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023-10-5 14:14
第八卷可以看到宫泽对百合是什么的更直接的尝试,真是一种可爱的尝试。也是他还在变成人的路上,到了这样尾声的位置,不论有没有想清楚百合,都又不得不去想的一件事了。

他以前的那句名言,百合让我成为人,在第八卷就更加引发这样的感觉:鱼的第一人称与作者自己的视角并没有明确的区分。甚至可以持有一种假定,宫泽是代入鱼的第一人称出来去讲故事,那么宫泽有一种真诚的笨拙也通过鱼的笨拙反映出来。

鱼的自述说对人类完全不感兴趣,不会谈恋爱,对谈恋爱里面朋友和恋人的感情有什么区别的问题一无所知,只能采取一种人类学的办法去研究。自己也没有性欲也不知道。这也算是宫泽的一种承认,他对科幻的物质世界非常了解,但是对人类的精神世界很少了解。所以他很擅长构建一个物质世界,然后通过物质世界来反射精神世界,他在前面的故事中可以运用各种视角变换的技巧来映射心理结构,但是要他直接接触精神世界,并不擅长。

然后,花了很多篇幅来解决一个问题:鱼坚持把两人的关系锚定到“共犯”的定义上面,而鸟是希望有一个恋人的关系,两个人因为这个定义的争论紧绷了一个月。但是,两个女孩不是这样谈恋爱的呀,为什么要执着于两人的关系应该具有怎样的符号定义?

宫泽原地打转了很久,不断地进行文绉绉的问答,一直到最后也拒绝妥协,看来他是真的想在这里把这个百合关系的问题搞清楚。但他也借文中人物之口透露了一点自知之明,把两人的关系锚定到符号秩序中只是为了解除在场之人的实在界焦虑。但是这个自知之明只是一个孤立的片段,并没有反映到故事的结构里面。

所以他就受限于这种理性的、符号的凝视界面,到最后两人床上运动的时候,的确就发现,没有了视觉和意义,就会觉得疼痛。而只有凝视开始的时候,才突然感到了色情。最后的描写是非常美丽的,但是反过来看,也是纯粹科幻地去构造了一种客体。

宫泽伊织还在成为人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