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20 09:48 /
先扔bgm存个档吧,怀疑lof上分分钟被屏蔽的节奏。

标题neta自Joy Division的歌曲,但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喜欢这句话罢了。高中时候写黑板上被不明真相的英语老师说love应该换成death,老师你果然不听摇滚啊……

7650字,养成系转生百合水仙故事,微有车。
写完才发现集合众多我以前着迷的要素,不过写起来还一点长进也没有。没办法啊……(bgm38)
涉及到初中二年级设定的世界观的一部分,回头追加设定补充。

也算是半部自述吧,和个人主页简介略有关
想抱着遗作的心情创作着……结果也只是半吊子初稿的样子
但这确实是我如今的全部心情了,姑且可以称为私小说吧……
#1 - 2019-11-20 09:48
(往事如烟 随风飘远)
正文
#1-1 - 2019-11-20 09:49
uks
1

“我”是在那天醒来之前出生的。

先是自我意识逐渐从一片混沌的力量中脱胎成型,不知过了多久,逐渐由朦胧变得清晰。随后才在这之上诞生了少女的形态,作为去承载“我”这一意识的容器。
而身体成形后意识才一点一点和身体产生紧密的联系,在差不多达到完全状态的情况下,“我”才正式成为这尊构造精巧的血肉之躯的唯一指挥官。
于是,我便以保持最低限度常识的空白姿态睁开了双眼,去迎接这个“我”诞生的世界。

烙入眼中的第一个画面,是一个女人的面孔。
一个神色充满倦怠感的女人,落至肩头的半长发并不齐整,脸上缺乏血色,下眼睑似乎因经常熬夜而浮现出淡淡的黑眼圈。她很随意地穿着一件几乎能透出内衣纹样的浅白色印花t恤,黑色丝袜紧紧包裹住牛仔短裤下面丰腴又笔直的腿,散发着漫无边际的生活感。
“早上好呀。”
她笑着打招呼,似乎在强打精神,用双手轻柔地捧住我的脸颊。那双手的温度太低了,以至于我不禁瑟缩了一下身体。也许是察觉到我的这一小动作,她迅速放开了手。
我不知该作何回应,因为我对眼前的人一无所知。接着我继续回想,发现我对自己同样一无所知。

“我是谁……”我迅速吐露出心中的疑惑,唇齿摩擦、喉头震颤发声的动作和我对自己的认识一样是陌生的。
“你呢……叫这个名字。”
她冰冷的双手握住我的手,便开始用指尖在我左手掌心上轻轻地划写着。比起笔画,冰凉又发痒的触感倒是会让人记忆更加深刻。

“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我也不知为何没有任何记忆的自己第一反应是去询问自身名字的意义,回想起来,也许是当时潜意识中希望能从中获得关于我的过去、当下或将来哪怕一星半点的线索。
“这只是个称呼而已,不包含任何具体的意义。”
温和的笑容削弱了回答内容的冷淡感,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种不愿意被自己扯上关系的回避意味,她像是突然顿悟到什么,补充道:“对了,你可以叫我诗人。”

我伸出手想试着去触碰她,却因这双手过于陌生而先困惑了片刻,大脑命令自己要起身,却不能轻巧地驱使腰部和腿脚,仿佛灵魂走错了躯壳。
“你还不太适应这个身体,没关系,可以慢慢来。”
诗人吐露着安慰的话语,同时温柔地抱住了我,让我将头埋在她的胸口感受她的心跳。和双手的冰冷截然相反,她的怀抱出乎意料地温暖。
我默然不作声,享受着人生中第一次被他人拥抱的触感。

这便是我与她初次相见的情景。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我与她在之后会发展成怎样刻骨铭心的关系。


2

我和诗人住在一个没有晨昏朝夕、四季春秋变化可言的世界里,时间的流逝是暧昧不清的,所谓一瞬有时如同永恒那么长久,永恒有时又似乎只有一瞬那么短暂。

诗人解释说,这里是所有世界的终点和起点,是一位重要之人的栖身之所。一切秩序与真理存在于此,所有的精神力都会在此地流转。这里包含万物,这里也空无一物。
她的话太过玄妙,我并不能立即消化,因此大多内容很快便遗忘了。

