皱起。
“毕竟,最顶上的风景、我自己也没见识过呢。”
我本来...已经不愿再去相信任何的奇迹了...
喵梦的演奏戛然而止。
“你发的那些照片,真是虚伪呢。”
她的眼光从初华身上扫过。
“告辞。”
“等等...”
练习室的门被推开的那一刹,初华还是把她喊住。
“你下一次...还是会过来的吧...”
喵梦转过头,说不清是疑惑、亦或是愤怒。
那是一旁的若叶睦似曾相识的表情。
“啊对了,海子,这次的直播,你也一起过来吧——”
八幡海铃一时也搞不清楚,现在面对着她的笑脸、和刚刚看向初华的神色,究竟哪个才是刻意地伪装——亦或者都不是。
果然还是...
“话说你也不想让别的人知道,Anteros里发生的事情吧。”
海铃皱起眉头,脸颊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不少的血色。她没有再做过多的思考,只是宛如一台被设定好程式的机器,僵硬地把贝斯收拾起来,出了门去。
然而练习室里,收拾东西的声音并没有就此停住。
“小睦?...”
水晶灯散发下来的冷光宛如把她和其他人隔开的刀光剑影,把三角初华完全地困在这迷宫之中。
“只是这样子等下去,没有意思。”
什么嘛...这难道...不是在梦里?...
明明我才是...我已经...
伴着练习室大门发出的“咔哒”声响,是丰川祥子在群上发的、她们似乎“习以为常”的话语。
没有了...已经不在了。
眼泪滴落在她敲字的手指上,凉凉的。
告诉她,眼前的一切,或许确实、不在梦中。
#41 - 2023-12-31 21:35
一辆汽车划破还带着些潮湿的空气,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三角初华一个人坐在车里,视线被窗上还没散去的雨痕模糊,游离在东京灯红酒绿的夜晚。
“还有多久能到?”
她问道。
恒星从诞生到成长,再到毁灭的周期,足以横跨几十上百亿年。
而在大屏幕上,这个时间,或许只需要十几分钟。
或许就在此刻,也还有人能远离这名为“繁华”的光亮,在某片夜空之下,见证——甚至只是路过在这瞬间发生在数万光年外,永恒的诞生——或者消亡。
那曾近在眼前、现在或许已远在天边的...人啊...
银河看似璀璨,但两颗恒星之间的距离,即便以光速飞行,也需要耗费五年的岁月,才能勉强到达那光亮的彼端。
星、或许也终究是孤独的吧。
天文馆里来的人并不多,她得以又一次坐在高松灯旁边的位置。
放映着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甚至能因此而将那光影与音响从脑海中排除开来。
只留一个不断纠缠着的、渴求着的祈愿。
而若干街区之外,UH乐团在新国立竞技场的首演live,又一次让大批大批狂欢着的人偶们熟练地聚集在一起。

一场放映结束,两人走出天文馆,默默无言。
她原以为无需去做徒劳的努力,可偏偏在偶然抬起头的刹那,被天空上的闪光所惊异。
原来是飞机的航行灯啊...
确实呢,在这明明离星星最近的地方,却怎么可能光用肉眼便能在这光怪陆离的迷宫中、观察到光年之外那微弱的星点呢。
“最近怎么样呢?”
三角初华终于下定决心,将高松灯喊住。
“还好...之前那会也挺紧张,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那乐队呢?——”
“——MyGO。”
“我们...她们...其实都是羡慕你们的。”
“羡慕?...吗...”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街道已陷入了沉寂,只是偶尔擦过几个行色匆匆、不知从哪出发,又去向何处的身影。
两个人偶尔也会踩到地上干瘪了的树叶,听着它们在话语间发出阵阵的脆响。
“没有什么好羡慕的...如果真的能存在某种乐队的理想的话,那也离我们...离得太远些了吧。”
“——听起来很高高在上呢”,三角初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高松灯已有些涨红的脸颊。“但我希望,你至少可以相信我...我的真心。”
她像是害怕灯会突然转身跑掉似的,伸出双手。
高松灯只是看着她——或许也不是——她没有跑掉,也没有就这样把掌心交给初华。
“没必要只是因为故事不为人所知便去否定它的书写者嘛。故事...未来,也会照样的精彩呢。”
三角初华等了等,终究还是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至少我不会...她也一定是不会的...因为她、其实一直都只是在否定着自己而已,以至于都没曾察觉到这样会伤害到身边多少的人...如果也伤到了你,也请允许我自作主张地给你一个道歉。”
“还是想要传达到...那对灯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吧...只不过歌声什么的已经没用了,已经、马上就要坏掉了...”
“所以...拜托了...你愿意给这样的我,讲讲羽丘的故事吗?”
高松灯低下头,不知只是忘却的沉默,还是在痛苦地挣扎。
“Tomori 也是想的吧——至少留下一份、以后还愿意去回想的记忆吧。”
高松灯把头低得又深了些。
“最后一次...碰到祥子的时候...她说的是...”
“祝我幸福。”
... ...
往事伴着秋风,从街道上不息的灯火旁无声地穿过,消失在夜的沉寂与暗淡之中。
要是心灵能有创可贴的话该多好。
她想着。
如果只用揭开自己快要痊愈的伤疤,就能使身边人们的痛苦全都愈合的话...哪怕还有一分这样的可能,那也不失是一种选择吧。
一个过去的她或许会做出的选择。
“那个...初华同学知道象鸟吗?”
三角初华愣了一下,摇摇头。
“它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鸟类之一,可惜现在已经灭绝了。”
“是因为商业捕杀吗?”
“不是的”,灯摇摇头。“现代生物学得出的结论是,它们不会飞,适应不了环境,栖息地的范围越来越小...是自然灭绝的。”
“人类曾试图做出挽救——但本就不是人们造成的,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吧。”
Tomori,也有着些颇为健谈的地方呢。
初华想着,却只是保持沉默。
“不过...或许它们也会在另一个不为人知地方,以另一种形态,继续繁衍着吧。”
“Tomori还真是温柔呢。”
灯偷偷抬起头,瞄了一眼面前的初华,却又刚好碰上她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只好赶紧把头低下。
“有太多的事情...我也不清楚的,初华同学可以去找...若叶同学试试?...唔,时间不早了,我去赶电车去了,就不用麻烦你过来了。”
三角初华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是看着灯的背影消失在那片她有些陌生的街巷。
终于、还是...
不过...为什么啊...

无论是在多么寸土寸金的市区,大抵都会存在一片人迹罕至的景致——表面上隐藏于高楼大厦之间,而倘若从空中俯瞰,却在一片繁忙中突兀地铺开花鸟草木、小桥流水。
东京也不例外。
“不好意思,突然有些事情,稍微来晚了些。”
一个浅绿色头发的女孩子穿过被秋风摧残过后的花廊,走上那座小桥。
“不要紧的”,金发的女孩子转过身来,也向前迎去几步。
深秋的花园鲜艳不再,只留下随处可见干枯的深褐色,伴随着被风吹落下来的枝叶,在水里短暂地绽开一朵朵涟漪。
“你真的愿意来帮助...即便是这样自私的我吗?”
金发的女孩子问道。
“倒不如说我才是那个更需要你来帮助的人吧。”
金发的女孩子把胳膊搭在桥边的扶手上,仰望着比楼下街道更为接近的晴空。
“‘善者与伪善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何处’——小睦是怎么看的呢?”
“取决于行善者的目的,和她对受善者了解多少吧。”
“那即便行善者愿意、而且已经献出了她的真心与陪伴,却依旧帮不上什么忙,那会是伪善吗?”
“不会的。有时候只有帮不上忙的结果,才既不会伤到自己、也不会伤到别人。”
“那如果真的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呢?”
若叶睦沉默了一阵,也趴到初华的旁边,和她一同注视着辽阔的天空。
“那要看这个理由是因为过往还是将来。”
她回答道。
“过往不也是为了将来吗?”
“也有的将来、只不过会是过往的重复罢了。”
三角初华从栏杆旁离开,向桥稍靠里的位置站了站,看向若叶睦不时被风吹起的浅绿色头发下、那白皙的面庞。
“那如果过往是安心与幸福的,重复过往又有何不可...”
“不可能存在完全意义上安心与幸福的过往。”
“所以...如果未来真的会比过往更为残酷,要拉住那个人,在她眼中,究竟能不能算是真正的善意呢?”
“算的,但如果过往已经足够残酷,那个人、是任何真正的善者都拉不住的。”
若叶睦依旧趴在栏杆上。风将她的头发遮住瞳孔,看不清她金色的眼睛是在看着水面、还是依旧注视着天空。
“此时对于那个人而言,善意与恶意的区别已经是模糊的”,若叶睦补充着,“而且,不存在完全为了他人的真善。即便这样的真善也会失败,更无论夹杂着个人主观目的的真善或者伪善了。”
“那你见证过善意的失败吗?”
“是的。”
若叶睦点点头。
“那是纯粹为了他人的善意吗?”
“不纯粹...大部分应该不是,那个人更多是为了拯救自己——但也足以称得上是真善吧。”
“那结果呢?”
“善者因为拯救自己而被他人伤害,伪善者试图拯救他人却最终只会伤害自己。”
“耶稣使得受伤者痊愈,却只因为让他‘拿起褥子走’而激起了犹太人的杀意——因为他‘不但犯了安息日,并且称神为他的父,将自己和神当作平等’。”
“倒也不至于那么严重了...”
若叶睦笑了下,也不再趴在栏杆边。
真难得呢...能看到小睦笑一回。
“所以...后面的话是警告吗?”
“不是,只是单纯的陈述我对你一开始、善者与伪善者问题的回答而已。”
这样啊...
一只甲虫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栏杆上,只是停在那里,仿佛是在窥察两个女孩子间捉摸不透的想法。
“所以...昨天你说的,‘这样等下去没意思’,是在说什么?”
“‘Mujica已经不在了’,你这又是在说什么呢...”
若叶睦沉默了一会,如是回复道。
“因为...我又不希望它就这么结束掉啊!”
“那还请不要忘记练习啊,Doloris。”
这一次,她的话几乎是紧贴着初华话语的结尾说出口。
三角初华显出惊讶的神情,仿佛不知从何酝酿出的某种感情瞬间便被打断似的。
“你也是啊...Mortis。”

不知过了多久,金色头发的女孩子依旧独自踟蹰在桥上,仿佛已忘记了道别。
她拿出手机——上面还显示着她已经准备好的、电话的联系人界面。
她把界面退出,按下息屏键,把手机的光亮关掉。
那只甲虫早已从桥边消失不见,不知去向何处。
东京晚高峰的嘈杂传来,划破这一方天地的宁静。
而在西边的天空,一轮新月不知何时、已在傍晚的天空显露出轮廓。

(进ED)
#42 - 2023-12-31 21:36
第6话部分先导片(香)段(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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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睦...吗?”
“Saki酱——生日快乐呀~”
“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
“我送给小祥的礼物。”
“谢谢你小睦——我可以现在就打开吗?”
“嗯,当然可以。”
若叶睦点点头。
“哇!这不是...小睦你爷爷从英国寄回来的那个——Mutsumi?”
若叶睦拉起若叶祥子的手,一起跑出那扇相对于两个人尚还稚嫩的身体而言显得极为高大的古铜色大门,穿行在高挑的走廊里。
走廊的吊灯从天花板上发出柔和的暖光,照亮走廊旁一道道大门,和被精心安置的各式雕塑和画作。
而走廊的另一侧,透过高大的开窗,依稀可见那片飘着水草和荷叶的池塘。池塘中央的喷泉涌出水花,打碎那月光的闪耀。
“到了...”
“这不是小睦你的房间吗?”
若叶睦跑到房间的二层,在床边的柜子上找寻着什么。
“我们来交换礼物吧!”她手中拿着另一个人偶,差点便被下楼的台阶绊倒。“这个人偶是小睦,这个人偶是小祥——只要互相拿着对方的人偶,就一定一定能一——辈子都永远地在一起呢。”
“好啊!”
若叶祥子的眼中闪烁着那无忧无虑的激动。
“一辈子——永远地在一起呢!”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那个浅绿色头发、金色瞳孔,还别了一朵不知叫什么名字的花,可可爱爱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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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新年快乐!(bgm24)
#43 - 2024-1-6 20:05
AM的动画这下终于定档了,所以改了下标题,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误会。(bgm38)
1月档看来铁了心是要在1.14/2.14整大活了,奶一个周五放送。
我们预测毒奶依旧正常更新,不会受到过多的扰动。那么,明晚再见。
以及,本楼抽奖通道将于明天正式开启,具体事项明晚随更新一并公布,敬请关注。
#44 - 2024-1-7 21:34
第6话 Mnemosyne

“是小睦...吗?”
“Saki酱——生日快乐呀~”
“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
“我送给小祥的礼物。”
“谢谢你小睦——我可以现在就打开吗?”
“嗯,当然可以。”
若叶睦点点头。
“哇!这不是...小睦你爷爷从英国寄回来的那个——Mutsumi?”
若叶睦拉起若叶祥子的手,一起跑出那扇相对于两个人尚还稚嫩的身体而言显得极为高大的古铜色大门,穿行在高挑的走廊里。
走廊的吊灯从天花板上发出柔和的暖光,照亮走廊旁一道道大门,和被精心安置的各式雕塑和画作。
而走廊的另一侧,透过高大的开窗,依稀可见那片飘着水草和荷叶的池塘。池塘中央的喷泉涌出水花,打碎那月光的闪耀。
“到了...”
“这不是小睦你的房间吗?”
若叶睦跑到房间的二层,在床边的柜子上找寻着什么。
“我们来交换礼物吧!”她手中拿着另一个人偶,差点便被下楼的台阶绊倒。“这个人偶是小睦,这个人偶是小祥——只要互相拿着对方的人偶,就一定一定能一——辈子都永远地在一起呢。”
“好啊!”
若叶祥子的眼中闪烁着那无忧无虑的激动。
“一辈子——永远地在一起呢!”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那个浅绿色头发、金色瞳孔,还别了一朵不知叫什么名字的花,可可爱爱的人偶。

(进OP)

“不管怎么说,我本人坚决反对这条法案的通过。”
岁月的时钟再向前拨去若干,曾经的东京。
SY集团总部三子塔的两座已经近乎于完工,只有那最高的一座,依旧在借助着顶部的两台巨型起吊机,执着地和那到苍穹的距离做着最后的斗争。
“适可而止吧,若叶和幸议员。现在你再怎么反对,都已经阻止不了它的通过了。”
“真就是‘年轻有为’呢,明明是从若叶家族出来的,却还偏偏要和我们对着干...”
“知足吧...倘若不是顾及着老爷子的情面,你在这里、早就已经待不下去了。”

飞机的引擎声划破天空的宁静,巨大的机身宛如一只银鸟,平稳而优雅地降落在机场的跑道之上。
“离上次回来,得有五六年了吧...外边实在是太忙,外国佬的要求太多,要去交涉的东西也太多,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这段时间错过的东西太多了...连你女儿都还没见上一面呢。”
从飞机上走下的人感受着脚下土地的坚实。风吹过他近已全白的头发,又轻轻掀起他的衣角。向四周环顾了好一阵子后,他才仿佛肯坐进那早就备好的车子里。
车子径直开出机场,顶着吹过的海风,向着那矗立在地平线上的钢铁森林疾驰而去。

“小祥你的钢琴弹得好棒!”
小睦的身影不知何时闯入若叶祥子那被琴键之黑白充满的视线。
“音乐...真的好棒啊!我也想要学”
“小睦想要去学什么呢?”
祥子把琴谱向后翻过一页。
“那个...让我看看...”
若叶睦打开一册画着各种乐器的绘本,陶醉在重新流淌起的旋律之中。
“就这个了!”
一曲奏毕,她指着绘本上画着的一把吉他。
“我想选这个来练——小祥明天如果有空的话,就陪我一起去选吧?”
“好啊!”
若叶祥子跳下琴凳,跑到小睦的身边,也看着那绘本上闪闪发光的吉他。
“这可是小睦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呢——我们以后就一起组乐队好不好,你来弹吉他,我来弹琴~”
“那就一起去组一辈子的乐队吧!一——辈子~”
两个女孩子的欢笑构成音符,飞出琴房的大门,穿过走廊旁的雕塑和外边喷泉溅起的水花,仿佛第一次张开羽翼的鸟儿,尽情地陶醉于那铺展在广袤天空之下、名为未来的色彩。

“小祥等下我——我回去拿个东西...”
若叶睦看着祥子怀中抱着的人偶,也急忙回去,把那属于她的、小祥的人偶拿上。
人偶的头发比小祥看起来要浅些,琥珀色的瞳孔倒是很还原——纯净无瑕、而又于沉醉中透出隐隐的深邃。
乐器店的琳琅满目宛如一座宏大的迷宫。她们轻轻走过一面面摆满乐器、触手可及的墙,只觉得与绘本上的简笔画而言,这里已近乎是一片圣地——如果梦幻与天堂的美感是可以被形容的,那可能也不过如此吧...
“这把怎么样?”
小睦把头探过架子的转角,向小祥打着招呼,目光却突然被一道通向楼上的阶梯吸引。
“哇,原来还有楼上啊...我去上面看看都有什么!”
“那我先在下面等你了——”
话语的速度追不上满心的期待,她抱紧怀中的若叶睦,找寻着乐谱——钢琴的,还有、吉他的。
... ...
“那就这把吧,从这往上的第二个,店员先生”
小睦着急地跑下楼,差点便被台阶绊倒——而这一次,楼梯的出口并没有出现那个笑着的、满怀期待的身影。
以及那个总是被她拿在手心、浅绿色头发的人偶。
“小祥?”
她重新钻进那由乐器构成的迷宫,找过一个又一个的转角。
“别玩捉迷藏了...快出来,去看吉他...”
“...Sakiko?...”
是小祥迷路了、还是自己迷路了呢...?
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若叶睦不知道这答案,只是跑出门,沿着街上的乐器店,费劲地推开一扇又一扇厚实的店门。
直到她终于累得再也跑不动,只好回到最开始那家的门口。
店里又来了几位顾客,交谈声混杂着不知是什么乐器的试音声,比她们刚来的时候还要嘈杂些。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想去握住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空空如也。
小祥等下我——我回去拿个东西...
只要互相拿着对方的人偶,就一定一定能一——辈子都永远地在一起呢。
Sakiko...再等等啊...一定能...一定可以...
“大小姐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陪同出来的管家循着哭声赶到,拿着一块手帕,徒劳地擦着她不止的泪水。

“所以这次这么着急地把我从伦敦叫回来,有什么事?”
“是想当面来请教伯伯几个问题...”
“稀罕事啊,有一天你也会来请教我了...”
若叶广大放下手里的酒杯,只留下冰块与杯壁碰撞的清脆响声。
“...直接说就好。”
“家族这个东西...对一个人来说,究竟都意味着什么...
“是过去留存无几的记忆呢,或者只是一座可以用于借助的阶梯...
“如果它作为一种负担、已经超过了它带来的荣誉——那我不想、一生都去背负着若叶这个名号...”
即便百叶窗遮住了相当一部分刺眼的光亮,若叶和幸还是不敢抬头,只是听着外边喷泉规律而单调的声音,毫无意义地估算着时间流逝的速度。
“到底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要飞走了...”
若叶广大拿起酒杯,把杯底的残余一饮而尽。
“都说你能比我家那个有出息,现在看倒也真是不省心啊...
“得了,说实话这事我也管不着,你自己估计也掂量了很长的时间了...我只是单纯地要最后问下——即便这么做意味着你要失去现在近乎一切的地位,从SY集团的最底部重新干起,甚至一辈子都可能达不到现在的高度...你也真的有这个决心吗?”
若叶和幸深吸一口气: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也挺好的、后辈的力量...到底还是年轻人啊...
“倒是让我想起了你父亲呢...
“明天去买点花,再去看看他吧。”

那天晚上,上峨眉月发出微光,和那少见的漫天星点一起,依稀照耀着若叶家的池塘。
在池塘的一畔,房间里点亮起灯光,伴着钢琴琴键里流淌出的音符,远远地听到餐盘摆放的清脆声音。
两个女孩子坐在池塘的旁边,看着喷泉荡起的阵阵涟漪,和那轻轻飘动的水草与荷叶。
浅绿色头发的女孩子手中,还提着一只或许在这里很平常的盒子。
“我父亲直接来把我拉走了...我上去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你,因为他催的特别急,就那么离开了,也没来得及跟你讲一声...抱歉...”
“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就那么自顾自地跑了上去,也没招呼你一起...”
她终究没有勇气,去告诉祥子弄丢人偶的事情。
只是看着小祥的手中紧握着的,另一个浅绿色头发、金色瞳孔,还别了一朵不知叫什么名字的花,可可爱爱的人偶。
“这个,是什么啊?”
“黄瓜...”
“呐,小睦...为什么是黄瓜呢?”
“那是我...亲手种下的,希望你——
“除了那个以外,这是我唯一能送给小祥你的东西了...
“你真的...要走了吗...”
“没问题的”,若叶祥子接过那个装着黄瓜的盒子。“只要互相拿着对方的人偶,就一定能一辈子都在一起呢。”
“小祥...”
“没事的...”若叶祥子摸摸小睦的头,为她仔细地理顺着散乱了的头发。“那就来做我的传话筒吧,这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可全部都要告诉我的~”
装着黄瓜的盒子沉甸甸的,还带着些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
甚至于还能感受到些,来自于小睦掌心的温度。

“原来你喜欢吉他啊...”结束了某次巡演的森美奈美回到家,看着若叶睦房间里多出来的那支吉他。“我去找个老师来教你吧?你喜欢弹的话”
若叶睦只是点点头。
觉得弹吉他会开心...我一次都没有这样想过。
#45 - 2024-1-7 21:37
搬去的新家看上去要比之前小巧些,砖木搭成的房子坐落于湖畔,屋里倒没有繁杂的装饰拱顶与雕塑画像,显示出一种简约的风格。
没了漂着水草与荷叶的池塘与喷泉,只有在极静之时,才仿佛能听到湖水轻轻拍打岸边窄沙滩的声音。
两孔石桥横跨湖面,连接着湖中央的一座小岛。柏油路一上岛,便消失在树木与芦苇丛构成的绿荫中,不知通向何处。
这里离市中心则是要远得多,除非是天气极好,不然甚至都看不到矗立于天际线顶端的那三座标志性高塔。要过去的话除了坐好长时间、还要换乘的电车,就只有乘家中的车——而又是经常天刚亮便被开走、到了夜晚才返回——去了。
丰川祥子不止一次想挣脱这个寂寥到仿佛与世隔绝的“鸟笼”,但名为“距离”的围栏总是一次次地阻止着她的脚步。
大概...只有那座岛上...是可以去的吧。
那神秘的岛上...究竟会有些什么呢?
于是,某个被蝉鸣充满的夏日,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向那座小岛被绿意掩盖的深处——
怀中还抱着那个、浅绿色头发的人偶。
路至尽头,是另一座木屋。
她不知不觉间已走得入了神,只是沿着草坪上铺成的石块继续前行,好奇地打量着那被架高了的阳台、和边上围起的的木栏杆。
等等...
丰川祥子转过头去,眼神刚好与那个从灌木丛中探出半个身子的金发女孩子撞个满怀。
她的眼睛...好漂亮...蓝中透着些紫色,简直就像是...不远处的湖水,如此的清澈,又带着些奇迹般的梦幻...



“你是咋跑到人家三角家的...还真是会添麻烦呢。”
老爸苦笑着。
“算了,我等哪天也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吧。”

几天后,一个傍晚。
太阳的光影被荡漾着微波的湖水拉长,几乎是从水天线一直延伸到眼前的岸边。除了已经习惯的蝉鸣,还有好些不知名的水鸟,一同奏响这暮色四合时分的交响。
岛上的树林里,一只甲虫安静地藏匿在树干之上。它的伪装并没有细腻到能骗过三角初华的眼睛,便一下子被抓了下来。
丰川祥子站在一旁,眼中闪烁过惊奇与羡慕。
“哇——是蜘蛛啊啊...”
“不要过来了哇——!”
不远处的屋里,烛光闪烁,一桌的筵席也拉开帷幕。
“我可是很看好你的,丰川议员...”
“不敢当、不敢当...”
在桌子的一角,搭着一份新印出的文件。
在正文的最后,列写着一句话:
根据上述协定,三角地产将于重组后正式改名为丰川地产。
入了夜,傍晚时分还堆积着的云层悄然散去,将银河与繁星在夜空中壮阔地铺开。
两个女孩子对屋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一起听着无尽的蝉鸣,聊着天上的星星。
等聊累了,便躺在铺设在草地的木板上。蓝色头发的女孩子悄悄地侧过脸来,却刚好对上金发女孩子同样侧过的面庞。
两个人便都笑出了声。

“原来初华你也在弹吉他呀!”
三角初华的脸颊微微涨红。
“我...其实是想参加乐队...成为职业——听起来就不太可能呢,我弹得也不好...小祥你也会笑话的吧...”
丰川祥子摇摇头。
“只要是想去做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初华抬起头,望着祥子眼中那琥珀色的、仿佛在闪着光的深邃。
能和你成为朋友...真的是、太好了呢...
“小祥是在练什么乐器呢?也是...吉他?”
“我是在练习钢琴...”
“哇——好厉害!钢琴那么多的键,又有黑的又有白的,我都看不过来呢...
她停顿片刻,仿佛也是在鼓起勇气。
“小祥也是,既然喜欢的话,就也尝试着去组乐队吧!”

若干时间后,月之森学园初中部。
“小睦,这次我们终于分到一个班里了呢!”
丰川祥子挤出围观着分班表的人群,拉住等候在外边的、若叶睦的手。
“你看,一直拿着人偶的话,果然可以在一起的吧”
激动的她甚至没有留意到小睦眼角闪过的泪花。
“你的吉他练的怎么样呢?”
“嗯...”
若叶睦低下头,紧紧握住小祥拉着她的手。
“我不想...再让小祥失望了,毕竟...”
“那现在可以一起组乐队了吧!小睦你来做吉他手,我来当键盘,等我再去找一个...”
一定可以的,只要小祥你愿意,我都会去做的。
如果这样做、可以让我获得你的宽恕的话...

“本台快讯:热议不断的‘反对GB技术应用法案’引起的激烈争论依旧在国会内部继续,据前方记者发回的最新消息,随着Mnemosyne党团内部主要反对者丰川和幸议员被指控行贿及滥用职权等多项罪名,这一争论有望在近期得到最后的终结。来看本台记者稍早前发回的视频报道。”
“我指控丰川议员在过去以不正当方式干涉或操纵了多项议案的审定议程,违规查看并保留多项机密是要,且利用自己的身份在SY集团内部大量谋求私人利益,相关证据我们正在走司法提交流程。特此申请党团内立即对其展开弹劾准备,暂停其议员职能,同时立刻开展候补议员的增选工作...”
深夜。道路上的积水反射着广告招牌和往来车灯的光亮,营造着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一个疲倦的身影走出一栋楼房,接过迎接者递来的伞。
“那些检察官没拿你怎么样吧...”
“没。见怪不怪的事了,其实也都是应付罢了...就是苦了家里人了...各种各样的安排,还有女儿升学的事,明明正是需要我去操心的时候啊...
“啊对了,研发部门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着呢...”若叶广大摇摇头。“工作的事、还是先放放吧。正好我也刚从国外调回来,能做的事我尽量帮你去操劳下吧...”
“辛苦了...明明说过、不用你再帮忙了...”
“是啊...我本来也没有义务去帮一个姓丰川的人呐——话说回来,我啥时候可以去趟你那边看看?”
“算了吧还是...你又那么忙,那地方离的又远...”
“真就对我那么决绝嘛,连家门都不让我进了...”若叶广大苦笑道。
 又一双车灯加入水中倒映着的光影重奏,加足马力,冲进东京的雨夜中去。
“本台快讯,酝酿已久的‘反对GB技术应用法案’已于今日上午以超过2/3绝对多数获得通过,标志着此项技术的商业化运用将被无限期搁置...”
“另外插播一条最新消息,议员丰川和幸在被宣布无确凿证据证明有罪后于稍早前宣布辞去国会议员一职,并退出Mnemosyne党团...”

那是樱花开始飘落的时节。但凡风力稍大,成百上千的花瓣便挣脱枝头,不羁地挥洒着生命最后的美丽,构成一片翻飞着的海洋。
一个女孩子伸出手,试图去接住一朵。可那花却翻了个跟头似的,被风越吹越远,似乎要逃出她小小的掌心之所及...
“不可以!...你没事吧?
“抱歉我把你推倒了,但是寻死是不可以的!...你刚才,想自杀对吧”
“没有...花...”
“花和生命哪边更重要啊...不对,花也是有生命的...”
“已经落下来的花,应该是死掉了...”
“死?”
丰川祥子望向高松灯伸出手去的那个方向。
那让眼前的女孩子如此痴迷的花朵早已躲进万千的飘落中,不知去向了何处。
“是我误会了...告辞”
“等...等一下...”

我叫丰川祥子...Tomori桑,你愿不愿意和我组建乐队呢?
素世同学是贝斯手,她在吹奏乐部演奏低音提琴...我看到了她精彩的演奏,就去邀请她了...
我也是因此才知道,并邀请了她...
灯同学请站在中间,因为Tomori是主唱啊!
我想要成为人!!
那我就点Morfonica的歌曲吧!
你说出道...真的吗?
恭喜你,成为了梦寐以求的职业歌手呢——你这样时刻积极的人肯定没问题...
我懂了...这是...《春日影》,就是我们的歌吧...
我一定会写出配得上你歌词的曲子!
... ...
谢谢你,灯。



“原本‘反对GB技术应用法案’通过后这东西就应该停了,现在A国UT集团也不给我们设备了,继续再做下去真的就是死路一条...真的,你再认真考虑一下吧。”
SY公司总部,最高那栋塔楼之上的某间办公室。
在上百米的高度、双层的玻璃幕墙之内,即便是如此春光明媚的世界,也近乎感受不到这个季节似乎该存在的气息。鸟儿的啼鸣、草木的新叶都与这里无缘,更不用提那纷纷扬扬飘落着的樱花了。
“我真的有仔细考虑过,GB技术对现在这个世界来说是完全颠覆性的,是值得我们去赌一把的...最后给我一次机会,三个月的时间,做不出来的话...”
响起的电话铃打破了这一片黯淡着的沉默。
“得了,既然若叶老爷子发话了,那我也不得不再去妥协一次。研发部门还会给你留着,但有一点,从今天开始,SY集团将不会向整个开发项目中再投一分钱了。”

Live所留下的感动宛若春日的光影,依旧萦绕在crychic成员的脑海中。而不知不觉间,樱花的飘落已不如之前那么盛大,只剩下干枯或残缺的花瓣、零零星星的散落。
“主唱太拼命了?这家伙什么也不懂,我要屏蔽他...”
“立希,屏蔽不如隐藏哦...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夸赞你的...”
练习室里,一切似乎平常依旧。
丰川祥子的手机上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老爸?
“我们可能又得搬家了,提前做下准备吧...虽然应该就只有一小段时间,但是那里...”
下面附的图片上,是一座——棚子似的低矮建筑物。
“这里,是新的家。”
你真的...要走了吗...
丰川祥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想去握住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只握着一块冰冷的屏幕。
“Saki酱?”
... ...

“我高中,可能不会再去月之森了。”
若叶睦关上手机的聊天框,敲开了一扇门。
“爷爷,这个是可以问的吗,如果与我们有关的话”
“还是少打听些吧”,若叶广大放下手头整理的文件。“知道的太多对你和她都不能算是好事。”
“信鸽。”
若叶睦小声地说道。
“那是最后的约定...至少如果能知道、或者做到些什么,我想要传达给她。”
房间的窗户背对着正门前的草地和池塘。听惯了喷泉哗啦的流水声,便总感觉这里有种缺少了什么的寂静。
“唉...这样吧,只允许你问一个问题、我会给你完整的答案的。”
若叶睦沉默了一会。
“这个不算是问题,随便地问下而已。
“现在...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吧。”
“其实...嗯,还没到呢。”

“小祥你还好吗?如果是遇到了什么事的话,大家都愿意来帮你的...”
“大家都在、等你来练习呢。”
... ...
什么呀...大家都可以来帮我什么的...
简直是最讨厌了。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总是装出一副伪善的样子来关心,真的是虚伪呢。
只不过是、尽情的嘲笑罢了。
一切的光芒都显得过于刺眼,无论是手机的,还是从那被拉紧的窗帘边缘的缝隙偷偷溜进屋子里的,春夏之交的暖阳。
她盯着手机上那一个个五彩斑斓的头像,点开“屏蔽”的按键,随后,把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

深夜。那座从明天开始便不能称为“家”的建筑物,依旧有几张窗户传出点点的光亮。
而那座石桥的对面,树木与芦苇丛仍旧繁茂,像之前那样隔绝着岛里与岛外的世界。
算了...就当从未来过好了。
丰川祥子躺在床上,想象着那未知的、明天的样子。
仿佛她害怕的从来不是“明天”,而只是“未知”本身。
实在是睡不着,她便起身,轻轻地打开房门。
声音是从爸爸和妈妈在的那间屋子传来的。
“我求求你吧...毕竟还有孩子要...”
“都说过了,我不是依附于你的人偶,也不是依附于你所做的任何事情的人偶——我自己的命运,还是留给我自己决定吧。
“而你自己、苟活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自己的命运的都不敢去直视的话,你身边不照样有太多太多的人能帮你背负——那边不就有一个吗?”
斜对面屋子的门是紧闭的,但她能猜到,妈妈说的人,除了自己,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只顾沉迷于糟蹋自己可怜命运的人呐...
她把房门关上,蜷缩在那还带着些温暖的床角。
“不以你一生的全部过去和未来为筹码,就不要去轻易地决定背负别人的命运。”
这是母亲,留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句话。
过了一段时间——大概不长吧,便响起了这栋建筑物大门的关合声。
够了...
不管是你、还是那个新乐队、还是...
原来我...真的就是这样...想被遗弃掉、就能被随便遗弃掉的...
人偶吗。
真的要...让我来背负起这一切吗?

