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10 03:12 /
90年代的酷儿动画里天上欧典娜还在与男人进行真剑决斗,20年后的北宇治高中吹奏部中却再也找不到一个男人。箱庭、笼中鸟,少女在其中化作景观化的存在,笼城反而成为了她们得以生存的前提。那么,撤去这个笼子后,青鸟还可以高飞吗?恰恰相反,只有野化或者死亡。
因此,在这里出现的不是性别的消解,而是性别的屠杀——男人作为一种社会生物被抹除了。一种以人际关系为核心的自我建构方式本身就归属女性刻板印象——我做某件事只是为了取悦某个人、某个男人、某根阴茎、某个菲勒斯的象征。青鸟要离开是她不得不离开,莉兹要她离开,她为了莉兹离开了莉兹;莉兹要青鸟离开则是她不得不这么命令,她要给青鸟自由,她为了青鸟离开了青鸟。xx为了yy离开了yy,最后我们看到,哪里有什么莉兹和青鸟,这里始终只有一个位置、一个人。铠冢找到了一个不是为希美吹双簧管的理由、青鸟靠自己的翅膀飞出了笼子吗?这就是山田尚子动画中令人熟悉的扭曲。铠冢去上音大终究是由于希美承认了她上音大,拆破一个箱庭之后外部只是一个更大的箱庭。山田尚子恰恰是用两人走出校园的小计谋让人误以为什么东西松动了、谁向前迈出了一步,但这不过是为了遮盖大谎言而揭破的小谎言罢了,就如同用莉兹和青鸟两人饰演一角让人误以为有两角一样。
而这么做的结果便是男人的死亡,不仅是男人这种生物的死亡,也是男人这种性别角色的死亡——一种刻板印象中作为主体、能够赋予自己意义、象征着菲勒斯的“男人”的死亡。于是,我们看到,天上欧典娜激烈地否定“男人”,与他们争夺“男人”的位置,宣言要剖开凤学园这个箱庭、打破世界的壳,而铠冢和希美则将她们的依附关系保持到了校园之外,接受了这种温顺、被动性。
最后,北宇治高中吹奏部失去了男人。
因此,在这里出现的不是性别的消解,而是性别的屠杀——男人作为一种社会生物被抹除了。一种以人际关系为核心的自我建构方式本身就归属女性刻板印象——我做某件事只是为了取悦某个人、某个男人、某根阴茎、某个菲勒斯的象征。青鸟要离开是她不得不离开,莉兹要她离开,她为了莉兹离开了莉兹;莉兹要青鸟离开则是她不得不这么命令,她要给青鸟自由,她为了青鸟离开了青鸟。xx为了yy离开了yy,最后我们看到,哪里有什么莉兹和青鸟,这里始终只有一个位置、一个人。铠冢找到了一个不是为希美吹双簧管的理由、青鸟靠自己的翅膀飞出了笼子吗?这就是山田尚子动画中令人熟悉的扭曲。铠冢去上音大终究是由于希美承认了她上音大,拆破一个箱庭之后外部只是一个更大的箱庭。山田尚子恰恰是用两人走出校园的小计谋让人误以为什么东西松动了、谁向前迈出了一步,但这不过是为了遮盖大谎言而揭破的小谎言罢了,就如同用莉兹和青鸟两人饰演一角让人误以为有两角一样。
而这么做的结果便是男人的死亡,不仅是男人这种生物的死亡,也是男人这种性别角色的死亡——一种刻板印象中作为主体、能够赋予自己意义、象征着菲勒斯的“男人”的死亡。于是,我们看到,天上欧典娜激烈地否定“男人”,与他们争夺“男人”的位置,宣言要剖开凤学园这个箱庭、打破世界的壳,而铠冢和希美则将她们的依附关系保持到了校园之外,接受了这种温顺、被动性。
最后,北宇治高中吹奏部失去了男人。
通过隐藏主动性来隐藏被动性。
看出问题所在?这个逻辑已经预设了“女性刻板印象”的应然性。为“以人际关系为核心”正名是第二波女性主义已经做过的历史工作。轻百合取消男性角色的确是问题所在,但问题不是这个方向。
将“男性”代表的社会性杀死,将女性成长彻底推入亲密关系领域,这恰好符合女性刻板印象。隐含的压迫关系通过取消男性-社会的存在被掩藏,男性就成为了不能出现的污秽物,这也是百合动画越来越空气的原因。女性气质的应然性没懂,这不是可实证的经验事实吗?
