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4-13 12:56 /
不知道为什么,《角落》最近又火了,虽然点开一看还是常见的“反战”与“反战败”的争论,下面的很多回复也是非常经典的“老中特供问题”“都是仇恨教育洗脑的结果”“老中才是反战败而不是反战”“高田勋/宫崎骏/片渊须直被误解了,这才是真正高级的反战人”……

抛开这些言论不谈,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我们有可能看到一部德国版的《在这世界的角落》吗?这部《在角落中的汉斯》有可能成为德国对纳粹的主流叙事吗?

我觉得,这大概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阿伦特之后。经历过耶路撒冷审判,想必绝大多数人对于纳粹之恶需要由德国全体国民(至少是与德国国家机器和战争机器直接相关的人)平均分担,都是没有异议的。

所以,当我们在《角落》中大谈布莱希特和“间离”手法,大谈“战争”和不属于战争的“角落”,大谈平民的伤痛和苦难的时候,纳粹德国里早就没有“角落”和“平民”了,有的只是平庸的“共谋者”。

这种“共谋者”在阿伦特笔下是以“无思者”的面貌出现。他们可能有一切世界上的美好、天真、善良,但他们无法思考,特别是无法思考战争。当他们受到伤害后,他们会像绵羊一样哀叫,但他们还是无法思考。这种无法思考最终酿成了我们所谓的“平庸之恶”。

阿伦特是以一种带有温情的笔触写下这段文字的吗?显然不是。但或许有人会以带有温情和哀怜的镜头对向这群绵羊。所以,我才说,对战争背转身去、面向“角落”,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姿态,意味着仍旧无法思考战争,是现在无法思考的“我们”在讲述过去无法思考的“她们”,是绵羊一般的哀叫,把这种“无思性”继续传递下去。

这种“无法思考”本身也是00年代的特征,因为00年代本身已经无法思考“体制”和“系统”一类的概念了。在00年代的始发点上,“世界系”所构造的“世界体制”只是混杂了阴谋论、灵能力、宗教神话、魔法、科技的极度猎奇和非现实的怪诞物。在更往后的故事,围绕在人们周围的、强迫人、扭曲人的力量则变成了不可描述的“空气”。故事变得只能停留在人际关系的维度,只能讲述个人的情感和体验。因此,在《角落》中,一旦镜头试图对准战争,它马上就模糊、失焦和无力化了,而一旦镜头对准玲的日常,关系、情感、体验又变得清晰可见。战争完全虚化成了庞大而抽象的暴力,不可知、不可见也无法思考,00年代的叙事模式就止步于此。

类似的例子还能举出很多。比如山田尚子的《平家物语》,或许可以改为“平家的日常”,所有关于源平合战的部分都叙述不清和意义不明。再比如诚哥的《铃芽》,完全把故事限定在家庭的自我抚平,而同题材的冯小刚的《唐山大地震》在国内则引发过许多争议,“地震”在国内一度是高度政治化的话题。

当然,最重要的是,相比于战争在欧洲,战争在东亚从未被思考过:过去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被好好思考,如今则已经到达了无法思考的地步,只遗留一些非常二极管的东西。此处参考我的另一篇日志同样是大屠杀,为什么奥斯威辛集中营比南京大屠杀更能获得世界范围内的关注?
Tags: 动画
#1 - 2024-4-13 14:16
(你不觉得网络和梦境很像吗?)
好评
#2 - 2024-4-13 14:25
(微妙)
虽然但是,说个无关话题。
在德意志民族国家构建的过程中,其德国史学的高度精神分裂,其实也体现出某种战后责任论。
一战前,就必须关注伟大的历史主角普鲁士从“十三具甲”一路入关到德意志的线性历史。二战后普鲁士又摇身一变成为了“来自外国的屠夫”。
#2-1 - 2024-4-13 19:15
秘则为花
这种争论其实还好,无非是讲德国历史如何一路“抵达”战争,纵然道路有千百条,但对于战争本身的价值和意义不存在异议。但战争在东亚究竟意味着什么,则始终没有定论
#3 - 2024-4-13 14:45
和德国相比,日本的战后反省问题还有比“平庸之恶”更复杂的因素。

首先就是,和现在中国人的一般印象不同,战后以来日本右翼才是最支持全体日本人战争责任论的,主张“切割”的一直是左翼。

实际上,日本人提出全民战争责任论比汉娜阿伦特早的多,投降时的看守政府东久迩宫皇族内阁,在停战后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要求日本进行“全体国民总忏悔”。
背后的原因是,东京审判和纽伦堡审判就是典型的“少数人战争责任论”的实践,否则就无法体现“破坏和平罪”的正当性,东久迩宫亲王的本意就是想借此抵制战犯审判和可能会发生的废黜天皇。

从东久迩宫到三岛由纪夫,战后日本右翼几乎人人都强调过不应该把责任全部推给天皇和军部,全体日本人都应该为战争负责任。

虽然这种说辞要么是为了给政府推卸责任,要么是为了搅混水洗白天皇的战争责任,但是客观上确实扭曲了日本人的战争责任反省问题,本来应该走的更远的左翼陷入了一个劲把责任推回给政府的陷阱里。