“今天我来是有话要说...我要退出crychic了。”

为什么...每次只要一提到乐器、一提到乐队...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从未觉得、在乐队开心过。

“素世现在也在组乐队,也邀请我了...”
“是在嘲讽我吗...”
“也就是说,越是躲避、就越是会被追上来吧...真的是,伤脑筋了呢。”
“...要来月之森吗?”
“怎么可能!”
小睦...你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执著,又这么不懂事的...
“因为你不回信。”
“我跟你说过,不要跟别人提到我的事吧。”
“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 ...
“不要再做信鸽了。”

SY公司,GB技术开发部门的最后一次实验。
控制中心的大屏幕上,一支曲线拼命地向上扬去,又近乎是毫无悬念地在某个点急转直下。
偌大的实验室里,灯光被一排排地关上。低着头的人们匆匆地离去,最后只留下丰川和幸自己,仰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欲哭无泪。

“你说过、有一个问题,会告诉我完整的答案。”
若叶睦又一次敲响了祖父房间的大门。
若叶广大只是递给她一张带着SY公司印章的纸。
经公司研判决定,GB技术研发团队撤销,部门内非直接相关团队进行裁员或重组,由长崎朋美女士代理丰川和幸先生进行领导与管理工作。
SY公司对丰川和幸先生在领导GB技术研发团队期间所做之若干事项,将展开另行调查与处理。
同时,若叶广大负有领导与审批责任,暂时调任至文娱经纪部门,等候后续处理结果。

“长崎...朋美?好熟悉的名字...总感觉最近才在某个地方遇见过...”
丰川祥子听着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名字,思绪回到几个月前的月之森校园祭。
那次将她与长崎素世连结在同一条、名为crychic的纽带的校园祭。
那无论舞台上的节目多么精彩绝伦,礼堂看台的楼上与楼下,从来便是两个世界——的校园祭。
“我要出去一趟,麻烦再稍等下...”
“没问题,不过记得快点,下下个节目就轮到我们了。”
丰川祥子悄悄推开楼上看台紧闭着的大门,向里张望着。
门里熄了灯,更令那嘈杂的声音与散乱的人影显得无比的突兀。
大人们的话...总是听不懂呢。
她紧张地绕到向下去的楼梯处,走出几个台阶,踮起脚,向某个地方张望着。
那张她反复确认过的椅子,依旧是空的。
“唉...他以前不也总是这样嘛。”
她对自己说着。
“同学你是?”
一个声音在嘈杂中叫住了她。
“我...我是三年C班的...丰川祥子...”
“这样啊...和我家女儿在同一级呢。”
大概是又一组的表演结束,楼下看台热闹的欢呼与掌声便也传到上面来。不过大人们似乎都有着自己的事情,只有零星的角落中传来几声击掌与夸赞。
“长崎素世,在B班,就是刚刚在吹奏乐部表演中的低音提琴。我是长崎朋美,她的妈妈...”
“嗯,我刚刚在下面也看到了,表演得非常精彩呢!——坏了,下一个节目就轮到我了,我得赶紧下去准备了...”
“那快点去吧,也期待着你的表演...啊对了,这边黑漆漆的,小心不要摔着啊~”
... ...
“小祥?...”
若叶睦的声音把她拉回到现实。
“这样啊...”
丰川祥子叹了口气。
头顶的灯闪了一下,整间屋子便突然陷入黑暗之中。
如果是往常,当屋子里漆黑如此时,她仿佛能听清远处的湖水、轻轻拍打岸边窄沙滩的声音。
那么...再见吧。
“谢谢你小睦...不过...不要再去做信鸽了...真的...”
#46 - 2024-1-7 21:38
“所以...是明天吗?”
“嗯。”
“新家...在什么地方?”
“我自己都不是特别清楚呢...好了小睦,别再问了...”
“嗯...”
若叶睦低下头,拿出一张票,递给祥子。
Livehouse RING。
在祥子耳边响起的,是一首她不甚熟悉的旋律。
“在不为人知之处,我无力地垮下身体,即便你在我的身边...”
又唱不出来了...Tomori...
果然你才是、最需要练习的那一个...
丰川祥子闭上双眼,听着那贝斯与鼓点的吵闹。
在一曲结束后,也会送上自己的掌声——不管她、有没有唱的出来。
“很高兴你能过来...”
等等!
这里的“你”,在说的是谁?...
“那时候,我没能把歌唱好...让大家变得四分五裂...我好难受”
是在说...我吗...真的吗
“我不想再有这样的回忆了...”
“但即使身在迷茫之中,也要继续前行”
这是你对我的鼓励吗...Tomori...如果真的是的话...对不起、我已经...不再需要了。
“因为我的歌声,就是内心的呐喊啊!”
笨蛋...Tomori...
... ...
等下!这个吉他的旋律!!
纵使她总是不遗余力地、想去忘却掉这一切,可当那首歌的旋律真正毫无预兆地响起在耳畔,过往便如洪流般,把她脑海中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冲个粉碎。
回来了...
从桥头飘落的樱花、到卡拉OK里的欢愉、到想成为人的呐喊、再到live那唯一一次的感动。
不要... ...已经够了...
“不属于crychic的春日影...”
高松灯的呐喊震耳欲聋,仿佛已听不清站在旁边的小睦说出的话语。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明明已经结束了,却还是那么执着啊!
难道真的就只有过去的回忆...才能让你变得闪光吗?
“这是属于灯自己的春日影、和...”
丰川祥子没有听若叶睦把剩下的半句话讲完。
只是转过身,径直逃离这春日的残影。
泪水从她的眼角涌出,宛如破碎了的、人偶那由水晶制成的心灵的一角残渣,散落在某个角落里,被漠不关心的人们肆意地踩过。
等再清醒过来,已经是在某条繁华的街道上,孤身一人,直面着喧闹的人来人往。
一旁的广告牌上,Morfonica乐队的广告从未觉得有如此的闪亮、如此的刺眼。
那曾经的梦啊...
“拜托了初华”
她打通了另一个电话。
“让我...忘记掉这一切吧。”



“soyo真的等不及了,要让她去哪里?...话说你的新家、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那还是算了吧。”
丰川祥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若叶睦无意的言语。
“还有什么地方,我能算是比较熟悉的...”
“要不来我家吧,小祥也好久没...”
“怎么可...唉,好像也只有这里了...”
被遗弃者,哪里还有去选择的余地。
“也是时候,该和她好好谈谈了...——不过提前说好,我就不进去了,那...太不合适了...”

刚搬去新家的时候,一开始总觉得像是个玩笑,甚至觉着那都不能称为是一个家,只能算是个棚子——不过现在倒也还好了。
总归是有个能睡觉、能挡风遮雨的地方,总比呆在某个桥洞过夜——电视剧不经常这么演嘛——要好吧。
老爸呢...他现在一整天都只顾着用酒精让自己沉醉罢了,喝完的酒瓶子总是堆了一地。他现在是完全顾不上我了,但凡酒醉能给他带去梦乡,梦里的世界无论怎样、都会比现在要好太多吧。
客服?那已经是我能找到的、能赚到工钱最多的同时,通勤成本最低的了。
没办法,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吃饱饭而已。
我要吃饱饭,混蛋老爸也得吃饱饭啊。
不然要让他饿着发起酒疯...他还真能把这个家给拆了吧。
先是得活下去,然后再去谈复权与梦。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环境会磨平我的梦想,现在看来,要是没有梦作为某种支撑的话,我可能早就已经...
那天对soyo...确实也有些过分呢,毕竟错的不是她们...
其实我也明白的,除开我的自私以外,大家都没有错...
只是...
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
把一切都牢牢地抓在手里,去成为目之所及、一切提线人偶的操控者——只要我还能操控和利用这一切,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的计划去进行,是不是就——再也不用再去见证这样的悲剧了呢?
哪怕复权的过程再艰辛,但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若叶睦做了一个梦。
那个蓝色头发、琥珀色瞳孔的人偶就那么安静地呆在自己的床边,仿佛从来没有消失过似的。
她伸手去够,人偶却自己轻轻跳开,仿佛一瞬间便真的有了生命。
那人偶跳出了屋子,似乎要带着她去一个地方。
她便跟在后面追着,不知追过了多长的时间。
眼前隐约出现了一个背影,她有些印象,却又是那么的模糊。
人偶在那背影前停住。
“抱歉...Mutsumi...”
这时她才看清,那背影站着的地方,是一片白茫茫的、由雪——或是某种比雪更为洁白的花朵、所构成的海洋。
“之前瞒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那么自私的我、那么软弱的我,连说出这番话,都需要莫大的勇气,而听起来又一定那么地违心吧...
“我已经替你走过了最后一个失落与破碎的世界了...可惜呢,已经遍体鳞伤的我,没有办法,再去和你一起见证下一个世界的蓝天了...
“所以,现在,请你代替我、在这个一定是充满了色彩与欢笑的世界里,继续活下去吧。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到你说的话...所能做的一切,就是把我那残破而又滚烫着的灵魂,作为唯一的宝物,寄托于你...
“答应我...
“一定要——
仿佛是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暖流,在她的身体里重新流动起来。
这名为回忆、与人的暖流。
她回想起了面前人偶——与身影的名字。
Saki!!
然而一切都仿佛太晚,人偶与那个身影逐渐的合为一体,像是掉落下的樱花,被风吹走,不知飘向何方。
若叶睦睁开双眼。一切都与梦里那么的相似,除了那只不存在的人偶。
一定...一定还在这里的...
她忙爬起身,发了疯似的,找遍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大小姐,您这是在找什么?...”
没有...这里也没有...那里也没有...
匆忙的脚步最后来到的,是若叶祥子之前的房间。
若叶睦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打扰那被尘封着的宁静。
我不想...再让小祥失望了,毕竟...
算了...我已经不再去奢求你的宽恕,只要让我...
哪怕一次也好。
费了一番功夫后,她终于拨通了小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世界,此刻冬风凛冽,大雪纷飞。
“是...小祥吗?...
“多少有点职业的样子啊,别总是把我们就这么抛下去...
“明明早就说好了一生,说好了要背负起命运...
“你已经...离开我多少次了
“Saki酱...笨蛋...”
电话的那头,丰川祥子的声音颤抖到、她一时间竟听不清楚。
那是她、意料之外的回答。
请... ...
请给我钱。

(本话特殊ED:Used to be //System Offline//)

圣诞夜。
“可以了...就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吧...多谢了。”
一辆在引擎盖上纹着若叶家族家徽的车在某条小巷的入口旁停下。丰川祥子推开车门,身上披着小睦给她送去的厚外套。
她走进小巷中不知从哪里响起的圣诞歌的旋律之中。
在那张灯结彩、安静祥和的街道深处,是她的家。
丰川祥子叩响大门。
“你这是跑哪去了...”丰川和幸几乎是向这边扑过来。
“怎么才回来啊...”
家里没有圣诞树,也没有堆积起的礼物,但依旧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柜子上,依旧摆着那个,浅绿色头发、金色瞳孔,还别了一朵不知叫什么名字的花,可可爱爱的——名为若叶睦的人偶。
平时用来放酒的桌子上,是一纸看上去一直放在那里,仿佛是专门在等待着她去看到的——老爸新工作的录用通知。
“我回来了...”
“父亲。”
#47 - 2024-1-7 21:39
第6集把很多很多事情一下子给交代明白了,所以我才说希望各位能至少看到这里——希望您能感受到我在整个故事进程中安排的设计感吧。为便于理解,人物关系示意图一张送上:
#48 - 2024-1-7 21:40
放送进度接近过半,笔者的一些话:
首先呢,还是感谢各位能够看到这里,并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给了我很多的支持与反馈。本文大多数内容已经定稿,剩下小部分内容也只剩下最后的加工。正是因为本文的写作过程是在全程严重缺乏反馈与交流的情况下闭门造车出来的,所以我要真的特别感谢每一位支持者与反馈者。这种感谢不一定会直接体现在回复中——虽然大多数情况我是会很快就能看到各位的回复的,可我来组织语言回答也颇费功夫,有的时候回的可能不是特别快——或者压根就不回复,但我确确实实是会看,会下去想的。我也会根据这些意见与反馈在尽可能不耽误放送进度的前提下对后续内容进行修正,甚至是整集剧情的推倒重来,尽我所能,不让各位读者失望。为了表达这种感谢,在楼里抽个奖。

抽奖相关:
①参与条件:本帖发出后(以1楼计)所有参与互动的班友,包括回复&贴贴(含楼中楼回复&贴贴)
②抽奖时限:即刻起到楼主收到快递为止(至少要等到正月十五以后,所以时间相当充裕)
③抽奖流程:随机生成中奖序列,楼主会从序列第一顺位起开始私信,如中奖者回复因特殊情况不需要,则中奖序列顺延。
④奖品内容:三角初华立牌(MyGO版、阿B会员购版,包邮),如楼主能搞到其他奖品届时再行追加。
诶,你问我为什么不是Mujica版本的...唔...等那个版本国内有卖的话,如果这个帖子还活着(一周内有新回复),那就再抽一次(
⑤唯一注意事项:在收到奖品之后请尽量不要对楼主开展盒打击,在此提前万分感谢。



今后还请继续多多指教!
笔者 kswdl 2024年1月7日

话说...各位出来说点话吧(bgm38)用不着有什么顾及的,楼随便插,想夸就夸想骂就骂,想要讨论剧情更是欢迎的说 如果出现了什么技术性故障(哪一楼显示不出来了之类)也请告知。
#48-1 - 2024-1-9 0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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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来水两句(
新开的两章确实直线解释了我之前不少不连贯的疑惑,Mujica因为缺失了祥子这个主心骨而撕团也比较符合我想象中的内容。虽然说世界背景、祥父、祥子和睦和初华的关系确实补全了不少,不过我之后可能还会从现实的角度车一点补正建议出来(因为我最近在看一些经典日剧所以感觉对日本财阀巨头和畸形的工作生态又有了点新灵感,感觉文内很多地方放在日本这个社会环境下有点不太自然;另外“为了增加压力所下行的世界观增补”(比如所提到的几乎没有什么解释的GB技术和带来的关键人物的人事调动)感觉不太必要,有其他可以提供这一冲突而又不增加额外概念的途径,写设定奥卡姆剃刀原则也很重要)
不拉长文了,更新完再提建议。最近几章的情感纠葛看得我很上头,多写爱看(
顺带一提,首楼图没了,需要的话我这里可以帮你host一份
#49 - 2024-1-9 10:51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写的很好啊
#50 - 2024-1-9 13:04
(一个普普通通的御主)
好好好(虽然太长了我还没看)
#51 - 2024-1-9 13:20
(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你班人还是太少了,有没有考虑过去贴吧b站这种大流量网站发一下,不然可惜了如此好文笔(bgm58)
#51-1 - 2024-1-21 21:56
kswdl
也不是没试过...贴吧老哥表示不爱看,前两集没看完就跑了。这可不怪人家,本文前3集写的就是挺劝退的,我看数据光第2集就跑了接近2/3的人...当然撑下来的话后面就肯定还好了(bgm38)
原本想着借着活动的机会把新8集单拎出来发邦吧的,后来8的剧情越写越和前面铺垫的世界观挂钩,再一想也就算了。
至于b站,小up没流量这个问题无解,再加上没空,外加26-3楼找的一些借口,也就算了吧,你班独占不也挺好的吗(虽然其实并不是独占就是了)
#52 - 2024-1-9 15:54
寫的真好
好有熱情啊
#53 - 2024-1-14 21:35
第7话 Demophoon

若干时间前,某个还在飘着小雨的晚上。
结束了表演的八幡海铃站在livehouse的布告板前,面对一张张的招聘海报,若有所思。
“在找演出吗?”
她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我刚看了你的演出,很有劲头呢...
“——不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而在演奏吧。”
八幡海铃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位有了年纪的老者——和从他手中,递过来的一张硬纸卡。
“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晚上十点,我这里刚好缺一位贝斯手...”
“十点?”
“放心吧,不会让你待到太晚的”,若叶广大冲她笑了笑。“其他的事,交通啊、工钱啊、条子啊,也都用不着去顾虑。
“唯一的条件是...”

(进OP)

名为Anteros的地方藏匿在东京一派繁华的深处。沿着不宽的路,拐过几个弯,八幡海铃来到一处看起来是侧门的门口前方。
没有恢弘闪耀着的招牌,也没有如她预计般传出的嘈杂。推开门进去,不大的准备室隔间里则只有她一人。
桌子上放着乐谱、一盘录音带、以及一副眼罩。
贝斯靠在不远的墙角,那个她不认识的牌子被用金色的线仔细地绣在盒子上。
距离演出的时间还剩不多。还好,谱子并不难。海铃听着录音,感受着贝斯声与其他乐器的配合。
墙上挂着的时钟将指针指向十点。八幡海铃戴上眼罩,推开那扇连接着这里与通向舞台走廊的隔间门。
眼罩并不特别厚实,能透过一些光线,让她看见贝斯模糊的形状,和舞台上标定好的位置。
唯独看不清的,是脸——无论是台下观众的脸,还是要和她一起演奏的、同伴们的脸。

每天夜晚的这个时间,便是属于其他感官的世界。
——特别是、声音的世界。
从玻璃杯碰撞而发出的清脆响声、到能感到离得不远、属于大人们的交谈,一同错综着,从面前的各个角度传来,仿佛一下子便会被吞没在这个迷失的世界。
再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方法——或许只是某次偶然的尝试罢了——只要能依稀辨别到某个特定的声音,接下来只需要专注于那个方向就好了。
就像一个被经常灌输的道理,如果在舞台上感受到紧张,就去找远处的一个点,一直看着那里就可以了。
起码能减缓些在这依稀可见光明、却又逃脱不开黑暗的世界里挣扎着的绝望。
于是,另一个世界的冰山,便开始逐渐显露出它的一角。
然后我才发现,那个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世界、是有多么的不堪。
与其说是不堪...倒不如说是残酷吧。
坐落在那平常人遥不可及的高度的、或许也正是因此才能把人——把人类看得那么清楚的——残酷。
“那明天的招标就麻烦您了——当然,7月份的那场,我们也会识趣的...”
“横滨那边的盘开了,估计这一把能赚至少三百万...”
“这可是从成田基地那边搞过来的,正统A国货...”
“那就押去地下室,那边的设备随便用,我就不信他还能再扛得住...”
“是我...对,明天在町屋的事,就不用你们警察厅去管了,尽管封锁好消息就行...”
“最近又去搞哪个小妞了?是嫌我给的那些还不够满足——你这人倒挺有意思...”
“你也不是不知道,身份那个事啊...您就干脆开个价吧...”
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即便是走出Anteros,沿着接近半夜的街道回家的路上,有些东西不愿意去回忆,它们也会如同魔鬼的低语,让我禁不住地去回想。
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去思考,难道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真的就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吗?
大概还是因为...我爬的,还远不够高吧。
也罢,有些所谓最顶层的风景,不去见识也罢——还不如直接、忘却掉算了。
所以我现在,对那里的印象,大概也只停留在几个熟悉的姓氏上了...

“你听说了吗?据说二课已经要秘密开始GB技术的一代产品开发了...”
“你觉着那玩意真的有戏?不是据说连实验室的理论流程都还没走完吗?”
“要是真的像传闻中那么厉害的话,那可能真的要变天了...”
“...诶对了,你认识那个项目的主管吗,姓丰川那个?”
“不认识。但听说他和上面那些家伙不怎么对付——啊,据说他以前还在国会干过议员来着”
“不是说他以前也是若叶家族的,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赶出家门了吗...?”
“那得是什么错误啊...”
“少打听吧...对咱也没好处的。管好自己就行了。”

“这批货好啊,哈哈,等我回去试试...”
“你可别玩这玩意太上瘾。前几天不才有一位,好像是姓一之濑的,就是玩这玩意,收不住了,把钱全砸里面去了。结果啥也没捞着,钱赔光了,老婆也分了——他老婆也算是有钱人,也在公司里面干活呢,而且据说还有人想去刻意提拔她...”
“你是在说长崎?论能力她确实有两把刷子,但也算不上是有多拔尖吧...这也能去连升提拔,搞不懂他们背后在捣鼓些什么事。”
“人事那边管它呢...诶你说,等这东西大规模量产出来,价钱比起现在是不是也能下来点?”
“想啥呢...本身就是搞研发出来的一附带产品,怎么可能大规模——
“不过也说不准啊,毕竟搞开发的、和搞市场的,是两种人啊。”

还有一些残缺不全、只留下只言片语印象的回忆。
有个一听就也还是小孩子的声音在问:
“台上的那些人为什么要带眼罩啊?”
一个大人的声音赶忙回答道:
“嘘——不该问的就少问。”
另一个声音从某处传来:
“话说回来,若叶老头子就直接让那些孩子进来,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不就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吗,怕什么——就算有事的话,比这严重的你也不是没见过——不也照样给轻松压下去了?”

“所以那个小孩子是你?”
八幡海铃看着刚下播的祐天寺若麦,后者冲她点了下头。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我?”
“看你握贝斯的习惯。那天我只是陪导演来这,他们聊他们的,我也插不进话,干不了啥,就仔细地把你们演奏的每一个细节都记下来了。”
“好可怕...”海铃摇摇头。“你可别真把我说出去,现在Anteros的事不正在查着吗——虽然我和他们确实没啥干系,不过当红乐团成员被卷进地下俱乐部而接受调查什么的...谣言就能害死人的。而且万一再把年龄的事捅出来...”
“那你就老实听我话”,若麦停下自己整理直播设备的手。“至少我还有退路,而只能赌在Ave Mujica上的人,是你们。”
手机传来的提示音把海铃拉回这个、正在当下发生着的世界。
“啊,Saki回来了,说明天还是在老地方练习...”
“呐,海子”
祐天寺若麦看向她,粉色的瞳孔中仿佛匆匆闪过了一丝迷离着的倦意。
“你说实话,Mujica...练习,你是不是还真的想去...”
八幡海铃短暂地沉默了一会。
“你有什么不想去的理由嘛?”
“我也不知道为啥,总感觉有点不对——呐,你看这个新的谱子,你应该也能看的出来...
“如果你也觉着乐队不应该这么被个人的情绪所肆意操纵的话,你就得去说出来——你现在说话,可比我有分量啊,八幡海铃桑。
“即使和祥子不方便的话,至少也得传达给那两个人吧...”
#54 - 2024-1-14 21:35
1月1日 距离Mujica下一次live还有两整周。
“saki酱早上好”
初华:“Saki你这是去了哪里?这么长的时间...”
“练习。”
丰川祥子的话中,带着几分近乎残忍的冷漠。
那件她常穿的衣服上,又不起眼地打上了几个补丁。
“再过两个周就是live了吧。”
“saki你...”
若叶睦仿佛想要问些什么。
“练习就好了。”
丰川祥子看着面前摆放着的两把键盘——把她仿佛还在颤抖着的双手放在其上,大概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没有人再说话,只是按照确定下的曲目演奏着。
在音乐声的回响中,手机上默默传来一条MA公司的消息。
“最后的一首歌还是不要上了吧。毕竟这是女子乐队的歌曲啊,怎么可以把歌词写得这么heavy...”
练习室外灰色的天空中,没有北国的寒风,只留下漫天的雪花,孤寂地静静飘落着。
“果然还是把live推掉吧。”
八幡海铃摇摇头。
“不要。”
“这已经不是Ave Mujica了。”
祐天寺若麦把鼓棒放下。
“还是的...”
“这样下去是要...”
“不要再说了...”
一切似乎都还没有变,甚至是丰川祥子在来这里前还担心着的,她们看向自己的目光。
但她自己也明白,再过精致的伪装,也迟早有彻底破裂的时候。
“有些东西...是光靠你自己、没办法改变的。
“还有,你的鼓...练的很好...”

练习结束后,羽泽咖啡厅。
仍旧是芒果汁与红茶,尚还温热的玻璃杯还给两个女孩子冻得发红的手心带来些额外的暖意。
“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因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用不到小睦你去操心...”
“可是小祥你已经...”
“那只有这一次——以后请不要再去管我了”
“不行...我不会再看着小祥就这样离开了。”
“为什么?”
“正是因为小祥你哪里都可以去,所以才要留下来。”
茶屋里面,几张不大的桌子阻断这片刻的严寒,迎接着一位位来自雪中,不久后便又回到雪中的客人。为圣诞节准备的彩带和圣诞树还没被撤走,仿佛还在为某位不需要礼物的人默默地祈祷。
“你也是、只想着自己呢。”
丰川祥子失望地摇摇头。
“即便是那样、但现在的我们至少还能做得到,让小祥成为普通而又理所当然的人类——”若叶睦回答道,“而不只是囚禁于命运中的人偶。”
“人类和人偶,本来就没有过多的区别呢。”
“还是有的...”
“没有的。”
“Saki酱...”若叶睦把卷在玻璃筒里的小票抽走。“以后、你会明白的。”
... ...
“只是单纯的愧疚是没有用的,自己去做些能真正帮上忙的事情吧。”
 祥子走出门后,留在店里的若叶睦回想着几个小时前、练习还没开始时,海铃说给自己的话。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soyo吗?嗯...我有事想要找你...”

1月14日 Mujica live当天。
那场live的崩溃,是从第一首开场曲,Ave Mujica的前奏...我的一个错音、开始的。
那天观众来得很多,整座剧场被挤得满满的,让我想起了...最初几次live的时候。
然而从刚走上场的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当时我的手指、是有多么的冰冷。
不知是因为一月中旬的严寒,还是...
如火般的热情有可能挽回已经僵硬的技巧,可惜当时的我...已经...
近乎是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
或者说,是感受不到任何的感情了。
从感情上也变成人偶,是比从命运上成为人偶、还要可怕的事情。
宛如一台机器般,在那个错音之后,机械地、不得不去地、本能地急忙去做修补,好接上下面的节奏,不至于把整个乐队打乱...
我之前以为,练习了那么久的技巧,能够让我做到这一切。
后来才发现,那技巧的灵魂,仿佛也正伴随着什么东西,死去了一般。
整个剧场仿佛在举办一场魔鬼的仪式,迎接那死去的亡灵、坠入地狱之中。
死去的亡灵看上去仍旧是那么地美丽,只有魔鬼本人,才能发觉表面精美的皮囊下、那早已干涸的泪、与呐喊。
每一曲演奏完,魔鬼也高兴地鼓起掌来。而他的手心每触碰一次,亡灵身上的妆容便脱去几分,最终只会把那干涸与冰冷,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人们的面前。
一旁的人偶们只是看着魔鬼的仪式、无动于衷。
只有魔鬼脸上的笑,愈发的狰狞、愈发的恐怖。
我原本以为那会是混乱的终止,哪知道...只是一个起点罢了。
从第二首曲子开始,吉他也开始乱了。
...倒不如说从Ave Mujica开始,就从来没有练习时那么平稳而契合了。
人类啊...既然已经注定挽回不了亡灵的堙灭,为什么还要再去做徒劳的努力...
以至于引火上身,连自己也坠入地狱之中——
一起被魔鬼嘲笑着。
即便从第二首曲子开始,键盘的难度已经降低到了,我光靠那死去的技巧、也能应付下来的程度。
但一切...都已为时太晚。
在两把吉他之后,贝斯也开始失误。
即便那些失误并不大,一般的观众不仔细听、应该根本也辨别不出来。
然而魔鬼在剥夺了亡灵干涸的泪后,却偏又给了她最为敏感的感官。
让她亲自见证着、因为她自己而引发的,世界的瓦解。
鼓手已经尽力,但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魔鬼仍旧在每一曲结束后,都要那么热烈地鼓起掌来。
人偶们也跟着鼓起掌来,于是掌声便越来越大,无尽地回荡在剧院的每一个细微无比的角落里,震耳欲聋...
不过是嘲笑罢了。
水平也就那样了吧...
1st live那么完美的演出,怕不都是假的吧...
总算抢到了票,却发觉这几个小时里根本就是在浪费我自己的时间...
我都能猜出来他们会说些什么。
已经无力,再去辩驳、再去愤怒了...如果你们也同样不介意的话。

等到Mortis赶到时,盛宴的准备已经全部就绪。
在这举办盛宴之地,厚重的石墙、彩色的玻璃窗、高耸的飞檐和斗拱,无不在诉说着此处的富丽与堂皇。
在布置着蜡烛与菜肴的长桌尽头的上方,是一架天文钟似的机械,那是Timoris制作出的、用以记录秒针的装置。机械最外圈记录的是这一次轮回渡过秒数的位数,而此时此刻,它已经悄然走过了第九个数值。
“欢迎大家光临今天的假面舞会——以这月光为见证,使得神明赋予Mortis 以又一岁、作为人偶的生命...”
“生日快乐Mortis!”
前来的人偶们纷纷向她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让我们给你送上礼物!那么...”

