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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简评《少女不十分》

各位中秋国庆快乐，虽然中秋过了国庆还没到。
总觉得这本书我看过，但是却死活想不起来它讲了什么。一边埋怨着自己高中看轻小说过于草率，一边花了几天时间看了一遍。
昨天四点看完之后，怎么也想不明白应该如何评价这本书，如果单纯以轻小说的目光去单纯地审视，这绝对是一本非常非常糟糕的轻小说。
但是为什么这本糟糕透顶的轻小说却让我死活睡不着呢。
为什么这本糟糕透顶的轻小说却让我不自觉地哽咽呢。

戏言系列出版于2002年。
西尾在其出道作中就展现了与绝大部分轻小说作者完全不一样的文风和知识储备，其独特的电波系碎碎念成为了他的代表特点。
我特别喜欢的入间人间先生大概也是受他的影响，在角色心理这方面学习了这部分特点。但是两人的区别在于，入间是温柔的，他写的碎碎念以独特的方式独特的角度展现着角色的内心世界，增强了文章的代入感。但是西尾是古怪的，异质的，他写下的碎碎念如同「戏言」一般，疏远故事与读者，其文字的难读难懂程度是独一档的。与此同时，西尾幻想的故事大多也是怪异的，与之独特的文风相得益彰，反而另有一番味道。
碎碎念是一种给轻小说「增重」的方式，这是一种手段，一种技巧。
如果说碎碎念成为了小说的本体，那是喧宾夺主。这正是为什么我说，《少女不十分》是一本非常糟糕的轻小说。
有人说这本书前四章全是废话，这没有错。
说这本书是废话连篇都没有错误，即便到故事的中段，比起故事的主轴，我们看到更多的还是主角那意义不明的自我反省抑或是漫无目的的幻想。
《少女不十分》出版于2011年。
西尾说这本书写了十年。
这一点也不假。
正是因为西尾的名字印在封面上，我才能按着性子读完前四章，才能忍耐着通篇的废话看到结尾。没有这十年，他写不出来这本书，写出来了也绝对不会出版，出版了也绝对不会有人看。

《少女不十分》究竟写了什么？
与其说是这是一个小学生绑架大学生的故事，不如说这是西尾与U（you）的故事。
正如我前文所说，西尾在这本书中将碎碎念的要素加得非常重，这种喧宾夺主的设计或许不单纯是文字的分配上，也是故事本身的设计上——引申义远大于故事本身。
西尾借这本书向读者展示了自己的内心，与读者进行交流。
前四章对于小说来说是废话，但是这不是一本小说，这在简介里面就写的很清楚了。
在第三节结尾西尾这么写道：被生活所压迫伤痕累累的读者，在故事中寻找着救赎。
被读者的声音所囚禁的西尾，是怀抱着怎样的心理，怎样的想法，讲述那些怪异的故事的。
《少女不十分》展示着这样的，属于西尾的内心世界，他的三观。这是属于西尾的十年。
读过西尾的人，喜欢西尾的人在看到这段话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唏嘘。
若是说小说是读者和作者交流的通道，凭借文字传递着自己脑海中的东西，西尾大概没有把文字从通道中传过来，而是把自己打包发送过来了。
我似乎还没读过哪本小说，里面如此明确地展示着作者的意志，西尾就站在我面前，傲慢又温柔地讲述着有关活着的意义，有关幸福的种种。
明明是这般怪异的故事，让我皱眉的故事，可是在这一刻我毫无征兆地沉了进去，成为了U/you。
究竟是什么让这本明明很糟糕的小说给予了我这种未曾体验过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半边身子陷在了这个故事之中。那些破碎的冗长的意义不明的废话究竟有没有为现在这个情形做出贡献呢？这个简单的抽象的故事究竟是哪一个地方拽住了我的心呢？
这是属于读者的十年。
《少女不十分》或许是西尾的所有小说的缩影，但是绝对不是一个正确的入坑书。
没有读过西尾的不会理解这本书，没有读过西尾的人不会喜欢上这本书。
正如西尾在后记中写道：这从一开始就不是写给每一个读者看的小说。
或许西尾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给「更多」的读者看，而是给「U/you」看的，给那个「从小就很喜欢老师的作品」的「U」看的。《少女不十分》跳出了小说，跳出了一本书，这是凝聚了十年的，只献给you的自我剖析，一本小说般的自传。
这是只有异端的西尾才能写出来的小说，也是只有他才能写好的具有技巧性的小说。我肯定永远不会忘记这本奇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