幽灵一样的天皇制和日本人自古以来的共同体意识反倒让全民战争责任论成了日本人利用“法不责众”来逃避责任的工具,这和战后西德面临的情况可以说完全不同,也是西方经验在东方不适用的例证之一。
#3-1 - 2024-4-13 19:55
秘则为花
这本身也是一种无法好好思考的体现。大体上,战争结束这么多年,我们仍未形成任何对战争坚实的论述
#4 - 2024-4-13 15:12
把《角落》和“世界系”混为一谈挺奇怪的,明明二者在故事构成的方式上完全不同。
把个人的情感体验与战争背景割裂讨论也挺奇怪的,对于这个角落的人来说,这些日常生活和情感体验完全就是他们所面对的最为真实而具体的战争。
#4-1 - 2024-4-13 19:45
秘则为花
是啊,前面说“世界系”,后面又提山田尚子的《平家》是不是更奇怪了。把这些串联起来的东西是什么,eva引发的“第二次冲击”是什么,什么是00年代的想象力,为什么总是提世界系、世界系、世界系,是不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新观众对这些概念感到陌生很正常,毕竟已经是20-30年前的事了

《角落》就是绵羊的哀叫,这没有问题。痛了就会叫,这是体验和感受,但体验和感受不等于思考。所以,我的问题一直加黑放在文章前面,为什么我们现在对于战争,采取了这种进入方式,或者说回避方式。就如同我无法想象德国会拍《在这角落中的汉斯》一样,我也无法想象日本会拍自己的《万湖会议》一样
#4-2 - 2024-4-13 20:18
panda
秘则为花 说: 是啊,前面说“世界系”,后面又提山田尚子的《平家》是不是更奇怪了。把这些串联起来的东西是什么,eva引发的“第二次冲击”是什么,什么是00年代的想象力,为什么总是提世界系、世界系、世界系,是不是越来越...
有了体验和感受,不就很自然地可以引出这些体验和感受是从何而来的思考吗。
#4-3 - 2024-4-13 20:42
panda
秘则为花 说: 是啊,前面说“世界系”,后面又提山田尚子的《平家》是不是更奇怪了。把这些串联起来的东西是什么,eva引发的“第二次冲击”是什么,什么是00年代的想象力,为什么总是提世界系、世界系、世界系,是不是越来越...
就我而言,谈论“为什么不思考”是缺乏意义的,因为谈论的过程就已经是思考的过程了,而更重要的应该是“该如何思考”。

类似地,相比于“德日为什么无法进行另一套叙事模式”,我会认为“德日为什么能够完成自己这一套叙事模式”是更值得讨论的。
#4-4 - 2024-4-13 20:48
秘则为花
panda 说: 有了体验和感受,不就很自然地可以引出这些体验和感受是从何而来的思考吗。
那不如问一下,《角落》思考了什么,因为战争会痛,所以不要战争了吗?那么,什么是战争呢?不知道,因为故事中自始至终都没有人面向战争,战争完全是不可知的。故事就停留在如此低的叙述层次了,战争=痛,痛=战争,那么不痛的时候是不是就没有战争了,好像也不是。那么,什么是战争?还是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说绵羊的哀叫终究只是哀叫罢了,体验、感受不等于思考

所以,我对《角落》的评价是
集中体现为对战争的“无思性”,无论主战还是反战都无法从文本中获得确定的依据。在一种捉摸不定的视角下,战争被抽象化为无法理解的巨大暴力,连带着的是对阻止战争的无能
宇野常宽锐评《角落》则是“这不就是《和平保卫战》里海市蜃楼的‘和平’吗”
半个世纪后,《机动警察2》中,拓植在人工陆地的秘密据点,眺望着虚伪的时代里膨胀的东京,他这样说:“从这里看,那条街就像海市蜃楼。你不这么认为吗?”他还说,“所以想让人们知道这是虚幻的,但是呢,直到第一声枪响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不对,或许现在仍然是这样。”
#4-5 - 2024-4-13 20:54
panda
秘则为花 说: 那不如问一下,《角落》思考了什么,因为战争会痛,所以不要战争了吗?那么,什么是战争呢?不知道,因为故事中自始至终都没有人面向战争,战争完全是不可知的。故事就停留在如此低的叙述层次了,战争=痛,痛=战争...
其实我一直在强调的是观众的思考,而作品如何思考往往是次要的,因为充其量也只是提供了一个切入材料和角度。
你所引用的宇野常宽以及你自己的评论不正是基于作品给出的思考吗。
#4-6 - 2024-4-13 21:00
panda
panda 说: 其实我一直在强调的是观众的思考,而作品如何思考往往是次要的,因为充其量也只是提供了一个切入材料和角度。
你所引用的宇野常宽以及你自己的评论不正是基于作品给出的思考吗。
而作品进行了怎样的思考,往往也是观众和评论家赋予的
#5 - 2024-4-13 15:15
(分道扬镳)
有点微妙。军舰、军机的轮廓模糊了,但飞机发动机的声音仍然是清晰的,翼赞体制的毛细血管并没有失焦。对微观视角的强调固然是对体制、系统的敬远,但调整的只是望远镜的焦距,这和“停止思考”有着深刻的距离。我感觉这里似乎太急于去得出结论了,或者最起码,角落不是好的举例——体现在对历史细节的处理里它的进退的复杂之处在这里并没有被尊重。
#5-1 - 2024-4-13 19:26
秘则为花
我的意思恰恰就是,要观众去体会这种微妙之处,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姿态。而观众不假思索地进入这么一种思考状态,也是无法思考的一种体现

还是我开头的问题,你能想象《在角落中的汉斯》成为德国对纳粹德国的主流叙述吗?换个问题,德国前两年拍了《万湖会议》,你觉得自己有生之年看的到日本版的《万湖会议》吗?
#5-2 - 2024-4-13 20:38
途寄
秘则为花 说: 我的意思恰恰就是,要观众去体会这种微妙之处,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姿态。而观众不假思索地进入这么一种思考状态,也是无法思考的一种体现

