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4-1 1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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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我曾怒斥奇蛋那不和我心意的展开,而这集看完我着实「真香」——在演出(动画整体音画展现)的镜头语言以及情感的拿捏上,完全是比第一集还好看的集数。我边看边想草草写了几条成体系的演出上的闪光点,就此整理后po出分享一下。全部为语音速记整理,表述不清还请谅解。


对立与统一
对立统一这个概念不仅仅可以用在哲学层面上,也可以用在动画等艺术作品上。正如吃完咸的食物后吃甜会觉得更甜一样,有对立作为对比的统一会显得更统一,有统一作为铺垫的对立会显得更对立。不停得塑造对立与统一就可以构造影片的矛盾性和冲突性,以此达到提高表现力的目的。

本集奇蛋的演出就有在刻意得运用这一点。现实世界的小爱和平行世界中的小爱是两个不同的人物,二人刚出场的时候演出就有通过二人出场方式的不同,衣着的不同来突出这一点,即强调二人作为不同人物的「对立」这一概念。


而当小爱在和平行世界中的自己对话时,演出在画面构成上,刻意增加两人的心理距离(远景画面正中一条门框,以及地上的反光分割了两人),而在二人对话时,单个画面内也只会出现一位角色。在台词构成上,二人的性格(说话的语气)也有很大的不同,一个颇为勇敢,一个十分懦弱。这一切都是开篇对「对立」的塑造。


而当影片进行到7分钟时,演出又用了一个诡计的方法来刻意模糊对立,转而开始强调二人的「统一」感。在7:07时,现实世界的向日葵小爱夺门而出,根据试听语言的连续性,在下一个镜头中进入新的游泳池场景的本应该是向日葵小爱,但下个镜头所接的却是平行世界小爱——这里的镜头引导仿佛在刻意误导说向日葵爱出门后变成了平行世界爱这件事情。


包括7:56处,明明向日葵小爱离椅子更近,但最先坐下的却是平行世界小爱。这些举措都在刻意模糊对立感,仿佛在强调两个小爱本质上是同一人物的「统一」感。以上的这些对立与统一的塑造,正是演出增强表现力的一环,通过演出而额外构造的信息量也能增强观众的观看兴致。


对立与统一的运用绝不止于此,更高明的还在后面。11:55秒处,掉入水中的向日葵爱被拉起后瞬间换上了校服(此处又是模糊对立,塑造统一的演出手段),从此开始,现实世界的小爱与平行世界爱的唯一区别就是发饰了。而当两个小爱再次相遇时,演出和二人最初相遇时有了很大的不同——开始大量得让二人在中间没有遮挡的情况下同框,且二人的站位尤为紧凑。


在二人大量同框后,对立与统一的塑造就不仅靠画面演出了,转而靠观众的脑子。当现实中的小爱也换上和平行世界小爱一样的校服,在这里除了通过二人一样的校服塑造了「统一」性以外,演出还把叙事权和思考权交还给了观众,观众此时为了读懂画面信息便会不停得去思考:哪个是现实爱?哪个是虚拟爱?此时,对立与统一感的塑造任务就转移到了观众脑内:两个人校服一样,观众能感受到统一感,但又不可能会有两个完全相同的角色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这就能引导观众去反复思考两个人的非共性点,即对立感。让对立统一的螺旋在观众自己的脑中层层上升,以此达到了超强的对观众注意力的吸引和无与伦比的表现效果。


演出是否正如我所言,在中后段刻意模糊二人的「对立」感转而塑造「统一」性,而这样做的目的又何在呢?我们可以继续往后看。在16:55处,当小爱打败了泽木老师后,演出对二人的构图便变得完全一致——从两个人的正背后拍他们完全一致的站位,再到正机位两个人动作完全一致的拍手庆祝,再到两个完全一致的正反打(我甚至怀疑图三图四在画的时候,就是只画了一张,然后直接镜像对称改了个发饰)。完全阐明了二人在「统一」概念下的同一性。

左图没漏耳朵而右图漏耳朵了,那看起来还是画了两张的(


光画面还不够,还有台词直接诉说了二人的「统一」性。在18:30处,当平行世界爱说:“我想变得和你一样坚强”后,现实世界爱便说:“那太奇怪了,我不就是你吗?”算是在这里彻底明确了二人的同一性: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同一个人。


