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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与努力之外的第三个答案
2022-7-29 23:27 /
一
有人说《乒乓》宣扬的是「天赋决定论」,还有人说《乒乓》告诉人们努力一文不值。但在我看来,《乒乓》并不只是简单地在「天赋」与「努力」,做出了庸俗的选择。
《乒乓》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发现自己没有才能的人,及时止损,在球场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以为乒乓就是全部,只有胜利才是真实的精神光头,变成了能够接受失败,说着「我才不要(把人生都赌在乒乓球上)」的周润发。
「天赋」极高,对乒乓球不屑一顾,不希望与他人交流,无法理解他人的生存方式的人,变成了会去恩师家里吃晚饭,在网上搜索好朋友近况,觉得「把人生都赌在乒乓球上也不坏」的,没有把人生赌在乒乓球上的小学老师。
后日谈里的成年人们,早就脱去了高中生的「苦大仇深」——打个乒乓球而已,不至于仇恨这个世界,不至于觉得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的存在都是个错误,更不至于牺牲原本就应该存在的美好。
他们热爱乒乓球,但是,他们更热爱生活本身。这种超越的热爱,才是「天赋」和「努力」之外的第三个答案。
二
「天赋」和「努力」从来都不处于绝对的对立。
所谓的「天赋」,不过是过去所有的「努力」形成的总和。然而这个总和包括了你觉得重要且明显只消努力便可得到的东西,也包括了你觉得难以习得又无法量化只能随缘的东西。但是有些时候,正是这些难以训练又无法量化只能随缘的东西,在让我们每一个人变得独特的同时,又对于「胜负输赢」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尽管我们兜兜转转回来一圈,还是承认了「确实存在『某种东西』,别人有但是你没有,而且因为别人有所以别人(有些时候)比你强」。但是我们至少明白了,「某种东西」的有和无,乃是构成我们自身必须的要素。如果就连这点都要否定,那意味着对于个体差异性的否定,以及竞赛者主体性的消失——那就太悲哀了。
在承认了这一点之后,也需要看到,在大多数的项目和职业上,「努力」都是有用的。并且,「努力」的用处越大,就越凸显出在这个领域的培养体系越科学——因为来自教练/老师的指导,越能弱化「某种东西」的功用,越能让更多人参与到竞争来,越能让更多人有努力的方向,而不至于迷失在比拼「某种东西」这种带有一定随机性质的比赛中。
当然,随着学习/训练的深入,这种「科学性」会受到挑战。因为更难了,懂的人会的人更少了,培养的体系就不会那么「科学」了。所以一个领域内越是高深,对「某种东西」的要求更高——这是一种可以通过教研等等方式打破的愚昧状态。
三
没有人能够一直保持对某种活动或者职业的热爱,竞技体育更是如此。
在失败之后,盲目地用热爱麻痹自己很危险,但是,因为失败而失去了对生活的热爱更危险。Peco 在输给 Akuma 后就正处于这个状态。
Peco 打乒乓球的理由,他自认为是对乒乓球的热爱和胜利的渴望。而这个败北否认了 Peco 所骄傲的天赋,否认了 Peco 的特殊性。
Peco 在道馆看到的那张照片上,是笑着的 Smile,这让他想起了打乒乓球最初的理由——成为朋友的英雄。
Peco 想要拯救身为机器人的 Smile,想要让他也体会到血的味道,想要让他也能和自己一样「对生活充满了热爱」。于是 Peco 挺身而出,教给了 Smile 乒乓球这个能实践对生活的热爱的途径。
乒乓球不是目的而是方法,实践热爱的方法。乒乓球让 Peco 成功地扮演了朋友的英雄,让 Peco 的热爱得以展现与延申。
但是正如许多竞赛选手一样,越是精进自己的技术,越是容易异化自己的目标。乒乓球正是在每一次胜负之间,从方法变成了目的。当这个转变完成之后,输赢成了唯一重要的,而热爱的对象也从生活,变成了胜利本身。这个过程在 Peco 上体现得很明显。