这篇批评感觉很怪,给你贴一个菲勒斯中心主义不为过,但你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是说主角除了“亲密关系”以外的东西被模糊掉了,看不出亲密关系以外的动机,这一点让你觉得“假”吗?
山田尚子和吉田玲子在访谈中都提到了箱庭的形式感,以及她们专门为少女准备的、走出箱庭的仪式性行为,但这最终却失败了。我当然不会对空气系说什么,但这种自我宣言打破空气的动画就不一样了。
然后看到后面高楼的讨论,有一点比较在意就是“过于稳定的情感映射…”。在某处青鸟讨论帖中我看到有人提过空中杀手的“似动非动”,对微表情微动作的描写。想问问在你的看法里,就拿三狮、青鸟、空杀来说,它们是存在某种类似递进的关系(用专门场景传达直白意思、用大特写小动作传达稍微复杂不那么好用语言描述的感觉、用不怎么大的细节传达非常不好用语言描述的感觉),只是程度上的差异导致前两个归入刻奇;还是说前两者和后者在描写方式上有什么本质性差异?
空杀的那套东西是微动作,鸭颈兽强调的是它的物理性,如果你看过纪录片《赋妄想以形》,就会发现鸭子团队在空杀中花了很大力气做物品与人物的比例尺、找环境音,包括做这个微动作——它更接近人的膝跳反射这一类生理反应——都是鸭子要打造的“客观世界”的一环。鸭子说过,实拍和动画最大的区别,就是动画中不存在偶然性,一切都是监督组织好的,是从意义框架出发建构“物理世界”,但实拍不同,至少对实拍的阐释是从一个物理动作出发开始意义解释。鸭子的微动作是用来还原实拍的,微动作的插入不具有偶然性,但对它的解释具有偶然性。因为过于微小,鸭颈兽根本没有能力在其中安插任何明晰的意义解释,这也是他所希望的。他做比例尺同样是为了保证一个客观世界的“自动书写”的能力,也就是超越监督的部分。鸭子做这些东西不是要让观众去认知,相反是前认知的,他希望这些东西通过观众的无意识进入。因此,他在镜头上不刻意去拍这些微动作,就仿佛监督本人也没有“注意”到一样。更关键的一点是,鸭子是作家和导演出身,他没有任何作画的经验,他对画面有整体性把握,但没有能力去修改其中的细节部分。这也是动画以超出监督掌控的方式“自动书写”的部分,是主体间性的部分。
相反,青鸟就是京阿尼正牌工业产品,青鸟中所谓的“小动作”演出,本身并没有超出京阿尼自身的表达体系。说它是情感的稳定映射,就是说它是可读的,相当明晰,几乎不具有歧义。这些动作假称是少女的“小动作”,但其实就是京阿尼原画们的标准化演出,并且由于山田尚子本人就是原画出身,她有很强的画面表达的能力,一旦她开始通过控制这些“小动作”来贯彻自己的意图,至少我是觉得一切索然无味的。我之所以要从结构上发起检讨,就是因为情感走向在山田的拿捏下几乎没有任何阐释性,但这种流水线制品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要讨论山田的未完成部分。我接触到的另一个中肯的评价是,由于山田执着于把少女关在箱庭中,对她们进行全方位的监视性拍摄,这导致少女完全成为她镜头下的提线人偶,两人关系的发展在动画中一环扣一环,没有丝毫留白,这也是一种被动性,过于刻意。青鸟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另一部京紫,即高技术水平并没有带来什么崭新的动画体验,不如说更令人生厌了,山田和京阿尼在青鸟上也没有什么高超品味。