还是我开头的问题,你能想象《在角落中的汉斯》成为德国对纳粹德国的主流叙...
我的观点首先是,看待创作者对 战争的历史 与对 涉及战争责任的政治议题 是有必要分别处理的两种态度,在后者也许可以放在一种简单化的框架里去判定它的位置,在前者有自身的脉络和判断标准,军事、外交、政治的体制、体系虽然是政治框架的概念,在历史的视阈里强调微观视角中对宏观视角的修正有其自身脉络,不能与对政治领域话语的态度完全混淆。在这个意义上我说角落的微观视角是不能被忽视的,这在创作意识上使它与政治话语有了区隔。
回答你的问题,我确实也不觉得日本有和德国类似的战争责任反思和产出相应的文艺作品的可能,这折射出它的政治现实(不过在这种对比中,分析德国一侧的政治话语沿革对立论来说或许也是必要的,但我无意去争论这点)。角落的创作者,也许尤其是动画导演,在政治上或许也如你所说存在着这样一种态度,进一步地,admittedly,这是日本人政治土壤的一部分,观众讨论-接受的过程也是。不过我要求的那种举例上的谨慎,那种对历史-生活之间一切微妙之处的尊重,既是我觉得角落的创作意图中所蕴含的,也是我觉得当下这种““反战”与“反战败”的争论”的政治话语里所匮乏的,所以我还是会固执地坚持。
#5-3 - 2024-4-13 20:55
秘则为花
途寄 说: 我的观点首先是,看待创作者对 战争的历史 与对 涉及战争责任的政治议题 是有必要分别处理的两种态度,在后者也许可以放在一种简单化的框架里去判定它的位置,在前者有自身的脉络和判断标准,军事、外交、政治的...
我的观点是,战争在东亚的认识,根本上升不到宏观微观、反战反战败的层次,直接开谈“第二个包子”,多少有点儿前卫了(bgm38)
#5-4 - 2024-4-13 21:45
途寄
秘则为花 说: 我的观点是,战争在东亚的认识,根本上升不到宏观微观、反战反战败的层次,直接开谈“第二个包子”,多少有点儿前卫了
看了下你在其他层里的回复,感觉我得解释一下自己所谓微观视角是啥。我指的是,粮食的供给不仅仅是匮乏的生活体验,也是台湾殖民地的剥削性出口;飞机不仅仅是战争武器,也是工程师对发动机声音的职业敏感里的民族主义;入侵生活的不仅是遥远的或模糊的战争与敌机,也有近卫新体制下(终于深入了基层毛细血管的)的在乡军人会和爱国妇人会。生活的routine之所以是重要的,因为仅仅描述“系统”的战争叙事仍然是不完全的幻象。如果认为和平保卫战的思考只保卫战争是片面的,它反对的是虚伪。
#5-5 - 2024-4-13 22:01
途寄
不知道宇野常宽怎么评宫片的,我是觉得他的这套批评放在起风了或者怎样人生上面都比角落合适。
#5-6 - 2024-4-13 22:23
秘则为花
途寄 说: 看了下你在其他层里的回复,感觉我得解释一下自己所谓微观视角是啥。我指的是,粮食的供给不仅仅是匮乏的生活体验,也是台湾殖民地的剥削性出口;飞机不仅仅是战争武器,也是工程师对发动机声音的职业敏感里的民族主...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这已经是第二个包子的问题了,在背身过去的状态下,谈这些都太超前了
#5-7 - 2024-4-13 23:25
秘则为花
途寄 说: 那我也很怀疑,你用简体中文谈日本人的停止思考是不是当前最需要的。
1.我说的“超前”不是说咸吃萝卜淡操心,而是说你挖掘了太多没有的东西。微观的东西是要在宏观的骨架下才能测度到的,在战争始终模糊的状态下,你硬要说你通过耳朵摸到了大象,那也是一种“巧合”,而不是“表达”
2.我并没有说你想的那些问题,并且我要说,说的显然也不是日本人的问题
#5-8 - 2024-4-13 23:45
途寄
秘则为花 说: 1.我说的“超前”不是说咸吃萝卜淡操心,而是说你挖掘了太多没有的东西。微观的东西是要在宏观的骨架下才能测度到的,在战争始终模糊的状态下,你硬要说你通过耳朵摸到了大象,那也是一种“巧合”,而不是“表达”...
有一种说法是所谓的“以论代史”,我想说的是类似的,批评要建立在文本细读上,如果对文本有分歧可以在文本层面讨论。对你处理的大众观念的东西,我没有那么熟悉,也没有一个很值得和你争论的观点,但这里毕竟涉及到了对角落的分析。如果你是在做宣讲那无所谓了,但既然至少表面上是在提出理论,要求一种审慎的分析也很基本。
#5-9 - 2024-4-14 00:18
秘则为花
途寄 说: 有一种说法是所谓的“以论代史”,我想说的是类似的,批评要建立在文本细读上,如果对文本有分歧可以在文本层面讨论。对你处理的大众观念的东西,我没有那么熟悉,也没有一个很值得和你争论的观点,但这里毕竟涉及到...