好在 Peco 看到了那张照片,以及 Peco 自身就拥有天赋,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毅然回到了球场。最后我们才能听到老婆婆和 Peco 的对话:对于某种活动或者职业的热爱,通常是脆弱而容易走向极端的。唯有那种对生活本身的热爱,才是真正能带给人力量的。
四
如果没有期盼着英雄的人,英雄谁都无法拯救。
Smile 自从与 Peco 相遇后,一直都相信,存在着这样的英雄——毫无弱点,比什么都要单纯、光亮、快乐、闪耀。只要默念三声「英雄参见」就会出现。
他自己也明白这样的英雄不太可能真实存在,因而有对小泉的那句提问那个英雄是如此的特殊而完美,以至于人类是难以接近的。就算是 Peco 也无法成为那样的英雄。
但 Peco 的意义从来都不是成为那个英雄,而是让 Smile 明白那样的英雄是存在的。Smile 借由 Peco 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身影,而知晓了英雄的存在。
面对 Smile 的提问,小泉却反问只要相信那个英雄存在的话,无论英雄是谁都一样。
相信着英雄的机器人,最终也品尝到了血的味道。最终他也变成了一位包容,能够理解他人的「人」。
五
笔者是一位马上高二的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选手。信息学竞赛和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竞赛并列为五大学科竞赛,主要内容为利用编程语言解决数学问题。
我看动画的时候,特别有感触。
我的身边也有和 Smile 一样不苟言笑的自闭型天才,也有和 Akuma 一样努力却没有获得成功的选手。
动画里的很多要素,也能和现实对应起来——学校因为教学资源之间的差距,产生的对比和「挖墙脚」;不同风格的教练对学生的影响;Peco 的自暴自弃和摆烂;每年夏天人声鼎沸的决赛。
不过还有一个要素是动画里展示的比较少的——年龄。
如果你在高二没能进入到省代表队,那你就失去了在升入高三的那个暑假,参加全国决赛的资格。这意味着大学的降分和优惠政策都与你无缘,而高考又是对于常年不在学校的选手来说是巨大的挑战。
所以我很在乎年龄,准确的说是年级。时常会感叹「哎呀,怎么转眼一间就高二了呢?」
我认识很多朋友,在日复一日的训练过程中也感到了很多压力(好啦我知道比起成年人这不算什么),面临着各式各样的危机。有的人觉得自己的生活太过于单调枯燥,有的人看不到未来的出路,有的人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我也因为在高一时因为代码中一个字符的失误,而没能入选省队,感到过深深的遗憾而久久不能释怀。
我想,这不只是我们这些信息学选手面临的问题。说不定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正迷茫,或者曾迷茫过。
这篇文章的写作也是一拖再拖,从省队名单公布之前一直到全国决赛前夕。期间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多变化,不过我很喜欢这个动画中传达出的精神。
无论天赋,无论努力,无论输赢,我们始终要有一种超越的爱。那是直面生活与存在,直面未来与过去,直面一切的热爱。唯有这样才能坚定地走下去,才能在哭过之后仍拥有站起来的勇气。一定会有一天,我和朋友们站在沙滩上聊着高中时代的往事。说着「马上就要夏天了,到时候又会变得很热闹呢。」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带有星星的乒乓球拍,旋转着扔向大海去。
PS:初中文凭,水平太低,深感文字之无力,感谢阅读。
有人说《乒乓》宣扬的是「天赋决定论」,还有人说《乒乓》告诉人们努力一文不值。但在我看来,《乒乓》并不只是简单地在「天赋」与「努力」,做出了庸俗的选择。
《乒乓》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发现自己没有才能的人,及时止损,在球场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以为乒乓就是全部,只有胜利才是真实的精神光头,变成了能够接受失败,说着「我才不要(把人生都赌在乒乓球上)」的周润发。