三狮则和青鸟是类似的,它们的场景、动作都是意义性的。三狮给我的体验和青鸟差不多,就是过于明晰的意义框架让我感到刻奇。作者借角色之口的大量自白相当无聊的,就像山田用少女已经可以说是肢体语言的小动作来书写她的百合观一样,山田才是最不懂得对《青鸟》放手的人。我至今很喜欢cb的原因之一,就是它对话的自然感,一种片断的、模糊的而不是整体的、辩白式的对话,更符合我们的日常交流。cb的难以理解也在于它是去框架的、带有很强的索引性质。cb某种意义上才是真正的人生番,因为人生正是难以进入的。
总之,空杀和青鸟是没法建立在一个序列中的,空杀是相对于表达选择了不表达,保持这种话语意识往实践意识的沉降,继续维持一种前认知的、含糊性的状态。它与传统动画的关系其实是断裂的。
片子里有的,都是山田擅长的;然后不负责地猜测,片子里没有的,都是山田不擅长的。
我觉得这是扬长避短了,挺好的,我是不打算为了这个去批评特别山田。总比让她去做声之形靠谱。
感情的逐渐淡化为什么不放在箱庭门前、将出未出时结束故事,把一切搁置起来?我觉得在内容和形式上是可以检讨的,尤其在山田尚子尤其中意她所打造的箱庭的情况下。
反正山田本人说“这只是一个中途的故事”,虽然不能都听监督的,但至少这一点上我基于作品的判断和山田一样。
至于disjoint到joint怎么看都是两人期待的不对等到对等,从交流的失效到成立,否则理解为两人关系的话和情节正相反。山田的控制力的确很强,非常追求构图光影表情动作的准确表意,但不代表会抹煞设计中就具有的开放性
首先,我不知道你在哪找到的导演和脚本访谈。Anitama那篇是二次编辑过的文章,但网上可以找到完整的访谈对话译文。山田并没有“宣言”“打破箱庭”,“大箱庭和小箱庭的矛盾”是你的主观看法。鸟笼的产生根源始终是两个人感情磨合的不顺利,互质不除则鸟笼在,互质除则鸟笼无,使用的正是你不喜欢的“以大写小”的演出法。铠冢霙和伞木希美的关系不是单向的施与-接受或主导-依附关系,电影从前段暗示,中段开始突出希美对霙的依赖和霙的主动使得二人关系进入持续波动和位置互换直到片尾,这都和利兹-青鸟的单向静态关系产生明显区别,怎么就成了过于稳定的情感映射?是因为剧情只给出了一个谁是青鸟谁是利兹的答案展示?
你为写本文做的仔细拣选理论资源和搭建逻辑链条的努力,很遗憾,我没看见,我看见的是你的结论有问题,所以我不批评百合,不批评菲勒斯,我只批评你对《利兹与青鸟》下的结论。你不喜欢山田细碎的演出手法,单方面解读剧情内容,对情感描写感到廉价和索然无味,认为是刻奇,主观感受因人而异无可厚非,你却要动用学理知识来加固其合理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希美和霙形成了新的菲勒斯崇拜关系,通过消除北宇治的男人而实现,这实在是南辕北辙的努力。请问,你是基于事实基础进行判断分析,还是在感觉驱使下进行理论建构?
我也并没有感到什么羞耻或缺失,京都动画包括本片的局限性不至于咬死不承认。可一部与尖锐社会议题没有交集小成本动画电影莫名其妙背上了为男权逻辑站台的嫌疑,这还是超出了我的估计,当然现在来看是误会。这样的误会是否可以通过照顾我这样的“文盲”而不惜笔墨写明理论的来源、性质来百分百消除,我不知道,但避免望文生义的作用是绝对有的。我承认,自己尚不具备用学理知识与你深层次对话的能力。但我这次反感的,依然是你以个人观感确立对影片的评价,预设主观立场,然后用理论滤镜导出具有误导性的结论。键盘打出的字,不谈菲勒斯中心主义,却一直在谈菲勒斯中心主义;不谈性别政治,却一直在谈性别政治。
你都不看逻辑链,就知道我的结论有问题,是谁立场先行?
