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13 09:33 /
就摘几段给大家看一看,如果喜欢《星际牛仔》《攻壳机动队》之类的作品千万别错过!
所失去的……

  7月1日,莫斯科多莫杰多沃机场。
  穹乃有些看着机场的指示牌,有些不知所措。她懂俄语,但让她紧张的却并不是语言上的障碍,而是与她同行的那些大人物。她还从未碰到过这么多学术界的大人物聚集到一起的场面。
  这一次,她是陪同她的老师前来参加莫斯科的学术会议。
  这次会议原本并没有邀请她——考虑到她的年龄,这是理所当然的——她其实是搭了这次强化学园都市和协力机关的合作计划的顺风车。
  话说回来,那个计划其实一开始也没有将她列入名单。被选为学园活动代表的,其实是常盘台的LV.5御坂美琴。
  名额的增加,是因为常盘台希望除了对能力进行展示之外,也能够在学术领域更多地表现出常盘台“在义务教育期间培养出通行世界的人才”的理念。
  毫无疑问,在学术领域能够代表常盘台的第一人选,只能够是穹乃。恰好,这次学术会议的时间与交流计划重合,考虑到这一目的能够在交流计划的实行中完成,穹乃就自然而然地被选为另一个人选而搭上了这班车。
  但虽然她和御坂美琴一起启程,在俄罗斯东部转机的时候却不得不分开。因为御坂美琴要参加协力机关的展示会,和前往莫斯科参加学术会议的穹乃目的地并不相同。
  换句话说,连个能够同甘共苦的同学都没有。
  好在,这次会议邀请的核心人物之一,正是穹乃的老师库尔科夫。他恰恰是不折不扣的俄罗斯人,对于这此行,他应该是非常熟悉的。
  “?”
  引擎的轰鸣声回响在宽阔的候机大厅中。多莫杰多沃机场作为莫斯科最大的机场,自然不可能忽略机场内的隔音。但这轰鸣声却悄然穿过层层阻隔的隔音玻璃,就像是贯穿了这座古老机场的所经历的岁月。
  向外望去,
  一架长84米,高18米的巨大运输机,正从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那是安-225吧?果然好惊人的样子……)
  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穹乃依然能够第一眼就认出这架巨型运输机的型号。任何一个学园都市的学生都不会认不出它。因为这架运输机可以说是一座里程碑,现在最常采用的将航天器装设在飞机上,在空中进行发射的理念,就是从这架安-225开始的。
  (记得最初的设计理念里,有一个方案可是希望用它来发射“暴风雪”号航天飞机啊!)
  要知道,那可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当时的前苏联,居然构想出了如此跨时代的惊人方案,这真是不可思议。
  这一设想大大降低了整个航天技术的门框,造就了航空航天领域翻天覆地的跨时代改变,就算用“伟大”来形容这一突破,恐怕也丝毫不为过。
  想到这里,穹乃不禁在心底悄悄叹息了一声。
  昔日强大的苏联早已不复存在,就这架仅存的安-225也已经不属于俄罗斯了。设计它的安东诺夫设计局现在归属于乌克兰,这个曾经占据了苏联25%经济来源的地方,已经是一个全新的国家……
  正这么想着,穹乃发现她的老师库尔科夫正直直地透过厚厚的强化玻璃,看着候机厅外的飞机跑道,许久许久。
  “奥列格·迪米特里耶维奇?”