但有些事实给我留下了鲜明的印象。
这里的气候温度与时令无关,完全随着诗人的心情肆意变化。
她面露喜色的时候晴空万里,天空是淡蓝色的面貌,给人以如同一层易破的纸般的轻薄感;她若是皱起眉头,阴云密布下一呼一吸都觉得沉闷,若是下起细雨倒还好,那意味着她在逐渐纾解情绪。
诗人她需要自然光来工作,白天便无限地延长,诗人她需要休眠,夜晚便长久主宰一切。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常态——诗人她可以呼风唤雨,控制昼夜更迭。

至于她的工作内容,便是成日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近乎不眠不休地进行创作。
那双冰冷细长的手指在键盘间舞动,无休止地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微声响,文字便一个接一个伴随着手指的动作自大脑穿越到屏幕之上。只有在她停下思考问题、斟酌遣词造句的时候才会停下,用手支着头盯着屏幕出神。有时倦了,便摘下只有工作时才会戴上的眼镜,在电脑前趴着小憩一会儿。
只有她去床上躺下睡觉的时候,夜幕才会彻底到来。

我偶尔会坐在旁边观察她小憩时的模样,看她一侧的发丝滑落在脸上。她没有动作,几乎听不到呼吸的声音,胸口轻微的起伏证明她是睡着了,而不是就这么溜走了灵魂留下了躯壳。
这个时候,难免会有全世界随着她动作的停止而停滞的感觉。
不一会儿她就会醒来,我就像她在我睁开眼面对这个世界时那样微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呀。”
她摸摸我的头,什么都不说,也报以笑容。

有一次,她突然起身说:“虽然时间不多了,总是在忙碌也不太好呢……”
“……?”
“那么给你一些惊喜吧。”
她牵着我的手走到房门口,心头泛起一阵不可思议,在这段时间里,我只是偶尔通过窗户眺望外面的风景,却从没想过走出这幢没有其他房间的小小的房子。
我遵照她的指示打开通往外界的房门。

“哇……”
迎面而来的是正午的海滨,有湿润的海风伴随着海浪响亮的声音吹来,那些细碎的白色浪花不断冲击着海滩反复进行着破灭继而重生的流程,房前弥散着大片金黄色的细沙,直至与水相接处打湿成褐色的歪歪扭扭的边界线。我被这画册上才见过的场景惊艳到,完全忘记原本窗外是大片苍翠的草地。
我想走出去,亲手触碰我猜想中的细沙的炙热和海水的清凉,却在抬脚将要跨出去的一瞬被诗人从身后一把拦腰挽住。
“只可以看不可以接触哦,那只是一些没有生命存在的幻象罢了。”
“诶……”
“你关上门,再打开试试。”
我犹豫片刻,照她说的做,这一次是细雨绵绵的池塘边,雨滴敲打在水面上泛起无数波澜,还有落在树叶和芦苇的沙沙细响。有冷风轻轻拂面,告知我这似乎不是幻觉,但我必然是无法怀疑诗人的。
我就这么一次次关上门,再一次次打开,感受着眼前的风景不断随机变化着,我只能看、只能听、只能闻,却无法亲身触碰到。

她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失落,把我揽在怀中安慰说:“没关系,等哪天你变得完整了,就可以去往任何一个地方。”
她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温暖,不过这一次,初次见面时那若有若无的回避感好像不见了。
“嘶……好凉。”
她那冰凉的手指不觉间放在我的脖颈处,把我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我的反应把她逗笑了,她笑得很大声,整个身体都在激烈地抖动,兴奋的心情通过身体的亲密接触瞬间便确实无误地传达给了我。
于是我第一次伸出手,以双手扣住她的方式给予了回应。

她的心跳并没有因为我的回应而有所变化。
只是她停止了发笑的动作,就那么温柔地抱住我。
我的心跳却莫名其妙地加速了片刻……
在这没有时间观念的空间里所谓“片刻”不过是一种模棱两可、虚无缥缈的说辞,可每当回味起来的时候,却只觉得那时的心情早已凝成“永恒”——如果按现实世界的人惯用的说法,大抵便是如此了。