Amoris:“Mortis,祝你可以被人重新所爱——真诚而又永不背叛的爱意。”
Timoris:“Mortis,祝你感受到我真诚的心意——我与每个世界最短暂而又温暖的礼赞”
Doloris:“Mortis,祝你在承担过一切的沉重后、能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因为你无需去祈求任何人虚伪的原谅”
Mortis并没有打开她们送予的礼物,直到Oblivionis来到她的身前。
“Oblivionis...姐姐大人,请问...”她小心地提出着自己的请求。“姐姐大人你的礼物...我可以现在就拆开吗?”
“当然可以了——来,让我和你一起把盒子打开吧!”
她们一起慢慢解开缠在盒子上的彩带,将盖子轻轻掀起。
而就在那一刹那,Oblivionis自己从盒子中拿起了什么东西...
然后,Mortis看到了自己衣服上、向四周绽开的血迹。
一把刀刃被捅入了她的身体,而握着那刀刃的,正是姐姐Oblivionis。
装着礼物的盒子从她手中掉落,血滴将里面铺满的、五瓣的黄色小花染上暗红。
“对不起...Mortis...”Oblivionis仍把握着那刀柄。“这也都是为了大家...”
“Oblivionis你在干什么?!”
其他的人偶们方才反应过来,但除了急忙赶到Mortis的身旁外,她们能做到的事情也没有太多。
“这是祭祀”,Oblivionis冷冷地说。“我们已经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有能真正毁灭掉这不完美的世界——如果这世界真的存在掌管着人偶们、逃脱牢笼钥匙的神明,那我想要去试试,以我们的血作为祭祀,能不能令神明满意...”
“所以你就对Mortis...”
“没事的...Obli...姐姐大人...”Mortis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本就...无畏于...死亡...”
“Mortis...”看着眼前仿佛马上就要化为亡骸的妹妹,Oblivionis再也无法忍住眼泪。“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如果我们能够在那、理想的完美世界重逢的话...”
“没...事的...姐姐...我的生命...也没有什么的,毕竟Oblivionis你自己,也是这样——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懂得去珍惜啊...”
丰川祥子的大脑仿佛突然停住了一般。
Mortis后面的那句台词,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一版的舞台剧本之中。
这是她的即兴演出——或许也是筹划已久的吧...
“我...我...”
“再见了,姐姐...”
“结果还是一样的”,Timoris看着Mortis闭上的双眼。“神明并没有因此而感动——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我们的祭祀品还不够——”
“而第二种”,Amoris接过话来:“就是这个世界上、压根就不存在神明。”
“那么...Mortis呢?!”Doloris的话中带着些愤怒的颤抖。“就这样死了?毫无意义地离开了?”
“没事的”Oblivionis终于放开了一直握住的刀柄。“再去创造一个Mortis不就好了吗?”
“Oblivionis...你在说什么?...”
“呀,看来你还不知道呢——”Oblivionis像是发了疯一般地笑道:“因为Mortis她呀,本来就是由我创造出来啊!
“所以只要我愿意,新的Mortis也马上可以借助着这具躯壳诞生——”她把还滴着血的刀刃从Mortis的身体中拔出:“本来今天,就是要来邀请大家来庆祝Mortis的——黑色生日嘛...”
Mortis身上的伤口宛如奇迹一般迅速地愈合着。
“姐姐大人...”
“啊?张开口说话了?!”Doloris仿佛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双眼。
“从今往后呢...”重生的Mortis紧紧保住Oblivionis的身体。“不要再低估...即便是身为人偶的我们——也愿意帮助那个、无论是怎样的、你自己的决心,可以吗?”
“好啊”...Oblivionis听着那又一句临场发挥的台词,倒也渐渐平静下来。“我究竟、还是做错了什么嘛...”
“那么现在,还是要回归今天本来的主题——就让我们一起,庆祝Mortis的新生——「黒のバースデイ」。”

呐,小睦...还记得几年前,我生日的时候,你送给我的人偶吗。
从那以后,我一直都想要给你、我也能做到的全部...哪怕你已经变得那么地执着...又那么地不懂事...
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搞砸,还得麻烦你来...
明明只是我的问题...
毕竟...
我是多么地想要让你们...让你、
不那么无力地沉入到黑色的未来之中,连“不想要”的呼救都没办法喊出...
对不起。
#55 - 2024-1-14 21:35
“初华,能不能让我去趟练习室...你有那里的门限权限吧”
Live结束后,我像以前那样,躲避着其他人的目光,回到休息室的门口。
虽说逃避是没有用处的...我也不明白我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不行的,现在太晚了,小祥你也需要休息...”
“今天的live都是因为我...还是练习的太少了...这样的错误,是不能原谅的。”
那好像是第一次,我坐上初华家的车子。
“歌词我明明都改过了,还是过不了嘛...”
我听着她轻轻的叹气声,转过头,对着车窗吹了口气,又把附着于上的模糊轻轻擦掉。
车开在高架桥上,窗外流动的灯火一览无余。
眼前的世界明明看上去那么清晰,却又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迷乱。
“哇——外边好冷啊!”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在了livehouse Artemis的门前。
初华刷开了大门的门禁,我们便踏足在这空无一人的世界。
无论是几小时前就清场了的livehouse,还是透过玻璃看向外边、那只与路灯的黄光为伴的街道。
302 房间里,空调与初华带上的热茶暖和着冰冷的身体,高悬的水晶灯依旧如梦似幻——这里与外边,已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景。
流浪着的人们啊...被遗弃的、人们啊。

“为什么会在live上弹错那个音?”
我停住抬起琴盖的手,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
“那个曾经的小祥、去了哪里?”
“她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我机械地回答完,才发觉还没弄清她所说的“曾经”,是指何时。
算了,不管是何时,也都没问题的。
“可是至少以前的她不会弹错——”初华看着我,“即便是付出这样的代价,你也会执意地去前往那不确定的真实吗?”
我有些害怕,不知道她说的“真实”又为何物——即便那天我仔细地嘱咐过小睦,千万不能把那件事讲给任何人,但看上去...她似乎也隐约猜到了什么呢。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离开的夜晚,车厢里外的目光汇聚在一起的那一瞬。
“给我一点时间,”我大概是在保证...或者说是请求着吧,“下次的live前,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这不是光靠练习就能解决的。”
这句话我并没有相信。这里还放着一本肖练,我把它放到谱架上,一首一首地弹着。
但总感到...仿佛是琴换了似的、或者是,我的听觉出现了错乱...
没有一首可以弹得称为完美,不过好在也没出现灾难性的大段失误。
初华大概听不出那些细小的错音,只是坐在一旁,眯着眼睛,仿佛马上就要睡过去——直到我弹累了为止。

“累了的话就先回家好了,没必要在这里一直陪我的。”我看着她有些勉强的样子,便对她说。
初华揉了几下眼睛,摇摇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Mujica对小祥来说,究竟是目的,还是工具?”
意料之外的问题呢。
“目的”,我回答道。
“骗人。”
似乎是习惯了屋里的温度,我突然间竟也感到了些许的冷意。
“伊甸园只是表面的幻象罢了,可你还带给了我们——带给了你自己、一扇通向地狱的大门。”
“如果这是怀疑的话,那按照你们的想法来就好——抛弃掉舞台剧的形式也好,往某个方向去转型也好,我也会接受的。”
“你不该这么回答的。”
初华的语气中逐渐夹杂起一丝焦急与失望。
“‘哪怕这样下去会被不解与嘲笑,会与很多人为敌,会在战斗中粉身碎骨,我也希望你们能陪我——一起走下去’,小祥你应该是在说着这种话的啊...”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这番带着哭腔的话已经足够感动了吧...
“别再那么幼稚了”,我在她旁边坐下,握住那双甚至比我还要冰凉的手。“现在的Mujica,真的只是我的目的而已... ...
“我已经不愿意再去和那、比所谓命运还要可怕的恶魔战斗了。” 
“那个过去的小祥愿意复活吗?”初华仿佛没有听到似的,“那个刚组建Mujica时候的小祥...”
“都说了我已经...”
“那我要退出Mujica了。”
那是一句令我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的话。
我不知道那时我的脸上是什么神情,不过仅凭我有限的记忆,眼前的场景,我好像也似曾相识...
我也下意识地开始说起那些,曾经被我认定是软弱无比的话...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的话...”
“你还在阻拦我呢。”
三角初华把我从回忆的激流中拉回。
“那个小祥、还没有完全地死去呢。”
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瞬间的绝望后、又是同样瞬间的如释重负。
至于初华的话是否是发自真心...那还是等我去好好想想吧。
“有些事情,光凭借我们自己的话,大概是远远做不到的...
脑海中残念的抵抗还没有完全地停住。
“我不想把你们...也一起带入深渊之中... ...那样Mujica、你们自己,也会引火烧身,变得残破不堪...”
“没事的”,她倒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都说了,我们已经把一生...都献给你了。”
“一生吗...当你真正感受着生命重量的时候,才会发现那不过是人偶们的童话罢了。”
“你要做到的事情,看上去不也是一个童话吗?”初华也紧紧握住我的手。“存在于你、想象中的童话——
“所以、一起来背负命运吧。”
又是这样不切实际的话呢...
也罢,毕竟...大多数的时候,错的又不是人偶、和童话本身。
“够了...让我,再去练一首曲子吧。”

(进ED)

那天晚上再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当模糊的记忆再度清晰的时候,大概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练习室里,已经被阳光照亮。
“嘘——”
三角初华站在门口,向赶过来的小睦比划着手势。
“睡着了...”
她指着这边、趴在琴盖上的我。
我看着她手上提着的一个大袋子——里面大概是些面包或者便当一类的东西吧——困意便又袭来了。
算了...再睡一会吧。
就一小会...
#56 - 2024-1-14 23:11
(大変に気分がいい)
好长的帖子,真爱了属于是
#57 - 2024-1-19 23:22
补48楼,奖品到货水(外面那层包装楼主自己是不会拆封的)
立牌如图所示,右边放了一个横着的A4大小文件夹作为参考

抽奖截止时间暂定更新完毕一周后。
#58 - 2024-1-21 20:31
在为母鸡卡0th live限定公开以及台长107分钟的笑话大会献上礼炮之前,有些东西还是交代一下为好。
即将更新的第8集是经历了一个炸掉重来的过程的,新第8集在写作时间上也占据了明显的后发优势,从题材到人物,都能体现出楼主在2024年1月对鸡学最新的思考。
本集剧情是直接 脱胎于邦邦手游国服最(实际上已经是第三了)新活动剧情:迷惘之蝶的三全音,并与本文背景略作融合后的产物。虽然不了解这个剧情对本集的阅读几乎不会产生影响,但为保证大背景的连贯性,楼主还是交代下为妙。
迷惘之蝶的三全音活动的背景大概是:月之森新任理事长以"取回月之森的精神"为名义,对部分之前被无视的校规的重新严格执行 这么一个事。主要分为三个部分:①校内禁止使用手机 ②学生外出打工严格限制 ③学生各项社团活动的开展需经审批。

围绕这一规定,蝶团Morfonica的其他成员与学生会长八潮瑠唯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最终,在筑紫的一句“你们差不多行了——”后,蝶团的各位达成了和解。瑠唯向学校理事长反映了同学们的诉求,蝶团的活动也得到了批准,但是...

活动剧情的结尾给了一个笼中之蝶的画面,而在政策上,理事长终究也没有同意取消 校内禁止使用手机 和 学生外出打工严格限制 的规定。于是...
#58-1 - 2024-1-21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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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祥父果不其然的绝赞跳票了……
#59 - 2024-1-21 21:35
第8话 Dike

羽丘女高,午后。公告栏旁早已挤满了人,发出阵阵的议论。
“不会真的是那个事情吧”
“据说月之森一个周之前就公布了”
“我认识的月之森同学说那只是她们理事长的个人独断——应该和我们没啥关系吧...”
“又是啥特殊情况啊...”
“不管是啥,最近发生的事也太多了吧——真的是,搞得总是静不下心来呢。”
天渐渐阴沉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仿佛在此不曾有过的紧张气息。
将至上课时分,围观的同学渐渐散去。丰川祥子走上前去,看着公告栏上那张贴出来的通告。
接上级通知:因特殊情况,我校将对在校学生的校外打工情况开展重新审查。请各位同学于本周五前将申请表提交至学生处,由学生处进行统一严格审批。未提交申请或审批不通过者,请于两周内向打工单位提交辞职信息。
“理事长现在在小规模的放开社团活动的审批,查手机也不像刚开始那么严了——不过打工的事,她还一直没有松口。”
月之森的情况,她从小睦那也有了些了解——那些交上去的申请表,据说还没有一份可以得到回音。
“轰隆——”
雷声从远处传来,隐隐可以感到些潮湿的气息。
唔...马上就要上课了,还是快点回去为妙。

几小时后,livehouse Artemis 302房间。
“那个规定,花咲川也有吗?”
“嗯。”海铃点点头,“说实话,搞得我很为难呢——也从来没人规定过校外社团和打工的界限嘛。”
“若麦呢?”
“我倒是用不着审,搞搞直播啥的又不算是打工...”若麦顿了顿:“说起来,为什么要问这个? ——
“就算是包括海子,这个事对各位也应该影响不大吧。”
站在一旁的若叶睦转过头来,小心地看向这边。
“你在乎的似乎有些太多了呢,祐天寺若麦小姐。请多去关心自己就好——时间不早了,该去练习了。”
丰川祥子走向琴边,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深秋时节,天黑得越来越早。练习室里的节奏跳动着,仿佛每一处鼓点都是在与白昼的赛跑。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下次再会。”祥子结束了练习,向睦做了个等下的手势。
“月之森的同学们怎么样呢?”
“她们...好像还是对手机的事情更在乎些吧。”若叶睦的眼神中显露出些若有若无的疲惫。“确实也还有一部分不愿意丢掉打工的——她们一直催着学生会长,明天去找理事长再商量一次...”
“最先公布这个无理取闹规定的月之森是最重要的...”
“如果saki酱需要什么帮助的话...”
“我已经说过,不再需要无谓的帮助什么的,请不要再这样高高在上。”
“我是说...如果需要我在月之森做些什么的话...”
“那...现在倒也用不着什么。”祥子用手托住下巴。“说起来,月之森现在的学生会长是?”
“八潮瑠唯。”
“是Morfonica的那个?”
“嗯。”
丰川祥子沉默片刻。
“我、只能去相信你们...
“——对了Mutsumi,还请你再去做一次信鸽。月之森有什么情况,请立刻来告诉我。”
若叶睦只是点点头。

第二天。
天空显得更加阴暗。秋风夹带着冷雨,也带来月之森学生会与理事长又一次沟通无果的消息。
“真的是顽固呢 ”
丰川祥子自语道。
羽丘女子学园。同学们一边抱怨着湿滑的地面,一边裹上准备好的围巾——除了单调的课程之外,这天至少还有些东西可以提起她们快被秋雨浇没的兴致。
尽管还有两个多周的时间,羽丘校园祭的准备工作却已悄然拉开帷幕。一块写着筹备组字样的牌子被挂到学生会,节目表演方案的讨论声也逐渐开始在教室中弥漫。
当然,一切的热闹——以及在这热闹中夹杂着的、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的紧张感——似乎都与丰川祥子同学无关。
于是她便拿起包,熟练地从那聚集与热闹中消失,向着音乐教室走去。
教室的门里似乎并不如她想象中的安静,而是传来一阵讲话的声音。
“你在那边的工作呢?她们不是让你先去辞职吗?”
“我还没有...应该不会去查吧,再说了,能打工的地方那么多,也没办法去查...”
“可是听说月之森那边已经抓到两个了...好像还有专门的巡查员,跟查逃课似的...说再抓着一次就给记过呢。”
“也真的是奇怪...打工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去的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不是报备,还得审查或者直接砍掉,这让人怎么受得了啊...”
“确实啊...不过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去躲了吧——还是说——等下,我去看看外边有没有人。”

丰川祥子并没有躲开。
“嘎吱”一声,音乐教室的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校服上学生会的标志。
“你刚刚是不是在偷听?”
那个人问道。
“是出于某种目的而偷听的话,我现在难道不应该直接跑掉,而不是像这样和你碰面吧——而且是的话又怎样呢?我觉着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最根本的观点应该是一致的吧。”
“那你如何去证明呢?”
丰川祥子看看周围。在确定四下无人后,她拿出一张纸卡。
“证明办法就是,等半个小时以后,你打这个电话,指明说找29号——就好。”
那人接过卡片,大概看了看,又打量着她校服上被刻意隐藏——不仔细观察便也难以察觉到的补丁,把卡片还给了她。
“进来吧。”
音乐教室里已经摆上了合唱台,将钢琴挤到更靠近墙边的位置。琴盖还没有合上,谱架上则是一份大概是用于校园祭合唱伴奏的曲谱。
这里...也要开始热闹起来了嘛。
丰川祥子想道。
“确实,一部分同学的意见其实都是反对,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缺少一种解决的办法——甚至连反对者的比例都不甚清楚。而且根据月之森那边的情况,光靠我们学生会——甚至只是一部分的学生会的建议,是扳不动这个决策的...”
“你说的那个,‘一部分的学生会’,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在学生会内部,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也不是铁板一块。负责一年级的同学对这件事有不太一样的看法,而且...学生会长也试过和学校的理事交流,听说还挨了顿骂——她就不愿意再去插手这件事,说在学生会里的讨论到此为止... ...”
“那请问你有什么想法?”丰川祥子问道。
“首先就是统一一下意见,不能各搞各的,那样反而会搞乱套。所以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去调查情况——如果反对这则规定的同学足够多,就全校一起——正好可以趁着校园祭这个节点,让我们的想法被表达出来——无论是标语也好,演讲也罢,应该能引起一些重视,让学校去重新考虑一下...”
“是整个学校的范围吗?”
“这大概是唯一的机会了...”那人把声音放低。“而且这个想法,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学妹你是几年级的?”
“一年B班——那先辈呢?”
“我是二年级,旁边这位学姐是三年级的...唔,时间不早了,不好意思占用你的时间了。那这样,如果我们可以信得过你——你也能信任我们的话,就先每个人负责一个年级,先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在这里定时联络,可以吗?”

前往打工地点的路上。风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即便是撑着伞,也似乎难免被淋湿的命运。
太突然了...简直就像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梦境。
丰川祥子抓紧赶着路,一边回想着自己毫无预兆便接下的这个”重任”。
虽然这一切、最终也都是为了自己吧。
为了名为当下与生活、而不得不去付出的苟且与斗争。
可是平常连话都不说,课也经常不来上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察觉到所有人的心意与念想呢...
果然还是得去找下crychic...
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你在想什么啊... ...
等等
她们的那个新乐队、是叫什么名字?
丰川祥子一下子在雨中停住。
而在远处,是风雨、车辆引擎、建设中的高楼大厦和红绿灯变化的滴嘟所共同织就起的交响。
#60 - 2024-1-21 21:35
“远离班上社交的好处...大概就是可以以尽可能客观的角度去观察与聆听这个小小的世界吧。”丰川祥子想着。“还是像往常一样就好——稍稍留个心思,至少不会那么轻易就露出破绽...”
B班的问题,就算这样勉强解决吧。
不过其他班...麻烦就更大了呢...
至少现在...我大概还没做好、再去面对她们的准备吧。
但是现在已经容不得你再去顾虑什么了。
没事的,如果只是把她们也当做人偶的话...
对不起了。
她开始刻意地留意起隔壁A班爱音同学和灯的行动——她们走的比较晚,把她去客服工作那边本就不算充裕的时间进一步压减——倒也是蛮可笑的。
“找个什么方法呢...”
一个个想法冲击着她正被倦意逐渐蚕食的脑海。
“嗯,就这样吧。”

于是没过几天,一个校园传说便在羽丘流传开来。
每当中午午休的时候,倘若无心路过最顶层的音乐教室,便能听到里面响起的钢琴声——从那些还能被叫上名字的曲目开始,演奏变得逐渐陌生,速度被坚决地加快,丝毫没有减慢的迹象;某种像是刻意为之的错音也使得那声响愈发奇怪。
“那是钢琴的嘶吼。”听过的同学这样评价道:“一种非常可怕的声音,像是魔鬼附身到了演奏者身上一般...”
也有胆大的同学前去查看,但往往方才靠近,琴声便戛然而止。推开门,窗帘被紧紧拉死,而空阔的教室中则人迹全无。
“这或许也是某种校园祭的庆祝方式吧...”千早爱音打趣到。“这个世界上才不会有鬼呢,Tomorin,用不着害怕...”
高松灯只是低着头,紧紧握着那承载了太多记忆的笔记本,思索着什么。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爱音趴在桌上睡着, Tomori悄悄起身,向着楼上音乐教室的方向走去。
她甚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这种强烈的吸引感所驱使。
大概...弹琴的人、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在倾注着感情吧。
走到楼梯的转角,高松灯才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去带上某样东西。
好像是...那个笔记本...
至于带笔记本的目的是什么呢,她一时也想不起来,便只好忽略掉这个念头,继续向着传说中琴声所在的方向轻轻走去。
键盘的声音...已经有好久、没有听到了呢。
她渐渐靠近音乐教室,传来的琴声也逐渐清晰——果真就像是传说中的那样,速度在一点点变快、而旋律则逐渐模糊。
然后在一瞬间,她的耳朵捕捉到了某个声部——在这旋律的混乱中奋力挣扎的某样东西...
仿佛记忆的漩涡突然出现,将毫无准备的她不可阻挡地卷入。
那是她第一次去到某个地方时,所听到的旋律——尽管已经扭曲、变形到不成样子...
在某间被阳光的暖意充满着的、高大的屋子中,布置着一张台球桌、一张摆放着某位浅绿色头发小姐人偶的茶几、以及一架钢琴。一位女孩子坐在琴前,边弹边唱着...
“我只是告诉自己,这里没有我的位置...”
“深信着自己想要离开,去往别处,以此安慰自己...”
“想要去寻找,于是我总低着头,所以才没看到...”
“跌跌撞撞无法站稳,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 ...
高松灯一下子推开教室的门。
“抱歉...打扰了。”
教室中就像是传说中的那样,窗帘紧闭,四下无人。
只有连那厚实的帘子也无法挡住的几点光亮、和没有藏好的几声脚步,在那寂静下来的空间里氤氲。
高松灯等了等,又轻轻向前走去,一边仔细寻找着那藏匿之物。
一个人影突然从某个隐匿的角落中闪出。还没等她看清,眼睛便被一双还有些冰冷的手捂住。
“好久不见...”
丰川祥子说道。
“现在的你...愿意来帮我一件事吗?”

校园祭的准备工作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羽丘也渐渐变得更热闹了起来——而那个音乐教室里的校园传说,也很快便销声匿迹,没太有人再提了。
同样推进着的还有丰川祥子与高松灯的“调查”工作。所谓的“工作”,大概也就是每天——有时也会因为各种事情而变成两三天才有一次的简短交流——似乎也没有受到太多的阻碍或怀疑。学生会也像是把所有精力都投入了校园祭的安排而无暇顾及。对她们而言,打工的事,也像是真的未曾发生过——只有在每天放学后某个短暂的时间节点,在合唱团短暂离开的音乐教室中,才会有些许的消息。
“那么,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校园祭第一天的晚会,最后安排的是我们班的节目,我们就在那个时候... ...”三年级的那位学姐说道。“各位都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几天后的中午。丰川祥子还没走进教室,便能听到传来阵阵杂乱的议论。
“怎么说不办就不办了...我们节目准备了多久啊!”
“就是就是,明明就在后天了...”
“哪里有取消校园祭的道理啊,这在整个东京都是独一份吧...”
“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 ...
一片混乱之中,丰川祥子看到走廊另一端有人朝她招手——学生会的那位学姐示意她去楼上的音乐教室。
“计划被泄露了,学校理事会为了防止出事,把校园祭的所有活动都全部取消了...我们现在也自身难保——抱歉,把你也给卷进来了...”
“没事的...快要上课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谁是那个告密者呢...还是说,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而已...当时应该多去核对一下那两个人的身份才对...
不过真的有必要做到这样吗、理事会。
“那或许是调查意见的时候出的问题?...”丰川祥子想着。目标的范围太大,让她很没有思绪。
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一下午。傍晚放学时,祥子绕了些路,走向原定两天后晚会表演的大礼堂。
平日都是半掩着的礼堂大门被一把锁牢牢闭住。门锁看上去并不算新,密布的锈迹掩盖了金属的光泽,倒像是从某个不见天日的仓库中临时找出来的物件。
丰川祥子摸着锁上的大门——冰冷无比,丝毫感受不到被阳光照耀着的暖意。
原来离上一次校园祭...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吗...
这时间倘若作为衡量从crychic到Ave Mujica的尺度,却又显得那么短...
这一次,一定不能就这样、再被困于笼中了。

“明后天我会去做一些事情...”丰川祥子推开livehouse Artemis 302房间的大门。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华丽的水晶吊灯在窗户玻璃与另一侧墙壁上镜子的相互反映下,构成着一条没有尽头的光影长廊。
“希望你们...也能来羽丘帮下忙 。”
“这下可是真的、共犯了呢。”说起“共犯”两个字的时候,八幡海铃把声音刻意地加重了些。

第二天,在又度过了被无可奈何的不安充斥着的漫长的一天后,放学的铃声终于在教室里响起。
一年A班。千早爱音还在收拾东西,突然察觉到走廊上出现了一阵异样的喧闹——便也随着同学们一起急忙赶出去看。
“诶...这是哪个班的啊?”
“应该不是我们班的——我也不认识,大概是B班或者C班吧...”
“等下!——那个面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好熟悉...”
“那不就是——那个Mujica乐队的键盘手Oblivionis吗?我没认错吧?”
“我的天,真的是诶...”
“那个乐队...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啊?...”
戴着面罩的Oblivionis站到一把椅子上,伸出手臂,拍打在走廊的白墙上。
围观着的同学们一下子安静下来。
“为了各位已经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却又被如此草率地取消掉的校园祭、为了各位以后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其他地方不被夺走的自由——各位羽丘的人偶们,你们做好了将一切献出给Oblivionis,在她的带领下完成复权的觉悟与准备了吗?!
“校园祭——我们的演出,依然会在明天,正式拉开帷幕!”
将Oblivionis团团围住的同学们一下子便沸腾了,“Ave Mujica”的呼喊也在不宽的走廊里此起彼伏地响起。
“真的是——我都激动起来了呢...爱音同学呢?”
“我也是没见过这场面呢...”千早爱音的脸颊微微涨红,“那就干脆——陪你们来一起疯一把吧!”
#61 - 2024-1-21 21:35
“Tomorin紧张吗?...”
千早爱音调整好吉他,拿起手机,躺倒在沙发上。一旁的时钟几近指向午夜,却似乎毫无倦意。
“说实话我也有点紧张,但更多的...应该算是激动吧——可以去真正做些自己想要去做到事情的机会,没想到真的就来得这么快呢...啊,怎么都睡不着呢,不知道明天都会发生些什么呢...”
嘛,睡不着的话就去再记记校园祭演出上用的谱子吧——可大脑完全冷静不下来啊...
手机的聊天框里迟迟没有出现已读的提醒。大概Tomorin、已经睡着了吧。
明天...明天的校园祭、明天的Mujica、明天的迷子们...都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千早爱音想着,轻轻闭上双眼,试图融入那仅剩的一丝睡意之中。

天还没亮,几乎一晚上都没睡的她悄悄起身,从厨房里抓了一个凉面包,便出了门,向着羽丘的方向走去。
而校门口,比她还要早些赶来的同学也已经聚集于这破晓前最后的夜中。
而后,校门打开,她们便赶紧赶到各自的班级,以最快的速度把准备好的校园祭活动物品全部摆设出来。
学生会成员赶来的时间在平常也算是挺早——但是在这天,当她们走入羽丘之时——两层楼高的校园祭大旗已正从楼顶缓缓放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教学楼的阴翳,给那印着羽丘女高校徽的大旗镶上一道金色的光环。
“像是天使张开的翅膀呢...”
Oblivionis站在楼顶,沐浴在连续几日的阴雨后、仿佛也变得尤为珍贵的灿烂光芒之中。
学生会尝试着去做最后的努力,试图阻止在教学楼每一个角落如鲜花招展般盛开出的招牌与装饰——但她们所做的一切、无非也是徒劳罢了。
等教学楼里基本布置妥当,按照安排,一部分同学继续留在教室与摊位上,而剩下的大部分则向着大礼堂赶去。
来自手工部的同学没费多长时间便将门锁破开——随着“咯吱”的声响,羽丘女高礼堂的入口便展现在她们面前。
这里、即是我们演出之舞台。
没有装饰的鲜花、没有架起的相机、没有连接好的设备、没有校长与学生会长的致辞,只有Oblivionis自己一人,站立在这舞台的中央。
“第XX回羽丘校园祭、现在正式开始——在按照原先确定好的节目单开始表演之前,请全体同学起立,演唱校歌。”
“啪——嗒——”
随着几声轻响,礼堂吊顶的灯光也被渐次点亮,照亮着伴奏的羽丘吹奏乐部的管弦、和唱着校歌的、每一个人的脸庞。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届再正常不过的校园祭...
“很好...”丰川祥子想着。“至少到现在,一切都在按计划在执行着...
“那么接下来...”

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的提醒。
“学生会...有人直接去叫学校理事会的老师了...”
果然、还是要来的嘛...
在等待正演出的节目结束后,丰川祥子便又将面罩戴好,回到舞台之上。
“抱歉突然打断各位欣赏演出,不过有些事我想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程度——各位有想过为什么今年的校园祭会被突然取消掉吗?”她向舞台边做着手势。
“因为有人在害怕。”在音乐教室的那位学姐也来到台上。
“副...副会长?”
台下传来的阵阵议论才让祥子明白过来她的身份。
“害怕最近她们强制推行的举措会被我们借着校园祭的机会推翻、害怕她们的权威会在这样的革命面前瓦解...”学姐接着说道:“这个举措就是据我所知、目前多所高校都在推行的,对学生打工实质上的禁止。以最早公布这项措施的月之森为例,不仅没有做到承诺的积极审批,而且还派出巡视,以违纪处分相威胁...
“我们学生会也在极为困难的情况下做了一些工作,以各种形式对同学们的情况与意见做了调查——这件事没有事先通知,还请谅解...”
“我们现在是要反对关于打工的决定,而放远看,更值得我们去斗争的,是这种不加实际调查而妄做决策的肆意。”丰川祥子接过话来,“不过好在,这一次,除了我们羽丘——”
她将戴在脸上的面具摘下,扔向台下隐匿着的某个角落。
“月之森和花咲川也和我们持有着相近的立场。为此,我们还特意邀请到了两所学校的代表——来自月之森一年A班的若叶睦同学、和花咲川一年B班的八幡海铃同学...”
与Oblivionis一样穿着Mujica演出服的Mortis与Timoris也快步走上舞台。
丰川祥子听着台下连绵不断的惊呼与掌声,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在以往任何一座舞台上都未曾出现过的笑意。
仿佛只有在此处,她才能尽情享受着那种操纵活生生的生命——而非只是面对着冰冷而又毫无感情之人偶们——的快感与罪恶。
“她们和我——来自一年B班的丰川祥子、以及在场所有对这逐渐缩紧的牢笼外、世界之自由还心存向往与追求的受邀之者——这便是我们今天在此结成的同盟——我们的故事、我们的演出,才刚刚开始...”她继续说着。
“当然,就在我们之中,一定还有想要维护这被多数人所反对着的不合理——她们不过是在担心我们的力量、畏惧着我们的变革罢了。所以,无论你们的目的是怎样,现在留给各位的,不过两种选择——从这间礼堂出去、或者是留下来,和我们一起...”

“你们在干什么?!”
礼堂的大门被突然推开,学校理事长和学生会长的身影一起出现在那一小片外边的明亮之中。
偌大的礼堂一下子陷入沉静。
“叛徒...”
不知道是谁起头说了一句,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我确实听说了,学生会内部对怎么处理这个事是有冲突的,可没想到...”
“你做学生会长就是来干这个的嘛...亏我当初还给你投了票...”
... ...
会长只是站在理事长的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没人注意到——她眼中闪烁着的泪花。
“请等一下。”台上的副会长打断了她们的议论。“只是这样是不会有结果的...至少要合理地去表达诉求...”
她向丰川祥子示意着。
“我毕竟不是学生会成员,除去舞台上的身份,在她们眼中算不上什么...”祥子摇摇头,“这个,还是得你来做...”
... ...
“这个事情确实也怪我们...”理事长沿着观众席间的过道向前走去。“没有和大家沟通好——但是还是希望大家理解一下,这个通知是东京教育厅直接下发给各个学校的,我们也无权反对...”
她的话还没讲完,便随即被一阵更为嘈杂的议论淹没。
“学校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只要不像月之森那样派人去抓,或者把审批通道放开,所谓教育厅的规定不也自动等同于废纸了吗...”
“就是就是!...”
“你们要是实在接受不了的话...”还站在礼堂门口的学生会长声音不大,但那带着些哽咽的语气还是使同学们稍稍安静下来。“你们刚才不是成立了一个联合会吗...理事长、这已经不只是一所学校的事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允许我们以三校联合的名义派代表、去直接和教育厅制定这项规则的人谈谈吗?——求您了!”
“唉...”理事长听完这个请求后,也沉默了好一阵子。“好吧...那我先去打个电话...”

“Mutsumi”在礼堂一派宛若欢庆胜利的吵闹中,丰川祥子紧紧拉住若叶睦的手。“这个事情,只有你去、才是最合适的了...”
“我知道了...”若叶睦小声回答着。
她仿佛只有宛若人偶般,被操纵着而不得不去的顺从。
“我送她去吧”海铃说着,“我已经联系了初子,她的车现在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有什么最新的进展,我们也会第一时间通知到各位——现在天也不早了,大家就先回去吧...”
时间接近黄昏。搭载着“学生代表”、知名艺人森美奈美的女儿、SY公司海外分社前社长若叶广大的孙女若叶睦的汽车早已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羽丘礼堂内,同学们似乎也无心再将演出继续下去,包括爱音和灯她们的节目、最后也都没有上场。
“毕竟今天原定的安排就是正常时间放学——留我们在这等就好,不然的话会让家里人担心的。”丰川祥子说道。
多数同学陆陆续续地离开,也留下一部分执意选择继续等待下去。
透过礼堂敞开的大门,能隐约看到外面又开始阴沉下来的天气——没过一会,便又开始下雨了。
丰川祥子走下舞台,坐回到观众席的某处。昨晚整夜忙碌的准备对她而言或许也算不上过度的操劳,但还是多多少少抵挡不住袭来的倦意。
在半睡半醒之际,她看到一个女孩子向自己走来。
“那个...”
高松灯紧握着那本笔记本。
“这几天...真的非常感谢。”
“我才要感谢Tomori呢——帮了我大忙了。”
“还有...”高松灯低下头,没有再那么轻易地便把笔记本递出去。“我...有些话、总是想要传达到,但是...
“却总是在担心说出来的话会伤害到;明明已经一辈子都没法忘记,却又总是在畏惧‘忘记’本身,无论它们曾经是多么的温暖与美丽...
“所以...怎样才能、无畏于遗忘呢?”
“那就去经历吧”,丰川祥子回答道。“自己悔意的愚蠢是只有经过新生的冲刷、才会被真正发觉的吧。经过这样的历练后留下来的东西——不管你喜欢或是厌恶,那才是你真正值得去珍藏的宝物——那个时候,所谓的遗忘,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了吧...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呢——哪怕是死亡,她们的故事肯定也不会立刻就消失掉——所以,还是要去、好好成为人类...
“以及,祝你能够唱出、完全是属于Tomori自己的歌。”
“轰隆——”
一阵闷雷声传入礼堂内。
“诶,外边是不是下雨了——Tomori你带的伞吗?”
“没有...”
“我看看...”丰川祥子在包里翻找着。“我也没带呢...抱歉、帮不到你了。”
“没事的...”
高松灯抬起头,看着丰川祥子琥珀色的眼眸。
“我自己、也可以的。”
她把校服的外套搭在头顶,便直接跑出了礼堂。不厚的衣服抵挡不住风雨,雨水打到脸上,像是要将炽热的眼泪,融于那份冰冷中一般。

若干街区外,东京教育厅,某间办公室里。
天花板上的灯并没有开。办公室的主人夹着一只还未燃尽的香烟,把椅子转过一圈,仰视着窗外闪闪发光的霓虹灯牌。
一阵敲门声响起。
“啊、没想到是你啊...”那个人掐灭手头的烟,在烟灰缸里使劲按了按。“我听说了——是来说打工的那个事吧,若叶小姐。
“她们也算找对人了”,他像是在自己嘀咕着,“有些事情,要不是你,我也不好说出来——你自己也过来坐吧。”
“那个协议签完后,地检署里的一些人也借着机会,对曾经SY公司的一些事情展开了调查。别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在查到那个地下俱乐部 Anteros流出来的一份成员名单备忘录时,发现了一些涉及到学生的事情...
“那些孩子以打工的名义去往一个个的地方——Anteros本身也好,其他隐蔽着的魔窟也好,倒头来除了肉体与精神上的伤害,却几乎什么都没法得到...
“然而呢,你也知道——即便现在SY公司四分五裂,我们暂时也对那些人毫无办法——至于他们还会不会继续那么肆意妄为,那只有鬼才知道。地检署刚把这个披露出来就出了事,我们也只能以这样的名义、至少想要来...保护你们...”
若叶睦听着这近乎是刺耳的话,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
“话说你也不想让别的人知道,Anteros里发生的事情吧。”
那是祐天寺若麦对八幡海铃讲的话。
“好了,大概也就这些了。”办公室的主人不知何时又点起了一支烟。“我保证刚才所讲内容的真实性——这间屋子也断电了,应该也不会有窃听者知道你曾来过——剩下的事,诸如要不要把这些说出去,你掂量下分量、然后自己决定吧。”
东京的夜晚,雨声仍淅淅沥沥。窗子的外沿密布着雨痕,模糊着插入云霄的霓虹光影。路上的喇叭不时鸣响,不知是属于哪位不安之人的焦虑。

“小睦你怎么了?...”
时间已近午夜。羽丘礼堂里的吊灯被全部关掉,只留下过道两侧的指引灯还仍旧点亮。
“放弃吧,小祥...”
“哈?”
“鸟儿、还是被困进了笼中。”
“连理由、也不能说吗?”
“嗯...”
若叶睦的声音低到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暗夜所吞没。
“即便没有打工...我也可以...Mujica也可以...”她拿手抹了抹眼角。“又要让小祥失望了...对不起。”
“真就这样放弃的话——那已经成立的联合会怎么办,羽丘该怎么办,Tomori她又...”
等等...
高松灯...她本来、好像也与这一切无关吧...
即便这样也要强行把她作为自己实现目标的工具之一——这也有些过分了吧。
毕竟人类、终究未曾是人偶——而人偶、也终究不会成为有灵魂的人类。
“Oblivionis,也不过如此吗...”
“都是谎言罢了,不就是想要出名嘛,live的舞台上还不够,还要在羽丘搞这套,整天神神秘秘的,也没见她能做到改变这一切啊...”
... ...
“现在是这样,以后她们再以各种理由卡其他事情的话,那该怎么办啊...”丰川祥子自语着。
肯定还会有其他方法的——一定会有的,哪怕是以粉身碎骨作为代价,才能获得一次与那看不清的、比所谓命运还要可怕的恶魔战斗的机会。
“Saki酱...”
小睦轻轻喊着她的名字。
“好了Mutsumi...”小祥说着,“我现在实在是太累了...真的得、趴下去睡一会了...”