  俄罗斯人轻轻抬起手,又慢慢地放下。
  “让我再看一会,再看一会……”
  “但是……”
  按照原本的计划,下飞机后他们就应该立刻启程前往官方安排的宾馆,为随后的迎宾会做准备。但这个时候,俄罗斯人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许久许久。
  穹乃好像感觉得到,俄罗斯人并不是在看安-225。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间隔,投射在一个早已消失的国度之上……
  _
  牢牢抓住你所拥有的,永远不要轻易放弃。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无意中失去的,竟已是你的所有。
  _
  载着这个世界上超过三分之一的顶尖物理学家的大巴行驶在莫斯科的公路上,一向脾气火爆的俄罗斯人出人意料地沉默着,好像有种令人窒息的气氛正弥漫开去。车窗外莫斯科的风景好像古老的摄影机倒着带,正一格一格地向后退去。
  大部分同行者都没有过多地在意,但作为俄罗斯人的学生,穹乃却注意到了。
  顺着俄罗斯人的目光看去,窗外的风景别无二致。但是,有那么一群特殊的人正叫喊着飞奔而去。
  这群人中有不少装束怪异,他们的年龄都不大,却好像满脸莫名的愤怒。他们随手抛掷着足以伤人的东西,却又好像根本没有目标。充斥在他们之中的,只有令人无语的叫嚣。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大概,这个世界上都不会有比这样的家伙更无价值的东西了。
  从来不会苛责他人的穹乃竟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在吵人而烦躁的喧嚣声中,这群人中站出了一个。在这个人的带领之下,他们猛然呐喊了起来。这群毫无秩序,混淆着观者试听的家伙统一地伸出手臂,直指向天空。
  极端宗教组织和新纳粹份子,据说这样家伙在现在的俄罗斯竟然颇有市场。在这个曾经将朗道视为一切人的老师的国度,在这个曾经打败了纳粹德国的国度……
  当无知被冠上光荣的名头,当无耻套上虚构的光环,什么奇怪的事都将不再令人意外。
  早在启程之前,她就从各种渠道了解过这个国家。
  工厂开工率底下,经济萎靡不振,犯罪率居高不下,科学技术发展停滞不前,资源出口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一路走来,只剩下那些上了年纪的老者依然在兢兢业业地支撑着这个国度。甚至连路边经营生意的小贩,都已经是上个世纪的老人。
  她只是非常缓慢地摇着头。
  这个曾经光荣的国度,或许已经无可救药了吧。
  这时,她听见身旁俄罗斯人如同呻吟般轻声低念。
  “有一个国家,他们退出了一战
  有一个国家,他们结束了二战
  有一个国家,他们始终支持着殖民地解放运动
  当他们倒下,世界人民认为他们最大的贡献是——终结了邪恶的苏联。
  如今,这个国家的年轻人崇拜希特勒……”
  也许,这会是一句引起不小反响的话。不过此时,没有人听见这句话,穹乃是唯一的例外。
  “不要轻易抛弃你所拥有的。因为遗失的东西可以寻回,而抛弃的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找回了。”
  穹乃慢慢地说。
  她的话让俄罗斯人猛地转过头来,他就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这位学生一样,愣愣地看着如此说着的穹乃。
  就连穹乃本人,也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而来。这句话就这样忽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冲口而出。
  俄罗斯人没有答话。
  _
  我们究竟想要什么?又究竟需要什么?究竟什么才是所谓的理想?什么才是能够遗忘的,什么又是不能抛弃的?
  _
  走过新圣女公墓的红色外墙,公墓内形形色色的墓碑成为了最为吸引人的景象。
  没有想到,来到俄罗斯后的第一个参观地,居然会是公墓。
  到达新圣女公墓时已经是黄昏时分。这个时间似乎是她的老师刻意安排的。后来穹乃才知道,这是莫斯科的习俗,为的是不打扰死者的安宁。
  虽然有些不太适应,但穹乃依然对此行报以了最大的热诚。因为在这里,安葬着一位毋庸置疑的伟大人物。那正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新圣女公墓一直都是俄罗斯伟大人物的安息之所。抬眼望去,奥斯特洛夫斯基墓碑上的浮雕一如他本人般刚毅;彼得罗夫斯基墓碑上的方程不断提醒着过路人墓主人做出的伟大贡献;电影蒙太奇理论的奠基人爱森斯坦因墓碑如同他开创的电影技法般层次分明……等等等等,仅仅只是这些名字,都已是“伟大”一词最好的注解。
  而在穹乃心目中,毫无疑问,有一个人物比安葬在这里的那些伟大人物还要更伟大一些。
  列夫·达维科维奇·朗道。
  2年前,穹乃在无意间通过了他所设下的考验,以一个非但空前恐怕也将绝后的年龄被载入史册。正是那一天,她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好像高斯完成正十七边型的证明之后,才了解到自己的生命将属于数学一样。
  这是一个真正的伟人,尤其对所有学习物理的人来说。
  在她的身旁,库尔科夫摘下帽子,并深深地弯下腰,向着这位俄罗斯物理学的导师致以最为崇高的敬意。学着他的样子,穹乃也以最高的礼节表达着自己对于朗道学派的创始人的敬意。
  此时,穹乃的脑海中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俄罗斯所失去的,难道不应该在这里吗?
  在这里,在朗道的墓碑前,莫非还有人意识不到吗?
  默默地抬起头。金属柱上,朗道的胸像低着头,好像正期许地看着她,看着每一个在他的墓前驻足的人。
  究竟什么才是应该追求的?究竟什么才是最为重要的?
