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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の終わり

       西川真音的作品有一种魔力，越久越香醇。是的，用酒形容它们恰到好处。无论是大名鼎鼎的《交响乐之雨》，还是这本在埋作中评价夸张到恐怖的《皋月物语》，都给我相同的感受。用一个直白的说法：后劲很大。西川在氛围塑造和架构铺设两方面堪称顶级，他把作品酿成酒，待到清风徐来时，酒香四溢，满是那些美妙或苦涩的遐想与回忆。我想这就是收获广泛好评的主要原因了，但今天要谈的是喝酒，这算是另一回事。说真的，这本《皋月物语》完全不好喝。



       笔者玩到终章显示总游戏时长108小时，当然花不了这么久，其中挂机大概得有30+小时。为什么要挂机？无聊到睡着了。《皋月物语》（以下简称MMMwb）由两个游戏组成，上篇的MMM，下篇的MMMb。共有6+7=13条线，而这13条线不仅由不同剧本家完成，水准差异明显，且大都书写的是趋于普通的校园恋爱故事。慕名而来的玩家若是想要欣赏与レゥ有关的一系列故事，那对不起，你得先度过这13条满是日常的个人线。这13条线是要全线通关的，MMMwb的许多核心设定与伏线被零零散散地安插在里面，玩家不得不认真全程享受这校园恋爱的氛围，这也招致了本作最直观的问题“无聊”。
       能对上这平凡电波的玩家并不多，而愿意接受这一切并游玩下去的玩家自然是希望能见识到mmmwb的过人之处，于是这份无聊又可以换一种说法：沉没成本过高。



       西川真音当然是知道自己写的剧本比较无聊，于是他（或者说mmmwb的剧本团队）总想着给你整一些大新闻。在这款全年龄恋爱游戏中，你的攻略对象可能曾经因为和前男友闹别扭，跑出去被陌生男人带回家做爱。你也可能会遇到已经怀孕三个月的可攻略对象，当然，在你进入个人线后才会被告知这件事。
       笔者认为出现这些要素也是可以接受，但mmmwb对他们的处理实在是难看。一是风格的割裂，对整体氛围的破坏，我想可能和剧本家分工合作也脱不了干系。二是说教意味太重，忽视了情节合理性。诸如孕妇线，刚被告知身孕医生就叮嘱男主要尊重生命，其他人的态度搞得好像男主是孩子父亲一般。说实话我是有些火大的。这些不合理的情节把一个个角色塑造得像精神病，你们这么魔还是少谈点恋爱吧。



       上面提到的这些问题只能算是小问题，在超高的沉没成本前，有能力并选择游玩mmmwb的玩家不会因此停下脚步。那么游戏的主线写得究竟怎么样呢，究竟值不值得一玩？笔者刚通关全线时写下的评论是：1分不如，最后悔。现在想来，也是绝对不会推荐的。



       让笔者心血来潮动笔写一篇日志不吐不快的契机，正是翻相册翻到了这张CG，看着阿见寮的各位感慨良多（不包括最右这个整天只会对着恭平发情的兄弟）不禁反思起游玩时的气愤和糟糕的体验，为什么会造就这一切呢？
       西川的笔法尽显留白的美感，也可以反过来说，他把蛛丝马迹全留在了过程中，玩家游玩时，能通过拼凑这些细节预感即将到来的事件。料想到悲剧的发生，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它到来，看着它结束，这便是西川真音最擅长的氛围和情节“开始下雨了”，MMMwb中总是会下起大合时宜的雨。