(本话SPED:Anytime Anywhere (Piano Version) covered by 丰川祥子(CV.高尾奏音) )

那天晚上再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当模糊的记忆再度清晰的时候,大概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吧。
“嘘——”
小睦坐在一旁,向赶过来的初华比划着手势。
“睡着了...”
她指着这边、趴在礼堂窄小的桌子上的我。
据说,如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等到醒来后,人的脑海里只会留下梦中的某一句话,而其他的内容,则会在一瞬间、遗忘地一干二净。
“果然还是要去...找下crych...”
算了...再睡一会吧。
就一小会...
#62 - 2024-1-21 21:39
#63 - 2024-1-22 00:05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删除了回复
#63-1 - 2024-1-22 01:14
kswdl
不过是我献给台长的一封情书罢了,水平拙劣又术业不专攻就只能搞出来这了(bgm38)
不过后面也算是有点照虎画猫的理论分析部分,聊条件作用强化泛化分化消退抗条件,从感性到理性再回归感性的(bgm38)
#64 - 2024-1-22 00:36
好好好,加油加油
#65 - 2024-1-22 00:38
先码再看,班友好有闲情逸致
#66 - 2024-1-22 01:32
(目が明く藍色)
好好好 先码再看(bgm38)
#67 - 2024-1-26 23:00
即将为您播出:SP·小剧场  丰川祥子的打工日常
为即将到来的1st live献上礼炮小鞭炮(?)

那天往后,我就再也没去过羽丘。
那个名为Oblivionis的、希望的神话,也在那个雨夜,仿佛是化作了一阵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据说那天的校园祭所留下的唯一遗产,便是提交打工辞职的期限又向后推了一周——外加对以后校园祭表演节目更为严格的审查。
当然,即便是有下一次校园祭的机会,大概...也与我无关了吧。
至于乐队...还是也先算了吧。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等什么时候丰川祥子能再找回那个,能够面露微笑的Oblivionis的时候,再回去也不迟。
以及,我大概是用不着去提交什么辞职申请了——办公地点所在的大楼很快就要被拆掉了,我能留在那里的时间,也没剩两个周了。
没有去学校的这段日子,我就把时间全部留给了那里——还能多打点工时,趁着这最后的机会去多赚取些分文。
得亏羽丘的奖学金是以最后的考试成绩占绝大头的,万一它要是有个出勤率的指标,那麻烦可就更大了。
打工的时间越长,遇到的刁难也越多。客服的工作总是要求不带入任何的感情,随着那深秋的灰暗一起积累起来的怨意,也只能任由它在心里默默隐藏下去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诶...副会长?”
“是...是我。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这几天都没见着你,就想着你会不会一直都在那里,就自顾自地打了电话过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这边的号码的...还有...该怎么称呼您呢,先辈...”
“我叫羽泽鸫...知道这个号码是因为那天、你给了我那张纸卡,上面的那个号码我就直接记下来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我赶紧解释着,脑海中反映着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倒是先辈,现在应该还在上课的时间吧?”
大概想起来了,那个在羽丘名气不小,叫做Afterglow乐队的键盘手...
“已经下课了哦”鸫在电话的那头说着,“我这是趁着课间的功夫...”
“可以冒昧问一个问题吗...我记得刚入学的时候,先辈还是学生会的会长吧...”
“嗯,不过大概两个月前,原先的副会长——3年C班的,学妹可能不太了解——她因为一些事情转学去了花咲川,我就去把那个位子给补起来了...听起来就不怎么可信呢,为什么学生会长会去补副会长...好了,这个就不多说了,马上也好上课了...就是说,虽然很不礼貌,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来学校的——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毕竟你又没做错什么事...”
她顿了顿,仿佛是在鼓起勇气似的,然后便用某种听起来不是很自然的语气一口气说道:
“我...我充了这家公司的VIP,你如果不来的话,你们公司好像是有VIP用户投诉的话、你也会被暂停一天工作的规定吧...”
这话本身已经足够令人恼火了——那我这半天的工钱可怎么办。不过不知为何,可能是那听上去有些滑稽的语调吧,也可能是出于我对她本人的感谢——我倒也没有生起气来。
“你这招是谁出的主意?”我摇摇头,问道。“毕竟,羽泽前辈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呢...”
“保...保密!”
电话那头也传来了上课铃响的声音。
“总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来羽丘的,丰川学妹...时间不早了,我得去上课了,打扰到您的工作,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唉...那下午去趟学校吧。”我想着,看了看时间,将面前退勤的按钮点上。“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们...大概也不会再对我怎样了吧...”
外边依旧在下雨——总感觉这个秋天,东京下雨的日子要更多了些——尽管已经尽力避开路上的水洼,鞋子还是很快便湿透了。
即使回到家中,也躲不开那近乎是令人厌烦的潮湿。雨滴不知道从头顶的哪个角落渗进来,滴落到某样金属物件上,发出奇怪的“啪嗒”声响。我伸手摸摸挂在阳台边、还没有完全干透的校服衬衣,把还堆在一旁的米袋向屋子的更里处搬去。然后,撕掉打折便当的包装,随便找到一个角落坐下,便一个人吃起来。
“再过两个周,等我现在的工作也彻底没掉,你可得想好该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着话。
对混蛋老爸吗?他最近倒也开始出门去找工作,不过从他在那边自顾自睡着的样子来看,结果似乎显而易见。
“哼嗯——”
他似乎是听到了,像是在半梦半醒中迷迷糊糊地回应道——然后便又立即睡过去了。
在他的身旁,又多了半瓶还没喝完的酒。
别光顾着喝酒啊...好歹去吃点东西啊。
我把给他买的东西留在一旁。

等再一次踏入羽丘校门的时候,我明白,想要再像之前那样躲开,已经变得不可能了。
料想中的指责并没有出现——大概是我、太高估了自己的影响了吧...
等到下课,她们却都一齐拥过来,仿佛是在把我当做她们中的英雄。她们似乎有无数多的问题,还附带着些所谓的关心——
“你这几天都没来学校,是挨教务老师的处分了吗?那样可太过分了,等我去找学生会...”、之类的。
我倒也纳闷,目的明明完全没有达到,为什么却总感觉是一副欢庆胜利的模样呢...
“谢谢各位的关心...还有...”
我抬起头,看向这些还全然不熟的面庞。
真像是梦呢...仿佛不管你做错了什么,都会得到理所应当的原谅——这样的梦中之人,大概也都不坏吧。
“你们有现成的暖宝宝——或者吹风机吗?”我小声地问着。
“用我的用我的,刚好这个课间时间长,够我...”
“如果是放在宿舍的话就不必麻烦——”我的话还没说完,回答的女孩子便已经从这教室跑的没影了。
暖宝宝...真的是好东西呢。
而我连她的名字,甚至还不甚清楚。
下节课的时候,我感受着怀里那块小小的温暖,如是想到。

打工是没有将希望寄托于其的必要了,我也只好把思绪再重新放回乐队上。如果能提高一点演出的频率,大概也能把工钱赚回来吧,虽然演出办得越多,场地费与设备费也必然要水涨船高...
开始我还自顾自的担心睦的活动申请能不能被顽固不化的月之森通过,不过后续的事情发展证明,那是我多虑了——月之森的力量,压倒一个初来乍到的理事长,那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Mujica乐队的练习、每日依旧。
只是,在livehouse Artemis里练习时,面对那一首首熟悉的乐曲——从李斯特的爱之梦,到肖邦的葬礼——
我从未感到钢琴的声音是如此的刺耳。

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方法了吗...
我一直没有放弃对此的思考。看那天睦回来时近乎失魂落魄的样子,估计事情的缘由也难以言述吧...比如出现了一个专门针对打工学生的连环杀人犯之类的、或者比那还严重些——果真如此的话,那便是完全没有办法了——嫌疑犯没有抓到的话,这样确实能在“保护”学生的同时、尽量地避免打草惊蛇。
可事情...真的有怎么简单吗...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也在脑海中浮现过一瞬去小睦家打工的想法——这种“打工”,是学校怎么也抓不到的。
不过想想也知道,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太疯狂了...
这样的世界、不如直接毁灭掉算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但如果不是世界,而是只通过毁灭掉某样东西——哪怕是以我自己,以及那几位还称得上是属于我的人偶——的生活作为代价,便可以改变些什么的话...那似乎倒也无妨。
“Saki酱,你是不是有些累了...来多休息一下吧...”
初华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
我便把这个想法收进脑海的深处,准备起live的练习。
不知为何,我似乎再也找不到、那最初几次演出时的感觉了...或许凭借着积累下来的技巧,还可以勉强撑过,但好像总能察觉出一种莫名的担忧。

直到1月14日那天,我们的演奏,在那场名为黑色生日的live上,完全地乱掉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而是去到livehouse Artemis,埋头练了一整个晚上。
那个时候初华还问我:
“Mujica对小祥来说,到底是工具还是目的...”
那天晚上、我好像还做了一个梦...
是什么时候开始、又到什么时候结束的,好像也已不甚清楚...
等到早上醒来的时候,大概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但偶尔也有时候,可以在电光火石之间,像是透过一道裂缝一般,隐隐地回想起那个梦来...
那个梦的样子...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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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助けて... ...
... ...


您 打 邦 进 异 象 了 !

那么现在,欢迎来到——真正的SP 第8.5话 第8话废稿 Themis (曾用名:Icarus)
(现在伊卡鲁斯被我下放到12集的标题去了)
(前言里让你们跳过的第8话是下面的这个东西,前面新8集人畜无害的也没有跳的必要了。)

夜晚的城市。
高耸的建筑群刺破薄薄的暮色,点亮的灯光如同百眼巨人,看向这不知还要在谎言中沉溺多久的世界。
在地平线之极远处,天气好的话,可以依稀寻见一道插入天宇的光芒、与一颗颗划过的流星——
那向上飞行着的流星,是上千公里外,连接着地面与近地中转空间站的轨道电梯。
沉默着的人们在划过的流星下匆匆穿梭着。没人会刻意地抬起头来,只是些许有些刻意地将自己沉浸于这一成不变的灰暗世界——与或许能被称为慰藉的、五彩斑斓的梦中。
飞行车穿梭在夜空中,在分明的层次中划出一道道光与影的轨迹。在“路口”停下时,占据大楼整面外墙的霓虹广告便透过窗户,在车厢里投射着色彩的变幻。
画面上戴着面罩、名为Oblivionis的少女向人们伸出手来:
“ようこそ。Ave Mujicaの世界へ”
#68 - 2024-1-26 23:02
SY公司总部大楼。原先的三座高塔经过改造,从结构上倒更像是三根支撑柱,撑起着更上方宏伟的建筑体。
高速电梯急速上升着。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是逐渐开阔的地平线,只有迷宫般单调而密集的高楼、闪烁着的广告灯牌、和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又倏然消失在视野中的飞行车。
“叮”...
电梯在一根“支撑柱”的某层略做停留。
丰川祥子走出电梯,穿过因为结构加固而显得并不宽阔的走廊,推开一扇、标刻着Mujica字样的大门。
“今天我是来...结束这个乐队的。”

“有跟经济人她们打过招呼吗?”祐天寺若麦问道。
“没有...”
祥子打开背包,取出四片还闪着光的透明卡片。
“抱歉这么突然地擅自主张...但大家既然已经做好了把人生交付于我的准备,我现在...也要来使用一下、这能够决定你们命运的权力了...
“这是去往轨道电梯的身份证明,上面有你们新的、名字一类的个人信息...
“这是我强加给你们的新生...就这样,把我遗忘掉,然后在另外的世界——那一定是充满了色彩与欢笑的世界里,继续活下去吧。”

“原来如此...”八幡海铃沉沉地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是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了。你们...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自己想要的人生,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抱歉...如果我能早点发现的话,说不定还能去阻止你。不过现在,当一切都已无法挽回,我也只有祝你、能最后感受到我真诚的心意——我与每个世界最短暂而又温暖的礼赞。
“那么...保重。”

“从刚进乐队开始,我对有些事情和感情,就是去刻意隐藏的...
“但到了现在...再去掩盖,也没有意义了...我始终觉着Ave Mujica不是一只我想要它去达到的乐队,即便现在也不是...但是...
“我发现还真的...舍不得大家了呢。”
“没事的...”丰川祥子回答道。“过去什么的...都已经没事了。而且,人总是要学会告别的呢,若麦小姐。”
“Sakiko...
“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是...我会为你祈祷的——祝你可以被人重新所爱——真诚而又永不背叛的爱意。”

“那我也先走了。”
三角初华取下她的三日月胸针,把它仔细地别上小祥的衣服。
“祝你在承担过一切的沉重后、能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因为你无需去祈求任何人虚伪的原谅。”
“啊...谢谢”丰川祥子向她挥挥手。“那么,回见”
于是、空旷的练习室里,便也只剩她、和若叶睦两人了。

“这就是你的复仇吗?”若叶睦问道。
“光是解散乐队的话...这对一个部门来说或许算得上是不小的打击...但对整个SY公司来说,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改变不了什么的...”
“我知道的...”
丰川祥子向前一步,像是抓住那个浅绿色头发的人偶一般,紧紧握住若叶睦的手心。
“所以现在...让我来告诉你...我的全部吧...”
... ...
“啊?”小睦显出震惊的样子。“GB技术...义体什么的...那种东西不是早就被法案禁止掉了吗?”
“我还以为有些事情,你至少也会有所听闻呢...”
丰川祥子摇摇头。
“他们把你、也都瞒在了鼓里呢。
“SY公司,从来就没有中断过GB技术的开发。”
“这样...那你父...”
祥子示意她打住。
“那个时候...我肯定也不能一下子就接受,自己人类的身体里面突然被打进去义体什么的...一开始肯定是很疼,排斥反应很剧烈,血也出的很多,就算打了好几针麻药,那股劲还是像能把人直接从中间给撕成两半似的,难受得要死...
“等到后面慢慢适应了,其实也还好...我现在甚至还要感激它呢——不管怎么说,一个高中学生能把...像是冬风那样的曲子给弹下来...一定也挺奇怪的吧...
“而且,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不也算是挺幸运吗...”
丰川祥子自己摇摇头。
“不过现在呢,我得让它发挥出一些更大的用处了...
她走向一把椅子,轻轻拿起放在上面的、小睦的人偶。
那人偶对她来说,已不再像是小时候那样分量十足。瞳孔的金色黯淡了下来,那朵别着的花也有些松动,仿佛一阵风吹来,便会在瞬间整朵地掉落下去。
人偶的背后悄悄出现了一道隐蔽的缝合线。丰川祥子找到线头,把那道线抽出来。
小睦的人偶便一下子垮掉,变得残破不堪。棉花从破口中挤出,漏出在人偶身体里的藏匿之物。
“混蛋老爸走的时候把这个留了下来...”丰川祥子的眼中闪烁着泪花。“他怎么就知道,我迟早有一天会用上这个东西的...”
她把那个针头似的东西取出,将耷拉着的人偶重新放回椅子上。
那朵花与人偶的连线也终于无法再继续坚持,在被放回椅子的刹那,花朵陨落,轻轻掉落进椅子正下方的阴影,仿佛之后、都永远不会再被寻觅。
“这个,是什么?”
若叶睦问道。
“算是某种激活剂...让义体的性能自行迭代——达到SY公司现在在用的、军用级别的标准...”
“可是这栋建筑里是有探测...”
“没事的”,丰川祥子紧紧握住针头。“整个迭代的过程大概需要半个小时...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了...
“所以小睦...帮我个忙...把这个、打进我的身体里面吧...”
她将袖口轻轻上捋,露出这大概、早已不能称为人类的身体。
小睦顺从地照做了。
她注视着、小祥脸上逐渐痛苦的神情。
“不行的话...”
丰川祥子向她摇着头,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了。

“好了...”祥子放下衣袖,一只手还在摁着针头方才打下去的位置。“时间开始了...要尽快了。”
她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个是吉他的拨片?...”
“不是。”
她拆去外壳的包装,将里面的结构一点点展开。
那是一把薄到近乎透明的刀刃。
像是一张跨过历史岁月的信纸,却又因为亚分子级的制造磨砺而锋利到可以轻松斩断一切的存在。
“你也赶紧去吧...去做我说的那些事情...”
若叶睦点点头。
“最后的一场演出,让我们、开始吧。”
“Ave Mujica. ”

丰川祥子最后一次推开、那扇标刻着Mujica字样的练习室大门。
就像是在这里匆匆走过的无数人般,穿过走廊,乘上电梯,向着这栋建筑的最顶端、默默地上升着。
电梯门再次打开,眼前各类探测器和警卫的分布与她的假想并无二致。
已经无需过多的解释与言语,但凡阻拦者,皆杀毋论。
无息的刀光刃影构成着天使翩翩舞动的羽翼,轻轻划过人类们的面颊,为他们送上最后的、死亡的送赞歌。
她体会着、第一次杀掉人类的感觉。
鲜红的血液飞溅到天使纯白色的翅膀上,在将她染上斑点后,又逐渐地黯淡下去。
没事的...不过是...人偶罢了。
义体精准计算着她每一次挥刀的角度,让她在夺去生命的同时,把那些与生命全然无关的探测机械也一并斩落。
在这曲无声的舞蹈过后,四下寂静。
她拾起他们还握在手中的枪,踩过这尸体与血液,看着他们早已成为人偶,却仍然以人类的名义伪装起来的、精致的皮囊。
面前紧闭的门算不上是高大,宛如教堂最深处的小礼拜室,只是静静地藏匿于这空旷的黑暗之中。
这门里的世界,她之前也从未踏入过一次。
而对更多的人们来说,这里只是一个传说、甚至是神话而已。
一个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神话。
既然如此...那么这一次,就让这一切、全部都结束掉好了。
丰川祥子将那扇门一下子推开。

“伊卡鲁斯越飞越高,她看到太阳的光芒便愈加刺眼,而她由蜡制成的翅膀,也变得越来越脆弱...”
丰川祥子要找的人正坐在房间之中。
房间的布置大抵是参照着凡尔赛宫的镜廊进行的。一面面的镜片将整个空间无限地回环,反射着她的身体,和裙摆上、暗红色的血迹。
“我和你说过的...”
那个人继续讲着。
那声音在这片空间中不停地回荡着,响起的回音让她仿佛置身于最为浩远的虚空。
“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人去成为魔鬼——更准确的表述是,被魔鬼所操控着的人偶——无论人偶们愿意与否,一旦被魔鬼抓住了它们的提线,就再也无法挣脱开来了...
“犹大最后还是会因为悔意而自杀,而‘悔意’这个词不存在于魔鬼的词典...
“所以呢...只去杀掉人偶,对魔鬼来说,是算不上什么的——只不过是要再去找一个替代的新人偶罢了。”
“你是在害怕死亡吗?”丰川祥子问道。
因为害怕死亡...而制造死亡的人呐...
“渺小的人类无法杀掉魔鬼——要么是你自己去成为魔鬼、要么是去成为那个被魔鬼所控制的人偶——如果到那时你还能维持足够的清醒,能记住去挣脱那操纵着人偶的线的方法的话...”
砰的一声,房间中传来一阵枪响。
子弹发射的速度与角度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在被击中者彻底断气之前,还能留给他最后一分钟的时间。
“我知道的...”丰川祥子向前走去,托起那颗被击中的头颅。“所以,这一颗子弹,不是为了所谓的这个世界,而只是为了我的父亲而已。”
“哈哈...”
那个人不知怎的,还能在这最后的时间里笑出声来。
“你如果真知道的话,也应该能明白,杀死你父亲的从来就不是我——要把GB技术推向市场动的又不是我的蛋糕,那是国会里下的命令,我没有去拒绝的权限而已...”
“最后签字批准的人应该就是你——这一点你至少没有异议吧。”
“如果你认为杀掉我就能算是复仇的话,那倒也没什么了...好了,时间马上要到了...
“那就祝能在天堂有一个完美、而又无法醒来的梦吧——
“你与我都是呢,Togawa Sakiko。”
#69 - 2024-1-26 23:02
房间里传来一阵警报声,义体迭代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还要快些。
检测到军用级别的义体存在后,SY公司真正的军用安保便会迅速定位到其所在,以绝对的火力优势,将其迅速撕成碎片。
远非手中枪支的子弹所能比拟的、某种她闻所未闻的物体悄无声息地划过耳畔,即便军用义体驱使着做着躲闪的动作,那天使的羽翼上也很快多出了几道,属于她自己的血痕。
这就是人类的感受吗...人类在面临死亡时的感受。
她没再去做过多无谓的抵挡,而是计算好了一条路径,冲向房间的某处。
伴着玻璃清脆的碎裂声,一个女孩子从这位于SY公司总部塔尖的极高处、一跃而下。
丰川祥子极力控制着在空中的平衡。她睁开眼睛,望着那塔尖的高处飞速地后退,直到化成一个小点,隐藏回这世界的光芒与黑暗之中。
而不远处,一辆标识着三角地产字样的车子正朝这边开来。

“没事吧...Saki...”
“嗯...还好...”
“什么还好啊...你看看这都...”
三角初华着急地包扎着祥子身上的伤口。绷带被泪水沾湿,一圈又一圈地缠在她钢铁般冰冷——或者说就是由钢铁制成的手臂之上。
“做到了吗...”
“没有...他们也...太狡猾了...”
丰川祥子稍微侧过身子,看向车子正前方、掩盖在厚重的乌云下的城市。
“去拦海大坝那边...”
“不行!”
“初华...”
小祥轻轻叫着她的名字。
那话语仿佛有魔力似的,让她回想起那两人曾一起度过的岁月。

“原来初华你也在弹吉他呀!”
“我...其实是想参加乐队...成为职业——听起来就不太可能呢,我弹得也不好...小祥你也会笑话的吧...”
“只要是想去做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能和你成为朋友...真的是、太好了呢...

三角初华无力再去做无谓的阻值,只是低下头,抹去顺着脸颊躺下的泪水。
“下面是重要突发通知,请各位市民务必注意...”
城市的广播通过实时联网,在车里回响着。
“方才于市区内发现一例 GB病毒感染者,推测等级为2类...目前正沿高架向沿海方向移动,特勤部队已经出发,请路过市民注意避让...”
车子开的飞快。但还是过了好一阵,才渐渐甩掉了都市的繁华和不知尚在何方的特勤部队,来到祥子准备好了的寂静之地。
根据所剩不多的记载,此处也曾是一片规模不小的居民区。修建拦海大坝时因施工需要,才组织了大规模的居民搬迁。
这里大概...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吧。
一栋栋建筑或多或少地倾斜着,曾覆盖其上的玻璃幕墙已经彻底消失,只留下钢筋水泥的骨架裸露在外。几栋楼房甚至已经坍塌,一股水流从倒塌的建筑结构上淌过,在断壁残垣间形成一道道小瀑布。
在这失落遗迹的某处,存放着她用来对抗这个世界的、最后的东西。

“小祥...你也一起上轨道电梯吧...”
“谢谢了...”
丰川祥子摇摇头。
海边的风很大,吹动着她那蓝色的头发、和已残破的裙摆。
她向废墟的深处走去,捡拾起地上留下的什么东西。
“这是...万寿菊?”
三角初华接过小祥递来的花朵。
“真难以想象呢...这象征着死亡的地方,还有鲜花在开放...
“简直就像新生呢...如此狼狈、却应该又会是如此自由的...新生的开端吧...初华...”
“如果我们死了,会上天堂吗?”
初华问道。
“我们没有天堂与地狱可言...
“所以...就让我留在这世间,去做最后的战斗吧。”
别啊...
不要...再离开了...
车子启动,两个人的目光又一次,隔着一块玻璃、而汇聚在一起。
“下雨了呢...”
丰川祥子伸出手,自语道。
远处,SY治安特勤部队飞行器的声音显得愈发的清晰。
丰川祥子调整了下自己的义体。
“神明啊,请告诉我吧...这个模糊的世界的尽头,到底会是怎样的景象...”
还有你...
我...应该再过一会...就能去世界的彼端...去找你了吧。
混蛋老爸。
到那个时候,可别再成天光顾着喝酒了啊...
她爬上楼,拿起一只火箭弹。义体迅速对目标进行了捕捉,飞速计算的参数在钢铁的神经元中传递,刺痛着她已为数不多的、还属于人类的肌肤。

一场从一开始、便没有悬念的战斗...
一场在现在,也不具备多少意义的战斗...
一场只能让她体会到痛苦的战斗...
开始了。
人偶小姐在战斗之中...
寻觅着那、名为“希望”的光亮...
那或许能够抚去过去、与未来一切伤口的...
希望、与绝望。

等等...好像...看到了灯光?
她向着那个方向瞥去。
确实...没有看错...
这本应是死亡之地,居然还有着人类存在、与正在生活着的痕迹...
她确实也听说过,还有一些人们因为种种原因,只能选择在城市外边的废墟安家生活。
只是城市里的人,又有多少,能确切地知晓他们的存在呢。
原来...果真如此啊...
义体分配了一部分算力进行地形结构扫描。很快,一片庞大而简陋的地下空间结构便映入她的脑海。
在此居住着的人们被枪林弹雨的声音惊到,纷纷跑出那些从外边看来毫无生气的钢筋水泥。
放大那个人群涌出的出口...
等等...
对,就是她...
放大...再放大...
快...能不能查询到人口信息库的匹配数据?

查询中...姓名...高松灯...
其他信息...查询中...数据库无记录...详细信息...未知...
警告...此项计算占据进程过多...建议...终止...
已忽视...继续计算中...
正在检索识别...识别到对象...长崎素世...
警告...计算功率已超载...
识别到对象...椎名立希...千早爱音...
警告...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Tomori...
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啊...
可真的是...
明明都...马上就要...已经...遗忘掉了啊...

特勤部队的增援纷纷攘攘地赶到,将逃出来的、恐慌着的人们同交火区域隔离开来。
而她所留存着的武器,已经所剩无几。
“滴...地月通讯已建立...”
在短暂的杂乱电流声后,传来了若叶睦的声音。
“我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
“还是算了吧。”
丰川祥子答到。
又一阵海风吹过,和早已被雨水打湿的衣衫一起,使得她愈发感到刺骨的冰冷。
“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些...我还想要去怀念、与守护着的东西...”

拦海大坝上方数千公里,因一次事故而被废弃的Icarus空间站。
损坏的机载电脑主机在一阵火花的闪烁中,迎来了又一次的短暂重启。一段程序被远程植入,让它搜索着一个来自月球的信号。
如果收到了信号,这个几千吨重量的庞然大物将会改变它的运行轨道,向着它漂流着的正下方、另一个信号的发射处,直挺挺地砸下去。
而浩渺的宇宙中、此刻一片寂静。
一艘从近地中转空间站离开的旅船从远处掠过。船上的乘客们大多已进入了梦乡,除了雷达屏幕上一个没有名字的亮斑,所有的人们都在忽视着这曾经的存在。
预定的时间值一点点地向零点靠近。在确认未接受到任何信号后,机载电脑的主机也随即关机。
Icarus空间站仍旧在那被遗忘的角落中,继续流浪着。

地面上。丰川祥子没有等到最后的子弹打完,便纵身一跃,从楼上坠落下来。
“目标已锁定...”
治安特勤部队的枪口紧跟着她的方向移动着。
“通道已解锁...3...2...1...各火力单元,自由射击。”

Saki!
高松灯看不清从楼上跳下来的那个女孩子的脸,只是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冲向那折翼的天使、下坠的方向。
“不要过去!那边危险!”
一员特勤部队的士兵随即将她阻拦下来。
传感器依旧在工作着,将这最为真实的一切,投映在丰川祥子的脑海之中。
祥子的脸上,显露出最后一抹欣慰的笑意。

Tomori...
有在...
好好成为人类吗?

她已经感受不到,被无情的子弹和激光穿透身体所带来的剧痛。
只是有一种...名为下坠的感觉...
仿佛无穷无尽,永远也达不到尽头。
丰川祥子下坠地越来越快,越过废弃的高楼,越过围观着的人们,穿过瓦砾与钢筋覆盖着的地面...仿佛还...仍旧在下坠着...

现在的我...
可以被称为
人类...
了吗?

(本话SPED:Prelude in D-flat Major, Op. 28 No.15 (肖邦 雨滴前奏曲) covered by 丰川祥子(CV.高尾奏音) )

丰川祥子从梦中醒来。
一片无尽的黑暗被某处光源打破,瞬间便明亮到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大概便是那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世界了吧。
“果然还是要去...找下crych...”
咦...为什么...
“嘘——睡着了...”
就像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算了...再睡一会吧。
就一小会...
#70 - 2024-1-26 23:10
楼主:终于啊终于,前8集的双世界线+梦中梦嵌套总算是给爆完了,嘿、嘿、哦~!
如果看完8.5感觉还是懵的,不要急,世界线示意图如下:

对于大祥老师而言,2~4(5)话的内容和8话一个是所谓"现实",一个是梦,如何选择全凭各位的理解与喜好。而8.5的那些东西一定是梦。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即8集的内容与2~5都是所谓“现实”,中间隔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这样理解也没问题。理解是多元化的,支持不同的见解与看法。(bgm38)
好了,前8集没那么邦味的东西写完了,从后面9集开始,邦邦味、或者说MyGO味会直线上升,让前面所有的不愉快通通见鬼去吧!
以及,【重要通知提醒】:从第9话开始,更新时间调整为每周三晚21:35。第9话将于1.31更新,后续更新时间以此类推。
#71 - 2024-1-26 23:53
(life goes on and on..)
班固米大文豪
#72 - 2024-1-29 22:35
(但是心,真能变成石头吗?)
mygo有这样的粉丝真是这部片的荣幸
#73 - 2024-1-29 23:37
(想成为人)
好文,先mark,过年期间慢慢看(bgm25)(bgm25)
#74 - 2024-1-30 00:46
(『一言以蔽之,就是「爱」!』)
所以邦邦什么时候实装异象系统啊?实装我就回去玩。
#75 - 2024-1-31 00:56
那个,就是那个...
本帖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催更了二台的mygo 10w3(笑)(bgm38)
做一部半年番只是为了催更这简直是岂有此理的事
——出自还没完结的EVA新解暴评的第一期,虽然本帖的体量也没有达到半年番的量吧。
不多说了,把后记的理论分析部分目录放一下,以表敬意:

ps.年前的最后一次更新(2.7)将会配套AI翻唱视频,给各位带来最像是在对邦的体验
pps.根据1st live中披露的Mujica舞台剧世界观,本文1、3、7话部分内容完全重置决定,11话播出前完成放送换源——这应该会是本贴在这里的第一次、也大概率是最后一次大规模内容重置,突破楼主自己的极限,不留遗憾。
#76 - 2024-1-31 01:39
(AWSL)
这就是mygo厨的厨力吗,太恐怖勒
#77 - 2024-1-31 09:30
台长的下期文案你来写
#78 - 2024-1-31 21:35
第9话 Euterpe

就像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丰川祥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钢琴的琴盖之上。
窗外已经天亮。雪似乎并没有在继续下,天空显得明快而通透。早高峰来往车辆的喇叭声传来,倒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三角初华在那边整理着什么东西。靠近钢琴这边的长凳上堆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若叶睦坐在袋子的一旁,似乎也抵挡不住困意,眯起眼睛打着盹。
果然还是要去找下crych...
丰川祥子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甚至有些荒唐的想法。
等下...
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她们那个新的乐队...是叫什么名字呢?