至此,演出完成了从开头「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到现在「两个人是同一个人」的转变。这一顿操作,除了在叙事过程中,通过不断的对立统一增强表现力的作用之外,还有别的作用吗?想必大家看到最后肯定会疑惑,究竟是谁的眼睛被挖了,又是谁因此而变得想要「加油」来保护大家了呢?答案是两人的眼睛都被挖了,或者说是两个人的眼睛都没被挖。前面疯狂塑造统一感的终极目的就在这:两个人本质上是一个人。虚拟爱和现实爱的眼睛都被挖了,或者说就根本没有这种说法——因为只有一个人,一个小爱,因此就是小爱的眼睛被挖了。至于当时具体是虚拟爱还是现实爱,只能说都有或者都没有,就像是一种量子叠加态。这里的叙事手法,其实就和现实爱推开门进泳池变成了虚拟爱,现实爱被从泳池中拉上来突然穿了校服是同一个道理——只不过是同样的演出方法更进了一步罢了。


有人说挖眼睛那段是倒叙,正确的叙事顺序是现实小爱先被打倒,平行世界小爱给自己「加油」来帮忙,再到平行世界小爱的眼睛被挖(正如上面三张图的叙事顺序)。也确实可以这样理解。而这段演出更高明的地方就在这:若非要从理性层面,逻辑上来讲,那演出他可以自己跟你解释跟你说我这是倒叙。但就观众第一次看的感受来看,其实就是二人仿佛被融合成了一个人,因此在感性层面上,也塑造了二人的统一性这一观念。这也就达成了一箭双雕的效果:硬解释也能解释得通,软观感又融合了二人。该技法不可谓不妙。

同时,这还是活跃观众讨论的小技巧:通过这样的演出让观众不停得争论到底谁的眼睛被挖了,以此来激起动画的讨论度和热度,就跟《少女歌剧》中古川知宏故意创造长颈鹿「哇嘎里玛斯」这个梗(meme)的目的是一样的。

要总结一下这一part的话,就是通过演出构造了强烈的「对立与统一」的戏剧冲突,通过引诱观众进行思考而提高了观众的观影兴致,通过模糊谁的眼睛被挖了来强调二人的同一性及引起观众讨论,大概这个样子。


泳池,水与蓝色

水,大片的水,落入水中的人,这些都是非常适合演出发挥的地方,而本集的演出可谓是把这些概念都展现得淋漓尽致。11:25处,二人落水后,伴着深邃幽蓝的滤镜,水中的寂静感,或者说死一般的宁静感,二人不断下沉。而当小爱被小系拉起时,却是出现在了一个全新的场景,全新的泳池。这种转场方式又回到奇蛋最初七集的那个味了,通过视听语言来达到的跳脱感或者说怪诞感,这种展现方式无疑是让观众的心紧随着动画的叙事来进行推进。


从掉入泳池的11:25到14分钟左右,这段可以说把所有可以用的演出效果都发挥的淋漓尽致。上述以外,我们还可以发现,女主的头发是水蓝色的,女主学校的校服是水蓝色的,同样小系的校服也是水蓝色的。而在12分48秒这一整段学校内的场景中,整个构图都以水蓝色的基调为主,更体现出了一种水中的朦胧感和迷幻感,为演出效果又加了好几分。


而在14分13秒这一卡中,小系和小爱所处的这个位置,既是个顶楼阳台,而在蓝色的色调下又像是游泳池,仿佛是二者的结合体。而这个时候这个现实中的小爱和平行世界中的小爱所处的阳台,既是同一个阳台又不是同一个阳台。类似的手法,在奇蛋本集以及全篇中都体现的非常多,包括我前面提到的对于现实小爱和平行世界小爱二者的对立统一的反复塑造,这也算是奇蛋很突出的一个表现手法。


再往后,情绪逐渐接近高潮。我们不妨在此暂停往回看,可以发现,从小爱落水,再到被小系拉起,走廊奔跑,阳台站立,再到最后的在已经开始旋转的阳台上奔跑,从11:25到目前的这一段是循序渐进式得,颜色越偏深蓝,场景构造越来越不现实的。从符合物理法则的落水,到在翻滚的世界中奔跑。跃起时整个画面的色调由蓝色切换为了蓝色的强烈对比色黄色,整个画面效果就形成了非常强的对比。


在观众已经逐渐习惯了两分钟的蓝色之后,得益于前两分钟蓝色的铺垫,这一黄色便是最为强烈的对立冲击,完美得展现了情感的爆发,这也便是对立与统一的魅力。

我们甚至还可以发现,蓝色和黄色正是女主两只眼睛的颜色,两个强烈的对比色,仿佛从人设就开始塑造强烈的对立统一感了。

梦境与现实的交互

梦境与现实的交互是奇蛋一直以来的独特表现方式。比较典型的就是本集以及第六集。想必大家都对第六集的「从梦境中回来,突然在家中见到泽木老师」这一幕记忆犹新。


我们为什么会对这一幕如此记忆犹新呢?原因其实并不在于泽木老师的出现,在剧情的叙事逻辑上和刚刚的战斗受伤有什么联系,而在于在情感层面上,泽木老师的出现和小爱的目前在情感上的纠结有强烈的顺承关系。在本集也是如此。也就是说,梦境与现实的交互,重点并不在于穿插的现实到底是发生在梦境之前还是梦境之后,而是在于讲述梦境时,起到情感上的顺承,连接与补充作用。