3

最初我们之间沟通的机会太少了,她不知疲倦地忙于工作无限延长白昼时,我大多时间则坐在房间的一隅看从塞得满满当当的整个书架中随便抽出来的一本书,起初是些绘本画册,慢慢才开始读起纯文字的书籍,几乎所有书都是故事性的内容。
若是累了,便坐在房间的摇椅上眯一会,或是躺在长时间被诗人冷落的床铺上,是那种木质的铺着偏硬质床垫的类型。她是一点都不懂得享受的人。

此话似乎也不对,诗人不时打发我去给她磨咖啡,现成的材料就在壁橱里。
“原本对这样物质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可自从去过某个世界后,就戒不掉这味道了。”
她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但不会流露出半点回味往昔的神色,只是继续啜饮新出炉以至有些烫口的咖啡,再无下文。我也不再追问。

我似乎是一个先天便欠缺好奇心的人,偶尔也会去观察她专心致志的创作,但不对她的创作内容发问。平日里也基本不去追索自己的身世。
除了偶尔从书中读到一些和我拥有的“常识”不符而令我困惑的事情。

“诗人……”
“嗯?怎么了?”
“生理期是什么?为什么女人的身体会自然流血呢……”
她轻轻笑了一下,却并不把我的疑惑单纯视作笑料,思考片刻,很认真地回答说:
“怎么说呢?那是生为‘人’的女性的生理反应,可以当作是为了生育子嗣所必要的仪式。而我们不会有那样的东西啊。”
“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所有微小的困惑汇聚在一起,我初次有了追问的欲望。

“你觉得你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呢?”
“不知道呢……反正肯定不是诗人生出来的。”我也逐渐会模仿书中的角色那样说起玩笑话了。
她愣了一下,胡乱摸了摸我的头:“开玩笑就不要用那么一本正经的表情,一点都不可爱……”
嘴上这么说着,却少见地露出完全没有修饰过的笑容。

“还记得上次被书页割破手指的事情吗?”
“嗯,记得……”

那时流出的不是我以为的红色的血,而是金色的、如同我在绘本上见到的蜂蜜色糖浆一般的液体。
我轻轻地舔了一口,有着香甜的味道。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呼吸也不觉间急促,所有的意识似乎都聚集在舌尖的味蕾上——我体会到人生中初次对某种事物感到迷恋与渴望的情感,忍不住想去尽可能多地吮吸这从指间流淌出的神秘液体。

但是,在我正欲享用这初次发现的美味时,却挨了诗人一记巴掌。
她是认真的,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我跌倒在地上,却取回了刚才被那美味夺去的意识。
“为什么不先告诉我,而是擅自行动了。”
她确确实实生气了,我还是头一次,实际上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她情绪变化如此大的样子。诗人的脸上一向就没什么血色,此刻连嘴唇都开始变得苍白,我能感觉到她开始竭力克制自己的发作,再无平日里的从容,她在发抖,分不清是气愤,还是恐惧。
她俯下身,用力抓住我那受伤的手,冰凉的指尖却极其轻柔地触碰着伤口。
就像魔法一样,那流出了蜜的细细的伤口愈合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还没有对这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回过神,诗人已经平复了心情。
她用苍白的唇轻轻吻我的伤口处,仅一瞬的动作,但那柔润的触感令我的内心也同样取回平静。
“对不起。”
我轻轻用手背拂过她的脸,模仿这种她不时逗弄我或安慰我的伎俩。
“只是这样太危险了,下次不要再做了。脸肿了吗?我来看看。”
那双手再度施加魔法,只是轻轻触碰,脸颊便已不觉得发烫肿胀了。
“应该是我道歉才对。”
“作为道歉,抱抱我吧。”
这次不等她动作,我先钻进了她的怀里。
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能比诗人温暖的怀抱更能安抚到我的了。