(本集起片头曲更换为: 「limit」—AliA)

两个星期前,东京近郊的某座神社。
“那么接下来...”
千早爱音把裹紧的围巾稍松开些,将冻得生冷的双手轻轻合上。
“大家一起来许愿吧!”
太阳才刚出来没多久,神社还没有被来客的嘈杂和香火的气息所充斥。古老的庙宇不久前才被粉刷一新,而在那被一片洁净的纯白覆盖着的瓦檐边缘,融雪的水珠滴落下来,在地面灰色与白色的交界形成一道湿润。
五个女孩子呼吸着雪后有些寒冷的空气,在这新年的伊始,向着那同样被修缮一新的神像静静祈祷着。
“Tomori许了什么愿望呢?”
椎名立希打破了这寒冷中的沉寂。
“希望这一年,大家也要在一起,一起继续开live,一起...因为——”
高松灯没有再解释下去——尽管从“不去开live”到“继续开live”的转变似乎是需要费些话语去解释的——不过还好,一旁的大家看起来也没有对这种转变感到过多的惊讶。
“那Taki酱的愿望呢?”
“我...那个...”
椎名立希的脸显得更红温了些。
“对不起...这个还是保密吧。”
她自己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乐奈酱呢?”爱音问道。
要乐奈没有回答,只是歪了下头,似乎还是很好奇地打量着她们。
“估计是有吃不完的抹茶芭菲吧...”立希打趣着。
“不是。”乐奈摇摇头。
“那是考学校吗?乐奈酱马上也要到升学考试了吧——”爱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要不要来羽丘啊?”
“奇怪的女孩子...”
乐奈笑了笑。双色瞳宛若两颗相映相辉的宝石,点缀在这冬日中,显得更加的纯净而深邃。
“还有你呢...soyorin”
长崎素世轻轻摇摇头。又一阵风吹来,将棕色的长发挡住眼前。
“我呢...”
她把头发重新捋顺好,继续看着渺远的地平线,一边轻轻拨弄着指尖。
“我希望现在所正在发生着的一切,美好也好,迷茫也罢,都不要再离我远去——离大家远去了...”
“怎么了soyorin?”
“没什么...”素世也转过头来,露出那份大家所熟悉的笑意。“新的一年,也是时候,去把过去都忘记掉了呢。” 
“那么...新的一年里...”
突然说起话来、又突然停住的高松灯让立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好硬着把话接上。
“是啊...就像是Tomori说的,一起继续迷茫下去吧!”
“唔...那个...”
高松灯像是说错了话似的低下了头。
“没事的”,立希赶紧示意着。“有些事情现在倒也不必...毕竟,时间尚且还早着呢。”
她轻轻补充着这句、像是只在说给自己听的话语。
“嘿——”
远处的山路上传来晨练者的呼喊声。
“我们也来喊一喊吧”
“这里就算了——会惊扰到神明大人,把好运气带走的。”
“没事的...”高松灯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喊的大声的话...神明也会听到我们的愿望吧。”
Tomori...
五个各不相同、或大或小的声音就这样呼唤着、穿行着,越过银装素裹的山林,越过阳光普照的城市,越过远处海上还未散去的晨雾,越过那万里无云的高远晴空...

下山去的路上。
积雪还没有完全化开,五双鞋子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Anon问道。
“也没什么啦...毕竟这是一个,谁也说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的世界、一个变化的速度会远远超出我们想象的世界...”
“好奇怪啊。”
“是啊,奇怪的世界、看不清道路的世界...”
“所以说才是迷子嘛——那soyo桑是直接回家去吗?”
长崎素世听惯了soyorin的叫法,倒也突然愣了一下。
“在外面再逛会吧...我还不想那么早就回去。”
“诶,是一个人吗?”
soyo没有回答。
“那跟我来吧——哎呦!”爱音想绕到素世前面,却因为打滑而差点摔到,只好赶快收拾好自己稍显狼狈的模样。“正好我知道有个地方卖的鲷鱼烧特别好吃...”
“不要想着光用吃的东西来打动我呦”
“今天的soyorin就是奇怪...”

某条商店街。
才刚半上午的功夫,各个摊点前便已人头攒动。吆喝叫卖声和不时传来的欢笑声一起,构成着新年的热闹。刚出炉的鲷鱼烧冒着热气,握在手中,带来一种暖意的满足感。
“上次来这边好像还是小时候呢”千早爱音说着,“味道还是和之前的一样好吃呢!”
“那边好像有红茶刨冰,去看看吧?”
“只要soyorin不要再说那个巨长的红茶名字了...”
“是那个——Extra Berry Whip Extra Mango Sauce...”
(注:本处红茶名来源)
“好啦好啦...”
几分钟后,茶饮店的一张桌前。千早爱音透过往来的人影,察觉到了些什么似的。
“诶?这边那家店是啥时候没有的?”
“早就没有了吧。”
“诶...我印象里上次去那里还是几天前呢,果然是好长时间不来了嘛...”
“看呐,外墙和玻璃啥的也都没装呢。”
“是不是因为假期啊?”
“不”,soyo摇摇头。“自从那个时候开始、这里就没再动过了...”
在两位少女的目光所不及之处,一张标记着丰川地产logo的装修施工图从墙上脱落,掉在地上那与节日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无人问津的黑暗角落之中。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
“soyo吗?”
“睦?”
“嗯...我有事想要找你...”
“对不起...我现在没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一下子挂掉了。
“Mutsumi?”
长崎素世放下手机,拿起还没有喝完的茶杯。
“有人找你的话我就先走了,不耽误...”
“随便猜测可不好哦 ,Anon桑。”
“就这样随便拒绝掉别人也不好哦,soyorin”
咯吱一声,千早爱音推开茶饮店的门,临走前还隔着窗户冲她比了个鬼脸。
唉...
看着爱音远去的背影,长崎素世拨通了那个电话。
“Mutsumi...那就来我家吧。”
#79 - 2024-1-31 21:36
“叮...”
电梯在一栋建筑的最高处——四十五层停下。
若叶睦走出电梯门,绕过走廊宽敞的转角。
转角的墙面被用某种材料包了起来,上面映出头顶几盏小灯模糊的光亮——和她自己的、同样模糊的身影。
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就突然拜访...果然还是不太好吧...
她在门口停了一会,终于还是抬起手,按下了房间的门铃。
“进来吧。”
 长崎素世把门打开。
若叶睦低下头,走进房间里面。
“坐下啊...” soyo拿出一壶还冒着热气的茶。
睦这才在沙发上坐下。
沙发不远处便是一扇高大的窗户。上午时分的阳光洒进来,将房间照射得敞亮,甚至而言到了有些空阔的程度。几只箱子被房间的主人有意无意地隐藏起来,其中二三已经装满而贴上了封装,其他的似乎还空空如也。
在视线的前方,另一张沙发上方的花瓶中,几枝粉红色和淡黄色的花朵错落地插着,给这里的安静增添上几分鲜艳和华美——美到能让她看出来、那不过是现代材料做成的高仿品罢了。
杯中的红茶显着某种温和的光泽,仿佛正有一湾无形的旋涡在其中轻轻荡漾。和方才在羽泽咖啡店喝到的相比,素世的红茶味道...似乎总感觉要更浓些。
“今天来是要有什么事情吗?”
“为了道歉...”
小睦把茶杯放回盘中,发出“咔哒”的一声轻响。
“没有的”,素世站起身,把那才喝了一半的茶杯又再次添上些。
“小睦你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soyo的话语中感受不到任何的感情。
“不是的——”
若叶睦只是解释着,一边把头低得更深了些,以至于就连那沙发上的那几只花朵,也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为什么...总是这样...
我真的是...太愚蠢了吧。什么都解释不清,以至于到现在,连去解释的机会都不存在了...
“如果现在的我...还可以做到什么的话。”
“真是坏透了呢...”长崎素世放下茶杯,也轻轻坐到小睦这侧。“没有真心而又满口谎言,表达着感情却又不敢坦诚全部——你和我都是呢。”
soyo?
若叶睦一时间不知所措。
“往往都是只为了自己,丝毫不去顾及别人——还总是想着,‘这都是为了她’这样的借口——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呢。”
“伪善”...
一个词语在若叶睦的脑海中兀自地回响着。
“那soyo桑认为...什么才可以被称得上是真心呢?”
“不是我认为”, 素世说着,“ 小睦就是小睦——不是属于别人之物,而是你自己的想法——不去考虑其它任何的东西,或许有些自私的、却又是真正的、属于你的...”
“我...害怕我做不到...”
小睦的声音带着些哭腔,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已经不止一个人和我这么说过...不过...即使我做到了,肯定也没有办法能弥补上之前所有的亏欠吧——所以我才想找你来道歉...”
“没事的”素世的手心轻轻拂过睦的后背,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我妈妈,已经把发生的事情,全都跟我讲了。”

“素世你这几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的——”
“有什么地方疼一定要赶紧告诉妈妈...”
“都说了没有...”
长崎素世一下子把门关上,趴到床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世界,灯火通明。
“对不起,我们一定伤到祥子你了吧...”
“只要愿意当面听我说,你一定可以理解的...”
手机屏幕发出的光亮映出她焦急的面容,而在聊天框里,她所期盼着的回应则迟迟未曾到来。

唉...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感觉不对劲了,果然还是因为...
长崎朋美想着,走下SY公司临时总部那通向地下室临时档案馆的楼梯。
“可以查到丰川和幸先生的资料吗?”
毫不意外地,她收到的又是一次否定的回答。
“那你有听说过她的女儿吗?是在月之森...”
“没有的,我和我家孩子打听了下,她说在月之森没有这个人...”
这样嘛...

“妈妈是从初中最后那次月森祭知道的小祥的名字。明明查那些东西查了很久,当那么突然地就说出来,‘你和丰川同学,是不是有什么事’的时候,我还和她闹脾气的...大概还是那个晚上再向后几个周,妈妈才和我说,小祥可能不会再回月之森了,而我们是这件事情的直接获益者——是这样的吧?——小睦你应该都知道这些的...”
“soyo桑,也有了愧疚感呢。”
“愧疚...嘛——呐,Mutsumi,哪怕是到将来,我也真的可以有一天...可以没有愧疚地活着吗?...不仅是saki,我伤害小睦,也伤害地太多了吧...”
“如果我早些把一切都说明白的话——只是,我当时只是怕伤到小祥,小祥也不让我和别人说...”
两个曾经都处于迷途的孩子此刻相拥一起。
像是在以泪水为祭祀,祈求着命运的原谅。

“你可以...来帮帮我...帮帮saki吗?”
若叶睦的问题使素世有些惊异。
“你们的乐队不是...?”
“真正的Mujica、撕下面罩的Mujica...和你们在舞台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大家马上都要坏掉了...或者说是,已经、都坏掉了。”
“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了啊!”
“live——一次能让她找回、名为丰川祥子的自己的live...”
“那都要做些什么...我们可以唱她喜欢的,Morfonica的歌?”
“不是Morfonica——用你们、自己的歌。”
“已经是你自己的想法了呢,Mutsumi”素世站起身,将茶壶拿起。“没有必要去害怕,因为你已经做到了——只属于你自己的真心...”
我们...自己的歌吗...
Saki...我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再打动你的心里了。
一个新生的小祥...比我坚强得多的小祥。

一周后,花咲川女高。走廊上的同学们还在讨论着更改的校历:
“为啥今年开学这么早...”
“就是就是,隔壁羽丘还能再休息两个礼拜呢”
“不会是要搞小学期吧?...那个东西可太没有意思了...”
... ...
B班的教室中。
“Afterglow的新歌?”
海铃下意识地把手机上的专辑封面挡住,却仍旧没有逃掉海铃的目光——索性也就和她聊了起来。
“呐海铃,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海铃把一盒画着新年熊猫特典的牛奶放到她的头上。
“这首歌...”立希将耳机取下,“如果你们Mujica来演奏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还是先考虑一下实际吧...职业与非职业之间的不清不楚,要搞到她们歌翻唱的版权,也还是蛮麻烦的...”
“不是说这些...”立希把歌曲的进度条拉回起点。“就是说,你们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情感来演奏...”
“我听听...”海铃接过耳机。“...等等——这个,可以借我用用吗?”
“哈?”立希看着她跑开的身影,默默把牛奶从头顶取下。
海铃便拿着耳机找到了初华。
初华听着歌若有所思。一曲奏毕,还和海铃交流着些什么。
“谢谢了...”海铃把耳机送回。“这个问题,好像确实有去思考的价值呢...”
“这是奇怪...”立希摇摇头。“还有——今晚能不能和我一块走走?”
八幡海铃笑了笑。
“好啊。”

冬日的夜晚。电车嘎吱的一声,停靠在站台上。
椎名立希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她的手机壳换了新的,熊猫装饰比之前要稍小,但画工也似乎更精细了些。
海铃走在一旁,默默想着些什么,以至于仿佛入了神。
“哎呦” 她仔细一看,原来是不小心踏进了某个地砖被挖去后、还留着些残雪的小坑。
“小心点啊...”
“多谢关心了。”
两个人就这样——仿佛没有任何目的似的,走上了那座天桥。
椎名立希慢慢走在前面,仿佛知道她注定会在某处停下来,喊住后面的海铃。
“我...好害怕啊...”她看向桥下往来的车辆。
“怕什么?”
“明明都是在一个班里...总感觉我的音乐——我写的歌、我们唱的歌...和其他人的,已经不能算是一种东西了...”
海铃:“命运这个东西——无论是人的命运、还是音乐的命运,从来就不是一条直线...如果硬要说的话,它们就像是这座城市,路网密布——即便现在看上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会前往何处的。”
“滴嘟”...
远处路口的红灯亮起,等待的车辆在桥下慢慢排起长队。
“所以就更得去珍惜每一次能看清它们现在样子的机会”,海铃把手从口袋里拿出,试着去握住天桥那冰冷的栏杆。“就像是下面的那些车——哪怕看不清车里人们的脸、和它要去的目的地,但至少现在它停下来了、而你也停下来了...”
“可就算看上去那么近,却又根本够不到啊...”
“那就尝试着去离得更近一些啊——明明是可以做到的,没必要只站在高处对自己做着无聊的否定——快,我们下去!” 
海铃转过身,朝着天桥的彼端跑去。她的一只手还留在身后,仿佛是在等待立希随时可以抓上去的样子。
“喂!跑慢点——桥上滑!”
椎名立希也开始跑起来。她也伸出手,仿佛是想要够到前面海铃那遥不可及的背影。
然而等她跑下天桥,刚刚拥挤的车辆已经全部离开了原本的位置,不知奔向何处。
“现在怎么办啊?”
冬天里,哪怕就是这么简单地跑上这么一小段,也会让她稍喘起气来。
“接着等待啊...”海铃说着,“马上又会有下一个红灯的...好多事情其实都在有规律地发生着,不管是灵感也好、技术也好、人也好——总是会有的。”

“话说...”立希轻轻叹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在黑夜中飘散,很快便消失不见。“祥子是怎么把你拉进那个乐队的?”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这么一说我就能猜个差不多了...又是我姐姐吧。老姐总是那个样子...好像我在学校干个啥事,都能一清二楚似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你姐姐走过的道路呢?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不会走得跟音乐这么沾边。”
“所以我没去羽丘啊。”
“那你可真的是不善于逃避呢。”海铃笑出了声。“明明那么得想躲开、到头来却还是放不下——明明嘴上说着要放弃,心里面却总是还想要挣扎下吧...你这个人可真的是,一点也不真诚呢。”
椎名立希陷入了沉默,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往来的车辆走走停停,过了很长一会。
“说起真诚...”她的话中仿佛多少带了些怨意。“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假如——你就把他当成是某种梦吧——假如哪天我们的乐队可以和...算了,这么说吧:你们能不能有一场演出,可以把那面罩完全地摘掉,让我看到在舞台上真实的你们——是八幡海铃而不是Timoris、是什么样子的...”
“可能快了吧——”八幡海铃想了想。“但毕竟这不是我能说得准的,所以,敬请期待~”
“那我可要等下去的——别让我失望啊!”
...  ...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海铃把手插回暖和些的口袋。“离打工的时间不久了...”
“那...回见!”
“还有——你问我是怎么进祥子的新乐队的事,恭喜你猜错了。她是通过若叶睦找到的我——至于睦是怎么知道我的...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了,印象里以前没有和她有太多的交集来着。”
“噢...”
看着海铃渐渐远去的背影,椎名立希思索着什么,又慢慢走上天桥。

在天桥上、一束划破黑暗的灯光里,站着一个女孩子。
“流浪猫?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嘿嘿...”要乐奈欠揍的样子活像是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的顽皮小猫。“有趣的女孩子们。”
“把你刚才看到的东西全都忘掉——听见没有!”
乐奈歪了下头。
“请我顿甜点。”
“唉...真是让你给逮到了...好好好,不过你可得答应我啊。”
“嘿嘿...有趣的女孩子。”
#80 - 2024-1-31 21:37
立希带着要乐奈美美吃了顿甜品后的第二天下午,Mujica的练习结束后。
祥子还是最先离开。海铃和若麦各自有事,便只剩下剩下睦和初华一起,慢慢走下livehouse Artemis的楼梯。
“你上午去和mygo她们联系了?”初华问道。
“嗯...素世之前就已经答应了。立希倒是吃了一惊,觉得这有些太着急了...最后还是tomori才说服的。”
“灯啊...”初华回想起几星期前的某个夜晚,向她说出那深埋于回忆中、属于crychic的一段过往的女孩子。
当时我还想着,“歌声什么的已经没用了”,想着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去做更多的事情...现在看来,歌、好像也成为了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办法呢。
“那我现在去联系公司?”
“不必”,若叶睦摇摇头。“曲目如果你有想法的话可以先去处理,而其他事确实‘用不着这么着急’——这个到底能不能办的成,还得看小祥自己...如果她现在愿意去直面曾经的回忆的话...”
曾经的回忆吗...
这几天没有下雪,天气稍稍暖和了些。两个女孩子一起走到livehouse Artemis外的停车场,相互道别,随后便消失在城市的远处。

次日,302房间练习室。
“要不要先大概确定再下一次live的时间?我好去...”
“先把这一次的曲目练好吧。”祥子把初华的询问打断。“与其去缺乏依据地安排后面的节点,倒不如先确保自己现在的演奏不出现失误...”
“这个我当然是清楚的...”初华示意着。“是经济公司说想要安排一场演出活动——就是跟我们打个招呼,时间什么的暂时也都是待定...
“曲目倒包括几首新曲子,比如这个”她从包中拿出几张新印的曲谱。“也可以稍稍去提前准备下了呢。”
“新曲子的意思是...翻唱吗?”
“有翻唱的曲目,也有专门写给我们的曲子。”
“那倒确实有去练习的必要...”丰川祥子从初华手中接过乐谱,大致翻看着,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
“这首曲子是谁写的...”她把曲谱翻回首页。“Afterglow...想起来了,好像是...”
好像是她在羽丘的同学们经常提及的,先辈们组成的名气同样不小的乐团——其中也包括那位键盘手兼学生会前会长,羽泽鸫。
“知道了,那再把下个周live要演奏的曲子串一遍,就开始练新歌吧。”
她把曲谱仔细地折好,放到面前的琴架上。

一周后,那场名为黑色生日的live过后。
丰川祥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着钢琴的琴盖上。
“果然还是要去找下crych...”
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甚至有些荒唐的想法。
她赶忙抬起头,看向站在一边的睦和初华她们。
“啊,你醒了...”初华拿起放在长凳上的袋子。“吃些早点吧,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还好...刚刚的那个想法,看起来并没有说出口呢...
丰川祥子放下心来。“我没事的,那些还要麻烦你的东西就先免了吧——还是抓紧时间来练习吧...那几首新曲,也挺麻烦的呢。”
她所不知道的是,表面上装出不知道样子的她们其实都已发觉,那个没有说完、却又那么明显的名字——crychic。
“说到新歌...”初华把话接过来。“那个live活动的时间已经初步定下了——两个周以后可以吗?会不会有些太赶...”
“没问题的...我们,可以去练好的。”
丰川祥子说着,揉揉眼睛,将琴盖轻轻抬起。
“那么...”八幡海铃从琴的另一侧把谱子递给她。“那首Afterglow的歌,没问题吧?”
“为什么要单独提那首歌?”祥子的眼眸中像是短暂地闪烁过一道清澈的光亮。“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吗?”
“因为你好像很喜欢这首歌——对吗?”
海铃回答到。
“只是一次活动而已,不是那种商业化的大live...没问题的,Sakiko。”初华也在一旁补充着。“还有最后的那首曲子,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由你自己来唱——乐队成员之间,至少这样的默契是可以有的吧——还有,我把面包放在这了,你如果需要的话,过来直接拿就好。”
“喵梦亲已经迫不及待想听祥子唱歌的声音了呢...”若麦坐到那组买了没几个月、却已经刮擦出不少痕迹的鼓后。“我频道里的观众对这个可是超——级期待的...”
“希望那天你不要再去录些什么东西了,不然的话...”
“好啦好啦,玩笑而已了...”

冬季的时节,外边的温度每每刚想要上扬,便会有如安排好似的,被又一股冷空气重新压回那瑟缩的区间。时间倒是过得飞快,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到了演出的日子。
“总感觉有些奇怪呢,这次的live”祐天寺若麦的眼神中似乎透露着些特别的期待。
“嘘——”初华向她比了个手势。“时间不早了,差不多该往那边赶了。”
车窗之外,残雪早已消失殆尽,失去了银装素裹童话感的城市在薄薄的雾气中,也显得有些凝重。车子开得不快,几位女孩子望着空旷街道边不时闪过的标语牌和闭着门的店铺,仿佛若有所思。
再向前一段距离,街道上匆匆的行人才变多了些。一排排门店即便是在白日,也开始点亮室内的照明,显露出一种暖意。伴随着不时出现的散乱的输电线、横跨头顶的高架轨道和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眼前的景色似乎也逐渐熟悉起来。
这里是...
路牌依旧熟悉,那栋她曾于此忙碌过的大楼、却已被围挡遮的严严实实。围挡的唯一出口处,工程车辆进进出出,忙碌地清理掉属于那里的最后的残渣。
再向前,便大概是月之森的方向了吧...
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走过这边了呢。
和上次来这边时相比,你真的变得更坚强了吗...离着那遥不可及的、名为“梦”的终点,又靠近了多少呢...
丰川祥子默默地问着自己。
大概还...远远不够吧。
车子停稳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看向窗外,挂在建筑外墙上的屏幕并没有在播放什么,只剩下些沉寂的黑暗。
livehouse RING?为什么...
也罢...
“对不起小祥...”初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今天,请原谅我们做的私心的决定,没有和你商量就把你这样拉了过来...
“今天没有演出计划,也没有媒体,没有经济公司,没有那么多的观众,甚至没有来准备面具——这是一场、只属于名为丰川祥子的、你自己的live。
“在接下来这两个小时里,请暂时离开Oblivionis小姐的世界——不再是Ave Mujica,而是以短暂存活的临时乐队Dionysus的名义——
“曲子除了Mujica公演过的都可以任选,那样大概不会被立刻认出来——你给我们一个前奏,我们就都会明白——之前不也准备了些曲子吗...
“以及,除了我们,还会有另外一个乐队——tomori她们的乐队参加...名字叫做,MyGO。”

这样啊...
果然、还是被猜透了呢。
看来...已经不必、再隐瞒下去了。
还有那首歌、那句歌词...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真的是...
高高在上地为别人做着决定呢。
那操控着人偶们的线,应该已经再也束缚不住,即将就要断掉了吧。

等再回过神来,已经来到了那座称不上熟悉,但仍旧承载着过去一段时间记忆的准备室。
虽然一再提醒着自己要赶紧调整好,但果然...还是被感情占据了呢。
好好和过去...做个告别吧,既然已经有了这次、最后道别的机会。
然后,再去看未来的样子吧。
“我...稍微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此刻的准备室究竟还是过于繁杂,还是去外边稍微静一静吧。
刚关上准备室的大门,在显得有些昏暗的走廊里闭上双眼,感受着那沉默的激荡——过了没多久,突然听到了一个喊着我的声音——
“Saki?”
一下子就能听出声音的主人。
我睁开双眼,回过头,看着长崎素世朝这边走来。
“啪”
没有面具覆盖的脸上,多了一分疼痛的感觉。
说不清是暖意,还是红温的、疼痛的感觉。
“为什么不和我说...”
素世把我轻轻拥抱住。
我没有逃脱,但也找不到什么话语,可以对这个问题做出正确的回答。
没事的...为什么要去想那些呢。毕竟那些事情,都与你无关了啊。
那就...随她吧。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本话起,ED曲更改为: 「 サヨナラを選んだ私 」 — 宇野実彩子)

几天前,某一个晚上。
夜已深,房间里没有开灯。几乎是没有风,也听不到远处树枝或者湖水的声响,只留下房间里的一片沉寂。
“这就是...编曲的感觉嘛——还真的是头疼呢。”
三角初华取下耳机,看着被密密麻麻的乐句占据的屏幕。
“究竟能不能传达到呢...帮她传达到、也为我自己传达到...”
手机亮了起来,显示着新消息的提醒。
“曲子我看了,问题不大,也很有初华你自己的特点呢...至于最后的那句歌词,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恰如其分的辞藻——果然还是得你自己来吧,抱歉。”八幡海铃如是写道。
初华笑了笑,把手机的屏幕关上。深夜的困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她揉揉眼睛,在编曲工程最后的空白处敲下一行字句:
好きになれそうだよ 私の道
“这是我为那样的你...写下的最后一句歌词了。”
她关掉屏幕,稍稍掀起窗帘。
窗外的世界,星光点点。
#81 - 2024-1-31 22:07
上图,理一下7集&9集这段被切得稀碎的三线并行剧情
#82 - 2024-2-1 15:38
wsd算你狠,我原本以为这个得等到年中甚至是明年才会在国内卖的 (bgm37)

兑现48楼承诺,抽奖追加一个母鸡卡版的大祥老师
这下真就抽俩立牌了,中奖率暴涨100%(
不过请注意,大祥老师的立牌6月份才能到,所以虽然中奖者现在有两人,但第一中奖顺位有优先选择权。
#83 - 2024-2-1 16:49
(我长大了要发明7G)
完整pdf出了喊我
#84 - 2024-2-4 18:23
(人做不到互相理解但能互相包容,这是我深信的)
强大
#85 - 2024-2-7 21:30
1、3、7集舞台剧补丁包争取明天发(bgm38)73楼要过年看的那位还请麻烦再等一下(
今晚更新内容食用指南:
本集内容摸鱼,因而在每首歌的前面会附上MV/QQ音乐/网易云链接,部分(最后两首)翻唱歌曲会附上AI翻唱链接。
至于为什么是部分,纯纯是因为Mujica那几首歌的混响混音太过牛逼,我人声都分不干净,UVR用的"更为激进"的模型,sovits跑了2w多steps都没用,出来的声音全是噪声。所以,尽管我还是做了,但...初华的翻唱一律不开放AI翻唱链接,请各位读者自行脑补Doloris声线。
以及,AI翻唱本人做出来的效果有限,还请轻喷。
tip:对邦曲目中MyGO是三首原创一首翻唱,Mujica是三首翻唱一首原创(均为三次元中,(在且仅在本文设定中Mujica有两首翻唱曲目被设定为是“原创”)),恰好对应上绫奈访谈中两只乐队"完全相反"的部分
因为要补链接的缘故,今晚更新可能会有数分钟的延迟。
#86 - 2024-2-7 21:37
第10话 Dionysus

Livehouse RING。
按照两边乐队的要求,名为Euterpe的演出活动没有进行任何的事前宣传,连活动的海报也只是在开场前30分钟,才在门口张贴出来。
海报上没有标注任何一首演出的曲目,其他的信息大概也只有两只乐队的名字——分别叫做MyGO!!!!!与Dionysus、与所谓“对话演出”的形式而已。
“曲子除了Mujica公演过的都可以任选,那样大概不会被立刻认出来——你给我们一个前奏,我们就都会明白——之前不也准备了些曲子吗...”
丰川祥子想着那句话,走上还是一片黑暗的舞台。
“这是一场、只属于名为丰川祥子的、你自己的live...”
她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对Mujica世界的倦意,还是在察觉到什么后、对我单纯的嘲笑与戏弄...
我又未曾发出过那求救的呼喊。
果然还是、瞒不住的嘛...
真是自作主张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我拉过来,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我...我自己...”
究竟哪一个自己,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真实呢...
舞台的灯光在一瞬便被全部点亮,键盘的黑白愈加分明,而在另一侧,MyGO乐队几个人的面庞也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中。
脸上被素世扇过的那个地方仿佛还在隐隐作痛——没有面具的遮挡,她自己的脸庞,也同样毫无保留地映射在她们的眼眸之中。
上次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我和她们——她们中的一些人,中间还没有隔开这么远吧。
丰川祥子想着,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仿佛可以透过一道高墙上开出的某个小孔,窥视到那身影背后隐藏着的话语。
而就在这时,乐奈和爱音的吉他声已经响起——演奏一旦开始,尽情的投入便会使她们的一切与几秒钟前完全迥异。那个名为“记忆”的小孔也便被完全堵住,没有给她哪怕再多看一眼的时间。
毕竟、想要传达的东西,在相见的那一瞬,便已经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呢。

「歌いましょう鳴らしましょう」——MyGO!!!!!
官方MV QQ音乐 网易云
鑑賞用の花のように遠くで 
如同供人观赏所用的花一样
私 見てるだけでいいのかい?
我光只是在远处默默地被观看着就足够了吗
相対して育つ感情をまだ私は見つけてはいないのね
让彼此相互成长的感情 我还没有发现它呢

いつでも側にあって気づかない この気持ち想いに気づけない
明明一直陪在身边却没有察觉 没能察觉到这份情感与思绪
だから少しボリュームを上げるの 始まりの音を
所以我会稍微提高一点音量 发出伊始之声
さぁ 歌いましょう
来吧 一同歌唱吧
不安すらも喜びも思い出も
连同心中的不安、喜悦与回忆
さぁ 鳴らしましょう
来吧 一同奏响吧
それが音楽ってもんでしょう
这才是音乐该有的表达吧

感情表明この気持ちを歌うのを聴いてくれますか?
表明着真挚情感的这首歌 你能否愿意倾听呢?
この人生もきっとメロディーにのせればマシに聞こえるでしょう
如果将这人生融入进旋律 一定会更加动听吧
だから聴いて
所以请倾听着吧

ねぇ
呐(咩~)

いつでも側にあって気づかない この気持ち想いに気づけない
明明一直陪在身边却没有察觉 没能察觉到这份情感与思绪
だから少しボリュームを上げるの
所以我会稍微提高一点音量
始まりの音を 始まりの音を
发出伊始之声
さぁ 歌いましょう?
来吧 一同歌唱吧
不安すらも喜びも思い出も
连同心中的不安、喜悦与回忆
さぁ 鳴らしましょう?
来吧 一同奏响吧
それが音楽ってもんでしょう?
这才是音乐该有的表达吧

さぁ 歌いましょう?
来吧 一同歌唱吧
不安すらも喜びも思い出も
连同心中的不安、喜悦与回忆
さぁ 鳴らしましょう?
来吧 一同奏响吧
それが音楽ってもんでしょう?
这才是音乐该有的表达吧
人生ってもんでしょう
这才是所谓的人生吧


「limit」——covered by Ave Mujica
原唱MV QQ音乐 网易云
赤くなる空に
碧空逐渐染上赤红的霞色
君を呼ぶ声が響いたまま
呼唤着你的声音 仍回荡于苍穹之间
(浮かび始めた星のなか 一晩中探したって 見つからないことを知って)
(在浮游不断的明灭星辰中 彻夜不眠 苦苦寻觅 哪怕我明白 永远也无法找到)
強く生きれないよ
我终究没有办法坚强地活下去

途切れそうな 声を振り絞って
哪怕微弱的声息即将断绝 却也竭尽全力地呐喊
泣きじゃくる僕を笑った君の
你在一旁笑着不停哭泣的我
手がすっと触れて またいつか って
用手轻轻安抚着 “总有一天还会再见”
離れてく足音 夜に溶けていって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消融在深不见底的暗夜
お願い なんて泣いた声も 呆気なく散って
连那“拜托了” 的哭喊声 也轻易消逝不见
君はもうここには戻らない
你已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
さよならを聞いても
就算是听到了那句告别
振り切れない僕は今日もまた 君を探してしまうよ
也依旧深陷于感情中无法自拔 今天也仍旧在 找寻着你的身影

失わずにやり過ごせない事くらい 気づいていて
倘若不愿有所失去 便无法渡过的艰难之事 令我始终无法释怀
君が色つけたいつか来るはずの日が
你终有一天会染上其他的色彩
霞んでゆく 消えないで
即便那天(的回忆)变得愈发朦胧与模糊 也请不要彻底消失不见
お願い なんて泣いた声も 呆気なく散って
连那“拜托了” 的哭喊声 也轻易消逝不见
君はもうここには戻らない
你已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
さよならを聞いても
就算是听到了那句告别
振り切れない僕は今日もまた 君を探してしまうよ
也依旧深陷于感情中无法自拔 今天也仍旧在 找寻着你的身影

君を思い焦がれた今に
此时此刻 仍因对你的思恋焦急不已
涙が溢れ出した
眼泪情不自禁 夺眶而出
簡単に塗りなおせない日々を 巻き戻せないですか?
无法简单涂抹修改的日子 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呢
お願い なんて泣いた声も 呆気なく散って
连那“拜托了” 的哭喊声 也轻易消逝不见
君はもうここには戻らない
你已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
さよならを聞いても
就算听到那句永别
振り切れない僕は今日も いつも通りに泣いてさ
也依旧深陷于感情中无法自拔的我 今天依旧无法忍住泪水
また会えたね なんて
“我们又相遇了”
君が笑うのを今日も探してんだ
你那笑容灿烂的身影 现在也在不断追寻
#87 - 2024-2-7 21:42
「名無声」——MyGO!!!!!
官方MV QQ音乐 网易云
何が僕にできるか
有什么是我力所能及的
わからないけれど
尽管我还未曾知晓
Oh oh

違うよ どこかに 向かう途中じゃない
不对 现在已经不是 在寻觅出路的我
今日の僕は前日譚じゃない
今天的我已经不同以往
足りない何かを 求めてくより 僕のままで生きてみたい
与其追求无法满足之物 我更想活出真正的自我
遠くにある理想よりも たった今に敏感に
比起遥不可及的理想 我更想在意敏感的当下
ほんの数秒でアーカイブされて
短短数秒即被封入档案
過去になってく その前に
在化为过去的 那一瞬间之前
僕が見つけた 今日の煌めく空
如今我所发现的闪耀夺目的天空
誰かにちょっと 伝えたい
微不足道的喜悦也好 也想要传达到
綺麗すぎる色は疲れるから
过于绚丽的色彩会让人疲倦
そのままを映していたい
我希望它能不加修饰地映入眼帘
何者でもない僕で
以这默默无闻的我
Oh oh oh

ちょうどよく笑って 「それ分かる」とか
露出假意的笑容 说着「那个我知道」什么的
なぜうまく言えないんだろう
为何无法坦率地表达出来
本当の気持ちを加工しなくちゃ 「みんな」には なれないみたい
若不给这真实的情感加以伪装 我似乎就无法成为「大家」
たったひとつのアカウントじゃ表せないように
就像单单一个账号 无法表明一个人的真实
いくつもの僕をもっているけど どこにもいない そんな気持ち
即使拥有数个自我 已经无法寻觅 那种心情
僕が口ずさんだ歌は誰も 知らないけど ここにある
我所哼唱的歌曲 尽管无人知晓 但的确存在于此
0じゃない1つを主張するため
为了证明我不是虚无的0而是确实的1
僕はここに立っていたい 何者でもないままで
我想为此站在这里 即使一切都是徒劳
必ず叶う未来とか 確かなこたえがないなら
必将实现的未来什么的 若是不存在正确答案的话
おどおどでも グラグラでも
忐忑不安也好 摇摆不定也好
歩いていける強さがほしい
我也渴望拥有勇往直前的力量

何が僕にできるか
有什么是我力所能及的
わからないけれど
尽管我还未曾知晓
心がぎゅって動いた それを声にしたい
内心深处突然触动 我想将它化作歌声
僕が見つけた 今日の煌めく空
如今我所发现的 闪耀夺目的天空
彷徨う雲 泳いでく
彷徨的云朵 四处飘动
綺麗すぎるいろで飾らないで
不要加以绚丽色彩来修饰
そのままを抱きしめていたい
我希望它能不加修饰地拥抱
何者でもない僕で
拥抱那个碌碌无为的我
Oh oh oh


         「独創収差」——covered by Ave Mujica
原唱MV QQ音乐
季節の中で揺れている 私の声は震えている
摇摆在季节中 我的声音在颤抖着
輝く夢の境界線で 私は誰を描いている?
在闪耀的梦境之界限上 我所在描绘着的 究竟是谁?
  