具体到本集中的例子,像是13:30秒处,小系和平行世界爱同时想要跳楼自杀,但是此处现实世界爱通过紧紧握住小系的手来阻止小系,又通过喊话来阻止平行世界小爱。而为何她要这样阻止呢?对此的解释就在紧接着插入的现实世界画面中:小爱的妈妈说:“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尽情享受仅此一次的人生吧。”


这种对插入现实画面用途的理解也可以用于理解本集最后小爱从床上起来捂眼睛这一段。并不能用现实小爱捂眼睛来解释梦境中,到底是谁的眼睛被挖了,因为插入的现实片段几乎仅起到情感上的顺承作用,不用于解释这种逻辑上的设定。而到底是谁的眼睛被挖了我上文也有提到。为何小爱在门厅惊醒,又倒在了门厅也是一个道理——躺在门框地板的冰冷感,孤独感,奇怪感才是这么设计的原因。


这一段插入的现实画面,和前面的梦境相比,更像是次要的,低一级的内容。前面的梦境是主体,而这一段只是梦境的「辅助」。换句话说,本来是辅助世界的梦境变成主世界,这段现实画面却变成了辅助世界,达成了构造上的易位。

到这我们可以发现,基本上奇蛋所有在梦境中穿插的现实画面都是在起一个「辅助」的作用。把叙事的主舞台让给了本身表现力更强的梦境,而自己仅作为必要的补充说明。梦境本身表现力更强,而现实世界又更适合来做补充说明,这就把二者的优势最大化,劣势最小化了。




