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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和雨中的狼之子

原文2013-3-1发表于 BLOG

动画电影『穿越时空的少女』的成功，似乎为细田守的电影定下了基调——从06年开始，到09年的『夏日大作战』再到12年的这部『狼之子雪和雨』——都是这种浪漫而治愈的凡人物语，看似稀奇的设定只是用来简单化的表现再普通不过的人生。

这正是其电影吸引我的地方。

一开始甜蜜却短暂的时光很快被“爸爸”的意外打破，剧情急转，变成单亲妈妈带两个宝宝的清苦生活剧，要节衣缩食养育儿女、同时行事低调避人耳目，作为狼孩母亲的花，不仅只能放弃工作和学业、不眠不休照顾孩子，还要饱尝周遭的白眼……但可贵的是作为一个生活艰难的年轻妈妈，花没有忘记自己父亲对她的期许，无论多么困难，多么绝望，都能够笑脸相迎。于是我们看到一个一个，疲惫的、含泪的、忧伤的、皱眉的……但却充满希望的笑脸，自这位伟大母亲的脸上绽开。





为了雨和雪能拥有一个能自由选择做人还是做狼的机会，花毅然决定从生活条件优厚的城市，搬家到远离现代化的山野乡村，但不论是多么恶劣的环境，花都能笑脸相迎。修理、打扫破败的废屋，训练狼崽，耕地种菜这样的工作，单拿出任何一件来，对一位年轻的女性来说，独立完成都是颇为困难的，但花却全部完成了。


我很喜欢花打扫屋子的那一段，除灰、补地板、修房顶、扫除……细田守把这里做的很有诗意，配合轻扬而欢快的背景音乐、一方面是令孩子们好奇的新环境，另一方面则是在花辛勤打理下、逐渐焕然一新的“废屋”——刻花的玻璃窗、清亮的盥洗台、修复的橱柜、贴花的纸门……当这一切在眼前闪过的时候，只有花手指上的创可贴也许可以让我们脑补一下她所经历的，常人无法想象的辛苦。


当冬天的第一场大雪来临的时候，经历过了对新环境的开拓，理清了住宅、收获了庄稼的花和孩子们随着狂喜的音乐在雪地奔跑、翻滚、欢号，雪花像烟火一般绽放——不仅对于剧中的一家三口，更对于揪心与三人生活的观众是一种尽情的释放。（看到这里我真的是长舒一口气）


“漫漫冬日结束了，春天到来的时候”，故事的中心从坚韧的母亲，转向了身为狼之子的姐弟。

雪和雨自小就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

姐姐雪能吃好动，嗓门大喜欢到处乱跑，总是很有精神的样子。面对山中的环境，一副好奇欣喜的样子，逮老鼠、抓青蛇，和动物们争斗也不会吃亏……


“喜欢吗？”

“喜欢！”
“……还是回去吧……”


相比姐姐，雨则是个很弱气的男孩子，身体不好，爱哭爱撒娇，会被山中的小动物欺负，对山中接近自然的环境很不习惯，而且他很在意人类对狼的态度，困惑于自己狼孩的身份……

“妈妈，狼为什么一直都是坏人呢”“被大家讨厌、甚至是杀害，这样的话，我不要做狼。”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几乎认定以后雪会比雨更加富有野性，而雨会止步于人类社会中，不过剧情却按着与我想法相反的方向进行下去了。

冬去春来时的入学式就是转折点。

雪入学后慢慢融入同学中，很快发现自己与其他女生的不同，并且“不喜欢被大家用怪异的眼神看”，走上了收藏狼性、“做个淑女”的个性之路。隐藏狼的身份不再是和妈妈谈好的上学条件，而是源自发自内心的害怕暴露异类身份的惶恐。而雨的孤僻性格则造就了与人类社会格格不入的他——在学校里受欺负、总是独自一人，最后变得不愿去上学，在山中找到狐狸“老师”。山中的历练，让雨不再是一副懦弱胆小的样子，而是时常露出自信微笑的表情。

我认为不论是文学作品还是影视剧，最闪光最吸引人的故事，都少不了角色的改变和成长，曾经软弱雨通过自己的努力的探索，向右走上了进山的路，最终“找到了自己的世界”，成为山林的一份子，这种改变是令人欣喜和值得玩味的；而弟弟向山上进发的同时，草平君的出现也改变了雪的人生轨迹。

草平君善良可靠，帮助因抓伤自己而自责的雪重返校园，而和雪极力要隐藏自己狼的身份不同，草平君直面自己，想要“像狼一样独自活下去（一匹狼で生きで行く）” ，和雪极力隐藏狼性、融入人群的做法相对，最终也使狼孩雪打开了心结。


“小草，那时候伤害小草的狼，就是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一直都内就着。”
“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小雪的秘密我没告诉任何人，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所以……别哭了。”
“才没有哭，是雨水。”


这是来自草平君的救赎，也是雪自己的救赎。

另一条线的末端，则是雨将母亲抱出山林后，独自入山的感人场景，在山顶上配合日出的狼嚎，是不同于人的、成熟狼离开原生群落时特有的告别方式，相信你也和花一样，为雨的健康可靠的英姿欣慰。


即使两个孩子不在身边，成为冰箱上的彩色照片还有山谷中隐约的狼嚎，是花的努力，给了姐弟自由选择生活的机会和未来，所以那个雨过天晴的早晨，才一生也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