見上げた空の透明感が 心の闇を透過していく
仰望天空的透明感  穿透了心中的黑暗
見下ろす街が染まっていく 明日は何か変われる?
俯瞰的街道逐渐染上色彩  明天会有什么改变吗?
静かに目を閉じて  現れたシャッター  
静静闭上眼睛后出现的快门
問いかけて 追いかけて 止まる人差し指
去问 去追赶 食指停止了下来
ファインダーに  ぼやけた自分の未来が
自己的未来 在取景器中变得模糊  
残像に紛れて何か叫んでる
混杂在残象中 像是呼喊着什么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フィルムの向こうへ
   前往胶卷的另一边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私を放って
   释放我吧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バラバラにして
   四分五裂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覗いてみてよ
   窥视看看吧  
誰にも見えないものが欲しくて  夢を噛んだ
因为渴求谁也看不见的东西 所以咬紧了梦想  
オレンジに染まる鏡に  変われない自分がいる
染上橘色的镜子里 映出了无法改变的自我
  
微かに目を開けて 現れたカルマ
微微睁开眼睛后 出现的因果
問いかけて 追いかけて  何が欲しいの?
去问 去追赶 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ファインダー に  ぼやけた自分の未来が  
自己的未来 在取景器中变得模糊
残像に紛れて夢を描いた
混杂在残象中 描绘出了梦境  
瞳に映るすべてが歪んで  
映在瞳孔中的一切 开始变得扭曲
波に飲まれても 離さないで
即使被海浪吞噬 也不要放开我  
羽はないけど どこかへ飛びたいな
即使没有翅膀 也还是想要飞往某处  
届かなくても 離さないで  
即使无法传达 也不要放开我
私が私に触れなくなったら
倘若我无法再触碰到自己   
あの日の景色で  抱き締めてくれるかな
能否用那天的景色 再来拥抱我呢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ドラマの向こうへ
       前往戏剧的彼端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私をさらって
   把我带走吧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未来のストーリー
   未来的故事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迎えに行くよ
   我会去迎接你  
夢ならどこかにあるけど  この空が広すぎて
梦想虽然存在于某处 但这片天空过于辽阔  
変われない心を  染める光が私を射す
染上不变之心的光芒照射着我
誰にも見えない輝き欲しくて  夢を編んだ
因为渴求谁也看不见的光辉 所以编织了梦想  
満たせない不安繋いで この空に溶けて羽ばたいていく
将无法被满足的不安 连接在一起 融化在这片天空中 展翅高飞
追いかけて 追いかけて  追いかけて 追いかけていく
去追逐吧 追逐吧 不停地追逐下去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take take me
どこまで飛べるかな
最终能飞向何方  

私が私に囚われてしまったら
倘若我被自己所困  
あなたの記憶で  抱き締めてくれるかな
能否用你的记忆 再来拥抱我呢
#88 - 2024-2-7 21:46
(Azusa~)
太强了...先码住,有时间看个爽
#89 - 2024-2-7 21:47
一曲奏毕,舞台上再次安静下去。
逐渐赶到的观众将台下渐渐站满,倾听着那极致的感情释放——又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与掌声。
在丰川祥子视线的另一端,长崎素世低下了头,用手指轻点着贝斯。
她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情,头发挡住从上方照射下来的光线,将她的脸颊再次投入一片黑暗之中。
MyGO乐队的下一曲,要乐奈和千早爱音的吉他率先响起。
于是长崎素世抬起了头,仰望着前上方那照向她们的光亮。
而丰川祥子,则像是在一瞬间、呆住了似的。
那是她、最不愿意在这里,听到的旋律。
那个过去软弱的自己、所写下的旋律。

「悴んだ心 ふるえる眼差し 世界で」
「内心满是憔悴 眼神颤抖不止 在这世间」
「僕はひとりぼっちだった」
「只有我自己孤独一人」
「散ることしか知らない春は 毎年 冷たくあしらう」
「在不断凋零的春季中 每年都只感受到冰冷」
「暗がりの中 一方通行に」
「在一片黑暗中 只是往前走着」
「ただ ただ 言葉を書き殴って」
「草草地写下话语」
「期待するだけ むなしいと分かっていても」
「明知期待也是一场空」
「救いを求め続けた」
「却依然不断寻求救赎」

这时丰川祥子听到了一个声音。
声音的源头不是对面,而就在自己的身边。
八幡海铃的贝斯,不知何时、响了起来。
“啪”的一声
仿佛那不是贝斯的弦音,而只是一声清脆的断裂...
那操纵着、人偶的绳子的断裂。
Timoris第一个从她的膝上滑落下去,坠入椅子下方无尽的深渊。
不要!
她的内心撕裂着发出呼喊。
但在黑暗的深处,无人应答。
她感受到了、怀中剩下三只人偶的挣扎。



「せつなくて いとおしい」
「令人揪心又令人心爱」
「今ならば 分かる気がする」
「若是如今 好像已经明白」
「しあわせで くるおしい」
「幸福却又让人心乱神迷」
「あの日泣けなかった僕を」
「照耀着无法哭泣的我」
「光は やさしく連れ立つよ」
「光芒温柔地携我同行」

第二个响起来的是祐天寺若麦的鼓点。
Amoris也挣断了提线,离她而去。
不要啊!!
提线断裂的声响极为微弱,但却如刀绞一般,在她的内心戳出一个个血淋淋的伤口。
你们...
Oblivionis低下头,看向剩下的两只人偶。

「雲間をぬって きらりきらり 心満たしては 溢れ」
「穿过层层云朵 变得闪闪发光 内心的思绪满溢而出」
「いつしか頬を きらりきらり 熱く 熱く濡らしてゆく」
「脸颊回过神来 也正闪闪发光 热泪沾湿了我的脸庞」
「君の手は どうしてこんなにも温かいの?」
「为什么你的手是如此地温暖」
「ねぇお願い どうかこのまま 離さないでいて」
「呐,拜托你 请你从此再也不要放手」

Doloris也挣断了提线。她没有立刻就坠入黑暗之中,像是在反悔一般,紧紧抓住她的裙摆,仰起头,像是向她祈求着什么。
不要啊!!!
Oblivionis极力呼喊着,然而她的话语仿佛刚说出口,便在这无边的死寂之中消失殆尽,没有传达给任何人似的。
Doloris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同样坠入那黑暗的深渊之中。
只剩你了呢...Mortis...Mutsumi...
我那最为...

「縁を結んでは ほどきほどかれ 誰しも」
「人与人的缘分 总是断断续续 人们在」
「がそれを喜び 悲しみながら 愛を数えてゆく」
「喜悦及悲伤中 细数一个又一个的爱」
「鼓動を確かめるように」
「为了确认内心的跳动」
「うれしくて さびしくて」
「令人喜悦却又叫人寂寞」
「今だから 分かる気がした」
「此刻感觉好像能了解」
「たいせつで こわくって」
「重要却又让人感到害怕」
「あの日泣けなかった僕を」
「照耀着无法哭泣的我」
「光は やさしく抱きしめた」
「是光芒温柔地将我拥入怀中」

求求你了...至少你、可以不要走吗...不要就这样把我...
Oblivionis对最后挣脱提线的Mortis说。
“我...”
那仿佛是Oblivionis、在这个死寂的世界中,第一次听到不是属于自己的声音。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你给我的名字的意义是无畏于死亡,那就由我将那神圣的死亡赐予于你吧。
“人类与人偶还是有区别的,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第三把吉他的声音是最后的刀刃,直插Oblivionis的心脏。
整个的世界——人偶小姐的面庞、她自己的双手、华丽的裙摆、镶着金边的座椅,都在一瞬间,被染上了喷薄而出的血红。
“那么,さようなら。”
Mortis挥挥手,也消失在那黑暗之中。
丰川祥子的脸上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的血色,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煞白。
不要就这样走开!
不要啊!!!!
你们给我回来——

「照らされた世界 咲き誇る大切な人」
「在这阳光普照的世界 骄傲绽放的重要之人」
「あたたかさを知った春は」
「知晓何谓温暖的春天」
「僕のため 君のための 涙を流すよ」
「因为你我 而留下泪水」
「あぁ なんて眩しいんだろう あぁ なんて美しいんだろう...」
「多么地耀眼 多么地美丽」

够了...
丰川祥子想着。
如果那个过去软弱的我已经真正死去的话...
那么我、无畏于遗忘。
于是舞台上,出现了键盘的声响——像是新生儿的啼哭一般,在一众的声音中脱出,久久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

「春日影」——MyGO!!!!!&Mujica Version

「雲間をぬって きらりきらり」
「穿过层层云朵 变得闪闪发光」
「心満たしては 溢れ」
「内心的思绪满溢而出」
「いつしか頬を きらりきらり」
「脸颊回过神来 也正闪闪发光」
「熱く 熱く濡らしてゆく」
「热泪沾湿了我的脸庞」
「君の手は どうしてこんなにも温かいの?」
「为什么你的手是如此地温暖」
「ねぇお願い」
「呐,拜托你」
「どうかこのまま 離さないでいて」
「请你从此再也不要放手」
「ずっと ずっと 離さないでいて」
「永远 永远 再也不要放手」

          「神さま、バカ」——Ave Mujica
官方MV QQ音乐
在るようで無いのか  はたまたその逆か
似有非有 亦或确实存在于世
戻れぬゲームにぼくらはいる
我们被困在无法重来的游戏
歪な概念が漂うこの空は
这片天空漂浮着扭曲的概念  
所詮 選択の連続なのさ
也即是接连不断的选择而已  
理不尽な剣を  振りかざす騎士たち
挥舞荒谬剑刃的诸位骑士  
なぜに闘うの 誰のために
为何而战 为谁而战
わからない わかっちゃいない
我不明白 我无法理解这一切  
ぼくら きっとなにひとつ
我们终将一事无成
愛と接吻が壊したら
若这份爱与吻都被破坏殆尽
ねぇ なにを恨めばいいの
告诉我 我究竟该憎恨谁
神さま バカ
神明 愚蠢
  
信じる理由が欲しいだけなのに
只是渴望 拥有理由相信这些  
また何かを探り合っている
却又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心灵  
進もうとする者 そして留まる者
盼望前进之人 祈祷留步之者
それぞれの正義 運命 コイントス
各自的正义与命运 决定于一枚硬币  
誰もが皆  生まれるために
无论是谁 都只是为了存活  
死ぬのかな 嗚呼 ただ
会死去吗 不要啊
救われたいよ
只是渴望救赎  
わからない わかっちゃいない
我不明白 我无法理解这一切
ぼくらきっとなにひとつ
我们终将一事无成  
空が哀しみに染まるなら
倘若这片天空 将要染上哀伤的色彩
白い百合の花を浮かべて
洁白的百合花 会开满整片苍穹  
弔うから
吊唁着一切

だから せめて
所以 至少
きかせて
倾听一下
ねぇ お願い もう一度
求求 拜托了 再一次
   
わからない わかっちゃいない
我不明白 我无法理解这一切
ぼくらきっとなにひとつ
我们终将一事无成   
愛と接吻が壊したら  
若这份爱与吻都被破坏殆尽
ねぇ なにを恨めばいいの  
告诉我 究竟该憎恨于谁
神さま バカ
神明 愚蠢


         「ヒトミナカ」——covered by 高松灯 (CV.羊宫妃那)
原唱MV 网易云 AI翻唱
このあまりにも綺麗に輝く瞳中
这如此美丽闪耀的眼眸中
映る景色すべて輝いて見えたから
所映出的景色也闪闪发光
憶えてるかなあなたと話した時が
你还记得我们说话的时光吗
忘れられないから
我总是无法忘却
嬉しい時も共に叫ぼう
喜悦的时候也一同呐喊吧
儚い時に全てが詰まって
虚渺的时光 封存着一切
進むべき時が来たから
前进之时已然到来
近くにいれば伝わる想い
若在身旁 便能向你传达
広がる明日へ解き放て
将这思绪 释放在无限宽广的明天

あの空に浮かぶ虹丸く繋がった
天空中浮现的那片彩虹
想いは空高く背中を押すこの手で
将思念用这双手高高地推向天空
温もりはまだ確かに此処に在る
温暖依旧存在于这里
繋いだ道の先
连接着道路的前方
泣きたい時も冷たい雨も
想哭的时候也好 冰冷的雨水也好
白い空も暗い夜も
洁白的天空与昏暗的夜晚
全ての始まり告げる太陽
宣告一切开始的太阳
赤く染まった空を見上げて
仰望着染红的天空
雫が朝日に変わった
水滴变成了朝阳
雨が降る夜あなたを想い
想起那下雨的夜晚
きらめく中で生きてゆく
在闪耀中 活下去

儚い時に全てが詰まって
虚渺的时光已被填满
進むべき時が来たから
因为 前进之时已然到来


        「サヨナラを選んだ私」——covered by 丰川祥子 (CV.高尾奏音)
原唱MV QQ音乐 网易云 AI翻唱
サヨナラを選んだ私 間違いかな
选择了告别选项的我,是不是做了错的决定
胸が痛むたびに
伴随心头一阵阵痛楚
愛は目を覚まして
爱的过往在脑海浮上
今さらどこまで
只是现在还能去哪里
夢を見て生きるんだろ
找到赖以为生的梦想啊…
光さす あの空は君のようで
虹光普照,那片天空就像你一样
優しいまなざしで守って
用亲切的目光守护在我身旁
見上げるの 涙ふりやまない日
仰望着你,面对泪流成河的时空
覚えたぬくもりで 通り過ぎて
用记忆深处的温度撑过余生
また歩き出せばいい
就这样径直向前不要再乱想
君にもう会えないけど
哪怕你不会停靠任何的前方
今信じてみるよ 明日への道
现在也只有坚定向前,走向下一个明天
振り返るほどまだ
还无力面对过去的我
私 強くなんかない
并没有足够多的坚强
手放した思いに心 追いつかずに
想要追回撒手的回忆,退堂鼓却在心里敲响
誰かと比べて
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
幸せを迷うんだろう
我的幸福又等在何方啊…
光さす あの空は君のようで
虹光普照,那片天空就像你一样
優しいまなざしで守って
用亲切的目光守护在我身旁
見上げるの 涙ふりやまない日
仰望着你,面对泪流成河的时空
覚えたぬくもりで 通り過ぎて
用记忆深处的温度撑过余生
また歩き出せばいい
就这样径直向前不要再乱想
君にもう会えないけど
哪怕你不会停靠任何的前方
今信じてみるよ 明日への道
现在也只有坚定向前,走向下一个明天

光さす 同じ空を見てます
虹光普照,「我们都有看着同一片天空」
浮かぶ君の言葉 許して
你的语录在脑海回荡,请允许我将它唱响
輝いて 涙にじむ世界も
七色荣耀,即使是被泪水淹没的世界上
時にはできないと 笑って見せて
也会笑着面对不太糟的片晌
1人で立ち上がるわ
即使一个人也会振作起来的
遅い事なんてないの
现在重新来过还为时不晚的
好きになれそうだよ 私の道
就像过去喜欢你一样,喜欢上我的新生
#90 - 2024-2-7 22:22
还有奖抽吗
#90-1 - 2024-2-7 23:33
kswdl
有的,57楼说的抽奖截止时间为更新结束后一周(bgm25)
#91 - 2024-2-7 23:31
(絶望と、仲良く。)
编剧没活就找你的剧本(bgm38)
#92 - 2024-2-8 00:06
(算了 既视感这种东西 常有的事)
你写得好哇
#93 - 2024-2-8 23:37
1、3、7集舞台剧内容布丁包及食用指南:
1月27日的Mujica1st live 「Perdere Omnia」披露了大量Mujica舞台剧世界观内容。据此,笔者对本文1、3、7话部分内容进行了完全重置。如果您是在本楼内容发布后(2024年2月8日)才看到上述三集的内容,本楼(含下一楼)内容请直接跳过;反之,则也仅需阅读此二楼内容以对应替换即可。
同时,因已回复内容无法再编辑的缘故,主楼第5楼将被直接炸掉,原5楼内容将被合并至6楼中,敬请谅解。
ps.原稿第3集的那部分舞台剧笔者自以为还挺有意思的,会以某种附录的形式收录到最终发布的全文pdf中。至于原稿1、7集的舞台剧部分,那就彻底,再见了....个锤子(bgm35)12集的一些内容会对上述部分实现“回收再利用”。(bgm38)
以及,给各位班友拜个早年了——过年好!(bgm25)







pps.原1话舞台剧包含迫害天音妹妹内容,这下好了,恭喜进藤天音逃过一劫(bgm38)
#94 - 2024-2-8 23:41





也祝各位邦友们新年福禄康博呢~(bgm25)
#95 - 2024-2-12 10:16
(人做不到互相理解但能互相包容,这是我深信的)
新年快乐,真的有实力啊,决定了,这一年就看你来填补空虚吧(bgm38)
#96 - 2024-2-14 21:35
第11话 Orpheus

2月13日,夜。
冬季还未结束,某条小巷深处的一间房子点亮起灯火,氤氲起还残存于此的寒冷。
若叶睦的人偶依旧静静坐在柜子里,注视着房间中的一切,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运。
“所以,那个时候你到底去干了什么?”
丰川祥子将晚饭端上餐桌——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晚饭便隔三差五地会有些来自便利店的热菜,给每日单调的便当带去一些彩色般的新意。
“啊,你是说那个时候的事啊...”老爸把身上的外套脱下,也来到桌旁。“之前我在SY公司工作的那个部门不是让A国给并购了嘛...
“他们就过来找我,让我去和他们谈谈——也得亏能找到这个地方来...”丰川和幸自己也摇摇头。“想让我接着去干原本的活,他们也能提供技术上的帮助——反正就是在某个我也不知道是哪的地方给软禁起来似的,先把我手机给收了,然后就是软磨硬泡,整天折腾过来闹腾过去,给的待遇也是一天比一天高,翻了好几番,比之前在SY高得多了去了,还有一大笔签约金,拿出一半就能把贷款全解决掉的那种——简直就像是把我的老底全给摸清楚了。这样的情况下,人总是禁不住诱惑的...”
“所以你的新工作就是这个?”
“呵”,老爸笑起来的样子挺傻的。“稍微等下啊,讲故事的时候得来点酒——也好久没碰了呢,那会剩的最后那组估计动都没动呢——不过你放心,我今晚不喝多,明天还得有夜班...”
他在某个柜子的深处把酒翻出来,对着瓶子仔细看了一会,才把瓶盖打开。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就死活也不愿意。明知道自己不这么去做的话,还是得咱俩遭罪。那群A国佬也是,就那么一天天陪我耗下去,给我讲这讲那的。后来我都想好了,如果哪天他要准备拿出私刑那套东西,或者是把你给拿出来当价码,那我也就从了——可惜A国佬没给我这个害怕的机会就是了。”
“那你现在后悔不?没有就这么接着做下去...”丰川祥子问道。
“不后悔。”丰川和幸回答得很干脆。“就算是从唯结果论的角度来看,现在靠着我,辛苦点是辛苦点,还完贷款的日子倒也能看到头了。到时候再攒钱,搬到个能正八经铺张床的家,再给你去买新衣服...”
“行了行了,还新家新衣服呢,我看你是又喝多了...”丰川祥子轻轻叹了口气。“还有,什么叫做靠着你,有本事就别把我的那份给算上啊...”
“嘿嘿,好好好...”老爸又喝了一口,便拿起筷子,吃起便当来。“嘛,这算是什么呢,家族的传统,还是某种精神的自觉呢...就总觉着在那个时候去UT不厚道。现在的工作是我自己另找的,工钱是能低点,不过总感觉能踏实点。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估计也不会去的吧——对了,你现在是在搞乐队?”
“有什么事吗?”
“我想用不用叫你堂叔来指导指导,他搞这玩意是专业的...”
“免了吧”,丰川祥子皱了皱眉头,“那样所谓的帮助,我也没必要去用。”
“那live呢?你们下一次的演出,是在什么时间?”
“明天。”
“那我可以去——”
“也还是算了吧。”
老爸碰了一鼻子灰,拿起酒瓶就又是一口。
“明天的演出是在什么时候?白天还是晚上?”
“晚上,白天还是得在学校呆着——话说你光问这些干嘛,有这功夫不如去好好想想自己工作上的事吧...”
“嘿嘿...”老爸也满脸写着无奈。“这不是给你准备了点东西嘛...明天不是情人节吗,我寻思着你今年应该也没准备巧克力,就从单位那边的超市买了点...”
“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上多省点钱,不也能越早——”
“行了行了”,丰川和幸摆摆手。“已经买回来了,你也就拿着吧——之前的日子辛苦了,害你也跟着遭罪,偶尔来点这些、也不要紧的。”
... ...
夜已深,零散的行人也基本散去,只留下家中的灯光填补着空荡的小巷。
一板巧克力被放在柜子里的若叶睦旁,静静陪伴着人偶小姐甜美的梦乡。

(进OP)

第二天上午,羽丘女子学园。
“哇 !Tomorin~你的巧克力好漂亮啊!”
“这是我特意买的模具,是今年最新的动物套装款...”高松灯在堆叠着盒子的包里找出其一,“这个企鹅的是给Anon酱的...”
“哇!”千早爱音高兴地像是要跳起来似的。“这真的是我可以收下的嘛?”
“当然...我给乐队的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
“她们也一定会非常喜欢的...”爱音接过巧克力盒——上面还残留着些灯手心的温度。
“嗯...”

等到中午时分,Anon吃饭还没有回来的功夫,灯拿出放在包里最上层的那盒巧克力,向着隔壁B班的教室走去。
正巧,B班的大门也被打开,有两个同学前后走出。
“那个...”Tomori把她俩叫住,小心地问道:“抱歉打扰...请问B班的丰川祥子同学在吗?”
“啊,在的呢,要我去喊她吗?”
高松灯感到一阵莫名的释怀。
“不用了,谢谢...”
她轻轻推开B班的大门。丰川祥子的位置在后排靠窗,中午的教室人不多,能让她一下子找到。
“不好意思,打扰了...”
该怎么...去称呼呢?
“Togawa...桑...”
总感觉...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但最后还是就这样叫出来了...
“这是我想送给你的巧克力,方便的话还请收下...”
蓝色头发的女孩子转过头来,看着她弯下腰、手几乎是举过头顶而递上的巧克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最差的情况...无非便是“祝你幸福”的重复吧...
不过、现在应该也已经不至于如此了吧。
高松灯回想着上次live时、祥子自己唱出来的最后那句歌词:
就像过去喜欢你一样,喜欢上我的新生。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窥探到这新生的样子吗?...
果然我还是...太自私了吧。
“如果saki桑确实不愿意的话——还请麻烦将这份传达给三角初华同学,可以吗?...
“这是我...对二位的感谢,因为盒子实在是不够,所以只有看上去的这一份了...”
“当然可以——”丰川祥子仿佛是才回过神来,赶忙答道,边在桌洞中拿出那、远没有灯给她的盒子那么厚实的、薄薄的一板:“不过回赠的话,我也只有这一个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还请收下。”
“谢...谢谢...”
... ...
“初华,今天还要麻烦你稍早一点到了。”
望着高松灯离去的背影,丰川祥子拿出手机,编辑着消息。
那孩子...现在也应该已经走出来了吧...

几个小时后,演出剧场的准备室。
“啊,Uika你来了...”
丰川祥子将Marche Funèbre的某处左手颤音弹完,从琴旁拿出那盒巧克力。
“哦,原来是叫我来分享小祥的巧克力的啊,真的是惊喜呢...”
“说实话,这份巧克力不是我的——是我和和tomori交换的。灯说这是对我们两个人的感谢——既然交到了我手上,我也希望将她的感情传达到...”
“这样啊...”初华也坐下来。
两个女孩子一起将巧克力盒子打开。
“哇,是星星呢——上面还有樱花的图案,很美丽的形状呢...”

tomori的巧克力还剩不多时,伴随着若麦和海铃聊天的声音,准备室的开门声也响了起来。
三角初华将自己准备的盒子打开,刻意地将里面的巧克力也倒在灯的那个盒子中。
“哇,不小心混一起了...”
“这里居然有人在偷吃巧克力——”祐天寺若麦显出迫不及待的神情:“都不下等我们的说...”
“那干脆也不用那些交换的礼节了,大家都来一起吃吧,准备了的话就都放在这里好了...”三角初华说着,手指灵巧地在那一盒巧克力中找出最后的两个星星,悄悄塞到祥子的手边。

品尝完巧克力的香甜,live也进入到最后忙碌的准备。
“今天是葬礼呢...”海铃说着。
“人偶们的葬礼”若麦接过话,“ 一场给过去、准备的葬礼...”
“那么...”
五个人将手心放在一起,说着那句仪式一般的口号:
“Ave Mujica.”
#97 - 2024-2-14 21:35
“看来,我们到的有些早了呢...”
舞台上,那拉下的幕布之内,剧场的工作人员还在忙碌地收拾着上一场演出的设施。
“那是,Roselia的...?”
“大概是吧...嘛,毕竟今天也算是个节日,和上一场之间的间隔确实会安排得比较紧呢。”
“Roselia...嘛...”祐天寺若麦看着从某个架子上徐徐降下的logo:“这大概是在舞台上,我们离她们最近的一次了吧...”
“喵梦亲你是Roselia的粉丝啊”
“那个...”若麦笑了笑。“也算——是吧,这些私下的东西还是回头再说吧,现在得去准备演出了。”

“呐,Timoris...”Amoris坐在某处,摆弄着那根近乎每次都会从树上掉下的枯枝。“你还记得,这是我们经过的第几次轮回了吗?”
“不记得了...”Timoris摇摇头。“现在光是去记住每次轮回我们做的事情,以免现在去做重复的无用功——就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
Amoris:“每次轮回后所有的物体都会被重置,连去记录的工具都没有——这个世界也真够麻烦。”
Mortis:“但这毕竟是、我们所创造出的世界。”
Amoris:“呐,你们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说要摧毁这个世界的目的——还有摧毁世界后、理想的世界,理想的我们,是什么样子的吗?”
四周一片沉寂。
“真是可悲呢——只顾着去做某件事,连做这件事的目的都不甚清晰...”Amoris低语着。“还不如就此放弃算了。”
“还不行!”Oblivionis条件反射似的说着。
“就这样一次一次地尝试下去”,Amoris没有理会她,“我们自己说不定都会比这世界先毁灭掉——诸位的状态已经越来越不对了,上次是Doloris,再上次是Oblivionis你,下次说不准就是我会做出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Mortis那样的重生,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所以,趁着我们尚还清醒的此时,来干脆,忘记掉毁灭世界的事情吧——为了身为人偶的我们,在这个不断轮回的世界之意义的存在。”
“怎么能...”
“来吧”,Amoris有些费劲地站起来:“最后一次、向那或许本就不存在的完美献上忘却之歌——「素晴らしき世界 でも どこにもない場所」”

Doloris:“能尽兴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呢。”
“确实呢...不管是什么,玩着玩着都会慢慢没劲的——不如说,我们已经将我们能玩的全部都快玩遍了——啊,越来越无聊了呢,困在这样无聊的世界里,还真不如死了算了...”Amoris想了一会:“对了!我们来玩一个——你们保证没有玩过的游戏,怎么样?”
Timoris:“是什么游戏?”
“杀人游戏...”Amoris一字一顿地说着。“就比如说,现在我要去杀死Oblivionis...”
“唉”,Timoris叹了口气。“才过了多长时间,Amoris也坏掉了——不得不说你自己的预言还挺准的...”
“我没有坏掉!”Amoris辩解着。“而且,你看,到现在为止,所谓的两次‘死亡’都只是在被我们创造出来的Mortis身上,而我们一开始便存在于此的人偶,还未曾知道‘死亡’的感受——而且,Timoris你不是说,这个世界每轮回一次,所有的‘物体’都会被重置会某一个状态吗——这样的‘物体’,又包不包含我们人偶自己呢...”
“你这简直是犯罪”
“那之前Doloris和Oblivionis杀死Mortis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反应啊...”Amoris看着头顶的天空。“而且,已经没时间了——月亮,已经又要西斜下去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存在,手上沾染鲜血的人会进不了天堂的。”
“对现在的我们而言,没有天堂与地狱的存在——而且不是你自己说的,这个世界,大抵是不存在着神明的吗...”Amoris说着,拔出剑,瞄向Oblivionis的身体。“Oblivionis,你做好受死的准备了吗?”
Oblivionis:“我...曾杀死了Mortis。如果你是法官,将给予我于心赎罪的机会,那么...请来吧。”
Mortis:“姐姐大人!”