非常感谢您看到这。本文我是找了三个可以系统性分析的大特点,其他独立的演出特点分析并没有包含在内。好久没有写这种文章了,如果您喜欢的话,希望能点个赞,能在b站转发分享一下的话最好QAQ希望您能看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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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 动画
#1 - 2021-4-1 11:19
用词有点冲啊,对立与统一最好可以是互衬与融合(或者是异趣与同调之类的
例如真实存在的扁形虫(被切成n段也能复活),你失为我的另一半,我得为你的另一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不失为一种爱的表现
#1-1 - 2021-4-1 22:48
大吉岭的红茶
这么说确实。主要是我本人语文水平也不咋样,很多地方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词,因此这里就这么写了2333这个扁形虫的形容的确很有趣,悟道了
#2 - 2021-4-2 13:48
比起「对立」「统一」,也许「错位」「重叠」更好一些?具体可看我给《王立军》写的评论(https://bgm.tv/blog/300848
我的感觉是,对立和统一的概念有点模糊,两个大户爱同时出现,到底是为了表现对立还是统一呢?如果二者兼得,对于观众来说更像是一种表意的混乱,而不是引发思考(短短几分钟之内)?比较疑惑的就是这段演出,两个爱面对面说话的时候,通过镜面的反射让二者同框,展示面部表情的微妙变化,是为了表现哪一点呢?(希望楼主能结合文本关系讲讲,比如我看不懂两个爱怎么就和解了……)
#2-1 - 2021-4-2 23:36
werkeytom
我的理解是,剧情上主爱和平行爱并不是“自我”与“非我”的对立关系(因为平行爱当然被看作另一个“我”)。从“我已经变强了”“后悔了,我现在好想妈妈”等台词和剧情走向,可以看出要突显的是主爱是更高的“我”,平行爱作为主爱的某种缺乏(更懦弱,更缺少朋友,更局限于心魔),这里同框的两个爱以及表情和光影的差别是最能表现这一关系的。这个镜头更需要注意的是因为镜子的缘故在直观上会看到两个爱眼睛不一样,甚至B站这一幕便有弹幕误解道“两个爱眼瞳是不一样的”,如果按“错位”和“误认”来理解这也许恰是一种相反而非同一的暗示。
至于最后的问题,如果一开始便不理解为对立关系,那么最后的相拥和“我就是另一个你”也可以理解为非统一的关系,而是对同一性的表达,对主体的肯定,整个曲折的过程并不是两个对立的“我”的和解,而是同一个层次化水平不同的“我”对“更高我”的再确认,也难怪平行爱表示“我也想变得和你一样强”。
当然仍然需要解释的是对称性构图的表意,也许可以按你之语说这是一种“错位”,而“重叠”存在的距离就是时间的差异(如果平行爱没有自杀或者被厄诺斯战士救回来,她也许也能成为更高爱)
#2-2 - 2021-4-3 01:26
tsuga
werkeytom 说: 我的理解是,剧情上主爱和平行爱并不是“自我”与“非我”的对立关系(因为平行爱当然被看作另一个“我”)。从“我已经变强了”“后悔了,我现在好想妈妈”等台词和剧情走向,可以看出要突显的是主爱是更高的“我”...
重看了一下,感觉重点不在于层次高低,而是与开头桃惠说的“我是被选择的”“你为什么要向我搭话”对应。
#2-3 - 2021-4-3 01:30
tsuga
werkeytom 说: 我的理解是,剧情上主爱和平行爱并不是“自我”与“非我”的对立关系(因为平行爱当然被看作另一个“我”)。从“我已经变强了”“后悔了,我现在好想妈妈”等台词和剧情走向,可以看出要突显的是主爱是更高的“我”...
大概这里也能用错位-误认-重叠的公式来解释,可以说主角四人希望通过战斗复活自杀的“朋友”本来就是一次误认,最终落点还是在于她们自己的和解,而且另外三人其实也是为大户爱而存在的。
#2-4 - 2021-4-3 01:48
werkeytom
tsuga.anime 说: 重看了一下,感觉重点不在于层次高低,而是与开头桃惠说的“我是被选择的”“你为什么要向我搭话”对应。
桃惠这句话在你这里理解的内涵是?
#2-5 - 2021-4-3 08:30
tsuga
werkeytom 说: 桃惠这句话在你这里理解的内涵是?
我觉得她没有责怪爱的意思,因为她们都是出于自身的问题被“命运”选中的,爱的不同在于她并不逃避选择,即使知道打破最后的蛋会发生什么事,她仍然做出了选择,并得到了直面自己的机会?(其实想得不是很清楚…)
#2-6 - 2021-4-4 15:48
大吉岭的红茶
抱歉现在才看到。其实是这样的,我这篇文章因为旨在讲优点所以缺点就都没说,而敷衍的平行世界设定其实就算是本集在剧本上很明显的一个缺点。
正因如此,我也没有在文中深究平行世界的逻辑性解释,以及平行世界爱的来历和特征,因为这些都会涉及到本集没处理好的痛点,就是突然搞了个平行世界这件事情。而我所有讲的本集中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演出手法,其作用除了提高表现力,还起到了一个很有用的效果就是模糊了平行世界这一议题本身。演出通过各种花哨的技法让观众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以及小爱自己的变化上,以此让观众不再去注意,讨论平行世界这一设定本身的合理性。包括镜子中的同框,以及让两个穿着一样衣服的小爱同框这些事情,一定程度的表意混乱是副作用之一,而演出非这么做不可的主作用之一就有「让观众别费脑子去思考平行世界了」这件事情。为了达成这一主作用,演出故意把这些桥段做得比一般来讲更「混乱」,更花里胡哨了一些,这也就是你观看时的效果。
至于镜面反射的微表情这一卡,简单来讲的话是运用镜子来增加画面的信息量。就算没镜子,演出也会想这么设计来体现对比,而镜子不过是一个让这种夸张抽象的演出手法在逻辑上合理的道具罢了。
至于到底是表现对立还是统一,其实是这样的,对立统一这俩词我也找得不是太好,本质上其实就是想指代影片内部的矛盾冲突关系,或者说是「对比」关系。学校语文课会讲一篇文章运用了对比的手法会提高表现力,影视作品中运用对比也能提高表现力。镜子的这段演出简单来讲就是运用了对比的手法来提高了表现力,因此其实就无所谓这一段到底是展现的「对立」还是「统一」了。其实我的文章中也是,尽管我是把对立与统一这两个概念拆开来讲的,但很多时候对立与统一都是同时发生的。只不过我是想深入剖析这种对比的手法,才把对比的两面拿出来分开讲。
#2-7 - 2021-4-4 15:58
大吉岭的红茶
至于说「两个爱怎么就和解了」,我倒是觉得本集也没讲两个爱之间有什么矛盾,有什么相互不理解对方,没有矛盾,也就自然不存在和解一说。听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到也发现这也算是本集剧本上不行的地方之一,因为平行世界爱也没怎么塑造,看起来有点像工具人。总的说的话,就其实无论是平行世界这一设定也好,还是平行世界爱这一角色也好,都像是后期额外加上的,野岛写着写着剧本到最终集了哎呀不行了,没有元素能构造冲突推动剧情了,怎么办?然后一拍脑袋一想,哎要不搞个平行世界吧,让平行世界爱和现实爱出现在一起,哎这多有表现力啊!啊啊啊时间也不多了来不及考虑合理性了,就这么设计交上去吧!大概是这种感觉
#3 - 2021-4-2 20:17
这段好看但是前但是打怪前后的节奏崩的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