「天赋」极高,对乒乓球不屑一顾,不希望与他人交流,无法理解他人的生存方式的人,变成了会去恩师家里吃晚饭,在网上搜索好朋友近况,觉得「把人生都赌在乒乓球上也不坏」的,没有把人生赌在乒乓球上的小学老师。
后日谈里的成年人们,早就脱去了高中生的「苦大仇深」——打个乒乓球而已,不至于仇恨这个世界,不至于觉得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的存在都是个错误,更不至于牺牲原本就应该存在的美好。
他们热爱乒乓球,但是,他们更热爱生活本身。这种超越的热爱,才是「天赋」和「努力」之外的第三个答案。
二
「天赋」和「努力」从来都不处于绝对的对立。
所谓的「天赋」,不过是过去所有的「努力」形成的总和。然而这个总和包括了你觉得重要且明显只消努力便可得到的东西,也包括了你觉得难以习得又无法量化只能随缘的东西。但是有些时候,正是这些难以训练又无法量化只能随缘的东西,在让我们每一个人变得独特的同时,又对于「胜负输赢」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尽管我们兜兜转转回来一圈,还是承认了「确实存在『某种东西』,别人有但是你没有,而且因为别人有所以别人(有些时候)比你强」。但是我们至少明白了,「某种东西」的有和无,乃是构成我们自身必须的要素。如果就连这点都要否定,那意味着对于个体差异性的否定,以及竞赛者主体性的消失——那就太悲哀了。
在承认了这一点之后,也需要看到,在大多数的项目和职业上,「努力」都是有用的。并且,「努力」的用处越大,就越凸显出在这个领域的培养体系越科学——因为来自教练/老师的指导,越能弱化「某种东西」的功用,越能让更多人参与到竞争来,越能让更多人有努力的方向,而不至于迷失在比拼「某种东西」这种带有一定随机性质的比赛中。
当然,随着学习/训练的深入,这种「科学性」会受到挑战。因为更难了,懂的人会的人更少了,培养的体系就不会那么「科学」了。所以一个领域内越是高深,对「某种东西」的要求更高——这是一种可以通过教研等等方式打破的愚昧状态。
三
没有人能够一直保持对某种活动或者职业的热爱,竞技体育更是如此。
在失败之后,盲目地用热爱麻痹自己很危险,但是,因为失败而失去了对生活的热爱更危险。Peco 在输给 Akuma 后就正处于这个状态。
Peco 打乒乓球的理由,他自认为是对乒乓球的热爱和胜利的渴望。而这个败北否认了 Peco 所骄傲的天赋,否认了 Peco 的特殊性。
Peco 在道馆看到的那张照片上,是笑着的 Smile,这让他想起了打乒乓球最初的理由——成为朋友的英雄。
Peco 想要拯救身为机器人的 Smile,想要让他也体会到血的味道,想要让他也能和自己一样「对生活充满了热爱」。于是 Peco 挺身而出,教给了 Smile 乒乓球这个能实践对生活的热爱的途径。
乒乓球不是目的而是方法,实践热爱的方法。乒乓球让 Peco 成功地扮演了朋友的英雄,让 Peco 的热爱得以展现与延申。
但是正如许多竞赛选手一样,越是精进自己的技术,越是容易异化自己的目标。乒乓球正是在每一次胜负之间,从方法变成了目的。当这个转变完成之后,输赢成了唯一重要的,而热爱的对象也从生活,变成了胜利本身。这个过程在 Peco 上体现得很明显。
好在 Peco 看到了那张照片,以及 Peco 自身就拥有天赋,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毅然回到了球场。最后我们才能听到老婆婆和 Peco 的对话:
Peco,你是为了 Smile 打球的吗?
才不是呢老婆婆,因为本大爷是英雄哦!
四
如果没有期盼着英雄的人,英雄谁都无法拯救。
Smile 自从与 Peco 相遇后,一直都相信,存在着这样的英雄——毫无弱点,比什么都要单纯、光亮、快乐、闪耀。只要默念三声「英雄参见」就会出现。
他自己也明白这样的英雄不太可能真实存在,因而有对小泉的那句提问
有英雄存在吗?危急时刻,定会出现,不管我陷入多大的深渊都会来救我的英雄。
但 Peco 的意义从来都不是成为那个英雄,而是让 Smile 明白那样的英雄是存在的。Smile 借由 Peco 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身影,而知晓了英雄的存在。
面对 Smile 的提问,小泉却反问
你相信自己所谓的那个英雄吗?