若干时间后,下一次的轮回。
Mortis:“Oblivionis...姐姐大人不见了。”
Timoris:“你好像真的,将Oblivionis杀死了。”
“不对...”Doloris突然插话进来。“声音!我好像能听到她的声音...”
“什么声音?”Amoris赶忙问道。
“你们听不见吗?”Doloris着急地向她们示意着:“那是...哭泣的声音...绝望的声音...”
Timoris:“我还是听不到...如果你能听到的话,可以带我们去那里吗?”
四位人偶一起,向着Doloris听到的声音方向前进着。
世界里刮起了风。地面的砂砾被风卷起,很快便弥漫在整个天地之间,遮挡住那给她们以生命的、皎洁无暇的月光。
“能听到了吗?”Doloris问道。
“嗯,我好像终于也能听到了...是在那边那个方向吧...赶紧过去吧!”
人偶们顶着狂风,终于在漫天的灰黑色间,找到了坐在一块石头上的Oblivionis。
“姐姐大人!”Mortis赶忙去到Oblivionis的身边。“现在还好吗?”
“我...”Oblivionis抹着眼泪。“我...看到了新的世界,但是...”
“但是?”大家便一起围上来。
“就像是在一条黑暗的隧道中,走过了好久好久——终于可以看到那尽头的光亮,甚至还有某些物体的轮廓似的...那应该就是新世界吧...
“我回过头,想让你们也快点过来——虽然你们都还不在,可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去落下各位吧...
“而就在那回过头的一刹那,光亮消失了,周围重回黑暗。等再能看见光亮的时候,我便到了这里...”
Mortis:“近在咫尺却又不可触及的...Utopia。”
“等一下!”Timoris仿佛已经浑浊的眼中又出现了光芒。“你是说,你已经看到了...新世界?”
Oblivionis点点头。
“我想...”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仰望着头顶——那月光氤氲着模糊的地方。“已经找到了、毁灭世界的方法。”
“是什么、是什么?”
“我们五位人偶,同时的死亡。”
... ...
“那就在下一次月亮西斜的时候,大家一起将自己杀死——然后,按照Oblivionis说的‘隧道’,在抵达新世界前,大家请都切记不要回头——这大概便是钥匙、或者说是神谕吧。Mortis请走在最前面——即便是死亡,那样大家也都会一直看到你;而Oblivionis请留在最后——既然是遗忘,那样你可以一直都看到大家。”
“准备好去面对了吗?面对你们曾经的爱、恨与梦——面对前往完美的新世界前、那最后的考验?”
Mortis:“我,无畏死亡”
Timoris:“我,无畏恐惧”
Amoris:“我,无畏爱”
Oblivionis:“我,无畏遗忘”
Doloris:“我,无畏悲伤”
“献给这不完美之世界的最后一曲——「Angles」。”
Doloris:“过去那个退缩的我、已经死了”
Oblivionis:“过去那个软弱的我、已经死了”
Amoris:“过去那个孤高的我、已经死了”
Timoris:“过去那个彷徨的我、已经死了”
Mortis:“过去那个愧疚的我、已经死了”
“让我们,相遇于重生。”

灯光黑暗下去。等舞台上再亮起来,布景已不再是阁楼之月或是那荒原一般被“创造出”的世界,而是东京某处再平凡不过的街角。
Oblivionis在街上走着,四下看着这处新生的世界。来往不息的车辆、步履匆匆的行人、拔地而起的高楼、轰鸣而过的列车,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地陌生,却又那么地熟悉。
与其去成为像人类一般的神,倒不如变成神明一般的——人类...吗。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急忙呼喊着她的名字:
“Doloris——Doloris?”
“不是都说好了嘛,到了这个完美的世界里,就不要再用那个名字了——”初华迎上前来,把戴在她脸上、遮住眼睛周围的那只面具也轻轻摘掉。“你的名字,叫做祥子呀!”
我...祥子...
想起来了...
“我们走吧!”初华轻快地绕到她的前面,向她打着招呼。“难得在这新的世界里、大家也可以聚在一起,来做一些我们真正想做的事情——只有在这‘人间’才能做到的事、平常却又可以不平凡之事——来一起组乐队,怎么样?”
“为什么是乐队呢?”祥子问道。
“以前的时候,每次唱歌,都是祥子你最为投入感情的吧”初华笑了笑,“也经常鼓励我去唱呢...”
“这样嘛...我好像、都不怎么记得了呢。”
走着走着,祥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在某间店铺的橱窗口停下脚步。
“初华,你看”她指着橱窗里的货架上、摆放着的东西。“这个...”
“是人偶哦”初华看着祥子手指的方向上、那白色头发、戴着一顶帽子的‘人偶’。“曾经的、我们呢...——要进去看看吗?”
“还是不用了吧。”祥子回答道。
她抬起头,把手放在眼眶之上,遥望着头顶的蓝天、和那散发着万丈光芒,一开始甚至让她不敢睁开双眼的——太阳。
曾经之夜、已经结束。
“呀,大家都来了!”穿过一个路口,早已等候于此的另外三人向她们挥着手。
“初华也跟你讲过乐队的事了吧?”海铃问道。
“嗯...”祥子点点头。“我...会尽力的,去讲好我们、新生后的故事...”
“用不着这么勉强了~”若麦笑着,轻轻推了她一下子。
“对了,我们的乐队,得去取个名字吧?”
“Ave Mujica”睦想了想,说道:“赞美音乐、赞美我们自己。”
“不错的想法啊!”
“不愧是我...”祥子一下子打住。
已经,不再是“我的妹妹”了。
“不愧是Mutsumi呢~那...就这样子吧。”
“好了,现在就要来到舞台之上——我们的演奏,开始吧!”
“奏响这、献给与过去完全相反的新生的序曲——「The Angel's Message」”
(插入曲:「The Angel's Message (feat. Sennzai)」covered by Ave Mujica)
#98 - 2024-2-14 21:35
“人偶们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了呢。”海铃说着。
走下舞台的通道没有单独的开灯,看过去显得有些黯淡。
“嗯...”丰川祥子走在队伍的最后,小声地回答着。
若麦:“这个舞台剧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了呢...”
“嗯...”
“你还在不甘心吗?Sakiko酱”初华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向那隐没在黑暗中、仿佛马上就要消融掉的身影。
“没有...”
“虽然这可能会违背你的想法”,海铃轻轻叹了口气:“也该给这份没必要的、任性的负担,带去一个终点了。”
“‘人生’这种东西,终归还是说...”祐天寺若麦仿佛想到了她与祥子第一次会面时的时候。“即便不用你来背负,对我们而言——它也一定不会就这样垮掉的。费尽心思的设计与操劳除了给自己的慰藉、其他的那些意义最终也免不了会消失——而且这份负担,你以后也会越来越承受不起的...所以,还是去放下吧。”
又是一阵的沉默,寂静到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这种寂静对站在祥子身前的三角初华而言更是无比的煎熬,生怕哪一瞬间,便会从面前传来阵再也无法忍住的哭泣声音。
不知等待了多久,她听到的只有一声、像是在笑着的哼声。
“与其说是我放下的...不如说是你们自己去挣断的呢。”
“没问题吧、Sakiko...”初华仿佛还是不太放心:“对于这场、或许你不是那么愿意接受的葬礼。”
“没事的...”丰川祥子平静地答道。“不过是又一次的死亡、另一场新的重生罢了...”
“太好了...”若叶睦呢喃着。“笼中之鸟、找到了飞向天空的方法——束缚着的人偶、找到了成为人类的理由”
“这些并不是说对你自己的否定,请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初华摸到祥子的手,轻轻地握住:“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你能把最初的那个梦想、继续坚持下去。”
“以后请更坦诚一些吧!”若麦的笑容还是那么神秘。“——你与我都是呢。”
“那么没事的话,我们下次...”
“那个...”丰川祥子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我、有话要说...
“一直以来、乐队的事都麻烦你们了,而只有我...是最不专注的、现在也是最需要去练习的——从一个月前的那次live开始,我就一直在想,既然各位都有了如此的觉悟,我是不是也需要去做到些什么...所以...
“我会辞掉打工的工作、去专注于我们乐队的活动。
“——多亏了Ave Mujica的各位,感谢大家,今后也请多多关照!”
“Sakiko?!”若叶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祥子你还在打工啊...”初华也显得有些惊讶——以及似乎是某种的懊悔。“真的是...我都不知道呢...果然我对小祥、还是了解的太少了吧...”
“果然不错呢...”祐天寺若麦想着。“我就猜到了...不过现在、那些猜忌的游戏,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吧...”
“那么,以后也多多关照!”几个人愣了一会,才伴随着流露出的笑声、一齐说道。

几分钟后,剧场外的路旁。
“Saki酱...”若叶睦把祥子叫住。“我有事想要说...想去趟小祥的家里...可以吗?”
丰川祥子叹了口气。
“正好——老爸今天上夜班...来吧。”
尽管事先做了无数的设想,但当推开那扇藏匿于小巷深处的门时,若叶睦还是吃了一惊——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生日快乐,Sakiko...”她帮着把屋里的灯打开。
灯没有立刻亮起。她又按了一次,“啪啪”两声响后,一束光才照在屋子中央。
“这是送给小祥生日的礼物...我的、还有大家的——她们有些事情、就都拜托我送来了...”
几个色彩鲜艳到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盒子便堆在老爸曾用来喝酒的那张桌子上。
“还有这个...”睦直接将其中的一个盒子打开。“抱歉...之前很早的时候,我其实把小祥的那个弄丢了...我一直没敢告诉你,直到今天——这是一个、崭新的小祥、重生的小祥,如果可以用她来弥补的话...”
她的手中,是一个蓝色头发、还系着红白相间发带的人偶。不知是确实如此还只是因为记忆的模糊,琥珀色的瞳孔在那清澈明亮的同时,感觉又多了几分庄重的深邃。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
“谢谢!——小睦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个的?”
“庭院里不太需要照看的时候,去手工部学的...”
“啊对了,还有这个...”丰川祥子来到柜子旁,将那放于此处许久的人偶还给了小睦。“既然现在也算是能‘在一起’了——这个、还是交还给她原来的主人吧。”
“谢谢...”睦接过那个浅绿色头发、金色瞳孔,还别了一朵不知叫什么名字的花,可可爱爱的人偶,轻轻抚摸着。“Sakiko...一定会生我的气吧...那样自私的我、抛弃了对你愧疚的我...”
“怎么会!Mutsumi就是Mutsumi你自己啊——作为人类、真实存在而又不受束缚的自己。”
“人类...”睦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人类与人偶的区别、找到了吗?”
“找到了呢...”
若叶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丰川祥子噗嗤的一下、也笑了出来。
“有那么奇怪嘛...Mutsumi、也是会笑的呀!”
... ...
“那么,时间也不早、我就先走了——再见了,Sakiko。”
“我送你出去吧,车应该停在巷子口那里吧?”
“不是的”,Mutsumi摇摇头。“我之前特意告诉家里不用来——我自己坐电车回去。
“还有,小祥你现在也很累了,就不用出来送了——请多去休息吧!”
若叶睦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祥子的家,把大门轻轻关上。

(进ED)

“不好意思,一直在忙各种各样的事情...”若叶广大放下手里的酒杯,只留下冰块与杯壁碰撞的清脆响声。“我自己都要被没日没夜的调查,没顾得上你——最近没事吧...”
丰川和幸只是苦笑着。
“有一个好父亲的样子了呢。”若叶广大显得很欣慰。
“我现在还谈不上是个好父亲——甚至连合不合格都说不上...”丰川和幸自己摇摇头。“而且最惭愧的是,这还是我女儿教给我的...”
“啊对了...”若叶广大想起了什么,从一摞文件中找出一张纸来。“我知道了,这个东西——看在你曾是若叶家族一员的份上,就先免了吧。钱我帮你垫上,你自己挣得就都留着给自己——还有给女儿,多去弄点好东西吧——就当是这么多年我都没怎么见她、也没帮上她什么忙的补偿吧,希望你能接受下来。”
“那就...谢谢伯伯了。”丰川和幸站起身来,深深地鞠了一躬。“该怎么说...我自己年轻时候那种锐气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已经完全找不到了,彻底变妥协了呢...不过不要紧,我还能发觉到,那种感觉、依旧在我身边存在着——即便我从来都没有提过,她也像是冥冥之中就继承了我曾经的理想似的——就像我当初、也是莫名其妙地在继承着我父亲的理想——都一样的。”
#99 - 2024-2-14 21:44
还没看到这,支持一手
#100 - 2024-2-14 21:55
(神圣从未远去,神圣一直都在。)
这能出论文属实绷不住了,文章太长,以后再细读。(bgm38)
#101 - 2024-2-19 10:51
(永远都不能忘掉初心)
删除了回复
#102 - 2024-2-19 10:53
(永远都不能忘掉初心)
到时候看pdf吧,网页端翻起来实在是太卡了
#103 - 2024-2-21 21:35
第12话 Icarus

MyGO乐队某次live前的一个夜晚。
椎名立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对编曲的最后检查直到后半夜才完成,但繁杂的工作并未带去预想中、能使她立刻入睡的疲惫——反而像是更加清醒了些。
睡不着的她钻出被窝,轻轻走到房间的门旁,把房间的锁慢慢扭上——只要不会发出“咔哒”的声响,家里人应该也不会过多地察觉。
然后,从床边柜子中拿出一只口罩——在中下部分被剪开了一道小缝,上边则缝上了一块突起的布料,口罩的外侧也画了些图案与纹饰——样子倒像是一部面具。
她戴上口罩,坐到床边,隔着不远的玻璃窗,看向窗外高悬于夜空的明月,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
好冷啊...她想到。
累了的话就去睡吧——明天还有live呢。
那么,今晚就再见了,Solitudinis。
——那是她给此刻短暂存在的自己所取的名字。
她把口罩放回柜中,又走到房门边,把门锁再缓慢地打开。
愿今晚、有一场好梦。

(OP)

数日前,水族馆。
五位女孩子流连于那奇妙的水中世界。等逛累了,她们便在企鹅池前摆放的桌子旁坐下。
“离那个时候...”高松灯说着:“说是这里要被拆掉——也已经过了半年多了吧...”
“是啊”千早爱音接上话来:“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那时候我的年卡才用了一次呢。不过现在看来,也挺可笑的呢,水族馆非但没有拆掉,反而好好地翻新了一遍,好玩的东西变更多了呢...”
“于是就让你这些提前买了年卡的家伙赚到了——”椎名立希朝爱音瞪了一眼。“现在年卡的价格比以前要贵了500呢...”
“抱...抱歉,Taki酱...”高松灯低下头,紧盯着透明的玻璃桌面。
“哪...哪里的事”立希赶忙解释道。“Tomori又没有做错什么...”
“果然...”高松灯仍旧低着头。“知道‘舍不得花钱’而精打细算的感受,是在自己也去打工以后才能真正发觉到的吧...”
“Tomori你去打工了?!”立希忙问道。
“嗯...”灯的脸颊微微涨红。“至少想去赚一些在livehouse参与演出的费用、还能多和陌生人去说话,锻炼...至少不会在台上唱不出来...吧。”
“Tomori也真是努力呢!”
高松灯小心地把头向上抬起。水族馆的氛围灯刚好打过来,在她的眼眸中映衬出色彩的斑斓。
“乐队...大家最近、都有在做什么呢?”
“我有在尝试着搞一搞键盘,打算在鼓的另一边摆上一把——编曲的时候发现有些段落还是用键盘比较好...虽然现在只会简单地弹些音阶和和弦,不过至少在没有鼓点、我能暂时闲下来的时候——比如还没有给各位看的新曲的间奏那里,有这个做伴奏的效果、总还是比没有要好...”
“立希好厉害!”爱音多少带着些羡慕地笑着。“超——级期待的,有键盘的新曲子!”
“我呢...”长崎素世轻轻拨弄着指尖,似乎还在回味着立希方才的话语。“本来想着要换一把新的贝斯来着,但最后还是没有下决心去买,就去找以前吹奏乐部里懂这些的同学,把它好好地修理了一下...”
“So...soyo桑...”高松灯把目光移向素世那边,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有趣的女孩子。”乐奈视线的余光倒是已经发现了旁边桌子上摆着的冰淇淋。
“流浪猫你...”
“乐奈可是来我们学校了哦”爱音冲她比了个耶的手势:“是吧,学妹~”
“哈?”立希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也反应了过来。
“说不定是嫌弃你给她买芭菲买少了呢”爱音看上去有些狡猾:“来乐奈酱,这里刚好也有甜点在卖,要不要一会去看看?”
“话说,我们都有在为乐队忙着的事...”Taki把刚想起身的Anon叫住:“那么爱音你呢?”
“嘿嘿嘿”爱音只好尴尬地笑着,“大概,也就是练练吉他吧...”
“你最好是真的有在练习,真是的...”立希突然想起了什么,滑动着手机的屏幕。“话说回来,有一个比赛,一直想问问各位的意见...让我找找...啊,在这里。”
几个人便一起围过来。
“比赛的名字叫做G.B.Q.1st,Gaily-Blithesome-Quintet,是SY公司新成立的一个音乐品牌主办的比赛——最高的奖项是进入GBQ的经纪公司,直接成为职业乐队...
“我们参加的就是这个、学校组别的,看呐,这里介绍的是更详细的分组...”
“为什么高中一年级都能算初级组,我们就只能去参加高级组了啊?”千早爱音有些沮丧。“初级组的演出都可以不限形式、不限主题的说...”
“一年前的我们...”长崎素世还是不由地回想起那个樱花盛开着的春日——那段漫长故事的起点。
“我们?”爱音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问了一句。
“感觉...好难的样子。”灯还是把话题转回了比赛本身。
“比赛的内容又分了三个方向、或者说是三个赛道吧...第一个叫做‘音乐与新潮’,嗯...好像是要求必须有DJ参与的半电子曲风吧,那与我们无关...第二个是,‘音乐与故事’,要用‘音乐’与‘表演’去演绎故事的画面感——”
“那不就像是Ave Mujica她们的舞台剧吗...”素世几乎是脱口而出。“也太勉强了呢,对我们来说。”
“确实呢”立希把屏幕平放到桌上,轻轻搓了搓手。“那我们就选最后一个吧,‘音乐与诗’,这可是Tomori你所喜欢...与在执著着的吧...”
“嗯...”高松灯的回答还不是那么肯定。
“不难的话也不会以职业的机会作为优胜了——那各位的意愿呢?这可是实现一辈子乐队很好的机会!”立希刻意地把“一辈子”几个字说得更重了些。
“我...”高松灯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深深吸一口气:“我,真的不想再害怕下去了...也真的不想、再失去下去了...”
两只企鹅从她视线正前的水池中游过,流线型的身体划过那片透明着的宁静,顺畅得像是在享受这一方天地的舒适般。
“来吧”素世把两手插到一起:“哪怕是迷茫,相比于录音室,果然还是出道后的舞台、能有更多的道路去让我们迷失吧...”
“我倒是没问题的喽...”爱音尽力地克制着她的激动。
“你最好是真的没问题...”立希瞪了她一眼。
“嘿嘿...”
“那我去填报名表了”立希把比赛的介绍划走。“今晚就去练习吧!首先得把初赛给过了——虽然初赛一般不会有太多的淘汰,可还是谨慎些比较好...毕竟是SY家的品牌,竞争应该会很激烈...”
“练习之前还是先庆——诶,是要庆祝什么来着?”爱音自己都被逗笑了。“总之,还是先吃顿甜品——就当我请客吧!”
“先辈...”乐奈黏人的样子让立希多少有些无语。
灯:“Anon酱...”
... ...

几周后。
Anon:“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进复赛了,对吧对吧...”
“是啊!”立希查看着手机上主办方发来的通知。“接下来,只要在复赛中拿到前三名,就可以进入职业了呢...”
“真快啊...”爱音感慨着。“说实话,就算是在几周前,‘职业乐队’什么的,那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就这样摆在眼前,总感觉...不是很真实呢...”
“去把那‘不真实’...”灯小声地说着“变成‘真实’吧——一辈子的、真实...”
爱音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想着什么。
“稍等...”立希向她们示意着。“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已至三月,虽然偶尔还会刮起几阵冷风,但仍不难从和煦的阳光、和樱树枝头待放的花苞中察觉到些春日的气息。
“姐...姐姐?...有什么事吗?
“哈?还有半个小时就到车站了?...真的是,那我可接不了你了,你就自己先回家吧。
“嗯,我得等到傍晚...话说姐姐,你这是咋了,突然就这么回来一趟?
“还‘想我了’呢...这话说的,鬼才信呢。那没事的话我先挂了,她们还在等我呢——乐队啦乐队,等回家再说吧,那么回见!”
立希挂断电话,向等在不远处的她们挥挥手:
“我们走吧!能进复赛固然值得庆祝,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刚刚老师们也给出了修改的建议,我今晚回去就修改编曲...”
“Taki酱...”高松灯仿佛一眼望穿了她强装精神背后的疲惫:“不要太勉强了...”
“谢谢...Tomori也是呢,尽力唱出自己就好,用不着去那么地担心...”
又一阵风吹过,轻轻撩动着她棕黑色的长发。
#104 - 2024-2-21 21:37
本楼废弃内容回收再利用预警,老观众看到可能会很熟悉——对,就是那些玩意(bgm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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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B.Q.高级组别比赛的复赛是在月之森的礼堂进行的。
因为“音乐与新潮”组被安排到了另外的时间与地点,今晚要进行的,便只有后面两组的比赛。进入复赛的队伍不多,大概小十几只,也就被合并到一起参加比赛了。
评委老师大都来自于新成立的G.B.Q.品牌内部。他们坐在最前排,面前堆着一沓评分表。而在他们位置的右侧,则摆着一只看起来没多少必要的计时器——为了提醒主办方象征性规定的十分钟表演时间。
根据顺序,“音乐与故事”组会先进行演出。
月之森礼堂巨大的观众席此刻倒显得有些空旷。MyGO!!!!!乐队被安排在最后一组,现在离出场时间还早,她们便默默看着前几组年纪相仿、却大都不相认识的演出者们。
不出长崎素世意外,她们选择的演出方式,近乎全部都是舞台剧。
「舞台剧A」
“呐Veris,——我有一个问题。人们——姑且这么称呼吧,如果只有思想与思考的独立,而躯壳肉体完全一样——那可不可以称为是不同的存在呢?”
“我...说不清楚...不过这样的演化又会有什么意义呢?”
“有时候真的好想去成为这样的存在呢...那个时候...我和你、还有大家之间...就真的可以成为、永远都离不开彼此的共生了吧...”
“罢了,再过几分钟,我们都得去面对死亡,再讨论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呢。”
“Veris...”
“我的翅膀太过脆弱,这么高的地方,空气太过稀薄,我...飞不起来啊,Hiemalis...”
“没事的...我会让Veris活下去的...会让我们的故事与灵魂、活下去的。”
“Hiemalis你!...”
“没事的...我们毕竟是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了呢,Veris。”
终末之刻,巴别塔从塔顶开始崩塌,宏伟的建筑结构像被海水冲击的沙子,被撕碎着、翻滚着、坠落着,化为一个个的火球,从地面上看,宛如划过的颗颗流星。
在原本的塔顶处,一轮残月升起,晕开了夜色的黑暗。
两个暗影张开翅膀,向着那残月的方向飞去。
“Veris...对不起了...我...要先走了...”
Hiemalis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把Veris往更高的地方推去。
Veris的泪滴刚沾上翅膀,又被呼啸着的狂风瞬间卷走。
她拼命地拍打着自己的翅膀,飞向从来没有人与神明所能达到的高度。
“还不能停下——为了Hiemalis,为了我们的灵魂、与生命...”
她就这么飞着,看着下面已化为火海的星球越来越小,离着那残月越来越近。
曾经有过传说,最善于飞翔者,是可以借着那翅膀,飞到那遥不可及的月亮之上。
但我...可能真的、不善于此吧。
“啊——”
在不知多高的天空,她的呐喊在呼啸着的狂风之中,却又显得如此的无力。
“飞得高一些,再高一些... ...”
终于,Veris结冰了的翅膀再也无法扇动一下。
她不过是比Hiemalis晚坠下去了一小会。
(词典:Veris意为春,Hiemalis意为冬,二者与Timoris、Mortis、Doloris、Oblivionis及立希的Solitudinis(意为孤独)均为月湖名)
“我...好怕...”高松灯缩在观众席的椅子中,一边紧紧握住旁边的扶手。
“Tomori在怕什么呢?”椎名立希故作镇静地问道。
“她们...感觉都好成熟——熟练...就是,又有故事的编排,又有背景的画面与灯光效果...那些东西我们都没有去准备,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准备——和她们比起来...是不是有些太过简陋了...
“而且、就算是这样,我们的演出,和初级组的‘不限形式’,也没什么区别了啊...”
“她们这估计是很早——大概在G.B.Q.比赛开始前,便已经开始准备的吧...”立希向旁边挪了一个座位,来到灯的身边。“我听说她们有人是直接拿了学校演剧部的剧本——我们哪有这个条件啊,而且也是从知道这个比赛才开始准备的...不过没事的,Tomori你的感情、你的呐喊,就是我们与她们最大的区别——对吧...”
「舞台剧B」
“我...这是在哪里?”Iridum问道。
“大概已经来到了...审判之地吧。”Aestuum回答着。
雨滴打落在地上的声音慢慢响起。
Iridum体会着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
她望着坐在一旁的Aestuum,雨滴仿佛可以无视她的存在,径直地落在地上的某种草叶上,发出一丝诡异的淡蓝色光。
Iridum试探着伸出手。
“不要过来!...” Aestuum急忙喊道。“我的身体,已经死掉了...即使去碰的话,也会什么都感觉不到的...”
雨还在下,周围汇聚起的蓝光越来越多,又逐渐升腾起来,构成一片萤火的森林。
Aestuum:“该走了呢。”
Iridum:“去往哪里?”
“这些光亮应该就是某种路标...大概是要通往那最后的审判庭吧...”
于是,两位少女就这样继续前行着,而越向前,那些光便也越加闪亮,从点点的微光变得像是遮住天宇的巨伞。
“呐Aestuum”,Iridum随口问着:“你还记得,在来到这里之前,都看到了些什么吗?”
“让我想想...”Aestuum思考着。“Roris从高处跳入一片火海,被烈焰灼烧、却没有一丝的挣扎,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在坠落的时候,还看到了几页不知是什么的纸张——大概是信件吧——从她的口袋里飞出,在血红色的天空里又多飘了一会...
“我想要去喊住她,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就仿佛自己是一阵风,飘过去的时候、却只会助长那跃动着的火苗...
“她已帮助了我们赎罪,而现在,该轮到我们了呢。”
偶尔在路边也会出现一些露出地表的遗迹,一开始是奇形怪状的岩石,后面是不知名动植物的化石,再到很明显的、人类城市的残垣断壁。
行至一个岔路口,萤火一般的光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头顶形似残月的星体发出的、暗淡的微光。
岔路的两边,分别摆着一架凝固了的时钟、和一台看上去没有东西,却在不停摆动着的天平。
“我们...到了呢”,Aestuum轻轻说着。
(词典:Iridum意为虹,Aestuum意为浪,Roris意为露,三者与Amoris均为月湾名)
“稍微等一下!”千早爱音也开始着急起来:“这都第八组了,为什么还是舞台剧啊——该不会只有我们一组选的是‘音乐与诗’吧...”
“顺序表上有写吗?”素世问道。
“嗯...”立希使劲地划着屏幕。“确实是没有写...
“不要急,再等等嘛...”她甚至不清楚自己的话听起来是否有着足够的自信。“我们的准备已经足够充分了,编曲也有大改,一定、没问题的...”
“我们...是和她们一起参与评奖的吧...和她们组一起、争取那个名额...”高松灯的声音在椎名立希的身旁响起。
还好,听上去没有什么过分的紧张...
不过评奖的事情...好像也确实如此啊...
从选择了那个组开始——甚至在那之前,这就注定会是一场、永远也无法赢得的比赛。
你应该...早点想到才对...
「舞台剧C」
“我神圣的主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抛弃掉我们...”
“你犯下的罪过会使你遭到惩罚。”
“这...如果这样算是罪恶的话...那没有人能称得上无罪...”
“其他人如何,与你无关。”
“那...那让我承担起他们的罪过吧...求求你了,至少放过...”
“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可以背负得起其他人所承受之物,无论恐惧、爱、罪过,还是灭亡——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可怜的人们,被肆意抛弃着、肆意利用着的人们...
“你们,是不是已经恨透了人间了呢?那个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给你们的——人间...”
“咦...奇怪...为什么你们还带着些生命的气息?”
“明明作为亡魂,因为死亡而变得那么完美无瑕的魂灵,为什么却总想着要用生命这种世间最肮脏的东西把自己弄得浑身污渍呢...”
“因为...我们...想要去...
“一直都想要找到自己的归宿、想要真正的活下去啊!!”
“哈哈哈...明明可以跳脱生与死的轮回,解脱与人类在一起无尽的羁绊与原罪,却总想要去成为最无力、最脆弱的生命,因为你们还未曾见证远比生命更为高尚之物——你们终究、还是忘不了人类啊——这就是你们的罪啊!”
“既然你们认为人间即是天堂,我也会满足你们的愿望,让你们重新回到那里,去经历重生与毁灭的轮回,只是...
“有罪的你们不能全部都进入’天堂’,必须留下一个人,去成为神明的祭祀。来吧,在去往那里之前,先去体验一下那最为渺小的生命、所必须要经过的、抉择与死亡的痛苦吧!”
... ...
“该走了呢...”灯轻轻戳着仿佛是看得入了神的Taki。
“我们真的是唯一的一组、选择‘音乐与诗’的呢...”连素世的神情也多少变得有些凝重。
“没事的”Anon冲她们笑着,“一定、没问题的...”
五个人一起,默默走过礼堂长长的通道,走向那仅在当下属于着她们的舞台。
十分钟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去毫无差错地演奏两首歌曲——「詩超絆」与「潜在表明」。
演奏的效果很好,所有料想中容易出现失误的地方也都顺利地进行了下去,几乎是能胜过在录音室的任何一次排练。
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着的地方...
尽管那“不对”,可能已与音乐本身无关。
演奏完毕之后有一个评委提问的环节。空气中一片沉寂,沉寂地有些令人害怕。
椎名立希开始思考着一个名为“未来”的问题——明明...大概是不合时宜胡思乱想,但有了某个念头的脑海中,却仿佛是异常的清醒。
“你们的故事呢?”一位评委终于开口。
立希想要去解释,但麦克风只是被握在灯的手中。
“我...我们选的是最后的一组,‘音乐与诗’,比赛的规定里没有要求...这一组要有故事...”
“所以你们没有一个世界观,对吧。”
椎名立希放弃了她在平常一定会有的恼火。
连比赛的主持人都看不下去,在一旁向评委老师解释着。
好...吵闹啊...
“那我们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时间还有,你们就再唱一首吧,随便什么都行...”
Taki对后面发生的事情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后来据素世在月之森的同学讲,她们后面演奏的那首「壱雫空」,开头的两句歌词,灯——大概是因为哽咽而没有唱出来,而乐奈的吉他也出现了错音。
她只知道,那一曲演奏完以后,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她们默默地、走下台去。
“原来评分标准里还包括着这些啊...”千早爱音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幸亏每项都有一个起评分,不然的话...”
“不用等了”,立希说,“我们还是直接走吧...”
“还是...再等一等吧...”灯拒绝着她的想法。
完全看不清评委老师呢...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她只是沉沉地趴在前面的桌子上。

“那么下面宣布获奖名单...”
“我们...是不是也只有个起评分了...”
“不是的”素世好像还去到前面看了最后的评分表。“比那个分数还要高出很多呢...”
骗人...
立希想着,强忍住眼角的泪水——连Tomori都还没有哭,自己现在哭出来的话...即便是身为失败者、那也未免有些太难看了。
只有一等奖能获得进军职业的资格,而等到最后的三等奖的名单念完,都没有出现MyGO!!!!!的名字。
“请获奖队伍到前面来合影留念...”
“现在...”椎名立希呢喃着:“还是...赶快走吧。”
#105 - 2024-2-21 21:38
从月之森回家的路有些长,把Tomori送过天桥后,大概...也赶不上末班的电车了吧。
夜已深,整座城市也仿佛睡着了一般,显得空阔而又沉寂。椎名立希在街道上徘徊着,夜里的凉风让她还保持着几分理性的残留,却又对那遥远的夜路感到种莫名的恐惧——甚至是绝望。
只是觉着...好累啊。
突然间,她发现前面车站的某个进站口还有着些光亮。
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一口气地赶过进站口与闸机,冲上站台时,末班列车的进站提示声已在耳边响起。
居然...真的能赶上...呢...
太好了...