……
我的回忆停在了这里,提问道:
“诗人的身体里也流淌着糖水吗?”
“糖水吗……确实是个很贴切的比喻呢……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比生命之源——纯粹的精神力更美味的东西了。去往不同的世界,记录精神力创造的故事,才会让人如此着迷啊……”
“将来有一天我也会去往不同的世界记录故事吗?”
“你必然会的,因为这是我们存在于世的意义啊。”
如同预言,亦如同不可违抗的命令——那藏着一声轻叹的句尾似乎昭示着这样的寓意。


4

这个世界迎来的黑夜越来越漫长了,与之相对能看见黎明刺透黑夜的机会变得愈加珍贵。
诗人的工作好像接近尾声了,绝大多数时间她都是在睡觉,即使醒着她也极少去碰笔记本电脑。
白天无聊的时候她陪我下棋,拼图,或者讲故事给我听,不知是为了陪伴我,还是打发清醒的时间。故事的内容基本都是她在不同世界旅行的见闻。
有些故事似曾相识,我在那成堆的故事书中读到过,但是细节和叙述的方式大有差别。

有一天我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她说因为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就要发生成长变化,已经无法再用过去的眼光审视当时发生的事情了。
“如果我离开,会不会也变成诗人这样?”
“你最近的问题越来越多了。”她摸摸我的头,“想必你离开之前就会有所变化吧。”
诗人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困了,或许该睡觉了。”
她说着便打着哈欠换上睡衣躺到床上了,晌午的艳阳天转瞬即逝,夕阳的橘色迅速染上白色的窗棂,又疾驰着消去了。照以往的惯例本该是月光流泻至此处,完成时间在形式上的更迭,但这一回不知为何月光被云层遮蔽着,窗外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像是这个世界除了这房子之外的景象全部都消失了。
我又想起诗人曾说过的“那只是一些没有生命存在的幻象”,如今它们是否褪去了幻象的表皮裸露出虚无的实质。
莫名有点怅然,但倏忽间,窗外有白色的小点开始出现,势头渐渐变大,它们打着旋交织从天上落下来,是雪。
说来这里还从未下过雪。我被这不可思议的景象勾走了魂,在窗台积起薄薄的一层白,才想起打开床头灯叫诗人一起看雪。
“诗人,外面下雪了。”
可无论怎样都叫不醒,她似乎很疲惫了,迷迷糊糊应了两声便不再理会我。
我突然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我的身体总是如此怕冷。
我便钻进被子里,想躺在她怀中取暖,就像她经常容许我向她撒娇的那样。

好冷。
尽管一直知道她的手指很凉,但没想到如今她的身体虽不至于说是冰冷,但体温比起我还是要低不少。
我突然有点害怕……这意味着她要死去了吗?在这个世界也存在死吗?也许会有另一种形式消亡吧,或许会像那窗外漆黑一片的景象——遁入虚无。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她离开我。
这一次轮到我将诗人抱在自己的怀里,我努力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
我叫了她几声“诗人”,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话说……诗人是她的名字吗?也许这只是一个职业上的称呼,实际上她也和我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吧……我恍然察觉,即使一起度过了如此长久的时光,和初见时一样,我对她一无所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至少借着屋里的灯光可以看见撞击窗玻璃的雪花愈加细密。

该怎么办才好呢……
对了诗人说过,身体里流淌的糖水,是生命之源。
我爬起来翻箱倒柜地找起道具,一定有的吧,裁纸刀、水果刀之类锋利的东西。在放着咖啡豆的壁橱里,恰好出现了我所需要的东西。
我拿着刀,跪坐在床上,在曾经受过伤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的地方切了比上次更深的伤口。
久违地又看见了那琥珀色的糖水,在黑夜里它竟发着光亮,空气中隐隐飘荡着甘甜的气味。
这不是给我享用的,这是挽留诗人的必要手段。