“你不喜欢山田细碎的演出手法,单方面解读剧情内容,对情感描写感到廉价和索然无味,认为是刻奇,主观感受因人而异无可厚非,你却要动用学理知识来加固其合理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希美和霙形成了新的菲勒斯崇拜关系,通过消除北宇治的男人而实现,这实在是南辕北辙的努力。”
我不喜欢青鸟的被动性以及山田尚子的演出,我用理论知识加固了什么?我的不喜欢还是青鸟的被动性,我有提到青鸟的被动性是原罪,或者直接换成你的菲勒斯崇拜是原罪吗?我究竟是由于青鸟的被动性而不喜欢青鸟,还是由于我是扭曲的京黑所以刻意扭曲、编造了青鸟的被动性并声称这是原罪,你怎么看待?后一种指控可是相当严重的。
第二段的内容我们可以具体讨论,对事实澄清不代表事实已经澄清,这只是一种真诚宣称,声明我在讨论之前已经努力避免了各种先入为主的意见,不仅是我的个人喜好,还包括我在其他地方获得的他人看法,但效果如何是可以检验的。你认为这是误读,可以。你认为我是在行使什么真理权力,那是你在给我加戏。anitama那篇文章有大量地方提到山田对结局的刻意设计、要将两人关系带到外部去,我不认为全是编造。此外,从形式上看,这种意图也相当清晰。从内容上看,两人关系只有暂时的弥合,没有质性的转变,莉兹和青鸟只是接受了对方强加的自由,这是我主要分析的地方。当然,以上观点都可以具体讨论。至于“没说就是没有”、“没说出固定那几个字就是没有”,你这种计词法的逻辑,我无法苟同。
“这样的误会是否可以通过照顾我这样的“文盲”而不惜笔墨写明理论的来源、性质来百分百消除,我不知道,但避免望文生义的作用是绝对有的。”
为了语言的经济性,我不想捡回冗长的辩证法句子。并且我的表述,对于不带先入为主意见的人,其实更具有阐释性和概括性。比如我说“某个人、某个男人、某根阴茎、某个菲勒斯的象征”,其实包含了一种从具体、完整的人到抽象的人(角色、地位)再到人的某个部分(物)最后到菲勒斯(象征)的递进关系。当然,这样的递进关系没有注意到也没什么,我在bgm上的写作本来就是为了保证阅读的流畅性而不执着于具体概念、快速推进论证的,否则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把它看完。这里最害怕的恰恰是忽视概念在文章整体架构中的意义对其进行一知半解地肢解。但这也不是问题,因为误解是我造成,在这里展开的质疑,我都会解释的。
我说这些,不是想表明我的日志写得有多好,我从两年前开始大量写这种类型的日志,写了很多,删了很多,是积累了一套写作策略的,一些你认为欠考虑的地方不是我没有考虑,这恰恰是考虑之后的选择。我知道自己在bgm风评不佳,但我写东西的确不是出于傲慢。有一个读者不易,我不希望在这种地方被误解。
你的批评尤其是后四段内容我全部接受。
这样捋顺下来,我跟你的分歧只有,而且是源于对电影内容的理解上了。我稍微理解了一点你为何始终着眼于本片体现出的角色的被动性和箱庭的问题,但无法全部认同。1、你在另一回复里提到了空中杀手、星际牛仔,这可否看成你对如何拍好角色主体性和审美上的参照系?2、正文里谈百合作中少女走不出箱庭,男人的死亡,是通过分析本片的内容呈现而联系到百合题材的普遍处境吗?没有想过和吹响系列的故事内容联系一下?吹响毕竟是非百合偏现实题材的作品,而本片是继承自TV动画且有原作内容支撑的。
2.讨论方向是往整个轻百合去的,但我实际上并不想对京吹一类的作品做过多延伸,因为它们本身不具有承接这种延伸的结构。一种完全封闭在箱庭内的故事,可以说只存在作者与读者默示了的共识,但一种有意无意指涉外部空间的箱庭故事,就应当接受外部的意识形态唤询。有玩偶之家就有娜拉走后怎么办,如果只有娜拉的幸福生活,那么就什么也没有。其实山田尚子有没有完成她的自我期许、有没有回应粳米的期待,我并不那么关心,我更在意的是框架本身的缝隙。青鸟被讨论只是因为它能够被讨论,我也不总是保持着话语意识的高度运转,大多数时候依旧是处于一种自欺状态。但青鸟的故事结构既然激发了我的监控意识往话语层面的跃升,那么就很难再让我回到傻呵呵看轻百合的状态了。
即体现了自己的水平,也揭示了自己能力的边界。
看来只有冈妈能拯救京阿尼了
第二个问题,我究竟是在什么意义上谈“百合”,就像我究竟是在什么意义上谈“菲勒斯”。我这里的“百合”,可以替换为“女性关系”、“少女漫”以及其他什么的,我既没有严格使用这个概念,也没有把它当作分析框架。你既然注意到了山田尚子与吉田玲子的对话,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在我的正文中“百合”也一次都没出现过?“百合”只是一个笼统的指称,我之所以使用“百合”,是因为我写日志时,排在前面的一篇刚好是《山田的百合》,我就顺手拿过来用了,就像我用“菲勒斯”,只是因为菲勒斯的概念体系刚好可以概括这种角色关系,我是要批判菲勒斯吗?我只是批评山田没有完成她“走出箱庭”的形式。
所以,我要把你对我的批评还给你,究竟是我没有从作品出发归纳、演绎,只是机械的理论堆砌,还是你忽视了我摘取不同的理论片断进行扬弃以组成一篇日志的努力,只是对某些概念开始“自动化批评”?我是不是应该捡起冗长的辩证法句子,“这里出现了菲勒斯,但这并非是作为女性主义批判对象的菲勒斯,笔者使用菲勒斯只是为了从事实层面抽象出一种普遍的位置关系,而非伸张其意识批判内涵”?你批评我使用“百合”、“菲勒斯”,又是在批评什么呢?