我说的“宏观的骨架”不是说我从外部安上去的宏观的骨架,而是说作品内部。我的观点是作品的叙述本身就停留在非常低的层次,用一句词概括就是“会痛哟”。所以,我才说,在这种状态下谈宏观微观、反战反战败都太超前了,也就是“无论主战还是反战都无法从文本中获得确定的依据”。没有依据、不愿意下决断,本身也是一种姿态。《角落》之所以争议大,不是因为明确表达了什么而争议大,而是因为这种什么都不表达的暧昧状态
#5-10 - 2024-4-26 10:42
秘则为花 说: 我说的“宏观的骨架”不是说我从外部安上去的宏观的骨架,而是说作品内部。我的观点是作品的叙述本身就停留在非常低的层次,用一句词概括就是“会痛哟”。所以,我才说,在这种状态下谈宏观微观、反战反战败都太超前...
片渊本身就只是想记录不同角度下的历史,他对于战争的回避态度其实我不讨厌,总要有这样的作品,注重具体的事和物而不讲抽象的,概念化的人和社会,抛开国家的,战争的,政治的这些东西,不代表不思考,也许只代表,我们暂时不在这思考,从这个出发点看的话,我或许会更倾向他的观点
#6 - 2024-4-13 16:11
分析的挺不错的,顺带一提,标题当中的“00年代的想象力止步于此”是不是有Neta宇野常宽的《零年代的想象力》
#6-1 - 2024-4-13 16:12
因为我最近刚好在读
#6-2 - 2024-4-13 19:52
秘则为花
是的,其实宇野常宽自己也评了《在这世界的角落》,宇野自己的评价是
本作以表明对政治事物的距离感的方式,从结果上看,描绘出战后那种“不思考”的选择的界限。就像本作女主角那样,一直停留在身边的世界中,不看不想,切断“政治和文学”的关系,陷入后者的泥淖中,并且将前者虚构化,这样才能从战争中生存下来,只在战败的一瞬间去重新质问这个国家的正义何在。下一刻就再次陷入身边的世界里了,不看也不想战后这个虚伪的时代,就这样继续过日子……片渊彻底地展示了自然主义写实主义(背景)和符号的写实主义(女主角的主观)的对决,后者的优势地位带来的大团圆结局则体现了日本战后的精神,因此也完全地包含了其中的病理。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在这世界的角落》是全部战后动画的、以至于是全部战后亚文化的序幕。在这里,基于断绝且不得不讽刺地重连的世界和个人,公和私,政治和文学的关系,决定了战后的想象力。北条铃在“玉音放送”当日向夏日的天空提问——正义在这个国家飞走了——下一刻就忘记了这种愤怒,不,只是把它埋藏进日常中。北条铃找不回失去的右手。但是,失去的右手能像还存在一样行动。然后她停止思考,不,假装停止来继续过日子。打个比方,“阿童木命题”就是这样才必要。否定每日老化走向死亡的,有时可能受损的身体的存在;在架空历史里用机器制造虚假的身体。在虚假的世界中假借虚假的身体才能(假装)讲述正义。就这样,战后这个虚假的时代开始了。在美国的核保护伞下,讴歌作为和平国家的自豪感和经济民族主义,日本这个国家过长的“战后”时代就是这个样子。
据片渊称,北条铃依然健在,还在为2016年广岛东洋鲤鱼队联赛夺冠而喝彩。在这种好似里设定的玩笑话之中,虽然令人感到温暖浅笑,但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正是这种持续至今的“战后式的”感性,在腐蚀着这个国家。
#6-3 - 2024-4-13 21:26
秘则为花 说: 是的,其实宇野常宽自己也评了《在这世界的角落》,宇野自己的评价是
其实不思考不止是日本民众,不如说东亚国家在很多方面是相似的
#6-4 - 2024-4-13 21:52
ドリドリ
秘则为花 说: 是的,其实宇野常宽自己也评了《在这世界的角落》,宇野自己的评价是
所以到现在还没人翻译阿童木问题(bgm29)最近正好在看
#6-5 - 2024-4-19 02:44
ドリドリ 说: 所以到现在还没人翻译阿童木问题最近正好在看
这两天读到阿童木问题了,读不懂而且发现没人翻译(ಥ_ಥ)
#7 - 2024-4-13 16:32
其实你会发现,亲历战争的那一批日左基本不会正面描写侵略战争,可能是因为看着自己的国家一步步发疯滑向深渊是一种令人难以承受的体验。反倒是右翼特别喜欢刻画战争,幻想“我山本五十六赢赢赢”。
#8 - 2024-4-13 17:39
(重申过去拥有过的,相比未来虚无缥缈的大饼更具正当性。)
绝大多数现代社会公民离战争太远了,和平成为绝对正确,任何破坏人们享受现代生活的行为都会被反对,已经不像以前的人们那样长久地处于战争威胁中。上个时代的老东西仍掌握着政权、话语权。作为和平的享受者,00年代目前没有反思战争的能力与资格。
#9 - 2024-4-13 21:06
(nobody cares.)
没有亲历的想象力就是单薄的,越往后世代对战争认知的越疏离是“理所应当”而不是“某种异常”。但这种疏离又有两个维度的差异性:

• 在地理维度上:“奥斯威辛集中营与南京大屠杀”所获得关注的差异,和所对应民族在国际政治经济上的地位与需求应该结合起来。一方面犹太民族在美国高阶层里掌握着充分的话语权、而德国把整个西欧拉入火坑道德上一讨伐必然是一呼百应;而对于刚建国的中国,既没有国际政治地位也没有确切的国家利益驱动去吸纳更多的听众、70年代末开始的蜜月期所怀抱的经济建的首要目的某种意义上也是反“南京大屠杀普世化”的,官方宣传口径长期坚持的“日本人民-日本政府”在我看来(至少在当时)并不是一个糟糕的主意。不能说还在想着糊口的时候,还想把道德高地也占了。

• 在时间维度上:但越往后世代对于体制与国家(而不仅仅是对于“战争”这样有着明确时空坐标的概念)认知的疏离,似乎也是一个明显的趋势。一个粗糙的猜想是:现代社会政经运作的愈发复杂与封闭使得个体确实越来难以捕捉到这些宏大的概念;或者换个说法,现代国家(无论西方还是亚洲)都有某种力量把普通民众与政经系统隔离开来,微观的体验包括但不限于:普通人对金融系统运作的无知、经济政治行业岗位的裙带与世袭、民众对政治的消遣化。所以可以看到,在作为当代反乌托邦的赛博朋克里,往往不是某个复杂纷繁的体制,而是某个粗暴的垄断大财阀大公司作为幕后黑手成为罪恶的归咎 - 这种相对单纯的矛盾对于当代的观众才是更易于消化的。

不过后来转头一想也不能说旧时代的人天生对体制与国家这样的概念敏感:战争世代的个体对这些宏大概念的更深刻体会也来源于战争对家庭的动员、对生活的入侵这些个很日常的触角。民众在哪个时代都是迟钝的。
#9-1 - 2024-4-13 21:27
笙歌看水
不要太想当然了。
提出“平庸之恶”的阿伦特自己就是犹太人,她也没有去把整个西欧拉入火坑,《艾希曼在耶路撒冷》首先讨伐的就是她的犹太同胞,为此她被犹太绝罚,和挚友断交,以及在美国经历了一段相当艰难的时期。至于平庸之恶和大屠杀研究集大成的鲍曼一样是个犹太人。
把因素都归结到zz上,是有多小看欧陆学者的内省性啊。
南京大屠杀不被重视的主要原因就是在主流社会学语境里,它是一个“前现代问题”,一不能从南京大屠杀里挖掘出现代性,二不能对“现代性”这个概念发出强有力的挑战,只会否定主流研究的语境然后把它归结于某个叙事神话或者话语权问题,未免也太阿q了。
#9-2 - 2024-4-13 21:29
秘则为花
J.亚历山大的观点是,大屠杀作为一种道德狂热也是会calm  down的,这种时刻就需要有新的非日常事件来激活大众的热情,让已然老套的旧脚本在新的即兴演出中获得新生。所以,他特意提到了世纪末的前南内战与大屠杀脚本的互动:通过与种族屠杀联系起来,政客获得了支持介入内战的民众道德动力;通过与北约轰炸联系起来,大屠杀则证明自己不是一种陈词滥调,而是依旧发挥着厘定善恶、凝聚共识的重要作用。虽然现在看来,这次renaissance也不算成功

南京大屠杀除了先天建构不足,也缺乏后天的这种戏剧性时刻。其实,个体与宏大概念的剥离始终存在,不是说社会越复杂,剥离程度越高,传统社会中更剥离。但整个20世纪戏剧性时刻实在太多了,给了许多宏大概念自我证明的机会
#9-3 - 2024-4-13 21:29
徒手开根号二
笙歌看水 说: 不要太想当然了。
提出“平庸之恶”的阿伦特自己就是犹太人,她也没有去把整个西欧拉入火坑,《艾希曼在耶路撒冷》首先讨伐的就是她的犹太同胞,为此她被犹太绝罚,和挚友断交,以及在美国经历了一段相当艰难的时期...
可你这是学界啊
#9-4 - 2024-4-13 21:32
秘则为花
笙歌看水 说: 不要太想当然了。
提出“平庸之恶”的阿伦特自己就是犹太人,她也没有去把整个西欧拉入火坑,《艾希曼在耶路撒冷》首先讨伐的就是她的犹太同胞,为此她被犹太绝罚,和挚友断交,以及在美国经历了一段相当艰难的时期...
J.亚历山大那篇文章挺清楚的,讲的就是犹太大屠杀如何成为(becoming)现代社会的根本恶。你这个直接南京大屠杀是(being)一个前现代问题,是不是有点儿小看咱们阿妹学者的反思性了(bgm39)
#9-5 - 2024-4-13 21:53
笙歌看水
秘则为花 说: J.亚历山大那篇文章挺清楚的,讲的就是犹太大屠杀如何成为(becoming)现代社会的根本恶。你这个直接南京大屠杀是(being)一个前现代问题,是不是有点儿小看咱们阿妹学者的反思性了
把大屠杀当作重大议题去研究,其中存在一些构建过程有什么可奇怪的?
阿伦特鲍曼的说法在当今社会学界主不主流我确实不太清楚,这里就当我表达不严谨。
亚历山大的研究我没读过,不予置喙,但说“阿伦特和鲍曼是在论证奥斯维辛是现代社会的根本恶”这一论断在我看来挺莫名其妙的,没什么想讨论的。
#9-6 - 2024-4-13 22:05
秘则为花
笙歌看水 说: 把大屠杀当作重大议题去研究,其中存在一些构建过程有什么可奇怪的?
阿伦特鲍曼的说法在当今社会学界主不主流我确实不太清楚,这里就当我表达不严谨。
亚历山大的研究我没读过,不予置喙,但说“阿伦特和鲍曼是在...
你这回复了个啥,J.亚历山大要讨论的不就是为什么犹太大屠杀被选择成为了建构的对象,而不是其他大屠杀,你以为大家是在讨论犹太大屠杀有没有建构,你要不要点开文章最后的链接看一眼写的是啥(bgm101)
#9-7 - 2024-4-13 22:20
笙歌看水
秘则为花 说: J.亚历山大那篇文章挺清楚的,讲的就是犹太大屠杀如何成为(becoming)现代社会的根本恶。你这个直接南京大屠杀是(being)一个前现代问题,是不是有点儿小看咱们阿妹学者的反思性了
阿伦特和鲍曼是在论证奥斯维辛是现代社会的根本恶
我都引了你的原文你为啥会觉得我没看?
为什么犹太大屠杀被选择成为了建构的对象,而不是其他大屠杀
这不就是因为犹太大屠杀具有一些特殊的性质,所以被拿来研究吗?
鲍曼认为最大的特殊性在于现代性,而(你口中的)亚历山大不同意这个观点并提出了新的解释,这套解释还包括了对鲍曼的研究的研究。
但你那篇文章的观点我不认同,比如看过《现代性与大屠杀》就知道鲍曼并没有搞什么狂迷理性的对立,阿伦特也没在她的报告里定义什么根本恶,只是我没什么意愿继续了。
总不能因为亚历山大认为“犹太大屠杀只是'成为'了现代恶”,我就必须得顺着这个思路吧?
#9-8 - 2024-4-13 22:25
笙歌看水
秘则为花 说: 你这回复了个啥,J.亚历山大要讨论的不就是为什么犹太大屠杀被选择成为了建构的对象,而不是其他大屠杀,你以为大家是在讨论犹太大屠杀有没有建构,你要不要点开文章最后的链接看一眼写的是啥
可能你没看懂我的回复,那我就解释一下,
把大屠杀当作重大议题去研究,其中存在一些构建过程有什么可奇怪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大屠杀成为一个一度重要的议题必然会存在一些建构,而这些建构的痕迹自然也就成为了(你口中的)亚历山大论证的依据,我觉得存在这些依据没什么好奇怪的,不代表我认同他从这些依据中延伸出的观点。
#9-9 - 2024-4-13 23:11
秘则为花
笙歌看水 说: ?阿伦特和鲍曼是在论证奥斯维辛是现代社会的根本恶我都引了你的原文你为啥会觉得我没看?为什么犹太大屠杀被选择成为了建构的对象,而不是其他大屠杀这不就是因为犹太大屠杀具有一些特殊的性质,所以被拿来研究吗?...
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鲍曼在《现代性与大屠杀》里花了很大的篇幅讲,为什么屠犹事件与历史上的反犹主义不同(这恰恰是奠定它不同于传统的现代性问题的原因)。与过去基于身份区隔和仇视的反犹不同,屠犹作为一项长达数年的计划,恰恰不需要任何仇恨情绪,不如说仇恨情绪反而是需要被摒弃的,一个反犹分子不适合执行这项计划,因为情绪的不确定性会对计划造成更大的危害。所以,不同于历史上的反犹,试图以道德狂迷来重建社会变化下日益动摇的共同体信心,屠犹需要的是对情绪的极度漠视,以高度的理性和自觉来完成这项由数个部门分工合作的精密计划。这就是鲍曼在本书中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后续所有论述都是基于这一点开展的,这是不是狂迷和理性的对立,我也不清楚

