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024-1-1 05:05
兔吊木雅 (天空是男人的坟墓。)
上弦月。
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的流动仿佛失去了意义;更不知道走了多远,双足的存在仿佛失去了价值。
体温也在慢慢地冷却。视线所及,只有望不到边际的黄沙。心中能够看到一株仙人掌,或者踩到一只虫类的期待也早就落空了。眼球循环往复地映着循环往复的景色,好像在哭泣着要渗出血来。如果是就好了,也许眼部的受伤可以拉近死亡的距离。
要去哪里?我不知道。来自哪里?有点好笑了。
人类杜撰的神话故事,开头都差不多一个样子吧?从压倒性的窒息的虚无中开辟,孕育新生命。伊始的生命缀着可以用“希望”来形容的耀眼光芒。以此作为恢弘史诗的华丽基点确实不错。从漫无边际的孤独中攫取灵感,继而虚构出引导群体的一段段文字,我们的先祖也是天生的剧本家。所幸这样的才能,会理所当然地随着繁衍流失。
已经是一具走肉的行尸。停下来安静地迎接死亡,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事如果能做到早就做了。只不过,内心很平静。也许是麻木了。因为期盼,或者挣扎,又不会有结果。
如果是梦,那为什么还没醒来?如果不是梦,又是怎么走到这个境况?
显然,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也没有足以提供解答的蛛丝马迹。而思考这种没有价值的问题,只会让自己陷入长久的折磨。
但若换个角度,也许世界并没有崩坏,坏掉的只是自己的某根弦呢?即使是悬丝傀儡,缺少了某个部件或者损坏了某个部位都是致命的。我是我,我不是我。说到底,对于“自我”的认知,也许原本是完整的,清晰的。完好的镜子当然可以完好地映出完好的我,但破碎的镜子只能破碎地映出完好的我。但如果持续下去,镜中破碎的我大概也会对镜外完好的我产生影响吧。
这么想的话,郁结许久的苦闷释怀不少。抬头看看压抑的天空,还是上弦月。
又没有谁规定了葬礼不能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