回家之时,已接近半夜。
“姐姐你还没睡?”
“这不在等你回来嘛...”姐姐揉揉眼睛,走进厨房,把一杯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大半夜还一个人跑在外面,真是不怕有坏人啊...”
“少啰嗦吧...”立希放下包。微波炉“叮”地一声轻响,姐姐便把热好的牛奶递给她。
“如果还饿的话,冰箱里我还买了面包哦~”
“话说...”牛奶还有些热,尚不能到适合一饮而尽的程度。“姐姐你到底为啥要在这时候回来?”
“不都说了——是想Taki你了,就跑回来看看...”
立希哼了一声:“真想的话,打个视频电话不就好了——姐姐现在也应该很忙吧,所以...别装了,到底有什么事——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那也不必说...”
“啊咧~”姐姐笑了笑。“这么轻易地就被看穿了嘛——啊...”
她又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是工作上的事啦——我这不也快大学毕业了嘛,本来是打算就留在实习的单位好了,但是嘛...总而言之,就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然后——我就不再被需要了。新工作面试了两次,后面也都杳无音信——我是想着,与其就这么陷进一直失利下去的怪圈,倒不如花点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了呢——顺带在外面那么长时间,也想你和家里人了,所以就干脆回来了...”
“就连姐姐你找工作也这么的麻烦?”
“毕竟这个事情是决定在单位的手上,与其他所有人对你的评价——甚至某些时候与你自己都无关了呢——所以我有时候也会想,有的时候,是不是也该去收拾起所谓的‘个性’与‘梦想’,去多找找即便并非那么好的——‘平凡’呢...抱歉,好像说了些奇怪的话呢。”
“姐姐你的意思是,现在是只有‘平常’与‘被要求’,才会有出路的吗?...”
“别啊!”姐姐想去摸摸立希的头顶,却被她一下子躲开了。“Taki你离那个时候还早呢,用不着现在就去担心...”
“那万一...”立希低下头,声音渐渐哽咽。“我连你那所谓的‘平常’与‘被要求’...都没办法达到...该怎么办啊...
“姐姐、你...好狠呐...”
她便直接跑进了卧室。
“Taki?”姐姐看着还剩下的小半杯牛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啪”的一下,房间里的灯被关上,紧接着便是房门锁上的声音。
留给她的,只有阵阵隐约传来的哭泣声音。

几天后,livehouse CIRCLE录音室。
屋里没有人在演奏,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也很不是滋味。
“你们说...”整晚都没睡好的椎名立希挂着挺明显的黑眼圈。“对我们而言...乐队...MyGO!!!!!,究竟是在意味着什么?”
没有人回答。
“是某种期许的归宿呢...还是只是一具可以被依附的外壳?...”
千早爱音低着头,把手指轻轻地搭在吉他上。
“只是一次比赛的话倒也用不着那么地计较,但我想...也确实到了考虑下‘将来’的时候了——我们真的想以MyGO!!!!!的身份正式出道吗?去真正成为职业的音乐人...
“那时的MyGO!!!!!,又会是怎样的MyGO呢?...
“大家也看到了,现在他们想要的,已经不再是——或者说从来就不是所谓‘内心的呐喊’...但是舞台剧、或者其他更为独树一帜的东西,真的是现在的我们能提供的——或者说、是愿意发自真心地去提供的吗?...
“不是我们不想去成为,而只是单纯的无法做到,无论是感情上还是技术上...而已...
“离升上高三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也是时候、为除了出道成为职业以外的其他道路,升学也好、工作也好...去提前准备了...
“所以...我们解散吧。”
世界里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似的,只留下雨滴重复着的、单调的沥啦,就这样、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为什么...”千早爱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默。“Taki你在干什么呀!明明‘以后’还远没有到来,那与现在的‘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继续下去,羁绊建立的越深,最后只会伤的更惨——”椎名立希没有再做过多的辩解。她放下拿在手中的鼓棒,慢慢地闭上双眼。“从低一些的地方坠落下来,也总比从飞上云端而后陨落——要更能接受些吧...我也想继续迷茫下去啊,但终究,还是自己先迷乱掉了...所以,趁着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还是回到之前起点的岔路口去吧。”
对不起了...但我更不想去看到、那样的事情啊...
“有什么问题的话...”素世焦急地放下贝斯,赶到立希面前。“不还是可以去考虑的吗...肯定还有办法、即便不成为职业也能‘一辈子’下去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现在尚且还是学生,等到以后连参加次练习都要在路上跑一整天?还是说神明能保佑我们一起考进同一所大学、在同一座城市里参加工作?...别再‘开玩笑’了,‘一辈子’的承诺,有时真的不是我们想做到、就一定能去做到的...”
“无趣的女孩子...”乐奈拉起吉他,便向着录音室的大门走去。
“等一下!”千早爱音试着将她喊住,但那焦急的话语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但是...但是...”长崎素世的声音颤抖着。“至少可以等到高中结束吧!...哪怕最后...至少...再让我们开一次live吧!!...”
“嗯...”高松灯没有再去拼命地呐喊。她的回答过于简单、也过于冷漠——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感情地,浇灭了椎名立希残存着的最后一丝念想。
“让我...也去写一首曲子吧...Taki酱。”
说完,她也径直地跑出了录音室。

后来来录音室练习的、便只有四个人了。练习也只是简单地把自己的部分演奏着,几乎没有什么与此无关的对话,也没有问起乐奈最近的行踪。
“诶?”椎名立希收到灯递过来的、她自己写下的曲谱时,还是吃了一惊。
怎么会...
算了,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掉...倒也不错呢。

Livehouse RING,MyGO乐队的、最后一场live。
要乐奈还是在最后的关头赶到了。“乐谱”,她将爱音递过来的一沓纸还了回去:“给重复了一份。”
“不是重复的呦”千早爱音想要传达这份与众不同着的安排,却没有人——包括她自己、能够露出些笑意。“这次live的曲子,确实是有两首、不一样的「栞」。”
... ...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live了...”舞台上,高松灯的眼中含着热泪。“最后的一次,我想要传达到的东西——哪怕是以后终将要分别,哪怕是以后的未来可能会与乐队无关——都想要一定传达到的东西,那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东西,永远永远都想要去回忆的东西——
“虽然现实已经注定着了必然,但我还是不希望就这么失去,不希望去就这么放开手——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那样的未来。可是未来已经就这样地来到,甚至比预想的还要更加提前...
“我终究,还是不想就这样结束掉啊!!!!!
“但我最后也明白了,盛开的樱花总会凋谢,绚丽的肥皂泡总会破碎,如果无法成为永恒,那还是让这最后一瞬的美丽,去成为回忆,成为继续孤身一人走下去的、陪伴着的念想。
“再见了!让这一切都消失,让故事回归于泥土与石头,也愿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切的你我、能早日走出那迷茫。”

「“普通”とか”あたりまえ”ってなんだろう」
「“普通”和“理所当然”什么的是什么呢」
「今 手にある物差しでは」
「就拿出现在手里拥有的所有东西」
「全然上手く測れなくって」
「也无法好好的测量出来」
「吐いては また吸い込んだ不安に」
「无计可施地滞足在原地」
「僕は為すがまま立ち尽くして」
「将不安从口中吐出又再次吸入」
「不器用で 空回って」
「不成器地兜兜转转」
「傷つくことから逃げている」
「想要从那创伤中逃走」
... ...

(插入曲:「栞」)
(本话特殊ED:「Beautiful World」——茶太×nayuta,covered by灯(CV.羊宫妃那))

当这一切全部结束后,椎名立希在台下又呆了许久,最后才肯走下livehouse RING的楼梯。
“Taki——”真次凛凛子把她喊住。“有一封给你的信...”
#106 - 2024-2-28 21:34
现在我的班固米又几乎卡的不能用了(bgm38),今天的内容不知道几点能放完...还请谅解。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首尾呼应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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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话(END) Prometheus

与MyGO参加G.B.Q.比赛的同一个春日,Mujica乐队练习的空闲。
“Roselia的新专?”八幡海铃凑近过来。“对了,若麦你好像是Roselia的粉丝吧,上次的live前你好像说过的...”
“以前...或许是吧。”若麦看着专辑封面上绘制的、位于一只金色十字架正上方的Roselia乐队logo,将一边的耳机随手摘下。
“以前?”
“嗯...”她点点头。“虽说听上去很幼稚,但我真就曾在她们身上,寄托了我对‘真正的’乐队的所有幻想——‘除了音乐顶点以外的东西都不需要’。”
“这便是喵梦亲所向往着的吗?”
“或许是吧...”若麦点击着手机的屏幕,关掉专辑封面,调出曲目的列表。“而这里面的有些曲子...怕不是友希那前辈自己,都会把它归为‘不需要’的那一类吧...”
“这便是职业乐团呢。”海铃并没有显得很惊讶。“我们以后、也肯定会有那一天的。”
“早晚的问题罢了——就这样被束缚住,然后一点一点地磨平...”若麦索性把整个播放界面关掉,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练习室里还是太小,好想出去走走啊——这样吧,我去趟对面的便利店,各位有什么需要带的话也尽管说...”
“你这也太随便些了吧...”坐在窗边的丰川祥子随口说着,一边盯着窗外的风景,找寻着每一分细微的春日之印迹。
“有时候随便些也会方便于寻找灵感哦,Ave Mujica的作曲家~”
若麦打着招呼,带上了练习室的大门。
我们以后、也肯定会有那一天的...吗。
看着那个穿过马路的身影,丰川祥子仿佛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头疼。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来电者是SY的音乐经纪公司。
“是在练习吗?抱歉打扰了,那样的话我们等会再...”
“没事的,现在是在休息——有什么安排的话请尽管说。”
“倒不是演出的安排啦...”电话那头稍停顿了一会。“虽然我们不会去干涉你们的决定,但还是想问下,Ave Mujica是不会再以舞台剧的形式演出了吗?”
“至少近期是不会了。”丰川祥子平静地答道。“请问这对贵司的安排计划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没有的——也感谢您对我们的理解与关心...”对面的“话术”倒让她想起了在客服公司打工的那段时光。“只是简单地问下而已——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与练习了,再见!”
“经纪公司的电话?”初华往祥子这边靠了靠。“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觉着现在的我们还挺走运的...”
“走运?...这是什么意思?”
“身为职业乐团,还能按照着自己想要的道路前行——能有这种随意的任性,又有这种Uika你也能参与影响着的经纪公司,这已经、够算是‘好运’了吧...”
“当然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是完全地‘照着自己想要的道路前行’——”海铃把贝斯挂回到身上。“倒不如说,是我们自己选择了那条、‘在以前他们会更喜欢我们那样去前行’的道路——伪装着‘成熟’罢了,其实那一天、也早已降临到我们身上了呢。”
“不过是在现在这个、或许也有我们影响而流行舞台剧的时期而显得特立独行、或者说是‘看似不落俗套的清高’——这个意思?”丰川祥子把目光从窗外的风景收回到这练习室内。“也不知道放在更长远的尺度上,这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决定——毕竟没人能预测到未来、与未来的流行会是什么样子吧...”
“Sakiko你自己的想法——即便是跳脱出现在的选择,也应该不是被所谓的‘流行’所左右吧...”初华说着。“昨天UT不也过来谈了——然后我们不是也拒绝了吗...”
“甚至比‘不被流行左右’还要更远一些——”丰川祥子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向高处奋力地伸出手去。“不被任何人、不被我们最后所能到达的位置、不被那一切还在束缚着我们的提线、甚至不被时间的流逝所左右——或许这也不仅仅是我自己的想法,而是各位或许也曾有过的想法吧...”
“这就是小祥的梦想吗...”初华似乎也隐隐约约地、明白过来那“还在束缚着我们的提线”之所在。
“那也有些太逞强了呢。”从便利店回来的若麦轻轻关上练习室的大门。“能不被时间流逝所左右的东西,除了已经演奏出来的曲子,大概也只有累计下的刻板印象本身、和对身外之物不停歇的渴求——那可不是光靠几个高中学生就可以撼动的...”
祥子:“也不算是...逞强吧...毕竟和同龄人相比,我们确实已经站在了更高的地方,能看到她们暂时还看不清的东西...如果真的想去改变些什么的话,时间反而会是我们的优势——毕竟,我们对所谓梦想的执着、也终将会有一天烟消云散...”
“所以,你的第一步,想要从哪里做起呢?”八幡海铃问道。“去实现你想用Ave Mujica、去达到的东西...”
“首先...大概是、‘真正独立着’的自己吧...不仅是作为‘一个人’的独立,而是作为Mujica、整体的独立。”
“也就是说”,祐天寺若麦脸上的笑意又显得神秘起来。“是想要脱离经纪公司、或者是事务所什么的存在?”
丰川祥子点点头。
“前面才说完‘有这样的经纪公司是幸事’,现在就这么快地想把人家给抛弃——Sakiko你也真是出尔反尔的呢...嘛,不过这一点上、我还是蛮敬佩你的——虽说这件事在现在实现的可能性为零就是了。”
“是啊...毕竟我们现在、也只有五个人而已——既抽不出时间,也没有专业的经验...”
“稍...稍等一下”三角初华一下子转过身,来到祥子和若麦的身边。“我可能会有一个...”

大概是一个多月前,东京,某处游乐园。
入春前的最后一场雪毫无预兆地在昨夜到来,洒下的融雪剂让游乐园的地面滩上一层灰黑色的泥水,令一些游客叫苦不迭。
“啊!初华你来了~”
脸颊被冻得通红的纯田真奈向来者打着招呼。
“不好意思”三角初华的面前升起着阵阵白雾。“下雪电车也晚了,到迟了...”
“没问题啦”mana拉住她的手。“也没在这里等多久——我们进去吧!”
大概是因为雪天,往来穿梭的游客也显得稀疏。游乐园里的商铺和摊位倒基本是全数开放,营造着些别样的喧嚣与热闹。
“初华想要吃些什么吗?我们去买——甜甜圈还是苹果糖什么的?”
“那就...甜甜圈吧。”
“那真奈帮你去买吧——一人两个~”
“我也...一起去吧!”
“话说Uika,甜甜圈的话你是喜欢直接从中间咬断吃,还是从外边一点点地向里啊?”
“这个...我也没什么印象呢...大概会是从中间直接咬断吧,那样有夹心的话就能在最先尝到了~”初华笑着。甜甜圈上的糖针不小心掉到围巾上,她刚想要把它粘走,真奈已经帮她一下子扫掉了。
“谢谢了,mana。”
“没事的...我倒是喜欢从外边一圈一圈地往里吃,那样即便到最后,它仍然会是一个圈的形状呢,嘿嘿~”
一些室外设施上的雪并没有完全化开,两位女孩子也并不着急,便找到一张长凳坐下,品尝着还热乎着的甜甜圈。
“快看快看!”真奈指向远处的某个地方。“摩天轮动了诶!”
“是啊!那吃完就过去排队吧——”
摩天轮排着的队伍也出乎意料的寥寥无几,她们甚至能有空独享一个包厢。
“好久...没像这样在一起了呢...”摩天轮缓缓上升着,地面上的一切也在慢慢地变小。
“是啊...”
“uika最近还好?你们的乐队...”
“嗯...”初华点点头。“也得谢谢你,肯就这样把我放跑掉。”
“因为初华已经很累了嘛——sumimi再加上Ave Mujica那样的乐队...肯定、已经回不去了呢。”
“sumimi就那样消失掉...mana肯定也不好受吧,之前的发展那么顺利,却像是我突然把它抛弃掉似的...”
“没有的...毕竟说出让它结束掉那句话的人,还是我自己啊...不过,看到初华现在能成为那样优秀乐队的主唱,我也是很开心——能和那样的你,一起拥有一段回忆...”
“谢谢你,mana...话说回来,mana最近如何呢——现在是在上大学吧?”
“嗯”,真奈点点头,“在庆鹏女大的经济学部——学分我修的很快,大概能提前一年毕业吧。”
“哇,好厉害!...为什么要读那个专业呢,可以冒昧地问一下吗?”
“大概是...我还是忘不了sumimi吧,也不想就这么离开自己已经熟悉些的领域。重新组乐队的话还是太费劲了,我就想毕业以后能不能进音乐经纪公司、或者事务所一类,去成为制作人,在背后支持着一个个当红也好、迷茫也好的乐团——或者是去当一名星探,去livehouse里抓人——不也挺有意思的嘛?...”
“mana亲也真是厉害呢!那些东西我就完全不懂了...”
“也谈不上是有多么厉害了...我的成绩在专业里也不算是拔尖,再加上我可能也太心急了些,毕业以后大概也去不了那些大的经纪公司——也没办法碰上uika亲了...嘛,不过初华你有些什么麻烦的话,也请来找我去帮忙哦!”
“谢谢mana...啊,快看,是烟花诶!”
“在白天放烟花,也有够奇怪的呢~”真奈拿起包着甜甜圈的袋子,把那留到最后的细环也轻轻咬断。“哦,好像是那边的主题表演快开始了呢,一会我们过去看吧?”
“没问题!”
初华看着正望向外边的真奈,在旁边的玻璃上轻轻呼出一口气,指尖画出sumimi logo的样子。
太阳从云层中钻出来,阳光照进摩天轮的包厢,拂过两位女孩子的发梢。暖意渐浓,附着在玻璃上的白气也一点点向内收缩,最终与sumimi的logo一起,消失在那最后的冬日记忆中。
#107 - 2024-2-28 22:28
若干时间后,livehouse RING。
两位女孩子刻意地站到后排的角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似的。
“好了Sakiko...”若叶睦瞄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差不多该走了,拍广告那边的时间也很紧张的...”
“再...再等一小会,就一小会...”
Livehouse灯光设备的故障使得全天的演出全部向后推迟了20分钟,这让丰川祥子也十分焦急。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那么下一组出场的乐队是——MyGO!!!!!”
本就没有全部修好的灯光、以及前面人们的拥挤使她更难以看清楚舞台上的面庞——不过算了,就这样也好。
“Sakiko...”睦还在一旁提醒着她。“我们是职业乐队,那些事推脱或者误点掉的话会很麻烦的...最多只能让你再听完一首歌了...”
“我知道了...”
该说是期待、还是逃避、或是其他别的什么感情呢...
而丰川祥子等到的,却只是高松灯的告别。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live了...”舞台上,高松灯的眼中含着热泪。“最后的一次,我想要传达到的东西——哪怕是以后终将要分别,哪怕是以后的未来可能会与乐队无关——都想要一定传达到的东西,那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东西,永远永远都想要去回忆的东西——
“虽然现实已经注定着了必然,但我还是不希望就这么失去,不希望去就这么放开手——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那样的未来。可是未来已经就这样地来到,甚至比预想的还要更加提前...
“我终究,还是不想就这样结束掉啊!!!!!”
... ...
「栞」的编曲很平静,平静到像是她们为自己写下的送葬歌。
但高松灯内心的呐喊,还是能在瞬间便令她感到那激荡而产生着的鸣响。
丰川祥子没有再听下去,而是掉头跑出了livehouse的演出厅,跌跌撞撞地冲下那段短短的楼梯。
一切都与一年前是那么的相像,不过这次,仰望着天空的少女没有想去再次遗忘。
“凛凛子小姐!一会可以让我进下后台吗?”
“抱歉...只有这个我们是不能同意的...”
“那至少可以帮忙把这个交给MyGO!!!!!——就是现在在演出的那个乐队吗?...凛凛子小姐,可以借下纸和笔吗?”
“稍等,我去找下...”
丰川祥子在纸上写着些什么,而后把它仔细地折好,塞进一只早已准备好的信封中,递给真次凛凛子。
“拜托了!”

MyGO!!!!!最后的live结束后,椎名立希在台下又呆了许久,最后才肯走下RING的楼梯。
“Taki——”真次凛凛子把她喊住。“有一封给你的信...”
立希有些疑惑地将信封打开。里面有两页纸,一页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而另一张则更像是有什么事而临时补充进去的。
“凛凛子小姐...”信纸从她的手中飘落,宛若整朵盛开的樱花从枝头倏然掉下。“我现在...是在梦里吗?”
“不是的哟...Taki你怎么了?”
“抱歉,凛凛子小姐...让我...稍微去静一静...”
椎名立希拾起地上的信纸,转身跑进那春日的凉夜。
不知跑了多久,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上,便那样坐在街道的中央。
等蓦然地抬起头,占据大半面外墙的霓虹广告便在她的眼中投射着色彩的变幻。
画面上戴着面罩、名为Oblivionis的少女向人们伸出手来,仿佛还在说着那句:
“ようこそ。Ave Mujicaの世界へ”
那是她们所发出的邀请函。
到底是得救了呢...还只是在坠向深渊的更深处呢...
我、不明白啊...

第二天,依照信函所述,会面的地点仍旧在livehouse RING。
高松灯是最先到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乐队,MyGO!!!!!,为什么就要突然‘结束’掉啊?”她几乎是立刻被三角初华叫住。
“那个...”tomori组织着言语。“大概是看到了...那样的我们、不会被接受着的未来吧。”
“为什么啊?这应该也不是tomori自己的想法吧——呐,真的是吗?”
高松灯只是沉默着。
“是因为比赛啦——那个叫G.B.Q.的比赛...”千早爱音也来到了livehouse,看到这边在聊着些什么,也直接凑了过来。“因为一些...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有拿到优胜...有些人也说了些过分的话,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至少作为乐队的主唱,你是最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啊...”
“好了Uika”丰川祥子把初华的话打断。“因为这些而在担心着未来吗...所谓‘命运’,果然还是残酷呢...”
“G.B.Q.的那个比赛,我也算是了解些...如果能提前知道的话,我会阻止你们去参加的...”若叶睦说着。“啊,soyo和taki也来了...”
她本要拿起那只准备好的盒子迎上前去,但转念之间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
“下...下午好...”
“午安。”
若叶睦看着素世眼神中透露出的、仿佛还在勉强支撑着的疲惫,没有再去说什么。
“因为你无需去祈求其他任何人的原谅”...真的,是这样的吗...
“mana?!”视线的另一侧,初华也远远望见了真奈赶来的身影。
“是sumimi的mana?哇~今天真的是太幸福了”千早爱音激动得像是要跳起来。“等会可以拍张合照吗,uika桑?”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sumimi了...”
“这...这样的吗...”爱音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之前看你们的账号不更新了,还以为是...不好意思...”
... ...
“这样就都到齐——诶,流浪猫呢?”立希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常着的无奈。
“乐奈啦,乐奈...”爱音便负责把她的话翻译给其他人。
“到了。”一个声音突然便出现在立希的身后。
“流浪猫你是从哪冒出...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几人见乐奈身旁那位白发之人,也赶紧站起身来。
“老板!?”今日来到RING值班的月岛麻里奈也显得有些惊讶。
“没事,你去忙就好。”老人向麻里奈示意着。
“奶奶。”要乐奈说道。
“我是乐奈的奶奶,都筑诗船。”
椎名立希吓得脸色直发白。
“用不着这么拘谨的——我孙女也给各位添了不少的麻烦吧,实在不好意思,也请各位千万不要惯着她...好了,都说了用不着这么紧张,赶快坐下吧,接着说你们要讲的事情吧...”

“那么首先由我来大概介绍一下...”丰川祥子拿出一张纸来——与她给立希的信封中、那张准备好的信纸一样。“依托于现在的Ave Mujica乐队,而建立起完全独立的、属于我们自己的经纪公司,从演出、发行到宣传、联络,全部会由我们自己负责。而相应的,所有支出与负担由自己承担、所有成果与收入由自己支配,以实现经济上的独立。
“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有一个——我们想要探索、想要得到,身为音乐人,真正的——自由之所在...
“那将会是不被任何人、不被我们最后所能到达的高度、不被那一切还在束缚着我们的提线、甚至不被时间的流逝所左右的,真正的自由;是不设置前路之上限、也不留任何懦弱之退路的,真正的自由。
“我们现在拥有一只足够具有影响的乐队——目前看似是仅此而已,但至少在可以预见的将来,由大学专业专攻于此的真奈担任制作人,而具有相关经验的若麦也可以提供帮助。我们也会借Ave Mujica演出形式转型的契机去冲击更高的音乐顶峰。而一旦有第二只乐队加入,规模上扩大的同时,也会赋予我们更多的方向与选择。而最终的理想,是为所有追求着梦想的乐团提供规模与专业程度不亚于SY或者MA音乐经纪公司、完全开放与透明、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平台——没有任何控制着人偶的提线,没有一切有形或是无形的约束,我们所得到的,会是切实而又永恒着的——自由。
“然后,把那自由,散播到更广阔着的地方去。
“诚然,这样的梦想实在是有些过于远大,现在我们要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经验也必然不甚成熟,遭遇意想不到的变故、甚至一败涂地的失利都有可能,但是——”
她像是那过去的Oblivionis一样,向椎名立希的方向伸出手来:
“你们愿意同我们一起、向那自由的方向献出一生吗?”

什么啊...又是梦想又是自由的...明明在当下、能将乐队继续下去,我就已经足够了啊...
就这样先成为职业,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去考虑吧...
对吧,姐姐。
“我想要去得到,这样的机会。”椎名立希于是说道。
“嗯...”一旁的高松灯与她几乎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知道Tomori是在怎么想的呢...果然我还是、太自私些了吗...
“赞成。”长崎素世的回答简短到近乎毫无感情。
“我也同意。”爱音也没有显得特别的激动,仿佛还在回味着那宛若梦幻的一瞬。
“奶奶...”乐奈拽住都筑诗船的衣袖。“需要...”
“是这样的...”丰川祥子向她解释着,“毕竟我们都还没有到成年的岁数...”
“所以要这样子把我拉下水,也方便为你们提供些‘过来人’才有的经验——你们是这样想的吧。”都筑诗船笑了笑。“好吧,毕竟我还真的没见过——敢在这样的领域、以这样的方式拼尽全力的呢。不过事先讲明白,现在的很多东西,我也不甚了解、已经落伍了。所以大多数的情况下,你们还得是靠自己去打拼——你们自己、也是这样想着的吧。”
... ...
“那么,音乐经纪公司MyGO_Mujica在此时此地,便正式成立了——请各位在这个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
椎名立希感受着那在瞬间袭来的疲惫感。
这一次,是真的可以结束了。

不知不觉间,屋外已经下起雨来。
忙碌完公司最初的各项环节的女孩子们也纷纷站起身,准备着离开。
“...soyo...”若叶睦捧着那只她早已准备好的盒子。“已经、回来了呢...”
“终归还是回不来的”,素世笑着,“不过是、更难以忘记罢了——小睦其实也是吧...毕竟,小睦你既然总是猜不透我的想法,那也不必再去勉强自己而误会着,去更合适地表达自己就好了呢。”
“谢谢...我想、以后会尽力去做到的...”睦将手上的盒子递上前去。“还有这个...还希望素世你能收下...”
长崎素世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盒子,内心百感交集。
“那...谢谢你了,Mutsumi。”
她最终、还是收下了小睦的黄瓜。

与此同时,不远处。
初华:“难得的机会啊,mana你想不想去看星星?——话说mana亲你还没有去过天文馆吧?”
真奈:“是啊,以前在sumimi的时候总是挤不出空闲的时间来——一起去吧,我可是超级期待的呦~”
海铃:“话说Taki你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立希:“大概...会去趟便利店吧——坏了,现在是几点?...啊,还有时间,现在过去应该还能赶上打折...”
海铃:“Taki你总是这么着急...算了,我也陪你坐电车过去趟吧,刚好我也有些需要买的东西...”
诗船:“你是叫...若麦,对吧?”
喵梦:“是的。”
诗船:“我总有种想法——当然只是我片面的看法,如果错了也请不要生气——你和她们几个、总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你当初是怎么加入乐队的呢?”
若麦:“这个嘛...那就说来话长了... ...”
乐奈:“那奶奶你们先在这聊,我去买个——”
诗船:“不行!”
... ...

“Saki桑...可以来...”高松灯想要拉住祥子的衣袖,却又一下子停住了手。“抱歉...”
她就那样、径直跑出了RING的大门。
“喂...等下,Tomori!”
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丰川祥子也赶忙追了出去。
在那livehouse外的世界里,路过的车辆溅起水花,逐渐模糊起的红绿灯还在滴嘟作响。高楼大厦的玻璃幕阴沉下来,桥上的列车与钢轨碰撞着单调的声响,向着前方不同地加速。
雨还在下着,没一会的功夫,便将衣服打的湿漉。两位女孩子就这样奔跑着,在路旁积起的水洼中留下一瞬瞬的短暂倒影。
她们不知跑了多久,等再停下脚步,已是那座不知见证了多少属于她们故事的天桥。
“樱花...都已经掉下来了呢...”
高松灯低着头,看着那仿佛要铺满桥上与桥下、被冰冷的雨水沾到地上的片片花瓣。
花瓣依旧保留着那份粉红,甚至在雨水的映透之下,还更显鲜艳与灵动。
不过、已经不再是悬挂于枝头,可以供人欣赏的风景了。
“是啊...”丰川祥子慢慢地走近,伸出双手,托起高松灯低沉下去的脸颊。“但我们的故事,还远不会就此结束呢...”
雨水不住地从两位女孩子的发梢与衣角滴落下来,让面前的世界显得更为模糊。
“我们...后面还会有机会,能继续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吗?”
“会啊,当然会了...下个月就有我们的合同live呢...”
一趟列车从桥下通过,车里的光亮依稀划破着阴雨的黯然。
“呐,Saki桑...当时,为什么要退出crychic呢?...”
丰川祥子感受着雨水的冰冷、与手心传来的,那属于tomori内心的温暖。
“我可能...已经...不记得了呢——Tomori呢,有在好好地、成为人类吗?”
“大概...已经,不对,是还在继续成为着吧...”
又一朵花从枝头掉下,轻轻落在她的头顶。
高松灯看着她脸颊上划过的雨痕——或者是泪痕,如是说道。

(本话SPED:「SACRA」—ReoNa,covered by 高松灯(CV.羊宫妃那)& 丰川祥子(CV.高尾奏音))

几个月后,又一届的羽丘文化祭。
“伯伯,你说是要退休了?”
“是啊...”若叶广大仿佛自嘲一般。“来的新人硬要强推那个所谓的G.B.Q.项目,即便是在文娱的部门,我...也已经拗不过他们了。我也确实是老了,差不多也真到了干不动的年纪了——就这样去看着更加年轻的一代人,不也挺好的吗...啊,看那里”他伸手指着某处的摊位。“那是不是就是你女儿的班里做的?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吧还是。”丰川和幸摇摇头。“接着往前走吧。”

不远处,教学楼顶层。
丰川祥子并没有投身于校园中的热闹,只是在音乐教室中,默默地弹着琴。
“Saki桑...”被Anon酱强推上本届文化祭副执行委员长位子的高松灯推开教室的门。“还记得吗,去年文化祭的Oblivionis...”
“啊,那个时候啊...”
“Saki桑你今年会不会再...”
“应该是不会了——毕竟今年也没有发生些什么值得去那样做的事情...即便发生了,也会有其他的Oblivionis、会站出来吧...”
高松灯没有再说什么。
“啊,那边墙上的画、是不是有一幅掉下来了...”
丰川祥子走去,将那掉下来的、翻了面的肖像画又重新翻过来。
“贝多芬啊...奇怪,是什么时候就掉下来的,我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了。”
“没事的...重新挂回去就好了呢。”
“是啊...”祥子搬来一把椅子,将贝多芬重新挂回原来墙上的位置。
“出去...逛逛吧,Saki桑...让每一位同学都能参与到文化祭中,也是我的职责...”
“那...既然副委员长都这么要求了,我也不得不从命了~”
丰川祥子笑了笑,轻轻关上音乐教室的大门。

(全文完)
#108 - 2024-2-28 22:52
写在后面:
后记可能会在本周天发(别等了,出不来了,推到下周(bgm39)),抽奖截止时间下周三23:59.
接下来就是pdf上传了,不过作为类似BD精修那样的最后一次机会,我是打算再做一些修正上去。现在来看修正的重点会放在前面的ep2那里,事大体来说还是那个事,不过在叙述方式和细节处理上会做些更改,有些激进些的内容也会直接删掉,能至少看上去更krkr一些。另一个点会集中在ep12,倒不是说12本身有啥问题,只是我觉着以MyGO的处理标准来看,ep12的感情爆发本可以写的更加歇斯底里一些,所以有可能会新搓一个12.5出来(当然肯定不会像8.5那个样子了)。所以说,pdf上传时间会拖一阵,可能会是3月底。
当然,也感谢您能看到这里,也欢迎您为全文的一切内容提出任何的建议,我也会依据这些建议作为最后那一版的参考。所以,还请各位畅所欲言,感激不尽!(bgm24)
#109 - 2024-2-29 11:30
完结撒花!
期待 pdf 精修版。

(就不占用抽奖名额了)
#110 - 2024-2-29 11:36
(我将小径分岔的花园留诸若干后世(并非所有后世))
完结撒花
#111 - 2024-3-10 22:19
后记...啊不正片开始。
为啥后记会鸽了一周呢?我...我也不知道呀!我只知道现在的我累得是真的够呛(bgm39)
tip:为避免大量的低信息熵文字,如时间有限建议从下一楼开始阅读。



#112 - 2024-3-10 22:21
#113 - 2024-3-10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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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抽奖:经过黑幕,恭喜@夢回环℃ @spectre 中奖,请注意查收相关私信~

最后,pdf精修版目前的修正思路:ep2大背景还会留下,但除此之外的绝大多数部分,像是物价啊游行啊什么的,将会完全炸掉,这个事情也不会像原版那么严重。如果说原来这个事的原型是上世纪末东南亚金融危机的话,新版还是会更贴近于ep3一开始所表达的,现实中的广场协定,更多会只局限于高层的博弈。而作为替代,既有ep8将拆成两半塞进2、3集里面,以8的学园祭作为广协对大祥老师的微观反应进行反应,也会成为后续剧情发展的契机,而原ep8中对打工限制的缘由也因此会显得更为丰富且合理些。以及,原ep9-ep12顺延为新ep8-ep11,108楼提到的12.5正式升格为新ep12,大概,就是这些吧,(可能是)月底见,敬请期待。
#113-1 - 2024-3-11 18:31
夢回环℃
扣1真的有用(bgm38)
#114 - 2024-3-21 00:39
期待 pdf 精修版,网页看起来实在不方便(bgm45)
#115 - 2024-3-25 20:17
一整个期待住了(bgm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