阿伦特的“平庸之恶”本身就是为了提出一种新的恶的本质性论述,相较于晨星之路西法,现代性下恶的本质是庸常的、矮小的。这是不是关于恶的本体论观点,我也不清楚。但阿伦特肯定不会用“根本恶”的概念,因为“根本恶”是J.亚历山大提出来的分析性概念

相比于你之前的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这次你终于有些实质性观点了,虽然和主干的讨论没啥关系。我觉得你还是没有get到J.亚历山大的意思,这不是说犹太大屠杀的“本质上”就是一个现代性问题,咱就是给它精修了一下,所谓“建构的痕迹”,而是在阿伦特之前这么多年,犹太大屠杀的“本质”完全是被以另一方面方式认识的,只需要一些微小的干扰,犹太大屠杀完全可能像南京大屠杀一样完全尘封下去。这方面不认同就不认同罢了,J.亚历山大属于强文化论的代表。但你前面的那些回复,是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9-10 - 2024-4-14 00:34
笙歌看水
秘则为花 说: 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鲍曼在《现代性与大屠杀》里花了很大的篇幅讲,为什么屠犹事件与历史上的反犹主义不同(这恰恰是奠定它不同于传统的现代性问题的原因)。与过去基于身份区隔和仇视的反犹不同...
我不知道你的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说犹太大屠杀的“本质上”就是一个现代性问题,咱就是给它精修了一下
我有点恼火了, 我给你缕一下
a.        我评论层主是按照鲍曼等人的意思,认为南京和奥斯维辛的区别在于现代性的有无。
b.        我对你的第一条回复是“有建构是很正常的”,言下之意是,你的观点
犹太大屠杀如何成为(becoming)现代社会的根本恶。你这个直接南京大屠杀是(being)一个前现代问题
我不认同。
c.        我对你的后二条回复是解释我不认同的的原因——我认为亚历山大的观点的依据是“有把犹太大屠杀认定为现代性问题的建构证据”,但存在这样的证据不能证明“大屠杀是一个现代性问题”这个观点是被建构出来的。我一直都理解他“犹太大屠杀是现代性问题这种观点是被建构出来的”的说法,只是我自始至终都坚持我回复层主的观点。

好了,回到你的二三段。我不想讨论但你写了这么多……
我对你第二段的概括有些疑问,介于我对文本印象有些模糊就不反对了,但我可以确定鲍曼论述的主体是现代性的种种特征怎么作用于大屠杀的,诚然“工具理性”是鲍曼笔下的关键,但难道你要告诉我理性与否鲍曼论述的前现代——现代之间的(唯一/核心)区别吗?鲍曼强调理性的目的是否认犹太大屠杀的非理性以和以往的屠杀区别开来,即“在现代性的环境下屠杀不需要仇恨,相反,理性能够制造出更大规模的屠杀”而不是“理性是现代性的重要特征”。