相信着英雄的机器人,最终也品尝到了血的味道。最终他也变成了一位包容,能够理解他人的「人」。
五
笔者是一位马上高二的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选手。信息学竞赛和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竞赛并列为五大学科竞赛,主要内容为利用编程语言解决数学问题。
我看动画的时候,特别有感触。
我的身边也有和 Smile 一样不苟言笑的自闭型天才,也有和 Akuma 一样努力却没有获得成功的选手。
动画里的很多要素,也能和现实对应起来——学校因为教学资源之间的差距,产生的对比和「挖墙脚」;不同风格的教练对学生的影响;Peco 的自暴自弃和摆烂;每年夏天人声鼎沸的决赛。
不过还有一个要素是动画里展示的比较少的——年龄。
如果你在高二没能进入到省代表队,那你就失去了在升入高三的那个暑假,参加全国决赛的资格。这意味着大学的降分和优惠政策都与你无缘,而高考又是对于常年不在学校的选手来说是巨大的挑战。
所以我很在乎年龄,准确的说是年级。时常会感叹「哎呀,怎么转眼一间就高二了呢?」
我认识很多朋友,在日复一日的训练过程中也感到了很多压力(好啦我知道比起成年人这不算什么),面临着各式各样的危机。有的人觉得自己的生活太过于单调枯燥,有的人看不到未来的出路,有的人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我也因为在高一时因为代码中一个字符的失误,而没能入选省队,感到过深深的遗憾而久久不能释怀。
我想,这不只是我们这些信息学选手面临的问题。说不定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正迷茫,或者曾迷茫过。
这篇文章的写作也是一拖再拖,从省队名单公布之前一直到全国决赛前夕。期间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多变化,不过我很喜欢这个动画中传达出的精神。
无论天赋,无论努力,无论输赢,我们始终要有一种超越的爱。那是直面生活与存在,直面未来与过去,直面一切的热爱。唯有这样才能坚定地走下去,才能在哭过之后仍拥有站起来的勇气。
我们大家都活着
因为活着才能大声歌唱
我们大家都活着
因为活着才能感受到悲伤
透过手掌来看太阳的话
就会看到我们鲜红的流淌着的血液
就算蚯蚓就算蝼蚁
还有水蝇也一样
我们大家都活着
所以都是朋友
我们大家都活着
因为活者才能大声欢笑
我们大家都活着
因为活着才能感受到欢笑
PS:初中文凭,水平太低,深感文字之无力,感谢阅读。
所以别看我写的时候很亢奋,到了现在才发现这些亢奋是有些肤浅的
不过每个人都是从“什么都不理解”来的,所以我并不打算删除掉这篇有些幼稚的文章。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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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整体而言是在一个竞技性的,我想,是一种有具体数值化衡量标准的领域。我个人对于这种领域天生感到反感,因为在其中的挣扎无非都是为了更好地击败对手,象棋,围棋这样的竞技也是如此,说到底体育番所宣扬的那种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在当代社会就是犬儒的,如果没有一种近乎原始冲动般的对胜利的执着,谁会醉心于这些运动呢?我个人感觉在这种单纯的能力中向上爬的过程中是很难领悟到许多人宣称的,什么生活的 做人的道理的,因为反思.....这样的领域不鼓励反思,也并没有多元化的思维和评定模式。我不喜欢体育番,看这部完全是为了汤浅,但是让我感到悲哀,某种意义上悲剧性的悲哀的一点就是,剧中的人物有的选择了放弃,但是有的在大量的生活经历和反思之后依然选择乒乓。我是不能理解这种热爱的(我是一个极度缺乏这种热爱的平庸之人)。我不知道一个人还能在这领域中获取什么,可能是一种好的生活体验吧。但是我觉得一旦意识到社会的现状的时候,怎么可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跃进入乒乓呢......我知道社会上大部分的人都不会这么想,我也知道我是个社会上少见的烦人的理想主义者(或者说....他们说的网哲左左壬之类的,不过我并不承认啦),只是以我的认知和态度,我不能和这类生活态度和解。花了点时间解释我的偏见,如果你想看看另一类见解的话可以看秘花佬评乒乓,我觉得更有洞见
我对你说的你关于这部动画的偏见,深有体会。
我过去四年正是将自己的精力极大地投入到了“有具体数值化衡量标准的领域……不鼓励反思,也并没有多元化的思维和评定模式”的一项学科竞赛活动中,我简直不能再明白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因为你说的正是我每时每刻经历的。
关于你说的“犬儒”,我听说过一个与犬儒相对的概念,即“狗智”。简单来讲狗智是对犬儒的否定,是在“意识到了社会的现状”之后仍然选择维持这层面纱,选择“两耳 *既* 闻窗外事,一心跃进入乒乓”。狗智的人在现实中并不少见。
非常悲哀的是,一个狗智的人,对于他所想要维护的“社会现状”,是完全而透彻地知道其虚假性、伪装性的。然而“社会现状”的正确性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让他选择狗智的原因只是因为:狗智是必须的,狗智是所有人的。(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关于狗智的话,可以在《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的第一章中找到更多相关论述。当然,这也是时髦的拉康的一部分 希望这个时髦能成为某种褒义词,而不是跟风 但是无论时髦与否,还是挺有意思的)
当然,这部动画并没有涉及到狗智与犬儒这种需要置于某种极权下的概念,这里的人们很纯粹,而我这篇非常笨拙的文章中写出的“乒乓是途径不是目的”也的确是令人向往的一种状态。
另:能麻烦阁下给一个“秘花佬评乒乓”的链接吗,我搜索了一下没有找到。或者能麻烦你给个关键词?非常感谢!
