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3-8 19:30 /
原文地址:微信公众号“妄想现实骑士团”——《<再见绘梨>不说再见——镜头、回忆与生成:一个为了忘却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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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恰到好处的混乱感
二、以镜头取代回忆是不得要领的
三、回忆是天主教式的拯救
四、生成是为了忘却的纪念


一、恰到好处的混乱感

“到底哪些是事实,哪些是虚构?这种模糊不清的边界给了我一种恰到好处的混乱感。”

借由绘梨之口,我似乎看到了藤本树在画下《再见绘梨》第一笔时那个原初想法。“恰到好处的混乱感”,至少从字面意思上来,藤本树对这种“混乱感”并不讨厌,与之相反,他甚至对这种“混乱感”怀抱着一丝丝的期待以及美学上的喜欢。

如同一个期待着未知事物的孩子一般,孩子可以把一本漫画正着读、倒着读、从中间往前读,也可以看看故事,看看人物,甚至是图片中的背景,都可以乐呵呵的看上一整天。

孩子是有灵性的,这种灵性是不受叙事、不受结构、不受框架所束缚。

孩子不是在把漫画当作一个对象来“观看”,而是在漫画中自由自在的“生成”自己。

或许这是藤本树希望的“漫画”形式,在《炎拳》、《电锯人》和《蓦然回首》中我们已经充分见证了藤本树非凡的创造力,而这一次,他要在这部名为《再见绘梨》的漫画中尝试这种“恰到好处的混乱感”。

在这种“混乱感”背后,或许藤本树真正想探讨的主题是一个关于镜头、回忆与生成的故事。



在此,我不由的想要再次引用我最喜欢的文学作品《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名句:

那些珍贵美好的东西总是稍纵即逝,

再也找不回来了。



为了追逐这份回忆,人们选择用镜头来为这段稍纵即逝的时光留下弥足珍贵的记录。镜头与回忆变成了《再见绘梨》这部作品最重要的两个意向。

镜头构造电影,电影展开回忆,这是内涵于藤本树心中未曾言说的秘密。读者朋友们想必都能感受到:《再见绘梨》是一部非常特殊的“电影式”的漫画。传统漫画中“镜头”隐而不现于内,在《再见绘梨》中“镜头”的存在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客观镜头在《再见绘梨》中出现的频次极少,而伴随着重复镜头的渐变以及第一人称视角镜头的轻微晃动,整部作品呈现出拍摄者与被拍摄者的急剧私人化。

私密的镜头与私人的回忆,可以与“私小说”媲美的“私电影”就这样诞生了。

包裹着“私电影”外壳的《再见绘梨》就更像是优太对自身似水年华的追忆。

对,断篇、碎片与回忆,忆似水年华。

通过镜头,《再见绘梨》讲述了优太,亦或是藤本树深陷于由一个个镜头构成回忆之中并最终从无限的回忆中得到解放的故事。

正如藤本树自己在《再见绘梨》中写下的那样:“所谓创作,就是要踏入受众的内心情结,使他们或欢笑或哭泣,对吧。如果创作者不会因此受伤,就太不公平了吧?”如果藤本树所言属实的话,那《再见绘梨》的伤便是藤本树的心之殇了。

德勒兹在评价以《追忆似水年华》为代表的法国小说时这样写道:“法国小说太过沉迷于测量墙壁甚至是建造墙壁。它使它的那些人物堕入洞中、自墙上反弹。”

它只能构想井井有条的旅程,以及仅通过艺术而实现的拯救,这仍然是一种天主教式的拯救,也即,通过永恒而实现的拯救。

我们在面对《再见绘梨》中那破碎而混乱的镜头与回忆时,我们是否会这座本已巨大无比的迷宫中建造新的迷宫,或是寻找那种天主教式的拯救,亦或是如同《再见绘梨》最后“爆亡绘梨”一般爆破掉整座迷宫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读者自身的选择。



二、以镜头取代回忆是不得要领的

当我们将镜头凌驾于故事之上,当我们把真实重于回忆时,我们便不可避免的沦陷在“真实·虚构”的双重困境中。到底哪些是事实,哪些是虚构?它本是一个引子,而在此刻它却成为了一道无法跨越的墙壁,这道名为真实的墙壁。

如果我们把“真实”这个单词拆开揉碎的话,我们便会发现:

我们渴望并趋之若鹜的不是所谓的“真理”,而是某个单一的、单向的、单义的固定结构。德勒兹将它称为了“平面化的树形结构”。

平面化的树形结构是僵化的、也是节段化的。

因为这样的“真实”是丧失了“变形”的能力,以至于所有人都会以同一种方式得到理解,并始终以唯一的方式展开自身。

它没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气派与大度。如果说这种“真实”也是一种真实的话,那它也只是一种低维度下的真实,一种“小鸡肚肠”的真实。

最直观的证据便是就在构建完成这种单一的结构后,你始终会有一种“言已尽却未感言尽”之感。因为你本能的意识到了无论多么精巧绝伦的结构都只是“真实”的冰山一角。

它确是如此,但它远远不止于此。

无限的测量墙壁,建造墙壁并推翻重来,愈发的焦躁、愈发的不满,这便是这类“真实”给予人最为直观的感受。因为人被囚禁在镜头之中,又或者说人无法从对镜头的偏执中解放出来。人试图用镜头来框定回忆,并期望按照线性时间与集合论关系来实现对回忆的支配与把握。

具体到《再见绘梨》这部作品之中,每个人都可以针对这部作品构建出他自身创立的“平面树形结构”。

这或许是必要的,因为理解一个结构是理解“真实”的第一步。

走出迷宫的第一步,或许便是从建造一个新迷宫开始。



在此,我分享一下我对《再见绘梨》这部作品建立的“平面树形结构”。我的结构是从“镜头”这个概念入手——镜头的递归:镜头之外依旧是镜头,虚构之外仍旧是虚构。

通过复数不同维度的镜头的组合,《再见绘梨》讲述了因一部电影而拍一部电影幻想一部电影并从一部电影中走出来的故事。

《再见绘梨》这部漫画共涉及五部电影,它们分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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