我把手指塞进她的嘴巴,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捏她的脸颊,手指撬开齿贝,摸索着想将那糖水送至她的喉咙。
待小半截手指没入湿湿黏黏的口腔,柔软的舌头先对那甜美的汁液起了反应,轻柔地舔着伤口处,似乎是恢复了一些活力后,逐渐开始把手指的每一寸肌肤都照顾到。
诗人半闭着眼睛,喉咙在动,也许是已经喝下一点糖水了,不知取回了多少意识。
我被温热的舌尖主动的挑逗打乱了心思,又塞进一根手指,配合着舌头的动作,我的手指也从一味被索求的状态转而在口腔里搅动,与动作着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刺激口腔的动作让她的嘴巴里更加一塌糊涂,在唾液润滑之下,我头脑发胀,将手指越来越得寸进尺朝着更深处探去。

她睁开了双眼。
我慌忙想抽出手指,却被她的轻轻合上的牙齿制止了。
她就那样以嘴巴轻轻啃咬着我的手指的状态起身,唾液顺着她的嘴角和我的手指流淌,我俩对坐在床上,以极为放荡暧昧的姿态。
不知何时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朦胧的月光再度回归这个世界。灯光和月色的笼罩下,诗人的面孔好像在发亮,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倦色。大概是我的糖水奏效了。

她这才松了口,我撤离湿漉漉的手指立刻藏在身后。
“我只是想救你。”感觉有点难为情,便匆匆开始掩饰。
“我知道。”她没有生气,在那如水一般清冽的月光映衬下,神色更显平静。
她打断了我的欲言又止:“时间差不多该到了,也许是时候了。”


5

诗人关掉了灯,开始褪去衣物,月光披在诗人光洁的身躯上。
我第一次见识到那温暖的胸口若不加衣物掩饰是怎样的,像天然形成的完美优雅的丘壑,腰身的曲线和经常包裹在黑色丝袜中的腿部也在月色的加持下,让人颇有些迷醉了。
她也第一次唤起我的名字,然后捧起我的脸从额头到鼻尖到嘴唇到下巴,接二连三落下轻吻。

“我究竟是你的什么呢?”
我凝视着她在月光反射下发亮的双眸,把这与她在无休止的岁月中相伴所化成的终极困惑问出了口。
“你又觉得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你是我的分身,我的继任者,你终究是要离开我的,成为完全的存在。”
“我不需要成为什么完全的存在,我不想离开你。”
眼睛湿润了,她难道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违背她对我的禁令去救她的呢。

“吻我吧。”
我如往常那般,顺从着她的话语。那话语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魔力啊,让我目眩神迷,对我而言她便是绝对。
我用那和她的舌头纠缠不休而沾满唾液的手抚上她形状姣好的胸部,模仿她的动作,吻她的柔软的脸颊、她温润的唇、她洁白的颈部,至她的胸部,她的小腹,那私密处,大腿内侧,小腿处,直至脚尖。
我虔诚地俯身吻着躺倒的她,吻那比我发育得要成熟许多的女性胴体。
“我爱你。”
“不,你还不懂得真正的爱,你只是迷恋和自己相似的更加完整的存在。”
她轻声细语地残酷回绝了我的表白。我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了……

“别哭。”
诗人用手轻柔拭去我脸上的泪水,那双总是会变戏法的手不再冰冷了,和躯体一样温暖。
“一边吻我,一边叫我的名字吧。”
她吐露出了她真实的名字,我认真记下了,原来这就是她的名字。
“你的名字的意义,就是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念,成为你的名字。”
我一遍又一遍吻她的身体,唤着她的名字,她也唤着我的名字以示回应。

于是,她下了最后的命令——
“那么……吃掉我吧。”
我已经吻遍她的全身,如同孩子舔着点心外的糖衣,再进行下去,她就要化作融化进我身体里的蜜糖了。
我不想离开她,但那顺从她的本能,那香甜的曾诱惑过我的味道,推着我从她身边离开。
“我不想。”我闭上眼睛,极力去抗拒我的命运。
“没关系,我会成为你的一部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她最后一次将我抱在胸前。

身下女性的身躯开始溃败,渐渐不成人形,化成在我和她体内汩汩流淌的生命之源。眼前闪烁着金色光辉的甘甜的液体,直至我全部吞下为止都不会消失。我一边悲哀地大声恸哭,一边大口地吮吸。
我爱过的第一个人逝去了,这虚构的空间也开始分崩离析,就像是被水洇湿的画纸。