另外我说的犬儒就是你说的狗智,我的用法。古希腊的犬儒学派,和传统意义上的愤世嫉俗(而不是齐鼻炎所说的“恋物性拒认”的狗智),我并不会用犬儒这个词直接表达。最近那个实在狗子提出一个“露恶”的概念试图更好地阐释犬儒,不过我觉得也没提出什么新东西。
顺便说一下我对秘花一个评论的理解,摘录一下:
“才能这种事其实不重要,《乒乓》中的人,无论有没有才能,一开始都不幸福,但最后又都因为乒乓球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我觉得松本大洋大概不想做有没有才能的比较,他只是讲述每一种生命,无论崇高或卑微,最后都获得了自己的形态,所以他的作品才有仙气。”
我一开始看完乒乓只是火大,但是并不明白为什么愤怒,但是后来看了秘花佬的这个解释我才懂了。我个人对这种“仙气”(也就是一种犬儒-超然的混合状态)持有很深的憎恨,很简单:我周围的人尤其是我父母,是精通这一方面的大师,而我却讨厌这种观点:每一种生命无论崇高或者卑微,都获得了某种自己的形态,这种赞美差异的话语在如今的社会是最廉价的。就像是齐泽克那个恶趣味笑话“美好的世界就是侏罗纪世界:大恐龙吃小恐龙,大恐龙说,我也是没办法啊但是我必须吃你才能生存,小恐龙说我也是没办法啊还要被你吃,然后最后大恐龙和小恐龙在一起歌舞剧式地赞美差异,我们各有各的位置和生活!”天知道我有多反感这种保守主义的东西。我觉得乒乓就像是一个大号的这个齐泽克笑话的一种形式:“他们都像猴子一样想向上攀爬,可是上面的王座也仅仅是烂泥,而他们不断互相拉扯地,却愈发滑落到地狱中去。”(尼采语)
或许是因为动画中将许多现实的问题悬置了,导致如果将这种仙气,原封不动地移植到现实里之后,的确会得到搞笑又讽刺的结论。但是在作品本身的语境下,“无论崇高或者卑微的生命,最后都获得了自己的形态”,应该是相当美好而理想的事情。
但是我认为乒乓真正否定的恰恰是这样一种状态,一个绝对无敌的英雄不是象征的对互相竞争的肯定,而恰恰是象征的对这种攀比秩序本身的瓦解。
当然,这种承认了差异后说大家都欢欢喜喜,确实有这样一种犬儒的倾向,但是面对这种不可能改变的差异,人除了抛弃它,然后追寻一个更绝对的价值体系以外,还能如何去抗争呢。
尤其是乒乓球,或是其它运动这种项目的初衷绝不是为了互相比较才出现的。古希腊人奥林匹亚精神对于力量与健康的追求(包括奥林匹亚运动会出现的传说),以及忍受痛苦过后受到诸神嘉奖的信仰恰恰是对这种“竞争”的解构。
当然,这里还有一个更核心的问题:如果这个新的“更广阔的价值体系”也是犬儒式的侏罗纪世界(我好喜欢这个比喻www),那该怎么办呢
另一个是存在主义式的,按尼采举例,去超越任何旧有的价值体系,并且去不断地超越现在的自己,用无限的生命激情去摆脱价值对意志的桎梏。说实话,这也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