  什么才是理想?什么才是值得尊敬的?
  直到此时,穹乃才恍然大悟。
  这一切问题的答案,其实就在这里。
  她忽然意识到,令库尔科夫她的老师如此伤感的原因,竟然是因此。
  并非所有人都意识得到追求的真谛。妄想与盲从绝非追求,只有拥有期许,永远向着前方的人,才拥有谈论追求的资格。
  然而这看似简单,却恐怕早已被俄罗斯忘却的答案,如今又能够感动多少俄罗斯人呢?
  或许,最大的悲哀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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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传者注(非转载者):这篇番外源自一个俄罗斯论坛对于中国第一艘航母辽宁舰入役的讨论,起笔于一位学长的俄罗斯见闻(为此特地等了2天才下笔)。里面间接描述的如今俄罗斯人心理状态绝对属实,没有分毫的虚假。
  虽然我和作者尽可能平直地叙述(毕竟主角是来自学园都市),然而相信大家都能够感觉得到我们在写这篇番外时内心充斥的感慨。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描述,却是相当能够触动人心的。

看不见的世界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她才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的寝室。
  室友今天似乎和她的兄长有约,因而并不在宿舍里。
  她拉开自己书桌的抽屉,从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一个小小的,有如自动笔芯般的盒子。
  她知道,这其中装着的东西,并不寻常。她还记得,那天将这个盒子交给自己的女人的那些话。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看得见的,也有些东西是看不见的。甚至,还有一被看见就会发生变化的东西。是否想要了解,就取决于你自己了。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下定了决心,最好在你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恢复之后再去尝试。”
  这其中的核心内容,依然是那起事故。
  说来这几近不可思议,对于那起事故,她没有任何的记忆。
  在那个五月,她的记忆有着几天的缺失。她不知道为什么,连找寻的余地都没有。
  不是记忆丢失,而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记忆。
  还在住院的时候,有个女人告诉她,寻找关键的契机就在这个小小的盒子内。
  按照那个女人的说法,这个盒子中装着的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如果不想死的话,探究的机会只限那么一次。另外,虽说是给你防身的,但除非是马上要死掉的情况,否则绝对不要用。切记。”
  今天学校的量子探测器停机检修。因而,可说是唯一的机会。
  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白色粉末稍稍倒出一些在手背上。她就像是毒品吸食者一样,伸出舌头添了添手背。
  坐在床上的她,如同弹射一般伸直了背脊。
  就像是融化了一般,她的身形变得不再确定。
  _
  当意识恢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站在某座都市之中。
  说是都市,其实却是难以描述的东西。
  这里也和真正的都市一样,有着街道,大楼,甚至来往的路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和普通的都市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这一切本身,都是非常不同的东西。
  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这些和寻常的都市并无太多区别的组成,显得非常的稀薄。
  难道,这就是那个女人所说的“看不见”的东西?
  她站在缺乏实感的都市之中,身边不时地响起杂讯,就像是信号接受不良的老式电视机。
  如同火焰上方因空气密度差而造成的扭曲,整座都市都在摇曳着。
  这里说的,是这座城市的全部。也就是说,包括其中的住民。
  是的,就连这座城市的居民,也是如此的怪异。
  举例来说,当她试图向路人询问情况时,路人会瞬间变成向导。事实上,不论她想要做什么,对方都会变成相应的人。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自己以外的回答。
  整座城市都是这样。
  莫非,这就是那个女人所说的,看不见的东西?这种意义不明的现象……
  不,这么说是不对的。
  物理很好的她,其实多少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虽然这其中,实在有着太多的难以置信。
  曾经,伟大的爱因斯坦向哥本哈根学派提出这样的疑问:
  “当我们不去看月亮时,难道月亮是不存在的吗?”