至于第三段,阿伦特是不是给恶做了一个本体论论述,是,然后呢?
某种意义上,阿伦特在《耶路撒冷的艾希曼》、鲍曼在《现代性与大屠杀》中所做的事,就是论证犹太大屠杀是现代社会的根本恶。通过把犹太大屠杀抬升至现代性价值的“负之极点”,使其成为社会正价值的“发生器”,进而成为现代社会独一无二的伦理性事件。
1961年,在全球瞩目的耶路撒冷审判上,阿伦特写作了《耶路撒冷的艾希曼》,将犹太大屠杀定义为无人可以逃脱的“现代性之根本恶”。
你说鲍曼“把犹太大屠杀抬升至现代性价值的‘负之极点’”,我觉得是有那么点意思在,阿伦特有在报告里把她结尾前的最后一句话抬高到这个程度吗?何况,无论是鲍曼还是阿伦特,都对极权有过详细的论述,强调了纳粹的特殊性,而不是仅仅围绕着个人层面大谈的“恶”。
ps1:阿伦特使用过根本恶的概念,但却是在反对它的意义上。
恶从来不是‘根本的’,也就是说它仅仅是极端的,既没有深度也没有丝毫恶魔的维度……而当思想开始考虑恶的问题,它便要遇到挫败,因为那里什么也没有。这就是恶的‘平庸性’。
在我们的全部哲学传统中,我们本来就不能相信一种‘根本恶’,在基督教神学里,魔鬼本人也是天使出身。康德也是如此,这个铸造这个术语的唯一哲学家,即使把它理性化为可领会动机的颠倒的恶意(perverted ill will),至少也应该怀疑这种恶的存在。
当然,也有论述认为阿伦特说的实质上还是某种根本恶,我没能力做概念辨析,只想指出,阿伦特对恶的本体论论述是强调它的“平庸性”(而且这根本就不是在那篇报告里面完成的),既没有强调它有着现代社会的独特性,也没有把它当成“负之极点”。
ps2:对那篇日志我还有别的反对部分,如至少在主观上我不认为鲍曼有把大屠杀作为根本恶并以此制造发生器,把对屠犹的不同看法解释成“根本恶因社会等因素被赋予不同的内涵”很牵强,因为两边根本不是同一波人。犹太大屠杀也没有成为什么唯一的普世准绳,至少我很难想象一个认为南京大屠杀善的人会不被认为是极右翼……
ps3:修正一下前面的回复,鲍曼分析了理性带来的官僚主义和科学崇拜的推动作用,书中确实存在理性和非理性的对立。可这种现代和前现代的区分难道是一种有意忽略事实的人为构建吗?现代zf和科学技术难道不是现代化的产物吗?为了防止你看不懂我再补充两句——我不认为鲍曼的重点是搞二元对立以突出理性在现代性中的特殊性,而是强调随着现代性蓬勃发展的理性在现代性环境中的危害性。
#9-11 - 2024-4-14 12:20
秘则为花
笙歌看水 说: 我不知道你的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说犹太大屠杀的“本质上”就是一个现代性问题,咱就是给它精修了一下我有点恼火了, 我给你缕一下
a.        ...
很简单,因为你没有就这句话做任何展开,“有把犹太大屠杀认定为现代性问题的建构证据,但存在这样的证据不能证明”

为何这样的证据不能证明大屠杀被建构,(并且直到现在为止)你没有做任何论述,所以我才说你没有任何实质性观点,不过是重复“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你后面以一种对文本非常熟稔的姿态出现,说出的话却非常让人大吃一惊,所以我才有点儿无语。既然你要先上来质疑别人没读过书,那你自己最好读过。你恼火,我比你更恼火呢(bgm103)。当然,你现在的表现要好得多,至少了解过相关文本的,你自己写着写着也能发现,阿伦特用的“根本”,和J.亚历山大用的“根本”其实不是一个意思,J.亚历山大也反对康德“根本恶”的概念(但和阿伦特的角度不一样,是从建构论出发的)。J.亚历山大用的“根本”是从涂尔干延伸出来的概念,他自己使用的概念是“社会恶”,阿伦特认为恶不“根本”,不代表她的观点没有成为新的社会准绳,发挥着社会价值之负极的作用。你还是别操心我读不读的懂鲍曼了,多稀奇啊,不是“唯一的区别”就不是区别了?就不存在对立了,你要不要读读自己在说什么

最后,在当下环境里,南京大屠杀当然不是现代普世性的准绳。因为你自己都说了,南京大屠杀“是”一个前现代问题,前现代的恶当然要反对,但怎么成为现代性的准绳
#9-12 - 2024-4-14 13:36
笙歌看水
秘则为花 说: 很简单,因为你没有就这句话做任何展开,“有把犹太大屠杀认定为现代性问题的建构证据,但存在这样的证据不能证明”

为何这样的证据不能证明大屠杀被建构,(并且直到现在为止)你没有做任何论述,所以我才说你没...
1.我一开始并未打算评论那篇引用的日志,我只是想指出层主说的犹美把欧洲拖下水是想当然,因为过程恰恰相反,也许就是你说的对犹美倒行逆施的不满所以对屠杀做了普世化的定性。
之后对你把你日志的观点当做颠扑不破的真理的言论,我表示了反对,也仅仅表示了反对,你反复说我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反对,因为我就是没解释,之前也没打算解释。
2.对于那句“你没读过鲍曼”的表达,我道歉,这样的断言很失礼。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漏看了我后来补上了的ps3,我觉得我不需要再读读自己在说什么了,我不能说你在误读鲍曼,但至少你理解的方向和我有很大偏差。
3.我觉得你确实不太熟悉阿伦特的文本,现代性问题并不是阿伦特的研究重点,她不是社会学家,更没有去做什么为现代或为人类立法的事情(而这是你那篇日志的意思),至于社会学家怎么看待“The Banality of Evil”,以及这一概念经过后来者的改造发挥了怎样的作用,你的日志并没有写这些。
#9-13 - 2024-4-14 13:51
笙歌看水
秘则为花 说: 很简单,因为你没有就这句话做任何展开,“有把犹太大屠杀认定为现代性问题的建构证据,但存在这样的证据不能证明”

