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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神作”还差临门一脚

《葬送的芙莉莲》——离“神作”还差临门一脚
        “神作”是个伪命题，很抱歉用这么个词作为标题来吸引眼球，在此大可理解为笔者心目中的“动画名人堂”。
        《芙莉莲》当然是部极优秀的作品：稳定而又娓娓道来的叙事、克制内敛又富有韵味的演出、睹物思人哀而不伤的怀旧感，以及深不可测的强大制作规格，使这部作品注定将留名业界，成为现代动画工业的里程碑、漫改动画的教科书。然而，当笔者无数次想用“伟大”一词来形容《芙莉莲》时，总感到一股无形的潜意识里的阻力，最终使笔者止步。而在如今动画即将迈入尾声，作品基本盖棺定论之际，笔者还是决定大逆不道一把，唱唱反调，谈谈在笔者心中，《芙莉莲》距离“伟大”一词还差些什么。
        简单来说，笔者认为《芙莉莲》的主要遗憾有二：一是娱乐化的部分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其角色塑造的力度，二是其剧情“好看”的部分和“拔高”的部分结合失真。
        先谈角色。《芙莉莲》是一部不缺娱乐性的作品，尤其体现在爆炸的打戏以及角色间的互动上，前者是制作组的余裕，而后者在为其带来了二创热度的同时，或许一定程度上消解了角色塑造的力度。《芙莉莲》中有许多令人记忆深刻的角色、许多令人记忆深刻的cp，但似乎却少有深入人心的、具备一定弧光和深度的人物，而“伟大”的角色在那些“伟大”的作品中是必然会出现的漩涡中心。或许在暮年的海塔身上、回忆中的弗兰梅身上有这样的影子，但，还不够。包括作品核心之一的二人组——辛美尔和芙莉莲跨越一生的情感呼应依然没有做到更多的上升或挖掘，原因也在于辛美尔和芙莉莲两名角色在作品中的“强度”和“引力”不够强。
        再谈剧情。《芙莉莲》动画中的两大广受好评的篇章：7-10话的芙莉莲一行人大战阿乌拉军，以及18话至今的一级魔法使考试篇。这两个篇章最多的内容就是：战斗爽。打阿乌拉军时，修塔尔克大战模仿妹、费伦对波大公魔族、芙莉莲扮猪吃虎反杀阿乌拉；一级魔法考试中更有随机3v3组队混战、攻略迷宫复制人大军等精彩战斗。这些战斗情节不止是简单粗暴的作画轰炸，还有着优秀的呼应、智斗和反转，作为冒险战斗篇章有着很高的完成度。然而，这些似乎与《芙莉莲》最初打响名号的特色有着明显的差别。在一举放送的前四话中，《芙莉莲》打动观众的是芙莉莲在辛美尔葬礼上的眼泪、海塔托孤后墓碑上淋下的酒、苍月草盛开时飘舞的花瓣，这份带着怀旧的治愈公路片气质是《芙莉莲》这部作品的底色。而随着新旅途的正式展开，作者逐渐展现出其在世界观构筑、冒险情节构思上的潜力与野心，作品的维度逐渐得以丰富，舞台之上的故事也越来越多元。这自然是一部作品正确的发展方向，观众留存率、社群讨论度，以及笔者个人的观感都证明了其成功。然而笔者也是在一级考试篇中猛然意识到：这些“好看”的章节，并没有给笔者留下些什么。是光波对轰的绚烂作画吗？是阿乌拉自裁的meme图吗？是在迷宫中芙莉莲上演真假美猴王吗？不，这些仅仅是表层的观感刺激，而非真正打动人内心的东西。
        笔者曾在与他人讨论时表达过对“芙莉莲龙傲天式”套路泛滥的担忧（好在迷宫攻略篇并非完全如此），但马上又意识到自己也并没有对那些大篇章之外的单元剧真正产生过兴趣。更冒犯一些，在《芙莉莲》展示了自己有能力讲有趣的冒险故事之前与之后，以睹物思人、“听芙莉莲讲过去的故事”为基本剧情架构的那些单元剧使笔者感到无趣与烦躁，甚至一段时间看到辛美尔的脸、听到冈本信彦那亚萨西到不能再亚萨西的声线时就生理性不适。而耐人寻味的是，这也恰恰是大家前四话开香槟的原因。这或许说明了前四话的剧情模式难以带来长期的观感正反馈，换句话说就是——看腻了。
        这一点其实比较要命：其有别于其他幻想冒险作品的独特气质无法维持观感，而在那些篇章故事中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点下沉到了“仅仅”优秀的冒险故事和战斗设计——这些东西足以完爆99%的普通动画，但可能就是距离“伟大”所欠缺的那一步。若在之后的篇章中，能真正将其在前四话里展现出的这份气质完美融入一个完整的、优秀的故事中，或许就是其蜕变之时。而现在不太客气地说，《芙莉莲》所展现出的，和《无职转生》之流并没有明显的档次上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