最后问一句,究竟是谁把这篇日志变成了性别政治问题?我仅仅是指出《莉兹与青鸟》中少女的被动关系,以及这种被动关系在她们踏出箱庭时并没有改变,进而引导出“北宇治高中吹奏部失去了男人”这一被掩盖在背景中的事实,我有更进一步的批评吗?那么,对此感到羞耻并激烈地攻击日志中所谓的“作者意图”的人又是谁?这究竟映照出了谁的匮乏?
你的批评对我很有用,但《三狮》是少有的、站在我个人立场上提出的批评,我讨厌《三狮》中意义鲜明的场景就像我讨厌《莉兹与青鸟》中大量被特写镜头拍成“大动作”的小动作一样——这种过于稳定的情感映射、过于精确的情感表达,让我感到廉价和索然无味,只能说是一种“刻奇”,但这是文章一开始言明的。一般情况下,我都只是更中立地进行事实澄清,至于其他人怎么进行价值判断、做出什么反应,不过是在对镜子中反射过来的自己龇牙咧嘴。只在此楼回复一下,不再在这篇日志进行女性主义相关的讨论。
不妥是你觉得不妥,我只是描述这种关系
认为男性消解是百合特有的是你认为,我最多只是认为主动性的丧失是百合的特征之一,是完成箱庭闭合不可缺少的功能要件。至于是不是特有的,东浩纪评《air》时也写过《萌的本事,止于无能性》,提到《air》的构造起始于“父亲功能”的丧失,爱来自于无能,可见从这种角度切入角色分析,并不少见。
认为霙本身充当所谓的男性角色也是你认为,我哪里说过青鸟中有“男性”角色了,我也不知道我讲铠冢独不独立有什么用,你想让她有什么用?
如果你对两人关系的陈述只有“难道没有”、“不是”,那么我知道你的意见了,然后呢?
所以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这个逻辑本身就说不通。
结果就是你说了半天只说明了霙一个人没有自主性,而没有说明希美是被动的,结论却是整部作品失去了男性。
顺便你一上来就用了屠杀一词,通篇负面描述,还拿少革做对比。
转头又说你没觉得不妥,只是在描述。那真是客观到了极点。
不过你要是真的没有表达你觉得不妥,那这篇日志我就当没看见好了。
我是把青鸟和少革拿来做对比了,然后呢?我是说少革优于青鸟呢,还是青鸟优于少革呢?我举少革只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无箱庭的例子,来把轻百合动画的某些要素凸显出来。对于凸显的结果,我反而力图避免价值判断。你说“屠杀”是一个坏词,那么请你给我一个好词,用来表示二元组中一方彻底消失、隐匿、失语、缺席、不在场的状态,你觉得“消失”、“隐匿”、“失语”、“缺席”、“不在场”是好词吗?你挑一个我马上换上去。
所以说,究竟是你认为我对结构的描述不妥,还是你认为这种结构不妥,连带着我的描述也变得不妥了?你认为我对结构的把握有问题,可以。你认为我把这种结构和什么原罪联系了起来,不好意思,只是你自己联系了起来。
你这不是知道别的词么。
“屠杀”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解释过吗?将二元组的一方集体排除来伪装二元组的消解,但剩下一方仍依赖于对方的隐性在场而存在。“犹太人”在屠杀完成时消失了吗?恰恰相反,一个隐性的“犹太人”作为自我审查的对象反而活在每个人眼中。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选“消解”而是“屠杀”了吗,你觉得这是一个“坏词”,请给我一个“好词”。
我明白你为什么不用消解而用屠杀,但我觉得你上面的任何一句解释都比屠杀这个词更适合放在文章里。你想用简洁的语句阐述一个状态,但是写出来的效果我不敢恭维。并且你既不是在写诗,也不是在产出经典语录,我觉得没有必要这么惜字。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兴趣对素不相识的人的文章咬文嚼字,更何况我在听了你的解释以后仍无法从屠杀里读出那层含义。倒是我有点好奇你到底是真的觉得屠杀这个词很贴切,还是只是想用屠杀这个词。