  对,这是完全相同的。
  为什么路人会因为她的介入而改变?那是因为她在这座城市中,是一个观测者。在她介入之前,所有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只有当她观测了,某一种可能性才被就此确定下来。
  被观测之外的客观实在是没有意义的。
  这听起来简直就如同是胡言乱语,然而令人惊异的是,这确实就是量子力学的一个正统推论。
  这就是这座城市的构图。
  由学园都市所有的超能力者无意识释放出来的不确定的量子场所构建出来的的,不确定的事象。
  就像那薛定谔的猫儿一般的,这座真实却又虚幻的城市的本质,就是如此。
  介于存在与不存在,确定与不确定之间的两栖物。这就是这座城市的真相。
  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既非有什么,也非没有什么,更非比什么都没有多出些什么或少些什么。
  历史上,曾有一个概念上的东西被如此描述。甚至连大数学家欧拉,都为它的意义而困惑。这个概念源于数学,由负数开平方所带来。
  那就是所谓的虚数。历史上,一直到其被数轴上的虚线所定义之前,它的意义都是不明确的。
  这座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的都市,也是如此。
  从位置上来说,它与学园都市重合,却无法被触摸到。只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它才被自己所干涉。
  只在学园都市的都市传说占有一席之地的,虚数的学区,正因为她的能力而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在此时,正体会着类似乔治·伽莫夫笔下汤普金斯先生所经历过,那些奇妙却真实的故事。
  行走在这座充满了不确定的都市之中,所见之物不断因为自己的观测而改变。很难以相信,这是客观存在着的。然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就连因为被她观测到而改变的人,也是真实存在的。虽然在被观测之前,他们只是波函数的叠加,然而这并非说他们是不真实的。只是要一直到被她所观测,他们的过去和过去才就此确定。虽然理论上说,他们都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许久。
  这种矛盾无处不在。
  这样的城市,连时间这样的概念是否存在,都是一个说不清楚的话题。
  何其诡谲,却又是何其真实的城市啊。
  居然连是否在变化,都是如此暧昧不清。
  这看不见的世界,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看不见的世界,究竟隐藏了什么?
  困惑在无法被解答的思绪中,她静静地在这不确定的都市中走着。
  远远的,似乎有歌声飘了过来。
  那熟悉的歌声,如呢喃般地轻唱着。
  “看哪,看哪。箱中的猫儿不知死活。”
  “看哪,看哪。猫儿死在了密箱中。”
不招惹神明就不会遭报应。
  是如此也好,不是如此也罢。至少什么才可以被定义为神明,本就是个难以说清的话题。
  宇宙本身就是一个包罗万象的波函数,虽然它已经演化和发展了数百亿年,但一直到它被有意识的生命体观测到,波函数才塌缩而成为现实。如此,是否意味着人类才是宇宙之所以成为宇宙的唯一原因?
  就如她此时在这海市蜃楼一般的都市中前行,她所观测的万物都因为她的观测而改变,那么她是否是这里的神明?
  就像是在克莱茵瓶中循环往复,这不断变化的风景也像是在重复着。
  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也已经无法确定身在合成。没有尽头,也不知道会去向何方。在这里,东西南北都是混沌不清的。
  如果这里真的有所谓的真实,那么为什么真实会在这种暧昧不清的地方?而且,又会在哪里?
  探究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就算是不解,也必须在这一次中找到线索。
  每在这海市蜃楼的都市中踏出一步,波函数就因为她的观测而塌缩一次。她几乎是在不断地改变着这个虚幻的都市,同时这些改变又几乎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重复又再重复,新奇的感觉早已退去,剩下的仅仅只是无趣而已。
  如果连不断擦身而过的路人,都只是不断改变着的样本。那么这座都市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又或者,这仅仅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巧合所创造出的无意义的风景?
  可是,她又无法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这真的仅仅只是无意义的巧合所创造出的无意义的风景。
  那个女人曾经对她说过,这是看不见的真实。
  虽然她觉得自己实在无法理解,甚至连简单的描述都完全无法做到。但这其中隐藏着的,显然绝对不是简单的概率的叠加。
  不同的人物,不同的场景,就这样不停地变化着。经过哪里,又与什么人相遇,完全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虽然,这海市蜃楼的都市有着现实的依据,她甚至看到过不少穿着熟悉的校服的学生。不过,谁也说不清究竟是否是因为她主观地想要见到这样的人,才造成了这样的变化。
  真是,太过无趣,又太过茫然了。
  虽然不求甚解会使人心神安宁,然而太过不确定却会使人产生怠惰感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在一个似乎已经走过了无数遍的十字路口停下了脚步。
  所有的茫然,都在这一刻被她抛到了脑后。她只是静静地,却无比专注地看着某个身影。
  是的,某个身影。
  某个不会因为她的观测而改变,却也和她一样通过观测改变着这里的一切的,少女的身影。
  那不是雾丘女子学园的校服吗?
  在学园都市中,那是和自己就读的常盘台齐名的女校。而且和常盘台不同,雾丘更注重罕见的能力的开发。
  事实上,就在不久之前,自己也收到了来自雾丘的高中入学邀请函。虽然目前来说,她还并没有过于去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雾丘的学生?