……
“这不过是必要的假象,这个世界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诗人在用笔记本电脑录入内容,不知疲倦地做着那日复一日的工作。
是啊……这个世界一无所有。
根本没有发电装置,没有水源,不需要去补充壁橱里便有无穷无尽的咖啡豆,她的笔记本电脑从来都不需要充电,一切只是徒有形式地永不停歇地运行着。

但是,我坚信我在这充满无尽假象的世界里,对她怀抱着最真实的爱。


6

“我将先代诗人吃掉,成为了完整的自己,继承了‘诗人们’行经的世界的历史。
诗人是这世界(地狱)的唯一主人(神)的仆从,是无数世界的见证者,她书写着存在于那无数世界的无数生命的悲欢离合,他们的爱意。
当她们在其他世界中驻足太久,欲望太复杂而失去了创作的激情,她们便抽取出自身的一部分生命,创造一个少女的分身,重置自己的生命。
诗人写了数以万计的爱情故事,唯有诗人自身,无法爱上他人。
因为此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人,便是自己。

我对这世界的真实感到了绝望。
历代的诗人不会绝望吗?还是说因为他们都不曾拥有过名字。
神啊,如果您能倾听到我的心声,请让我重新归于不完整的存在吧,让我重新拥有我的爱人。”

故事讲到这里,我停住了。

“诶,这样就结束了吗?主人公最后怎么样了呢?”
眼前听故事的男性显然被我吊足了胃口。
“那么,请再给我来杯卡布奇诺!”
我以营业性的笑容望向对方。
“哇……你这是要让我倾家荡产听个故事啊。”
男性一边抱怨着,还是叫来服务员下了单。

“最后,神重置了她的记忆,新任诗人不再为过往的爱而烦恼,成为神忠实的使者去旅行、记叙,编织一个又一个关于‘心’的故事。
“对了,我所讲述的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绝对不是虚构!
“如果下次还需要听故事,我还会出现的,别忘了啊。我叫……,就是把……倒过来读。”

读者朋友,这便是关于我的故事了。

End.
#2 - 2019-11-22 18:05
emmm果然你是适合写这种意识流的东西,以零星的设定和简单的事件构建起一段很难称之为故事的过程,同时所有设定和事件都因去熟悉化而产生超出本身的含义。看的时候可以全程脑补eoe画风+配乐了
同时的确也是相当私人的作品,就像天使之卵,不给线索的话可能会完全看不懂(相反先验地有了线索可能就会特别喜欢这种象征性的表达),但是从头到尾的情景力相当强,哪怕不懂也可以靠着情绪的自然延伸读下去。
的确是诗人型的写手
就是车速太慢了
但愿有一代诗人能打爆神自由出入各个世界
#2-1 - 2019-11-22 18:58
uks
这评价也太eden流了(bgm38)着实受宠若惊(bgm38)
你该不会是为了老婆上市给我刷好评吧b38
#2-2 - 2019-11-22 19:07
eden
奈良原うくさ 说: 这评价也太eden流了着实受宠若惊
你该不会是为了老婆上市给我刷好评吧b38
没有啊你写的比如山寨堕落天使都是这种我蛮喜欢的很有感染力的意识流风格啊然后我们钢铁直男也没有别的港话形态了所以我老婆啥时候能上市
#2-3 - 2019-11-22 19:13
uks
eden 说: 没有啊你写的比如山寨堕落天使都是这种我蛮喜欢的很有感染力的意识流风格啊然后我们钢铁直男也没有别的港话形态了所以我老婆啥时候能上市
山寨堕落天使海星233333

