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3-29 13:16 /
2004年,28岁的中泽工发表了其在Kid社的收官之作《Remember11 -the age of infinity-》。在同世界观系列前作《Ever17 -the out of infinity-》口碑登神的情况下,慕名而来的玩家在完成两周目的游玩后,直呼过瘾的同时却又感觉剧本朦胧之中尚有谜团存在。直至不久后全文本和全TIPS的收集攻略发布之后,不少玩家在解锁最后一张cg之时,刹那间又一次体会到了直冲天灵盖的颤抖与激动。可惜的是能在系统明确写出收集全结局之后,再去收集一款AVG全文本的玩家又能有几人呢?以至于不少人将其视为烂尾之作,‘断头维纳斯’之称也流传开来。

2006年,28岁的白云苍狗在轩辕春秋文化论坛开始了《兴唐传·瓦岗山异闻录》的连载,之后十四年每年都保持着游戏的更新。四年前的元宵版发布之时,瓦岗已是声名鹊起,离盖棺定论只差一个完满的结局。不需要多么华丽、有多大反转,即使只是俗套的大团圆平稳落地,彼时的瓦岗也已足以载入国产游戏史册。沉寂四年之后,瓦岗制作组在不久前的除夕夜发布了单线完结版。游戏制作能做到一以贯之,十八年磨一剑;而期间网络与现实环境则是飞速变化,颇具争议的剧情也引起了玩家社区不少的争论。我心目中最推崇的两部剧情游戏,在结尾都可谓是风波不断。

2024年,在惊喜地发现我的名字出现在瓦岗ED的致谢名单上之时,同为28岁的我也渐渐回忆起了,那融入了无数游戏经历与回忆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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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夏

Sec 1: 启
结束小升初择校考试的那个暑假,拥有人生中第一个无忧无虑暑假的我,不用再像以前在微机课上那样争分夺秒地打开4399的网页,一番仔细浏览后,我点击了首页那个“4399游戏盒下载”的按钮。在我这个小学生印象里,点击4399游戏盒,即是链接了电脑游戏这个概念的全部。在玩腻了早已玩过数遍的上古神器和魔塔等游戏后,我凭着感觉,开始下载一个个单机游戏试玩。点开的第一个游戏叫做瓦岗山异闻录,点开游戏后的五分钟内,出现的一连串人名:管毅、苏烈、左思,我一个都不认识。小学生的我脑中知道的隋唐历史人物都是秦琼、程咬金等等。“这大概是个武侠背景的游戏吧,和倚天屠龙记那样?” 加之战棋的操作难度过大,我不久便搁置了游玩。
点开的第二个游戏叫做秋之回忆雨后,是一个视觉小说,也并没有我留下深刻印象,毕竟那时我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二次元。

放下鼠标后,我回到了客厅,与家人一同收看电视上播放的北京奥运会。不曾想到多年之后,轩辕春秋和Kid,白云苍狗和打越钢太郎、中泽工成为了我游戏审美乃至整个精神世界中的影响深远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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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 2: 承