  这真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因为就算是自己,也是依靠着自己那性质特殊的能力,才置身其中。
  她微微轻晃着小脑袋,否定了这种可能。
  然而正是因为否定了这种可能,另一种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浮现了上来。她想到了一个著名的概念性实验。
  那是大名鼎鼎的阿兰·图灵提出的图灵检验。
  这个检验,其实非常简单。然而其中因此的内涵,却一点也不单纯。
  这个检验所检验的,是如何判定一台计算机是否拥有智慧。图灵所提出的方法,简单到令人无法再做任何修正。
  他说:
  “其实这很容易。只要将一台计算机放在帘幕后,然后由帘幕前的人提问。如果计算机的回答让人分辨不出帘幕后的究竟是人还是计算机,那我们就可以说这台计算机拥有了智慧。”
  为什么她会想到这个检验?
  那是因为,是否拥有智慧——或者说得更严谨一些,意识——与是否引起了波函数的塌缩直接相关。
  依然,是那句话。
  当我们不去看它时,难道月亮就是不存在的吗?
  被我们观测到了,波函数才依据概率而成为切实的“点”。因为我们本身拥有意识,所以才不会陷入波函数的叠加状态中。
  这听起来又是一个奇谈怪论,但恰恰又同样是一个量子力学的正统推论。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作为观测者的“我们”究竟应该被如何定义?
  和其它物质相比,人类并不在构成上拥有特权。换句话说,没有理由能够说,其它方式构成的集合体不会和人类一样拥有意识。而拥有意识,就会造成波函数的塌缩。在这种虚幻又真实的都市中,也就意味着之前所体会到的,因为观测而改变。
  没错,她所想到的,是眼前这个雾丘的学生,或许并不是人类。
  这不确定的量子场中,或许诞生了能够通过观测而使其确定下来的实体。
  听起来玄妙,然而实际上一点也不稀奇。正如宇宙这个不确定的波函数中,造就了人类这个使其确定下来的实体一样。
  因为观测而存在的结果,就是如此的因果倒置。
  那或许就是眼前这个雾丘的学生的正体。
  就像通过的图灵检验的计算机一样,从这不确定的量子场中,诞生的观测者。
  和自己这个外来的观测者不同,本身也是这海市蜃楼的都市的一部分的,完全独立而内部的观测者。
  或许理所当然的一点就是,从这个雾丘的学生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为了这个不确定的量子场的核心。因为整个都市,都因为她的各种观测而改变。
  这才是这个都市中真正的神明。由这个都市产生的,这个都市的神明。
  不,不对。
  这或许还不能说是神明。因为其自身也是被造物,而创造其的都市本身,也同样是被造物。显然,这与神明有着一定的差别。
  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也许是……天使?
  也许,所谓的看不见的真实,已经找到了。
  她静静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因这一认识而带来的波涛汹涌的心情。
  如果要说的话,那种涌上心头的感情,并非赞叹,亦非惊讶
  而是孤独。
  不是来自她自身,而是从那位都市的造物中,所体会到的情感。
  没有期待,也没有愿望。
  有的只是孤独。
  那种拥有一切,却也压倒了一切的,冰冷而清澈的,孤独。
  单纯由于没有意义,而产生的,孤独。
  几乎令人快要疯掉的,孤独。
  她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
  目光所见,她看见那个雾丘的学生正望向自己这边,一脸掩饰不住的惊讶。
  然而,她却无法作出回应。
  因为,时间已经到了。
  只限一次的探究的机会,已经到达了它最后的时限。
  只有在此时,她无比的希望,能够将这份时间再延长一些。
  然而,这却是不可能的。
  客观来说,就算真的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模糊的视线之中,她看见了从海市蜃楼的都市中,诞生的真实。
  结识,而后告别。这个过程,竟然是如此的短暂。
  这短暂的几近瞬间的时间,却好像是见到了一位失散许久的友人。
  莫名地,她笑了起来。
  那是就像她无比憧憬的好友那般,安静得好像能够接受一切般淡然的笑容。甚至只要看上一眼,都会让人心神安宁。
  这是她唯一能够送出的,一份礼物。
Tags: 动画 小说
#1 - 2020-10-29 09:20
(别牛魔看了)
在追,可惜是年更
#2 - 2022-1-2 20:36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穹乃有些看着机场的指示牌”似乎语句不通,正确的语句应该是:“穹乃看着机场的指示牌”