另外,在文章里用上菲勒斯跟阴茎这样的词汇并不会让你的阐述变得深刻。
当然你想怎么写我是管不着的。
至于日志的内容,文章里的死亡、屠杀之类的象征让我从文章中读出了批判的态度,即便你或许没有这层意思。不过既然你都说了没有在表达你觉得不妥——不管你有没有觉得不妥——至少对这篇日志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也就是在这种意义上,我觉得这片是最性别刻板印象的那一类作品。希美和霙的行动都是以对方为借口,我无法幸福除非你幸福,我觉得你幸福了我才能幸福。总之,我的幸福必须通过某种中介传递,我只是被动地接收幸福,而不是主动地创造幸福、两个人的幸福。这种把自己的快乐交给某种中介(上帝、父亲、丈夫),成为对方的管理对象,可以说是比较典型的女性刻板印象。并且,用青鸟这个童话也很奇怪,青鸟不像是恋人的故事,更像是母亲和孩子的故事。传统上,这两个角色都是没有“阴茎”的,正是因为没有“阴茎”,所以无法创造幸福,也就不得不离开,必须到其他地方寻找自己的“幸福”。但恋人不是这样的,恋人意味着有能力去爱、有能力创造两个人的幸福。
那么,一个纯女性的箱庭,把北极砍掉,是不是只剩下南极了?我倒是很希望有人能把北极砍掉,然后看北极是如何从南极中自我诞生出来的,这反而肯定了南极自身的创造力(南极并非北极的附属品、剩余范畴)。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人表面上把北极砍掉了,但却处处可以看到一个隐含着的“观念上的北极”,南极依旧被包含在“北极”的对立-统一体中。“北极”表面上的消失反而维护了其观念上的纯洁性,甚至阻断了南极向北极转化的可能。我觉得从这里反而可以看出几导的想法:南极的解放必须是由亲手砍掉北极开始的。
上面的故事里把“无产阶级”换成女性,把“资产阶级“换成男性也是一样。(当然酷儿理论一直在试图否认男-女的二元对立,但是我不认为酷儿能够否定二元结构本身,而且实际上大多数百合片也确实只涉及男-女二元关系而已。)而现有的很多百合作品的作者是认识不到这点道理的,所以做出来的作品自然就成了塑料假花。
不过具体到利兹与青鸟这片,这个问题也有,但影响倒也不是很大,因为本片不仅仅回避了对性别的讨论,甚至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回避了对任何规模的社会(作为人的群体结构)的讨论,知道一小时多后全片几乎只有霙一个人物而已,希美的形象几乎退化为一个符号,就是那根晃荡的马尾辫,佛洛依德再世的话大概要说霙是有单马尾崇拜情结了。而直到最后监督才故作惊喜地揭开了“谜底”:本片里还有另一个完整的人物,希美。但其实观众们早就猜到了谜底,一点也都不惊讶。所以这片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沾沾自喜于自己在两个单独的人之间的关系上的一点小小叙诡罢了,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对社会进行任何讨论。从这个层面上说,批评本作在社会性别问题上的失语反倒有了过度拔高之嫌。
这里提到的也不是妄想性的问题,而是依附性。其实我在下面的评论中提到过,青鸟的童话不是恋人的故事,而是母子的故事。
指路 https://bgm.tv/group/topic/391651
或者直接GitHub吧
https://github.com/xiaoyvyv/Bangumi-for-Andro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