2014年,冬

当年在电视机前观看北京奥运会的小学生,如今亲身来到了北京,成为了一名无忧无虑的大学生。过去的中学六年中,我靠着一台偷偷买的PSP几乎玩遍了TGBUS上感兴趣的游戏,其中也包含秋之回忆2-7的所有作品;用着每周末几个小时的电脑娱乐时间,一点点地游玩了三国志11、真三国无双和曹操传等一系列光荣出品的三国游戏。身为理工男的我作文一直写得不咋地,虽自觉多愁善感,但万千思绪总难以成书,我也因此十分佩服那些小说家、编剧等文学创作者们。不论是文字冒险、策略还是动作游戏,我都倾向于从将其以视觉小说的角度去体验描述出的万千繁华世界。有着大量空闲时间的我,也决心以游戏为起点,逐步构筑我的文学审美体系。
在阴差阳错之中,我与六年前浅尝辄止的作品再次产生了交集。我先是偶然了解到了ever17这部作品,也发现其作者打越钢太郎也主笔了让我当年感动落泪的秋之回忆2。其二则是我了解到了光荣曹操传因其有趣的战场模式吸引了一大批制作者构建出的以轩辕春秋为代表的繁荣mod生态,而且由于作品众多,也时常有人从战场和剧情两方面品评排名。其中公认两项均获高分的正是我当年在4399游戏盒上玩过的瓦岗。中学几年间我曾读过讲解两晋南北朝隋唐历史的一堆课外书(我解说瓦岗的历史背景基本来自于此)而认识了以字行的苏定方,这才想起了当年还不认识的苏烈。
无数的文学创作者一生中都会经历过被质疑“江郎才尽”的时期,毕竟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作者发布第一篇代表作时,大概率会写尽他自己完整的一生阅历,用尽准备了多年的谋篇布局。世间大才少有,许多文学创造者的巧思用一点少一点,是故佳作难得。由此看来彼时的我无疑是幸运的,ever17和瓦岗的写作风格恰好不尽相同。用孙子兵法来形容剧情排布的话,前者算是“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后者则符合“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从那时起,我对于每个新游戏的第一关注点,都从玩法画面变成了其编剧是何人,有过什么作品。
在随后的大学四年中,顺着ever17的线头,我躺在宿舍的床上读完了一部部AVG:极限脱出、逆转裁判、海猫、赤途;沿着瓦岗的脚步,我在书桌前玩完了岳飞传、姜维传,读完了说岳和兴唐传的评书。
2014—2018年的四年间,世界飞速发展,字节市值从5亿涨到了750亿,一枚比特币从900刀涨到了13000刀,而我在宿舍小楼里度过了难忘的四年大学生涯。人的快乐是由分泌化学物质的多少决定的,这是客观的物理量,无论一个人在他人眼中是否快乐,其自身的快乐都是一个客观的值。获得快乐,不全是主观上的玄学,而是和锻炼身体、提高身高一样,一种由先天基因和后天培养锻炼上共同作用的客观能力。感谢无数的创作者,让我在游戏中,培育了自己物美价廉地获得快乐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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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 3:转
2021年,秋
一晃三年过去,刚刚混了个硕士文凭的我不幸地遇上了新冠爆发,当时的我既不担心工作没有着落,也未曾察觉到疫情对世界带来的悄然改变,在找工作空闲的网上冲浪中,我慢慢知道一系列游戏评分网站的存在。我一时兴起,在bangumi网上标记了印象中玩过的所有游戏。一方面我发现网站收录了岳飞传、姜维传、宛如梦幻等曹操传MOD游戏外,而瓦岗或许是因尚未完结,连个条目都没有,我便创建了瓦岗的条目,至今已有近50人收藏。(题外话,有bangumi账号的可以去打个分,只有20人以上的评分才能被列入排行榜),另一方面得益于bangumi对游戏间关系的标注(前作、续作、同系列、同世界观等标签),我也在排行榜上注意到了以前未曾注意到的一部AVG,Remember 11。相较于排名靠前的E17,那时的R11在bangumi无论评分还是知名度都更低些,不过在知道其是同系列的下一作之后,我便马上开始了游玩。如同视频开头所说,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几乎错过了了解游戏全貌的机会。也是机缘巧合看到评论才回头继续游玩看到谜底。这段历程和瓦岗游玩体验有些类似,如果不是对照攻略,估计几乎没几个人能看到剧情的全貌。无论从剧情的触发还是作者想表述的观点来看,E17和瓦岗的游戏设计相对于其画面和玩法来说,只能用“有野心”来描述。类似的苛刻设计在更早的许多游戏也曾出现过,以2001年汉堂国际出品的《天地劫序传·幽城幻剑录》为例,极其严苛的剧情判定让能到达真结局的玩家寥寥无几,据贴吧玩友统计,需要环环相扣地完成隐藏在地图各种犄角旮旯里的全部29个支线,方能体验完整的剧情。恰好官方随游戏发售附赠了一本攻略书,玩家也戏称其为一种防盗版的新方式。
游戏制造是庞大的工程问题,将作者的心境表述出,除了剧本核心文字之外,仍需要花费成本去设计大量的非高潮时间以进行节奏条件和铺垫。以2021年的网络环境来论,这些老游戏算是“知我者希,则我者贵”,谓之“被褐怀玉”。
不久后,我的工作得以落实,我也想将大众知之甚少的宝藏游戏剧本以视频的形式在互联网上予以分享,依次发布了瓦岗、火树银花和gnosia等游戏视频。如同我在瓦岗解说评论区说的那样,卞和得璞玉于楚山,冒着膑足的风险也要将这至宝公诸天下。同时出于小小的私心,彼时瓦岗的视频几乎只有录屏,我自信只有我能在品评瓦岗的过程中汇融评书、历史与游戏文化于一家之言,保证我视频的独有性和话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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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 4:合
2022年,春
彼时进行瓦岗视频的制作已开展了大半年,那年上海春天发生的事现在也已成为了“错误记忆”。只差几天就被饿死的我,虽没有像瓦岗故事中经历孤城死战的建成那样戏剧性地变得刚毅阴鸷,却也对世事无常颇有感叹。加上被困在一方小屋的几个月中,我读完了kid解散后中泽工的作品《I/O》,一度不知是否自己身在蝴蝶之梦中。上海开放之后,人们追赶着想补回那失去的几个月,我工作上的事务也变得越来越繁忙,徐茂公的“前线朝堂论”十分契合我彼时的视频制作心境。R11的不完满亦是,纵然打越和中泽作为剧本家胸有丘壑,仍敌不过Kid资金链的短缺。在我看来瓦岗的结局也类似,瓦岗众人贾家楼结拜、大魔开国时的结拜呐喊和投唐后为己算计的感情都是真挚的,只是前后生活环节的改变分别需要义气和利益撑起生活罢了。与其说是“现实的引力太过沉重”,不如说这就是现实本身。
不断有观众在评论区和私信催更,我都没有回复,是因为不想承诺了却短期内看不到成效。首先声明我肯定是不会太监的,后续三四章的几十幕的瓦岗解说,从标题、主题大纲到搭配的BGM,我早就列好了表格。此生我大概会在平平无奇中度过,唯想留下些自己的作品,只是视频制作的兴趣与工作需要时间平衡罢了。好在目前瓦岗的视频制作已经向着百花齐放发展,有更多的人了解到了这部小众又小众的作品。R11从bangumi 游戏排名300名开外到现在的前20花了十年的时间,刚完结的瓦岗则刚刚走进大众评价的视野,我会继续投身于瓦岗的宣传,慢慢填坑的。
后续视频在做了在做了,人生中的经历是不会虚度的,太监的这两年给了我继续沉淀阅读各类作品的时间,加上随着完结剧情,很多对某些角色的评价也会修改,还是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Tags: 游戏
#1 - 2024-3-29 19:52
你的经历和我好像啊……不过我混轩辕比你早点,自己也在上面发过m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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