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5-17 15:15 /
在玩游戏时,我绝少会安静着将每句语音都听完。因为我本来就听不懂,而且,对这也没多大的兴趣。尽管我如今已经打过一两百部galgame,但那staff上的声优名字,我还是一个都不认识,什么福圆美里什么桐谷华什么杏子御津?不好意思,全不认识。CV之于角色形象的塑造并不是雪中送炭,而只是锦上添花。再大牌再舌灿莲花,也不可能拯救一个在文词与情节塑造上扶不起来的阿斗。我早已习惯了小说里于静默中让角色袅袅走出的手法,入坑作也是全场都缄默无言的《兰斯》系列,因而从来都没有什么CV之于角色塑造而言必不可少这种想法。何况,我所前来寻求的只是故事,以及故事内的角色,而绝不是这音声。
当然,不去听不代表没听过。虽然不会刻意花时间去品读,但也没有必要将所有角色语音都调成静音,除非是真的太过恬躁到除了喧嚣外一无所有。偶尔听个腔调,再与自己所想象的角色相对比映衬一番看看自己的想象是否属实,倒也是一种趣味。
正因为我对CV这一块根本就未曾花过功夫下过心力,所以能够被藉由此而有印象的角色也几乎没有。屈指数来,能够单单只凭着CV的功力就让这个角色活灵活现,甚至因这音声发挥的优秀而完全遮掩住了文字塑造的光芒让我在听到第一句时就震撼到觉得“就是这个音!不可能再有其他人能配出来!”的场景,迄今想来,唯有《车轮之国》里若本规夫所演绎的法月将臣、《纸上的魔法使》里御苑生メイ所演绎的月社妃、《壳之少女》里あじ秋刀魚所演绎的朽木冬子、以及《CHAOS;HEAD》里吉野裕行所演绎的西条拓巳,如此区区数人而已。
林直孝有没有将西条拓巳这位死宅的形象塑造好,可能是个疑问句。但吉野裕行,绝对是将西条拓巳这位死宅的宅、废、颓、丧等性格都表现得淋漓尽致、魂灵相应。简直不需要再去看林直孝是如何描写西条是如何成为、如何体现一个死宅的自我修养的,只需要听到吉野这压抑着嗓音的声音,就足够了。声优至于角色的演绎非常合格,甚而合格到了篡越了。每次听到他的声音,我对西条的嫌恶之感就更增一分;每次得闻他的腔调,我对拓巳的憎厌之心就更增一层。完全可以说,即使抛却开这个故事,抛却开林直孝所花费的那些笔墨,单凭着吉野裕行这声优的演绎,西条拓巳这个角色的形象就已经入木三分,人神可憎。如果要评选业界作品里的男主谁最帅谁最勇谁最能,那可能还会有许多角色有资格来竞争下排名;但要是来评选哪位男主最窝囊最无能最让玩家苦逼气闷最想让玩家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那大概非西条拓巳莫属。而将这位角色以如此可憎可厌的观感带给玩家的这份功劳,非吉野裕行莫属。

我其实是在读完《CHAOS;CHILD》后再来读《CHAOS;HEAD》的,所以在一开始就已经被剧透过不少环节了。譬如说主角之间的超能力大战,譬如说这些案件的顺序与具体手法,以及某位主角其实是别人的妄想而生。不过其实,知道这些对于整个故事的观感而言并不会有太多影响;毕竟这个故事的重头在于两处——无时无刻不在强调和表现的西条拓巳的宅与废,以及最终结局时的妄想放飞。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重点,包括那些有跟没有没啥区别的个人线,包括那些有跟没有没啥区别的所谓女主角,包括那些有跟没有没啥区别的悬疑解密——啊,我并不是在否认它在这一点上的水平,关于凶手的身份与男主的身份这两个诡计在最后被翻出来时还是有些惊喜的,但也只是“有些”而已。毕竟,比起同为“科学妄想ADV系列”的那些后辈《STEINS;GATE》与《CHAOS;CHILD》在诡计上的应用之巧妙而言,《CHAOS;HEAD》的故事水准相较就太过逊色了。
一定要说的话,那《CHAOS;HEAD》这个故事不应该因其作为系列作的肇始而在故事编织上太过期待,那只是在缘木求鱼。这个故事讲得不算坏,但也没啥好吹嘘的。这些角色大多都是工具人,甚而可能连工具人都算不上,除开男主西条拓巳外——而西条的塑造如此成功,多半还得归诸于声优的功劳;至于想从这个galgame里捡拾些什么boy meet girl之类的逸文,那可能已经是天方夜谭了。这个故事其实就是一个伪科学的点子,以及用这个点子作为武器来在最后展开的那一战。或者更直白一点说:《CHAOS;HEAD》这个故事,在以后其实又被林直孝复制了一次,那就是《CHAOS;CHILD》的香月华线。这条线被无数玩家诟病太过放飞自我角色形象诡异情节发展突兀世界设定天降结局进展莫名,一定要说优点的话,那大概就是这条个人线里的妄想乱飞,看得很爽。将这番说词再放进《CHAOS;HEAD》来审视,其实也依旧如此。这个故事就是个这般的爽文,那些什么憋屈窝囊,什么爱恨情仇,什么妄想世界,什么黑幕机关,通通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在最后用自己的这份妄想之力,打得尽兴、闹得开心、玩得愉快、写得happy,这就够了。其他的一切,不过只是为这场以妄想而救世的战斗而存在的垫脚石。我相信林直孝就是这般想、也就一直是在追求着这般去想的。
用谭亭在《CHAOS;HEAD》的文评里的一段话来作为这最后的结尾吧,这是他的系列文评里我觉得写得最好的一段——“有时候我觉得,《混沌之脑》就是林直孝对自身妄想的某种肆无忌惮的发挥。只要妄想就可以做到一切,不管这在常人看来是多么的假。男主角西条拓巳作为一个典型的废柴宅男,有着这类人群所拥有的一切缺点,并且这些缺点在他身上还有被放大的嫌疑。在无尽的妄想中,某个废柴男这样对自己说——其实我只是妄想的存在,真正的那个我,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要本事有本事,要妹子有妹子,可惜要为了拯救全人类而牺牲自己,简直伟大——会这么想的人,绝对存在,于是林直孝,真的就把这番情景,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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