       いつか 止む雨かもしれない。不知雨何时会停，不知悲剧何时终止。雨滴敲打地面，悲情滴在玩家的心底。不得不承认西川是很会书写“降雨”这一过程的写手，再加上他写得极其顺手的转换视角，复述加重这份苦闷与无可奈何，造就了两部名作的诸多感人场面。但此时的他偏偏不会写“雨停了”。笔者前文写一句留白，这里便想追骂一句，留白留白，你不能全白吧。
       《交响乐之雨》的奇妙结局可见一斑，追加的雅俐线半句不提朵鲁妲。在mmmwb中可就离谱了，本应该收束上下两篇的终章像是在跟笔者开一个玩笑。交代完MMM篇的主人公恭介也是レプリス（本作的机器人）后就放ED结束了，大哥，你是真不把终章当终章啊。笔者丝毫不能理解这种处理意义何在，想表现诸如《楚门的世界》般恶趣味，还是告诉玩家通过恭介早就能看出レプリス有心了？你把全作的校园恋爱放在哪？你把レゥ与恭介的爱恋放在哪？人机恋变成机机恋有什么意义吗？关于男主的伏笔在MMM篇中提及很多处，もとみ线更是牺牲了结局给这个伏笔让路，这让笔者在MMMb篇游玩过程中遐想良多，没想到最后是个莫名其妙的逆天结局，把这部分删了写成恭介去海边寻找レゥ因病致死都正常许多。把恭介的病写成レプリス的病症，把一切写成恭介父亲的家族灾难，却让一切相关人员只出现在背景故事中，只字不提恭介的父亲，属实是有点幽默了。一部超长篇的结局能让玩家感到莫名其妙，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如果说莫名其妙的终章是让笔者打下一分的导火索，那完全无感的TE便是这颗炸弹了。回到TE，本应该是串联起两部故事13条线70小时的泪腺炸弹，西川却写得好像单打独斗，这也招致TE的共鸣点太少（笔者无感），表现力远远不足。
       泣系的一套精简框架毁了整部作品。第一是聚焦单个女主，进入个人线后其他女主便几乎消失，导致各个角色之间联动薄弱，这种薄弱在13条线的mmmwb中是致命的。为什么致命，他们大都和主线没什么关联，也就是说完全可以把70小时13条线的多余部分删掉，改成一个20小时的レゥ单线游戏，和现在我们玩到的mmmwb表现力没什么区别。那些“塑造氛围”的无关日常，说得难听点，水字数。MMM篇和MMMB篇共通线的三本胜负和实习结课我个人认为都是不错的日常，这些部分却不能帮助西川让他的TE乃至整个终章的收尾工作做得更好，因为他们没什么关联。
       笔者通完整部游戏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过分注重游戏“泪腺炸弹”的部分了，这部分做得完全不出彩，而游戏本身给自己的定位也不是一切服务高潮，相反，那些日常才是mmmwb主要的元素。于是反过头来审视日常，除了先前提到的部分还算可以，其他只能说是灾难，哪怕西川真音时不时有亮眼的句子，无济于事。这些主要部分反馈到整部作品，这便是一整部作品的失败。
       其二是时间线的精简。每条线的时间控制在一个月之内，路线大多结束在男女主正式确定关系的阶段。跨越四十年的爱恋涉嫌欺诈了，沧桑感感觉也就两个月吧，停在五月的青春更是欺诈完了，你的青春就一个月吗。
       mmmwb跳脱不了泣系框架的小格局，归根结底是他给自己的定位偏低。他是真心想要输出这十三条线的内容，期待主线的玩家大可不必来坐牢了，打了一条线发现不对劲真应该快跑。


      
       偏低的定位同样反馈在作品的主旨上。现在要讨论主旨不得不说这个终章真是神来之笔了，搞得我刚打完完全搞不懂这作品想表达什么。老实说本作的SF设定相当随便，在MMM篇中除了レゥ这个故障机器人像人，其他レプリス完全就是没有心的存在。在MMMb篇中为了输出レプリス有“心”就方便很多了，过了四十年因为有レゥ蓝本，科技发展了，所以大家都像人。随后西川要探讨的很简单，就是MMMb篇男主岸森浩人，一个来乡村实习的青年教师。他通过与レゥ的接触了解了レプリス，多次向孩子们输出レプリス是为了让人类幸福的存在，肯定レプリス的心。这样的主旨完全谈不上什么深度，至于恭介赎罪的主线更是小情小爱了，还有这恭介的结局玩得像atri，如果从人机恋题材的深度来评估mmmwb，仍是不值一提。
       唉，说了这么多，笔者是真的很遗憾。从笔者个人的游玩体验来看，mmmwb的缺点多且比较严重，而硬生生坐完牢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回报，现在半夜看到CG感慨良多，便在此记录一些心中所想。
       西川真音贩卖着他的氛围美酒，如果闻起来都不合心意，还是敬而远之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