托颜楚楚又扔了1w5的福你老婆太显眼了,下周二肯定能上市(bgm93)
#3 - 2019-11-22 23:40
(夏花绚烂,星河璀璨。)
太棒了www
百合大法好(嘤嘤嘤(bgm38)
加油(ง •_•)ง
#3-1 - 2019-11-23 11:34
uks
谢谢ACER君鼓励!!(bgm90)
#3-2 - 2019-11-23 11:42
ACERLZ🎹
奈良原うくさ 说: 谢谢ACER君鼓励!!
欸,居然有人能正确断开我的昵称呢www
开心XD
見たい、もっともっと
#3-3 - 2019-11-23 11:55
uks
ACERLZ 说: 欸,居然有人能正确断开我的昵称呢www
开心XD
見たい、もっともっと
因为看到acer我想到了宏基(bgm45)
#3-4 - 2019-11-26 15:30
uks
ACERLZ? 说: 欸,居然有人能正确断开我的昵称呢www
开心XD
見たい、もっともっと
所以其实acer是Acfun用户的意思吗(bgm38)(bgm38)
#3-5 - 2019-11-26 15:46
ACERLZ🎹
奈良原うくさ 说: 所以其实acer是Acfun用户的意思吗
不不不,其实是因为ace这个词不错,然后擅自加了r算er结尾代表“人”,再加上名字缩写www
我是不会承认我是先看到宏基的英文再想出来这个的(bgm39)
#3-6 - 2019-11-26 17:04
uks
ACERLZ? 说: 不不不,其实是因为ace这个词不错,然后擅自加了r算er结尾代表“人”,再加上名字缩写www
我是不会承认我是先看到宏基的英文再想出来这个的
原来如此!!(bgm72)
#4 - 2020-2-3 01:29
(别去,别人有木头)
我览尽人间,却感受到虚无与绝望
我记录下无数别人的爱情,却没有爱上的能力
我厌恶,但我已无药可救
于是,我将自己分割,创造出不经人事的少女
少女是稚嫩的,少女的心是可爱的
少女是另一个我,不完全,却完美的我
杀死不完美的我吧,将的我生命化作糖浆,化作养分,全部滋养那位少女
美好正在新生,清澈将会把世界洗涤
而污秽的我又有什么存在的道理
吻我吧,然后吃掉我,向着完整的世界前进
你是我少女的心,你是我幸福的梦
你是曾经的我
希望你再不从新要成为又一个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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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私密的小说,在对你根本不了解的情况下擅自总结再创作十分抱歉
虽然我的理解肯定是不正确的,但是至少我理解到的这个故事很浪漫
就像她的名字“诗人”一样,饱含诗意
#4-1 - 2020-2-3 02:27
uks
真的感谢你的再创作,能让你觉得浪漫真的太好了~
我想在你阅读这个故事的时候,经过你以个人阅历去解读,便成了属于你的故事。
我不觉得你的理解肯定不正确哦,因为故事不是绝对的,答案也不是唯一的。(bgm09)
#5 - 2020-2-8 15:47
(填推荐码madohomu#974142获得1w大奖)
无限的世界平行交织,无数的生命燃烧殆烬,在永恒的旅途中,悲欢离合不断排列组合,穷尽所有组合。
在这无尽的尽头,已经阅遍世间百态的女人不再有爱人,是神明的诅咒嘛?是命运的错失嘛?亦或者仅仅是因为不再有值得恋爱的对象呢?
少女成为女人后,已经看得太多,走得太远,在谁也未曾抵达的高峰,在谁也不能望见的孤星。人们与她虽同踏一片土地,却无法对视,那么又要谁配与她相恋呢?
那么就只剩自己了,于是她将自己分离,将爱慕的赤子之心从那完美的知性化身分离抽离,不完美的她被完成的自己吸引,完美的她爱向未成熟的自己索取爱。
她的一生仅有一次爱恋,过去的自己对未来的自己本能的迷恋,当那永恒的一瞬后,过去的自己又踏上无尽的旅途成为未来的自己,如其前者,如其前前者,如其前前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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颅内高潮后忍不住写了点粗陋的随笔描绘自己在脑中二次加工的妄想,在那窄小的空间里螺旋上升终会头尾相连,只是喜欢捏造些求之不得,得而复失的元素。
非常抱歉不能如楼上般写些更有建设性或者优美的感想(bgm38)
#6 - 2020-4-16 08:54
(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头顶同一片天空。 ...)
味道很淡的故事,像是一杯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