为何这样的证据不能证明大屠杀被建构,(并且直到现在为止)你没有做任何论述,所以我才说你没...
然后是你一直要求的解释我的反对。
我不解释的原因是因为我没读过亚历山大,当然无从论证他哪里错了,但仅从你的日志来看,他的分析不能说服我。
按照我对你那篇日志的理解,你的意思简言之“鲍曼提出了一种新的叙事神话,重新建构了根本恶,并使之发挥了伦理作用”,而我并不认为鲍曼在致力于建构,他是有伦理上的倡导,但他自己都没得出结论,很难想象他的写作动机是“将大屠杀伦理化”,我认为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基于屠杀中的事实和现象捕捉现代性的特征并加以分析。当然,他的分析是有缺陷的,比如有许多反证表明有很多非工业化屠犹,如果要攻击鲍曼的立论,我认为有力量的方向是质疑“大屠杀的决定因素是否是科层制”,而不是去论证鲍曼将前现代的就有道德问题改头换面了。
#9-14 - 2024-4-14 14:14
笙歌看水
秘则为花 说: 很简单,因为你没有就这句话做任何展开,“有把犹太大屠杀认定为现代性问题的建构证据,但存在这样的证据不能证明”

为何这样的证据不能证明大屠杀被建构,(并且直到现在为止)你没有做任何论述,所以我才说你没...
我对比南京和奥斯维辛的意思是,
你文章论证的是“大屠杀何以成为现代性的标志”,而“大屠杀成为普世主义准绳”,是它被确立为现代性标志后的结果,“普世主义准绳”并不能成为“大屠杀被选为现代性标志”的一个原因,这一段是循环论证。如果南京被选为标志,它一样有判断功能。
#10 - 2024-4-13 21:49
(Nomina nuda tenemus.)
说的很不错,女主的感知力缺失与思考能力的匮乏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另外战争的恐怖,不只是发生在日本之外的只字不提,就连发生在日本的事(女主被本土轰炸夺去了手)都被支离破碎的叙述平静地内化了。抛开他对原作进行的种种可疑的修改不谈,我认为导演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给安倍时代以来磅礴发展的右翼二战叙事提供材料创作的这部作品
#11 - 2024-4-13 22:20
懂老哥意思,老哥说的无法思考,是由历史任意性构建的社会现实呈现出一种合法表象,我们不假思索地接受和认同这些表象,就被符号暴力剥夺了我们思考的能力。涉及到这种表象的思考总会发生隐蔽的短路,比如说
--- 日本一切关于战争的表达都应该受到严厉的审查,一切对战争罪行的美化、轻视、淡化都要由暴力机器强制镇压,《角落》的片渊须直和河野悦子现在就应该被关进监狱里
--- 德国宪法 130 条关于纳粹思想的出版限制是对言论自由的挤压,德国教育系统中充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和 Holocaust 的强制灌输,这种自我仇恨的教育违背了公共教育的中立原则,德国人有忘记大屠杀的自由

这两种观点会引起我们不假思索的排斥,这种不假思索就是我们的思考发生短路的地方,所以老哥尝试用德国和日本现实的互相嫁接让网友们注意到植入自己无意识中的关于非自然的现状的合法性的强制观念

如果整个社会共享相同的短路,争论是不会存在的,想象和现实的同构能让大家忘记想象的存在。但是这几年中国的官方话语尝试建立新的想象、新的关于现实的应然、新的短路,那怎么办呢,吵吧
#12 - 2024-4-14 17:07
「战争在东亚无法被思考」,理解意思,不过用本作去承载这样的观点是否太跳跃了。
作品聊第二个包子,我觉得也称不上超前或者无意义。印象里边缘行者播出的时候,也有不少观点认为这片欠反思吧。和角落是类似的情形。
#13 - 2024-4-16 13:07
这篇文章完全立场先行的吧
#13-1 - 2024-4-19 09:33
禁止左转
左人特点
#13-2 - 2024-4-19 09:37
秘则为花
禁止左转 说: 左人特点
难绷
#14 - 2024-4-21 16:31
《角落》里的平民难道就不是平庸的共谋者了吗?
#14-1 - 2024-4-21 16:50
秘则为花
我觉得角落这个词已经说明了,战争只在最后一刻才决定性地闯入
#14-2 - 2024-4-21 16:54
秘则为花 说: 我觉得角落这个词已经说明了,战争只在最后一刻才决定性地闯入
所以角落其实没有讨论战争?
#14-3 - 2024-4-21 17:02
秘则为花
说: 所以角落其实没有讨论战争?
没有,至少在前半段没有直接性的描写,战争是以一种虚化、抽象的方式呈现的,所以才说它“没有思考”
#15 - 2024-4-26 12:38
(Sunny liquid dream)
当真没有《在这角落的汉斯吗》?我看冷杉溪就值得一个提名
#15-1 - 2024-4-26 12:47
秘则为花
没看过,但看了下豆瓣影评,感觉不是。电影一开头就是苏军到来,显然不是《角落》这种战争依旧模糊暧昧的状态,并且电影都不是讲战争,而是战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