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3-11 10:06 /
我很难以轻松的情绪写杯面的事情,所以在写今天的正太日记前,我想聊聊ai来转移注意力。

我始终认为,ai作画应该放在语言学的范围里讨论。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在ai作画刚出来时候,淘宝咸鱼上光速出现提供ai作画的服务,这是为什么?因为普通人想要体验ai作画却不了解ai作画里tag的作用,实际指向,甚至可能不熟悉英语。而在那个时候,甚至有人更进一步,直接卖“咒语”,即tag群组。
这里就有一个基本事实:想要玩转ai作画,想要出产能用的图,你不一定要会画画但是一定要懂ai的“语言”。
但是ai作画又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它需要一个巨大的tag农场,没有互联网用户群体无私的劳动,辛勤的给每个非法上传图打tag,你ai连语料都没有怎么玩?所以open ai就贡献了肯尼亚时薪一美元的ai奴工新闻。没有互联网免费打工,我们企业就雇人打工,反正这种辨识工人和互联网审查几乎没区别,东南亚外包多的是。
那么我们就能接受一个基本认识了:ai作画不能凭空生产,它需要小画家的创作。

16年,在ai围棋击败世界冠军的时候,某些搞哲学的人火烧屁股式的搞演讲,写文章。当时我不理解,心想ai会下棋关你们这些搞哲学,甚至是搞政治的有啥关系。后来才知道,这种ai生产的恐慌,是对人类逻辑语言模拟的恐慌。
在ai作画成功运作的当下,人是如何画画的这一过程也变得清晰起来。无非就是多看画,实践画画,模仿画画,筛选画画,杂糅画画。

既然ai画画的本质和人类画画一样,那么我们是否要接受它?
画画作为一种语言形式,和我们平时所定义的语言一样,都是阉割的工具,是最初的创伤。我们不是不想逃避而是不能逃避这种无能,所以才强行顶着创伤逆流而上创作。但是问题是,ai作为一种外部语言,它不可逃避吗?大家在用咒语炼图时候真的没有感受到那种想要练出心中所想,结果只能在提供的tag之间排列组合练出削足适履东西的巨大创伤感吗?

这就是我的质疑原点,我不接受ai作画是因为我不觉得我们有必要再阉割自己一次。更何况这种外部语言是如此的不稳定,只需要改一改模型代码,生产出结果就能大不相同。
有时候我就很疑惑,大家明明对建构敏感得不得了,恨不能把对方狗脑子都打出来。洗脑这词在冷战时候流行,在冷战后也流行。一切亲近之人发出不合自己观点的行动都要找一个外部的“洗脑”背锅侠,甚至还要污染到“史观”这些词。结果真的要建高楼大厦地基时候大家就成瞎子了。ai这种他人操纵的语义指向难道不是建构恐怖里最极端的恐怖吗?


但是让我预言,我只会觉得ai势在必行,并且一定会在未来制造一波又一波掀地基丑闻。




最后聊聊杯面。
杯面的活跃时间其实已经超过了五年,而五年恰好是一批小画家换届的周期。
杯面其实推特粉丝那么多,主要组成是英语母语的人。就跟司马的大号粉丝数还没他那个动画社团的号多是一个道理。在加上出道时间已经这么久了,那么模仿他的人也逐渐的出现。有个英语作者基本就是完全模仿杯面的笔触,虽然我觉得杯面的漫画真不是啥好老师,学插画才是真的。
江山代有小画家,各领风骚一两年。当初写这句话时候,只是感叹某些作者的休息隐退,现在反而被迫看到了时代潮流奔涌不息的画面。
画黄被举报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大家都知道不许。但是为什么到头来还是如此伤心呢?
因为社区如沙堡,海水一冲就没了。人与人的联系,话语交流,社区共呼吸的幻觉一瞬间没了。
但是
让我们拭目以待,下一次阴沟里生长出花需要几年,等待铁拳又需要几年。
Tags: 三次元
#1 - 2023-3-16 13:45
替代性罪感

因为实在难受,所以随便漫谈一点。
在疫情初期,为了公众精神健康,“强共情”被推上舆论舞台。大意是指,在人群中存在这样一类人,他们对公众舆论事件非常敏感,对不幸的结果有非常强的代入感。这种负面的情绪会影响到正常的工作上学。所以针对这样的强共情性人群,开出了一系列药单,比如说别看新闻少看新闻,多运动之类的。总之就是,疫情作为一个互联网时代前无古人的冲击性现实事件,即便新闻为了大众精神卫生健康克制报道,也会生产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场。呆在这个场里会变成神经病是正常的事情,所以不要将之内化为自己的责任,要学会甩锅,疫情跟我没屁事,吃好喝好就得了。
但是对于恋人的蹲大牢,这种类似的逻辑恰恰就是最大的反噬。
因为不管是强调恋人蹲大牢和自己有关还是无关,都会陷入要么无能要么无耻的陷阱里。一切的欢声笑语都变成了罪过,一切对恋人痛苦本身的无视也都变成了一种罪过。于是得到结论:自己不配笑,也不配高兴,只配安静的在角落腐烂。
这种无能的替代性罪感会吞噬一个人的基本判断。


而现在能说的无非是,往事不可追。对未来更辛勤的准备或许能够转移注意力。
既然一种幻觉已经破碎,那么在破碎的基础上努力挣出一个新的幻觉。攒钱也好,努力工作也好,总之给未来设置一个盼头。在触摸到那份盼头之前,先为之投入自己所有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